第126章 新婚賀禮
是夜，一位黑衣人瞞過眾多神武堂高手，悄悄潛進後院一件廂房。
若是小月在此，自然一眼看出，此人是衝著廂房內被軟禁的那位水府李居士而來。可惜，小月並不在此。
黑衣人潛入窗下，忽然兩短兩長在窗戶上敲了敲，聲音不大，也未驚動堂內任何守衛，可房中正熟睡的李居士卻突然一躍而起。
房門打開，黑衣人一閃而入。
因是深夜，為防驚動他人，房內並未點燈，隻有二人壓低的交談聲。
“李陌，你留下記號引我來此，究竟意欲何為？”
“救我出去。”
“哈！憑什麽？”
“憑我們都來自夢辰。蕭敬。你該不會忘了二十年來，我們背離家鄉來這裏的目的吧？而且諸葛清死了。”
“什麽？他不是在金家混的風生水起嗎？這麽多年來聽說金家家主很信賴他，怎麽會死呢？”
李陌李居士於是簡要的將諸葛清之死的經過說了一遍，黑衣人蕭敬聽後沉默半晌。
“金家老祖竟還在世？你說殺死諸葛清的是兩位紅尊少年？這怎麽可能？年紀輕輕就晉身紅尊之列，別說幻星大陸沒這樣的人，就是我們夢辰也找不出幾個來。你確定你不是在說笑？”
“你要不相信，不妨走出這間房門，外麵隨便一個少年至少也是藍尊巔峰。想找出同樣年紀的紅尊來，應該不難。”
黑衣人蕭敬明顯一愣，適才他潛入這裏時，便發現了此內有紅尊高手，可他也是紅尊，以為對方年紀至少也和他不相上下，斷然想不到他們竟然都是少年。不到二十歲的紅尊。他很清楚這個消息代表了什麽。
“怎麽樣？答不答應？”
“先說說你怎麽會被關押在這裏。”
“這個說來話長，你隻要負責救我出去即可。其中詳情等回到夢辰，我自會向教主稟明，而且你若能助我離開這裏，日後必然是大功一件。”
“此話怎講？”
“你難道沒發現幻星大陸已經變天了嗎？”
沉默，猶豫，然後黑衣人蕭敬說了一聲：“好。”
李陌李居士笑了。
二人談妥，黑衣人蕭敬又悄無聲息地離去。
李陌重新躺回去睡覺，隻是怎麽也睡不著了，望著黑漆漆的上空，內心一陣擔憂。幻星大陸變天了，二十年離鄉背井，真是好漫長的日子啊！夢辰，是否依舊如故？
年關近了。
北燕百姓一邊忙碌著張羅年貨，卻也一邊留意著便邊關是否有什麽戰事傳來。畢竟對北燕來說，攻下南詔國，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皇甫玄墨。
調養了幾日，終於又能下床走動。皇甫玄墨感覺這一病，仿佛是在鬼門關徘徊了一遭。
碧如勸了他許多話，他都聽進去了，可也知道這病源於心結，這心結一日不解，這病自也不會徹底好。僅僅數日，就見他人已經消瘦了一圈，偏他的病剛有點起色，又開始處理政事，加上宗門一應屬於副宗主職權範圍內的事務，無論大小他一一都要過問。
向乾向坤已經盡可能地將一應事務攔下，可他不放心，依舊事事過問，讓二人又無奈又心疼。這樣的副宗主怎麽可能會背叛宗主？主子。你怎麽就沒有看見先生真正的心意呢？
“西楚兵馬已經抵達邊境了啊？嗬嗬。真快。”
皇甫玄墨看著手中紅箋閣的消息，自嘲一笑，原來自己竟已病了這許多日。
乾坤兄弟對視一眼，皆不由心疼。
“昨日剛到。不過也隻是大軍壓境，卻並未有任何行動，可能是防止北燕趁機攻打西楚吧！”
防止？她哪是在防止？根本就是在準備攻打北燕。看來宗主的動機連本宗弟子都不甚明了啊！
皇甫玄墨不由苦笑，問道：“五州援兵應該已經到五嶺關了吧？”
“是，耶律世雄正領著大批士兵在西南森林裏搜尋南詔大軍的蹤跡，可惜，人影沒見一個，大軍卻時不時有人傷亡。據說，有一次數千人掉進一個大坑裏，再也沒上來，那坑深不見底。”
向乾回著話，臉色也不由變了變。
他當然知道是本宗弟子所為，可要多大的坑才能活埋數千人，單是想象已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真不知道宗主又教了那幫同門什麽神通，能挖出這麽深的坑來。
“是嗎？”
一張素顏出現在皇甫玄墨腦中，若是她所為的話，似乎也沒什麽可奇怪的。
向乾向坤一看他的神情，便知他又在神遊太虛了。含在嘴邊的話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講。
“那個，副宗主，屬下有一事稟報。”
“還有什麽事？說吧！”
皇甫玄墨回神，平靜地目光望來，向乾竟覺得口舌發幹，半天說不出話來。向坤知他不知如何開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狠命奪過他手中緊握著的一條消息，一掌拍在了桌上。
力道不大，可是皇甫玄墨眼眸恍見那上麵的內容，頓時身體一顫。
五日前，楚帝欽封和碩雲幽公主與東方丞相之子完婚。帝後親臨觀禮，後麵寫的什麽，他看不下去，眼眸定格在“完婚”二字上，久久移不開目光。
完婚，完婚，五日前！
她竟然在他昏迷的時候完婚了？這不是預料之中的事，為何他的心這般痛？痛得他幾乎以為，這顆正碎裂的心，不是自己的。
“完……”
顫抖的手拿起那張紅箋，後麵一個字哽咽在喉中，卻是如何也念不出來，皇甫玄墨一笑，“原來我竟然錯過了這麽重要的日子。宗主大喜。我這位副宗主竟然連賀禮都沒送。”
“副宗主！”向乾欲言又止，看著皇甫玄墨臉色那抹笑容，怎麽看怎麽覺得苦澀。
“沒別的事。你們出去吧！”
皇甫玄墨下了逐客令，向乾向坤滿臉擔憂，卻也躬身離去。
房門關上之後，皇甫玄墨感覺喉中腥甜，急忙抬袖掩口。一口鮮紅的濃血，刺目地印在袖口上。皇甫玄墨雙眸一黯，他這病怕是再也不會好了。
宗主，原來，我並不是不在乎啊！
這一日一夜，皇甫玄墨將自己關在書房中，不吃不喝不睡，呆呆地坐著，直到天際發白。
房內打開，皇甫玄墨已經一襲官服在身。向乾向坤迎了上來，一身的露水都快結霜了，顯然也是一宿沒睡就守在門外。
“副宗主，你要去哪？”
皇甫玄墨微微動容，“我去上早朝，放心，我沒事，不用跟著，去休息吧！”說著便徑自出了府。
向乾終究是不放心，朝向坤使了個眼色，向坤會意急忙跟了上去。
下了朝之後，皇甫玄墨也隻不過在市集上隨意轉了一圈，便直接回府，外表倒真看不出有什麽不妥。
又是關在房內大半日。
再出來時天色已暗，卻將一個盒子交給乾坤兄弟。
“這是什麽？”
“賀禮，派人替我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