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東方龍
這個夏日顯得異常炎熱。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聽水家三女水雲兒，蕙心蘭質，秀外慧中，特賜封為雲郡主，賜婚與北燕金瀾世子。另賞賜黃金千兩，綾羅綢緞百匹，金釵銀飾十套，欽此。”
司徒鴻不緊不慢拖著長腔好不容易宣讀完聖旨，下方整齊拜倒的一眾人等早已是汗流浹背，適才匆忙趕路的喘息聲尚未平複，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接一陣的抽氣聲。
賜婚？雲郡主？黃金千兩？
“水雲兒接旨謝恩——”
許是今日受到了太多的刺激，水家眾人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對司徒鴻的提醒置若罔聞。讓他幹幹的舉著聖旨傻站著，下方卻無一人上前接旨。這要是換作別人，這位尚書大人早發火了，但對象是水家，也隻得好脾氣的走前兩步，俯身對水明謹道:“老爺子。還不快接旨謝恩？”
水老爺子回過神來，忙回身尋找孫女，卻不見水雲兒在跪拜的人群裏，頓時臉色一變，目光一掃，竟然風花雪月四個丫頭也不見人影，低聲對身側的三個兒子責問道：
“雲丫頭人呢？還不快去找。”
司徒鴻眼見，幹咳了兩聲，道：“既然雲郡主不在場，至親之人代為接旨也是一樣的。”
這是給水家台階下了，要不然治水家一個怠慢聖旨之罪也夠他們受的。
水老爺子朝長子遞了個眼色，水無痕急忙上前。
“草民水無痕，代小女領旨謝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司徒鴻將聖旨遞出，水無痕恭恭敬敬地接過，眾人三呼萬歲這才起身。東方龍自一群前來道賀的人群中走出，道：“恭喜老爺子，賀喜老爺子，水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晚輩東方龍代家父前來致賀，並送上薄禮，還望老爺子笑納。”
“多謝。多謝。丞相大人有心了。”水明謹客氣的回了句，又道：“司徒大人不如就和諸位一起入內喝杯水酒再走不遲。”
“嗬嗬。那下官就叨擾了。老爺子請。”
“請。請。西門將軍，也請。”
“有酒怎麽能少了我。哈哈哈哈。請。請。”
眾人寒暄著步入水府客廳，酒宴過半，司徒鴻高調的說了楚帝的口諭，以及三日後午時行冊封大典，大大咧咧的西門勝將東方旭日一通臭罵，提起朝堂上爭議之事，水明謹等人這才明白這賜婚的由來，頓時在心裏暗罵東方旭日多管閑事。
老爺子與三個兒子對視幾眼，心照不宣，同時恨上了這位一國之相。水無痕隱秘地遞給王良總管一個眼色，後者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客廳，尋那主角水雲兒去也。
可憐東方旭日還不知自己無意中捋了虎須。這其中有一個不為外人知的內情，說來話長，暫且不表，隻簡單說一句，水家曆來不入朝不為官，這個是水家祖訓。好在隻封了一個郡主無傷大雅，也不算違背祖訓，這才讓水無痕代接了聖旨。今日若封的是水家男丁，老爺子真敢當麵抗旨。
西門勝這邊大罵東方旭日，另一桌坐著的東方龍也隻得哭笑不得地聽著，時不時還要接受西門虎投遞過來的取笑眼神，氣得他肺都快炸了。
可這位老將軍他可招惹不起，人家一身軍功，滿門戰將。連楚帝都要禮讓三分，他一個無職無權的公子哥還沒那個本事跟一國重臣叫板。是以不多會便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西門勝正在介紹自己的孫子給水家人認識，看在眼裏偏偏不得脫身，恰巧水老爺子也介紹起自己的孫子，西門虎打量著三位和自己年紀相仿的水家公子，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三位世兄。長輩們和司徒大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我們幾個小輩在這裏也插不上話，不如三位兄長帶小弟到府上花園轉轉，如何？”
三個人接收到他拜托的眼神，礙於老將軍的身份，自是不好拂了他的麵子，向長輩們告辭後，便帶著西門虎離席。
西門虎隨著三人四處閑逛，其實很有心在尋找東方龍，直到看到那個要找的人躲在花園一角，正偷聽什麽人的談話。西門虎朝三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的接近……
“為什麽？我想知道。”
“我不想解釋。”
一男一女的聲音，顯然是在爭執什麽。西門虎和水淩天同時心裏一震，因為他們聽到了這個女子的聲音來自他們心心念念的女子之口，隻不過，西門虎還不知道水雲兒的身份而已。
水淩天還聽出來那個男聲是風輕塵，他的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變。這個人為什麽和雲兒爭執？
離得近了，果然看到前麵爭執的一男一女正是風輕塵和水雲兒，男子清逸出塵，女子美若天仙，站在一起倒真是一對璧人。
東方龍這時也察覺了他人的接近，沒好氣的瞪了西門虎一眼，繼續偷聽。
“為什麽把挑選的馬送給了你大哥？要送也該送我才對。為什麽不送我？”風輕塵連珠炮似的追問。似乎不問到答案便不罷休。
這個問題，其實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要不然他們何必偷聽？
“難道？你喜歡的人不是我，是你大哥？”風輕塵忽然語出驚人，水淩天頓時心露跳了半拍。
“懶得理你。”
“不是啊！”
風輕塵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三個字咬得特別重，隨即又鍥而不舍的追問：“到底是因為什麽呢？告訴我吧！要不然我會睡不著覺的。”
絕美的女子非常不雅的翻了個白眼，深吸一口氣，平心靜氣道：“想打架？”
風輕塵不怕死地笑道：“嘻嘻。你打不過我。”
“是嗎？”
語氣很淡，可是怒氣很重，夾雜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果決。水雲兒朝著眾人藏身的位置瞥了一眼，“跟我來。”
眾人心頭一震，仿佛這話就是在對他們每一個人說，當下也不在隱藏，顯出身形。
“還不走？”
風輕塵扔下三個字，追隨著水雲兒的背影而去，餘人盡皆跟隨。
因為，這太明顯了，水雲兒是引他們出府。基於想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做的好氣心態，自然一個不差的都追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