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傀儡皇帝
北燕皇宮。不得不說東方旭日確實有幾分口才，整個北燕朝堂上都是他侃侃而談的聲音。
北燕之王，燕翎，年過六旬，縱然很注重保養卻已顯老態龍鍾。
東方旭日留心到他很少說話，不是內侍問話，便是耶律世雄或者公孫健代答，燕王似乎身體情況很差，不時咳嗽。
“我西楚陛下之意，在下已經言明，不知燕王是何意？”
燕王未開口，左手朝下虛指了下，公孫健上前答話：“楚帝願意出兵襄助，我王也正有此意，但‘平分南詔國土’這點似乎不合情理。南詔一戰，我北燕是主力，豈能和貴國平分？”
“燕王之意，這南詔國土如何分才算合理？”
“北燕理應得南詔平遙古城以北的全部國土。”
誰都知道南平遙與西楚不過隔了幾座城池，南詔國土大半都在平遙以北，以平遙為界那豈非西楚隻得幾座城池？坐地還價這種事，在兩國談判時常有之並不稀奇，這時候雙方盡可各自開出條件，再討價還價，直到雙方都能接受。
可還用再談嗎？
東方旭日臉上帶著笑，內心卻一陣陣發寒。北燕確實起了設計西楚之心，再商討如何瓜分南詔根本多餘。
“區區十座城池就要我西楚出兵，此事隻怕我皇不會應允。燕王若執意如此，那我西楚隻好退出南詔一戰。”
耶律世雄一聲冷笑走出，道：“貴國若是退出，到時候連這十座城池也得不到。東方丞相可要想清楚。
這是**裸的嘲諷，語氣裏甚至還有一絲“別以為我們不知道西楚打得什麽陰謀”之意。
東方旭日的不討價還價，在北燕文武百官聽來，卻突顯了西楚的野心。即便東方旭日再如何巧言善辯，對於南詔一戰，西楚的態度，名為出兵襄助，實則想袖手旁觀。這正和金玉以及北燕群臣推測的不謀而合。
東方旭日冷笑道：“北燕若是真有本事，盡可一舉吞下整個南詔。在下隻怕北燕胃口太大，別到時候得不償失才好。”
聞言，北燕群臣頓時在朝堂上一陣竊竊私語，東方旭日別有所指的話語讓這些人心思動了起來。
看吧！看吧！西楚就是在打坐收漁翁之利的心思。
雙方各有心思，各懷鬼胎。
“不勞楚相費心。我北燕兵強馬壯，南詔一戰，定能大獲全勝。”耶律世雄胸膛一挺，誓言旦旦。
“既如此，那我西楚就拭目以待。燕王。在下即刻返回西楚向我皇回複此事。就此告辭。”
東方旭日無心作口舌之爭，急於回去告知楚帝，北燕確有陰謀一事，便匆匆道別，出了皇宮又折返西楚而去。
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金家。
一屋內四個病患。
金鳴躺在**，金瀾躺在臨時添加的一張軟榻上，另一張**擠著金滿堂金滿倉兩兄弟。
金玉忙著照顧這四人，即便連接待耶律世雄也選在此處。耶律世雄看著一屋子的傷患，內心也是一陣五味摻雜。
“什麽事？”金玉一聲問，耶律世雄忙將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對金玉講了一遍。金玉查看著老祖宗金鳴的傷勢，隨口問了一句：
“他是什麽態度？”
耶律世雄心頭一震，低頭恭應道：“皇上身體抱恙，今日朝堂上始終一言不發，與楚相交涉均由百官代勞，而百官又以末將和公孫健為首……”
下麵的話不言而喻，聽他的口氣，金玉口中的“他”所指竟是北燕王。
金玉對一國之君竟然毫無敬意，以“他”相稱。
金玉又問：“下了朝堂之後，他沒有再召見別人嗎？”
“沒有。皇上直接回了寢宮，據內侍回報，這幾日皇上聖體大不如前幾日。整夜咳嗽，常常不能安枕。”
金玉對於北燕皇帝的身體狀況，並未表示出過多的關心，反道：“楚相來了，他是不是也相信了老夫的推斷？”
“是的。侯爺深謀遠慮。推斷的絲毫不差，西楚果然想要作壁上觀，等著坐收漁翁之利。楚相走後，文武百官極其憤慨，對於侯爺的策略再無異議。皇上未反對，據末將觀察，應該是認同侯爺的推斷之意。”
“嗯！”
金玉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又問：“幾個皇子可有異動？”
“五位皇子雖都想爭奪皇位，可在聖意未明之前都還算安分，各自閉門家中，除了每日晨昏定省之外，並無異動。”耶律是世雄回答。
“哼！安分？我看他們一個個都不安分。”
金玉冷哼了一聲，不過聲音壓得很低，唯恐驚擾了金鳴，耶律世雄不好接話，隻得保持緘默。
就聽金玉又說道：“先不用理他們，關鍵是打好南詔一戰。”
“是。末將已經在準備，中秋之後發兵，絕不會延誤。”耶律世雄急忙應聲，順便問了句：“是否讓淳於先生返回？”
“其他人可以回來，讓他留在西楚，等候中秋喜日，再與金家迎親的隊伍一起回返吧！”
耶律世雄驚喜道：“已經定了中秋迎娶嗎？這可是少主大喜啊！還好末將正好趕上喝少主的喜酒。恭喜侯爺。賀喜侯爺。”
金玉點了點頭，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望著金瀾的目光帶著一絲欣慰，總算還有這麽一件值得金家歡喜的事，要不然一家三代受傷，府內沉重的氣氛連他都要承受不住了。
“是時候了。你隨我一起進宮。來人。更衣。”
金玉起身喚了一聲，耶律世雄心頭巨震，應聲“是”，恭敬地站立一旁，靜待下人為金玉更衣完畢。
二人進入北燕皇宮。
一名內侍遠遠迎來，叩首道：“奴才給侯爺請安。”
“起來吧！帶我去見皇上。”
“謝侯爺。可是皇上已經安歇，侯爺是不是明日再來？”內侍剛站起身，又被耶律世雄一腳給踢倒，嗬斥道：“混賬東西。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麽跟侯爺說話？還不快去通報。”
“是是……”
內侍屁滾尿流地跑去通報了，金玉眼都沒眨一下，徑自朝北燕皇帝寢宮走去，耶律世雄緊跟。這二人在皇宮裏真可謂是橫行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