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弑親
“毒蠍郎君木蕭，原名端木蕭。”
端木天賜一個承受不住，“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箭。
乖乖。這也太激動了吧？
貼著假胡須、偽裝占卜大師的東方龍，頓時嚇了一跳。
“小少爺。”
一旁呆若木雞的老仆人，驚呼一聲急忙上前攙扶。
毒蠍郎君是端木蕭？端木蕭就是毒蠍郎君？
往事曆曆在目，毒穀十年飽受折磨的生活彷如昨日，這一切，原本以為隻是一個心腸狠毒的惡人不幸被自己遇到，殺了也就殺了，可現在有人告訴他，這個擄走他，逼迫其學毒功，害得他不能人道的人竟然是他的至親？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怎能如此不顧念親情？如此殘忍、如此狠毒？自己可是他的侄孫兒啊！他端木蕭這是存心要讓端木世家絕後啊！
而最讓端木天賜不能接受的是——弑親，他親手殺了自己父親的叔父。端木蕭不管有多狠毒，已經深埋黃土，可他端木天賜卻背上了這個弑親的惡名。永生難以抹去得的汙點。端木天賜豈能不吐血？
“這不是真的，怎麽可能？”
老仆人還在難以置信之中，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少爺。老奴記起一事。老爺年幼時，有一次在園中練劍，不小心刺到三爺的左肩，落下了一個疤痕。少爺是否看過？”
他口中的“三爺”說的自然是端木蕭，端木天賜聽了這話，臉色大變，老仆人不用再問下去，已經明白他的少爺想必定是看過的，那就更加證明毒蠍郎君木蕭正是端木蕭。
“你，你為什麽要告訴這個秘密？所圖為何？”
聽得端木天賜發問，東方龍不由大笑道：“哈哈！端木世家還有什麽令敝人可圖的？至於為什麽要告訴你這個秘密。”
東方龍神秘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端木天賜疑惑著附耳過來，他才低聲說了些什麽。端木天賜立即色變。
南詔皇宮。
趙鑫一身龍袍端坐案前，正愁眉不展。
“你說什麽？他不來？”
內侍應道：“是。他言說要侍奉老父，拒絕奉詔入宮。”
趙鑫大怒道：“豈有此理。不要以為他替朕辦了一點點事，就狂妄自大。”
一旁的慕容秋水問了句：“王上。這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抗抗旨不遵？”
“還能有誰？不就是……”
慕容世家自被百花宮一網打盡後，隻留下慕容秋水一枝獨苗，趙鑫登基後，感念他曾在當日宮廷動亂時有意放水，故而賞賜了一個宮廷禁衛總長的官銜，特別優待慕容秋水可以禦前行走。
不過這隻是個虛銜，並無實權，是以趙鑫很多事還是瞞著他的。這會聽得他問，咳嗽了一聲朝內侍施了個眼色，內侍慌忙低頭閉口。
“不用理會。說正事吧！慕容愛卿入宮何事啊？”
趙鑫一語帶過，轉移話題。慕容秋水看在眼裏，自然識趣不再多問。
“王上。臣得到可靠消息，北燕要趁王上根基未穩攻打南詔，大軍已定於中秋之後出發，此事非同小可，還請王上早做準備。”
“什麽？北燕老不死的敢攻打南詔？他是不是嫌命長了？”趙鑫拍案而起，道：“是得想個對策。北燕王年紀老邁，必定不會親征，北燕兵將卻不可小瞧。哪得到的消息？可知北燕派哪位將軍領兵？”
慕容秋水眉毛一挑，沒想到這位新帝對北燕倒也了解不少。
“王上。此消息來自九幽宗。領軍的大將是耶律世雄和他的兩位侄子，還有公孫參將，宗主示意會全力協助王上對抗北燕大軍，隻是……”
“有話直說。”
“隻是帝君新立，我慕容世家獨木難支，北燕來犯，若是此際西楚也趁火打劫，隻怕南詔就真要任人魚肉。”
慕容秋水此話並非危言聳聽，趙鑫心中自知厲害，一聽這幾位北燕大將之名，更是焦躁地在書房內踱來踱去。
“宗主可有示下？”
“南詔乃九幽宗開山立派的根基所在，宗主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早在幾日前已遣人秘密與西楚國君商談定計，意欲和兩國之力迎戰北燕大軍。眼下西楚太子已到臣府上。王上可要一見？”
“哦？那快請。”
“是。臣這就親自去請。王上稍侯。”
慕容秋水施禮退下了，趙鑫狠狠瞪了內侍一眼，嚇得內侍慌忙跪倒，啪啪地掌起嘴來。
“哼！多嘴。端木天賜替朕辦的事豈能讓慕容秋水知道？他若是知道了九幽宗不也知道了？那朕豈不大禍臨頭？”
“是是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起來吧！再去一趟端木王府替朕傳話，就說朕許他大將軍一職，手握兵權，隻要勝了北燕一戰，朕也效仿先祖封他為王，榮華富貴有他享用不盡的。”
“王上高明。那端木天賜一心想要光耀門楣，聽到王上如此厚待還能不動心？奴才這就去傳旨。”
再說內侍來到端木王府傳了話。
送走內侍，端木天賜頓時和東方龍二人低聲嘀咕起來。
“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端木天賜眼見東方龍得意忘形，不由疑惑喚了一聲：“大師？”
“咳。”東方龍也發現失態，幹咳一聲，說道：“機會來了。你不是一直想讓端木王府恢複昔日的風光嗎？”
端木天賜雙目閃亮了兩下，又黯然下去。
“以前是這樣想。可我以後不能，不能……”
“別擔心。隻要你全力配合我，你的顧慮我定然能幫你去除。我說過的話一定作數。”
東方龍看出了端木天賜的猶豫，一針見血地提出交換條件，解除了端木天賜的顧慮，不料端木天賜仍然愁眉不展。
“即便如此，我卻已經背上了弑親的罪名，以後還有何麵目立足人世？”
“話也不是這麽說，毒蠍郎君雖說是你叔爺，但他素來喜怒無常，在江湖上惡名昭彰，又不念親情將你擄走，逼迫你學習毒功，以致端木世家自你而絕後，他可能顧念親情？所謂你不仁我不義，你大可不必為此事耿耿於懷。”
“人言可畏啊！我自己可以不計較，可端木世家怎能沾上這種大逆不道的汙名？”
東方龍一愣，倒沒想到這點，思忖片刻勸慰道：“那讓紅箋閣死守這個秘密，永遠不揭破毒蠍郎君本姓端木。這樣可好？”
此提議一出，端木天賜瞬間眼睛發亮。
東方龍笑道：“現在你總可以告訴我，清兒身在何處？”
端木天賜如何作答，清兒為何人擄走，端木天賜又何以拒不麵君，那自然是東方龍對他說了什麽，且先賣個關子。
隻說慕容秋水不久折回，擦著汗回稟說，西楚太子不願入宮，隻好請南詔新君移步。
這西楚太子好大的架子。
趙鑫心中不悅，卻未表現出來，當即隨著慕容秋水去了慕容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