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聘禮呢

西楚太子楚玄昱身邊自有兵部侍郎和幾位貼身侍衛保護。

雙方見麵,南詔新君趙鑫見了西楚太子,甚為禮遇。言辭舉止間絲毫不顯一國之君的架子,熱絡地反倒像是楚玄昱的兄弟。

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今得求著西楚派兵襄助,趙鑫當然是好話說盡,否則南詔情勢危急。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趙鑫此人能大能小,也算是個有遠見的君王。

“太子。本帝隻願偏安一隅,奈何北燕恃強淩弱,還望西楚施以援手,若能兩國聯手,必能令北燕全軍覆滅。”

“不是本太子自誇,我國富饒一方,兵多將廣,有我西楚襄助,北燕豈有勝之理?”

楚玄昱一臉驕傲,語氣無比強硬肯定。雖然他說的是實話,可在趙鑫聽來卻不由低看了這位西楚太子三分。將來若是此人繼承帝位不足為懼。

他的心思瞬間轉了幾轉,陪笑道:“那是那是。既如此,北燕一戰,本帝就以太子殿下馬首是瞻。”

楚玄昱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一國之帝這般低姿態,竟主動將主權交給西楚,還如此抬舉他,頓時語氣也柔和了三分。

“帝君放心。本太子定保貴國疆土不失。不過,若是北燕戰敗,所得城池我西楚需分七成。”

這是在談條件了。

楚玄昱畢竟身為太子,一些交際談判多少還是懂的。

不料趙鑫滿口答應。

“沒問題,沒問題,隻要勝了一切好說。”

南詔新君可不像北燕帝王那般的態度,西楚太子自以為是遊說成功,一旁未開口的楚玄霖和慕容秋水對視一眼,望向趙鑫的目光同時帶了絲疑惑。

趙鑫這麽爽快答應下來,真是大出所有人意料。

他這打得什麽主意?

莫非想讓西楚當馬前卒先和北燕拚個你死我活?

楚玄昱眼神閃了閃,笑道:“這次北燕來襲,據可靠消息,金家有意讓北燕佯裝敗績,引我西楚上鉤,也好將你我兩國一網打盡,所以,到了交戰那一天,貴國盡可放開手腳較量一番,想必北燕兵將畏手畏腳必然會讓貴國大獲全勝。”

趙鑫一聽這話,看著太子眼中的算計,心頭徒然一驚。

原來北燕竟然還打著這樣的陰謀。西楚既然知曉了這點,又豈會任人宰割?想必早有了對策。

趙鑫頓時抹了一把冷汗,也顧不得禮節,衝著太子一輯道:“此戰,我南詔全仰仗太子殿下了。”

這句話說的完全出自肺腑,他對西楚再也不敢存輕視之心。

楚玄昱起身回禮道:“南帝也無需過於焦慮。隻需如此這般……”

眾人一番密議,訂好了如何應對北燕大軍之策。

送走了趙鑫,楚玄昱、楚玄霖和慕容秋水又聚在一起。二人將心裏的擔憂說了出來。

楚玄昱冷笑道:“本太子豈會不知他打的什麽主意?想把西楚兵將當槍使,做夢。主權在我們手上,我們讓南詔當先鋒,他們若是不肯也容易,我們直接撤軍便是。現在是南詔求著我們西楚,可不是我們求著南詔。”

嗬。這位西楚太子倒也並非草包,一把如意算盤也打得精妙之極。

楚玄霖和慕容秋水相視無語,隨即三人又商議些細節不提。這日的密談結果,太子楚玄昱以最快的速度傳回了西楚。

消息到時,楚帝自是歡喜,當即召集重臣商議如何裏應外合,以期在不久的將來與北燕一決勝負,也許三國就此一統也說不定。

西楚群臣做著美夢之際,距離中秋佳期也不過十餘日,金家的迎親隊伍來到水府卻被阻攔了下來。你問這是何故?原因很簡單,彩禮呢?

金瀾如今還在北燕金家調養,長長的占了一條街道的迎親隊伍,帶隊前來的並非金瀾本人,而是金瀾的表弟金昆。

“聘禮?什麽聘禮?”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滿滿八大箱子,剛剛不是全交給水府總管了嗎?水淩天怎麽還問他要?金昆驚愕地看著麵前溫文爾雅的白衣少年,仿佛沒聽懂他剛才的話。

“一百萬兩黃金。”

“什麽?”

水淩天的話剛一出口,不僅金昆失聲驚叫,就連一旁看熱鬧逐漸圍聚過來的路人也是齊聲驚呼。

一百萬兩黃金,作為聘禮?

水家真敢開口。雖說水家小姐被楚帝欽封為和碩公主,可這一百萬兩黃金的聘禮也太太太多了點吧?

“那個,剛剛金二公子已經將彩禮交給貴府總管了。”說話的是一直等候在水府的淳於澹,眼見水淩天為難金昆,忍不住便上前幫腔。不料水淩天不疾不徐地點點頭道:“我看見了。”

“那,水家主之意是?”

淳於澹和金昆更加疑惑不解,既然看見了,怎麽他還開口要如此重金聘禮?自古至今還沒哪家彩禮要兩遍的規矩吧?水淩天掃了一圈不時指指點點低聲議論的圍觀眾人,麵上絲毫不動聲色,平靜地為眾人解惑。

“當初金世伯應承我水家的聘禮可不止剛剛交給我府上總管的那些,而是——黃金一百萬兩。莫非金家言而無信?亦或金世伯做不得主?”

金昆和淳於澹齊齊變色,水淩天最後兩句又句句誅心,哪怕並無此事,他們此刻也隻得認了,斷然不能讓金家落個言而無信之名,自然也不能當眾承認金滿堂做不得主,再怎麽說他也是金瀾之父,於情於理自己兒子的婚事他都有說話權。

當然這是在外人麵前這麽理解,實際在金家,金瀾的婚事還是金玉一人說了算。隻不過金滿堂回去後遭遇一係列變故,並未來得及將聘禮之事告訴金玉便受傷臥床,以至於前來迎親的隊伍被拒之門外。

這倒也怪不得金昆與淳於澹,此事他們全然不知情。可眼下該怎麽辦?總不能讓長長的迎親隊伍站在街上幹耗著。

此時便顯現出淳於澹的機智。他與金昆一陣低聲交談,便轉身離去,而金昆則上前作揖,一臉歉然解釋起來。

“抱歉抱歉。都是我辦事不力,還望水家主稍侯,聘禮一個時辰後便到。”

聞言,水淩天怪異地看了一眼金昆,聽這話,剛剛離去的淳於澹難道是準備聘禮去了?

他是打算在一個時辰內籌集一百萬兩黃金?這可不是小數目。放眼整個西楚,除了皇室之外,隻怕任何一家也難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籌集出來。

水淩天不認為淳於澹能做到,本想回府內過一個時辰再來,可金昆就在眼前,不好丟下他直接走人,隻得陪著金家的迎親隊伍在日頭下曝曬。

一個時辰眨眼飛走,時已近午,正打算邁入府內的水淩天,驀然聽聞金昆高喊道:“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