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天賜良機
太子府內，公孫健忐忑不安地坐著，太子燕昇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廳內走來走去，一副焦躁的模樣。
下首座位上分別坐著四個人，若是金瀾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這四個人正是不久前他才提到的那四家商鋪的老板，城東如意米坊的孫老板、城南李記糧行的李老板，城西富貴鹽鋪的錢老板，城北趙氏糧莊的趙老板。
這四人在平寧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此刻卻都麵色焦慮，似乎有什麽燃眉之事正煩心，卻又不敢自作主張，正等著兩位真正的“老板”拿主意。而公孫健是根本沒主意，太子燕昇則不知道該怎麽拿這個主意。
廳內氣氛一時壓抑無比，便在此時皇甫玄墨領著六個人走了進來。這六個人樣貌平平，粗布麻衫，並無奇特之處。可廳內眾人一見，卻恍如看到救星般紛紛起身。
太子更是一步跨出，一把扯住皇甫玄墨道：“你可算是來了。”
“勞各位久候了。恕罪。恕罪。”
皇甫玄墨笑得宛如天際的雲一般淡雅，眼見廳內人個個焦急，也不廢話，一指身後跟隨的六人道：“這六人是來協助各位的，關於收購米糧一事，盡管放心交給他們去做就是。”
“先生有所不知，半個時辰前金家剛剛將米價又抬高了一倍，以我們目前手頭上的現銀，根本不可能再大量收購。”
城北趙氏糧莊的趙老板說出了心中擔憂，這也正是四人齊聚於此的原因。金家這一步棋，徹底打亂了他們原本的收購計劃，使得現銀十分緊張。而囤積的米糧不僅耗費了大量的現銀，也占滿了所有的倉庫，再收購下去放置哪裏也成了問題。
皇甫玄墨給了眾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才道：“這些事情，四位不必煩惱，交給他們六人處理即可。你們六人去吧！”
聞言，眾人瞬間將目光聚集在六人身上，卻是將信將疑，不敢確定連他們都搞不定的事，這六個少年能辦妥？可既然皇甫玄墨兩次強調收購米糧一事交給他們六人協助，那麽想必有點手段，也就不再說話。
那六位少年也分別自覺的跟著四位老板，朝太子行禮後離開。這六人卻要提一下名字，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向東向南向西向北和小星小雨。
趙錢孫李四位老板，向東向南向西向北一人跟了一位，各自離去，而小星和小雨則滿平寧城往來穿梭，奔走在四家之間。別看六人年紀輕輕，處理起事情來那是有條不紊、果決利落。
僅僅一日，趙錢孫李四位老板便對這六名少年刮目相看。單憑幾張白紙黑字的欠條，卻能說動多家米行和他們四家簽訂協議，以市麵價格將米糧賣給他們，附帶免費使用他們的米倉一個月。
這幾乎是奇跡。
如說六人背後有什麽大人物當靠山也便罷了，可這幾個少年全無背景，在他們眼裏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下人，卻能憑一張嘴做到這些，豈能不令四位老板震驚？
事實上，這卻是水雲幽教給六人的談判技巧，怎麽談、如何談、何時退又怎麽爭，那可是匯聚上下五千年的精華，即便六人隻學了七八成，也足夠輕鬆談判成功。
六人再一次展現了遠超當代的才能。令趙錢孫李四位老板又驚訝又讚歎。這下收購米糧與糧倉問題同時解決，四人自是歡喜。再也不用擔心無法向太子殿下交差。
雖不知太子殿下因何要他們大量收購糧食，可殿下的命令身為小小商人還是不得不從的，何況太子殿下還是幕後的真正主家，他們等同是在太子殿下的庇護下才得以生存的小民，太子隨便的一個命令就能讓他們膽戰心驚。
然後在六人的傾力配合下，這四家開始了大量地收購米糧，協議一份份簽訂，短短數日，他們手中掌握的米糧已經超過了整個平寧城全部米糧的一半還多，而且有逐漸上升的趨勢。
就在這樣的忙碌中，一個意外的消息引起了六人的好奇心。
“這消息可靠嗎？”
“我查證過了。金家確實現銀不足，正在變賣閑置的田地房產以及一些無用或者小一點的產業。另外紅箋閣傳來消息，幾日前金家的迎親隊伍曾因未拿出一百萬兩黃金的聘禮被大公子拒之門外，事後金家倉促湊齊這一百萬兩黃金才算順利將新娘迎接來北燕。這消息八成是真的。”
小星幾句話說完，其餘五人頓時來了興趣。
“真令人不敢置信。金家也會有周轉不開的時候。”
“天賜良機。主子缺什麽，金家就送什麽。哈哈！這事有點意思。”
“是好機會。別的無所謂，那三家鐵鋪無論如何要爭取到，想必主人會大有用處。”
“嘿嘿。我的暴雨梨花針有著落了。”
小雨一句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六人相識而笑心照不宣。
“幹脆我們打著太子的名號，把金家變賣的田產房產什麽的都要了，相信也沒人敢找當朝太子的麻煩。”
向北忽然提議，卻遭到向東的反對。
“不行。這樣做怕會打草驚蛇。為防萬一，我看還是不要暴露身份，另外安排他人去做這事。”
小星也道：“把這消息透露給紅箋閣，讓他們派人出麵比較合適。”
幾人沉思一陣，紛紛點頭。這事便如此敲定，六人接下來繼續忙碌收購米糧，並秘密將收購的米糧轉移到別處。而金家卻絲毫不知，他們變賣的所有田地、房產、店鋪之類盡數歸於水雲幽名下，當然用的自是外人之名，以免引人懷疑。
就在這陣忙碌中，燕帝傳召。
得知這一消息時，水雲幽和皇甫玄墨正在書齋某處對弈。碧如匆匆趕來，告之二人此事之後，抬頭時，看見二人相視一笑，各自執棋落子，似乎絲毫沒有因為這一消息影響他們對弈的心情。
這兩人，一位白裙飄飄沉靜若水，一位玄衣輕揚淡雅如雲，一白一玄形成鮮明的對比，卻又奇異地融為一體，他們身上似乎有相通的地方，碧如瞬間有種錯覺，這二人仿佛就是一個人。
平靜隻是表麵，一如鏡子般的江麵下，實則暗潮洶湧、深不可測。受這二人感染，碧如瞬間平靜了下來，靜靜的立在一旁觀看二人對弈，棋盤上黑白分明，細看便知勝負各半。
對眼前二人，碧如內心是充滿了感激的。若非他們大概她已經死了吧！這些日子三人朝夕相處，水雲幽憐惜她身世可憐，日日教習她武功，她早就在內心認了這個主子。
看了一會，也看不太懂，猶豫了下終於問出：“小姐。我們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