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倒是你,收拾好一切沒有?”易水寒瞟了她一眼。

“嗬嗬,有些事情不用收拾,離開之後就是遺忘,離開就已經是收拾了。”千雪仰頭看著星空,笑道。

“這是你說過最有哲理的話。”易水寒難得地讚賞了一句,千雪似乎也長大了。

“嗬嗬,我全當是你易大律師的讚賞,收了。”

夜深,整個狀元府更加安靜,燈也全滅了,徹底融進夜色裏。

易水寒覺得有些煩躁,於是便出了門,到月上樓去,偷酒,她再不偷就沒機會偷了。

她連挖酒的樹枝都找好了,可是在月上樓穹頂那人不是千諾是誰?她怎麽這麽倒黴,每次偷酒千諾都在,她懷疑千諾是不是每晚都會在這裏守候他的酒。

千諾站在,黑衣的袍角隨風飄揚,他的眼睛突然變得很亮,會讓天上的星星失色。

“小諾,你是不是特地捕我的?”易水寒抬頭看著他,問道。

“你要上來麽?”千諾沒有回答,他不敢回答,他的確是在等候,等候那句簡短的回見。

“難得你請,我怎麽不來呢。”易水寒笑了笑。

這座月上樓的高度在21世紀算不上什麽,但是在這裏已經算高,可以縱覽整個寧城,隻要你的視力足夠的。

千諾隻看著她,眼中有笑意,卻不說話。

“小諾,那個一個月之內不許喝酒的約定,你遵守了沒有?”

“遵守了,你呢?”千諾一直看著她,移不開眼睛。

“雖然我有時候說些假話來迷惑人,但這次我遵守了,我很少這麽守規矩的。”

“我知道,謝謝你遵守,那今晚你要喝酒麽?”他知道水寒狡詐,他很高興水寒沒有違背這個約定,不過若是水寒違背了,他也會原諒的,最多隻會責罵幾句。

“我來不就是為了喝酒麽?”易水寒坐下了,雙腳垂在半空,旁邊有一壇酒和兩個酒碗,其中一個酒碗是空的。

“你在等人麽?”易水寒問道,不然那個空的酒碗是誰的?

千諾沉默,坐到她旁邊,學她一樣把雙腳伸出去懸在半空搖晃,他的確是在等人。

“若那人不來的,我就用掉這個酒碗了。”易水寒把酒倒進了空的酒碗。

“……水寒,若我說我等的人已經來了,你相信麽?”千諾不敢看她,看著遠處的天邊,緩緩道。

“你要等我?為什麽要等我?”易水寒已經用掉了那個酒碗,舉起酒碗喝了一小口。

“……不知道,也許一個人太孤單了。”千諾有些失落,原來水寒沒有聽明白。

“孤單?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孤獨是用來享受的。”易水寒仰望著夜空,她一直都是這樣,很懂得享受孤獨,也許已經成了習慣吧,習慣這東西真可怕,戒不掉。

千諾一聽,更失落了,可是當品嚐過沒有孤單的時光後,就會覺得孤單可怕,眷戀沒有孤單的時候。水寒不需要任何人,甚至是在抗拒所有人,他清楚自己對水寒持有的是什麽感情,可是隻能埋藏在心中,他害怕被水寒發現後會厭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