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無殤淡道。

“那好,我去采擷些香菇。”青玉笑道,公子十分冷情,絕不會主動留人下來用膳的,但公子是個淡漠之人,對於瑣事都漠不關心,沒所謂,所以隻要他問了,公子通常都會答應。

太陽開始西斜了,遠處的山巒有些朦朧,雲霧輕攏慢湧。

二人都是淡漠之人,若說容止是風雪傲梅,那麽無殤就是空穀幽蘭。

“無殤,我是來請你出穀,幫我治一個人。”

“不去。”毫無驚訝波動的語氣。

容止沒多大的驚訝,似乎早就料到這個答案:“先不要拒絕得如此決絕。”

“好,你說。”

“在我的力所範圍內我可以無條件答應你一個要求,世事難料,說不定他朝你用得著,而你隻需要出穀一趟,幫我治一個人。”

無殤沉思了一會,道:“我不是神仙,不是什麽病都可以治好。”

“我隻請你出穀治人,至於治不治得好,我都會答應你一個要求。”

“是什麽人?”

容止遲疑了一會,說道:“一個朋友。”

無殤有些意外,記得兩年前容止母親病重,容止醫尋到了閑雲穀,本是來請他師父出穀治人,隻是那時候師父早已逝世了,容止就請他出穀,他拒絕了,容止並不放棄,在穀口守了三天,他隻好出穀,二人就這樣結識了。

容止本是清冷之人,幾乎對任何事物都不上心,此行卻是為一個朋友,實屬讓他意外,隻能說這個朋友對容止是非同一般。

“說一說病情,讓我想想先。”

“其實也不算是病,是夢魘纏身,叫不醒,發作的時候極為痛苦,醒後什麽都不記得,甚至不知道自己做夢了,而且發作也有規律,隻在每年的六月發作。”容止盡量描述得詳細,這些都是他問千雪的。

“六月,六月?”無殤不變的情緒此刻有些動容。

“是六月,六月初到六月末,剛剛好一個月,到了七月就沒事。”

“六月,六月,為什麽是六月?六月……”無殤似是在問道,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是在六月,有什麽問題麽?”容止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難道在六月很危險?

“沒什麽問題,從哪年六月開始的?”

“這層我不清楚。”容止道,他也問過千雪,就連千雪也不知道。

“好,明天我隨你出穀。”

容止一聽,既驚訝又驚喜,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無殤這麽輕易答應,無殤幾乎的無欲無求,到底是什麽原因讓無殤輕易答應?

“無殤,這次麻煩你要替我隱瞞,她十分抗拒這個夢魘,不想任何人提起,所以我想請你以客人的身份暫住,不要讓她知道你是大夫,隻能偷偷治療,我知道這是為難你了,希望你能答應。”

“可以,我先回藥廬準備。”無殤爽快地答應,語畢便起身進了藥廬。

容止有些意外,無殤很反常,無殤自幼在閑雲穀,幾乎不會出穀,他原以為這樣的人是十分單純,不諳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