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殷駿鵬並沒有停留,手在燭台上一抹,牆邊的衣櫃便轉開來,露出一個暗門和一條通道。(Wap,16k,cn更新最快)。

他毫不猶豫,向著通道走了下去。

通道並不長,嵌在牆上的燭火用微弱的燭光映照著,不過幾十米的距離,他又上到了地麵。

殷胄風已經在外麵等著他,兩人朝麵,點了點頭。

“二叔就在此時,敲門聲起,花永誌也閃了進來。

直到此刻,花永誌才拱手行了個禮:“少主!”

殷駿鵬點了點頭,殷胄風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今日在宮中如何?”

殷駿鵬沉默了一下,說:“沒什麽,隻是賜了宴,並沒有別的東西。”

“那……水笙說了什麽?”殷胄風小心翼翼地問。

殷駿鵬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知道殷胄風和花永誌一直都對水笙有想法。

殷胄風和花永誌對視了一眼,後者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殷駿鵬道:“這是她給你的信。”

殷駿鵬愣了一下,脫口而出:“她為何不直接拿給我?”隨即又忍不住苦笑。

花永誌輕聲說道:“她最近在後宮裏也頗多事故,想是不便直接跟你接觸。不過隻要她還肯給你寫信,那就表示她仍然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暫時還不用擔

殷胄風皺了皺眉頭道:“誰能想到一個山野村姑居然會變得這麽厲害?如今她儼然已經自成一股勢力,這封信就不使用我們在宮中的網絡送出來的,這是她給我們的下馬威呢!如今就算我們想控製她,怕是也不容易了!”

殷駿鵬也皺起了眉頭,道:“水笙不會背叛我們。這次我能夠掌握北方兵團的實權。還是多靠她在皇帝麵前美言,才能成事地。”

殷胄風一愣:“你怎麽知道的?”

他道:“皇帝親口說的。”

殷胄風和花永誌再次麵麵相覷。明明這次水笙地反應那麽大,又為什麽還要這麽幫他們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哪!

殷駿鵬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有些心浮氣躁地,打開了信。細細閱讀。

他的眼神漸漸驚訝起來,麵上充滿了震驚。

“她都說了些什麽?”陰胄風滿腹狐疑,湊過頭來問。

“關於塔娜地。”他放下信,掩飾不住心緒的激蕩,“對是否讓塔娜入京。她有三條計策。”

“三條計策?”花永誌嚇了一跳。他們正為這事頭疼呢,能想出一條對策來已經很不錯了,她怎能一下子就拿出三條?

“對,三策,分上、中、下三等。”殷駿鵬頓了一下,然後續道,“下策,乃是讓塔娜留在草原,哪兒也不去。就說卓格不舍得讓她走,皇帝想必也無可奈何,但這樣一來肯定對我們沒有好處。說不定還會被卓格牽連;中策,便是讓塔娜上京來。水笙會出麵照顧她周全。以水笙今日的權勢,這並不難;而上策最妙。就是利用京中無人見過塔娜的空子,找一個身形麵容肖似的人冒充她進京,而我們則把真正地塔娜悄悄帶往別處安置,這樣既不會得罪皇帝,也能夠達到牽製卓格的目的。”

殷胄風和花永誌怦然心動。三策之中,唯有上策能入他們的眼,這樣做確實兩全其美。然而看相殷駿鵬,卻似乎並沒有太高興的樣子,兩人不由納悶。

“駿鵬,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

殷駿鵬笑了笑,搖了搖頭。

上策雖妙,卻也埋伏著最大的隱患。冒名頂替乃是欺君大罪,隻要他一天沒有複辟成功,就一天不能忽略皇權的勢力。想要讓假塔娜在京中立足,水笙的掩護是必不可少的,然而萬一她將此事抖摟出去,則殷家勢力必然會受到致命打擊,甚至會被連根拔起。在目前水笙地動向尚不明確的時候,這個方法實在太過冒險。

殷胄風和花永誌卻沒有想到那麽多,已經徑自開始討論起如何找人、找誰人來頂替塔娜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他們,並沒有加入到討論中去,而是拿起了信,繼續往下看。

然而越看越心驚,饒是他膽大包天,也禁不住為信裏所說地事情而大為震撼。

信裏透露了李荃事件的真相。

水笙不僅將李荃詐死脫身地計謀和盤托出,而且將他目前地勢力,以及水笙使計讓他的黨羽離開京城、充斥地方地整個過程都說得清清楚楚,殷駿鵬看了,立時對李荃如今的情況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他並沒有懷疑水笙如此做的用心,因為她在信裏說得很明白。水笙提出的建議極為令人心驚膽跳,因為她竟然讓他聯合李荃,共同對付李!不單隻是李荃,她甚至希望他能聯合外姓王的力量。

在她看來,李荃和李有著殺父之仇,便是李荃再好的性子,此時也必定對李恨之入骨。再加上翩翩公主從旁攛掇,李荃絕對會欲除李而後快。殷家想造反卻苦於沒有借口,正好借助李荃的名義,以討伐殺父篡位的逆賊為借口發兵反叛,聯合李荃在地方上的勢力,則可多加三分勝算。而以李荃的性格,除掉李之後,多半是不會強求皇帝之位的,隻要方法得當,就可以令他自動退出帝位之爭,這樣的人,不會對殷駿鵬構成太大威脅。

另外外姓王渴求獨立已經很長時間了,並且一直為此努力不懈著,否則不論傅天鑫有多愛翩翩公主,也不可能為了她而攬下李荃的事。寧襄王保住李荃,就是為了對付李,這一點乃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以,隻要能在事成之後給予他們獨立,就能借助外姓王的十萬雄兵來為殷家謀國。這樣看起來似乎殷家吃了虧,但隻要能夠掌握政權,然後養精蓄銳、勵精圖治,等站穩了腳跟再來一個個收拾他們,一點一點蠶食,想要消滅他們也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殷家如今南方有土人的力量相助,而且土人派出的探子經過訓練,如今已經成為不單在森林中所向無敵,在其他地方同樣也出類拔萃的斥侯,充斥到各個軍中,可以為殷駿鵬提供升龍王朝各軍的詳細情況;北方則剛剛掌握了北方兵團,以及獲得了草原牧族的支持,更是力量大增,如果能再聯合李荃和外姓王們的勢力,天下還有誰會是他們的對手?!

殷駿鵬緊緊捏著信,皺成一團卻毫不自知。水笙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聯合一切可能聯合的力量,共同來對付皇帝,實現他們最初步的目標----奪取帝位。然後,再過河拆橋,將那些不能受他控製的因素一一拔除,穩固自己的江山。

看似很冒險的計策,卻也是最切實可行的計策,風險固然大,一旦成功所獲得的成果著實令人垂涎。想到此處,他的心髒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起來。

照這封信所寫的內容看來,水笙從策劃放李荃走開始就已經在算計著一切了,而這個整體的布置因為他在北疆的行動而使得成功的可能性大增,如果說原來隻有五成的把握,現在卻已經有了七、八成了!

看來水笙還是沒變,骨子裏還是那個跟自己一樣喜歡冒險搏擊的女子,而如今無論是自己的心還是自己的大業,都已經離不開這個女子了!

想到這次事件在兩人之間製造的裂痕,他滾燙的心不由又冷卻下來,深深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