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一直癢到她的四肢,她的心底

迦若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略略有些發白。

知道她剛剛解了冥狼毒身子還有些虛弱。

點了點頭:“好。”

左臂攬著她繼續向前滑行。

花惜月吐了下舌頭,緊緊環住迦若的腰。

小臉緊緊貼在他背上,任憑周圍寒風凜冽,飛雪飛霜。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快到幾乎看不清四周景物,

鼻中是迦若身上淡淡的清香,在風中氤成奇異的氣味,從鼻翼一直癢到她的四肢,她的心底。

突然很想就這樣醉倒在他懷裏,永遠別再醒來。

“迦若,這是什麽山?”花惜月問出了憋了許久的疑問。

“這是九凝山,是夜桑的老巢。”迦若淡淡回答。

“九凝山?我怎麽沒聽說過?”花惜月睜大了眼睛。

迦若微微歎了口氣:“九凝山是座懸浮山,在結界之內,不是人間那些凡山。”

“原來這裏就是夜桑的老巢,迦若,那你是怎麽找來的?”

花惜月十分的好奇。夜桑的老巢如此隱秘,迦若是怎麽尋來的?

迦若神『色』依舊淡定而清冷:“我捉了幾個小妖問了一下而已。”

他說的十分輕描淡寫,一句話便代了過去。

卻不知當時花惜月被夜桑帶走後,他幾乎要暴走了。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慌席卷他的心髒,等功力一恢複,立即展開地毯式尋找。

附近的小妖們算倒了大黴,被他抓住就『逼』問夜桑的老巢。

終於在抓了n個小妖以後,有一個小妖告訴了夜桑的具體位置,並把他帶到了那個結界的入口處。

妖王的結界自然是非比尋常的,他費了好大的勁,才闖進這個結界……

幸好,他來的不算太晚,花惜月沒事,不然他真的難以原諒自己。

畢竟花惜月是為救他才耗費這麽多的靈力的。

也是為了他才來到這北疆的艾雲山下,碰到了狼王夜桑,受了這許多的罪……

前麵雪越來越厚,路也越來越不好走,。

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冰窟和山洞。

一不小心就會掉落冰窟窿而粉身碎骨。

迦若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花惜月雖然萬分舍不得這個懷抱,但卻也知此時不是貪戀的時候。

忙自己站好,道:“我感覺好多了,還是自己走吧。”

迦若微微點了點頭:“跟緊我,這裏還有夜桑所設的陣法和陷阱。”

花惜月嗯了一聲,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又行了一會,遙見前方不遠處有一線光亮。微微發著暈黃的光,像個小月亮斜掛在那裏。

“迦若,那裏是不是出口?”花惜月興奮起來。

迦若點了點頭,忽然伸手一把將她抱起。

花惜月嚇了一跳,頓覺小心髒難以承受之重,口吃起來:“做……做什麽?”

迦若卻看也不看她,隻淡淡說了一句:“此處有冥火,是狐族的克星。”

身周有淡淡的銀光散出,環成一個光暈,將二人護在光暈之中。

迦若的步子陡然加快。

如同一陣清風過境,向著那暈黃如月亮的缺口奔了過去。

湊近才看清那缺口處燃燒著暈黃的火焰,還未近身,便感覺熱風撲麵。

“忍一忍!”

迦若低聲囑咐了一句,身形一起,奔進了那火焰之中!

花惜月突然之間感覺有灼熱撲麵而來。

雖然是在迦若的光罩之中,五髒六腑都燒灼的難受,一陣窒息和疼痛。

她情不自禁縮了縮身子,抬頭看了看迦若。

見他一向蒼白的臉『色』也染上暈紅,鼻尖有汗滲出。

自己縮在他的光罩之內還炙烤的如此難受,更別提他一直用身體抵擋著冥火會有多難過了。

好在他咬緊了牙關,足下絲毫不停頓.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於突破了那暈黃的火焰.

噗地一聲輕響,二人的身子直落了下去。

花惜月隻覺眼前陡然一亮,身子被迦若抱著落在一個雪原之上。

四周一片白雪茫茫,在夜『色』中閃著微光。

剛剛落在地上,迦若便放開了她。

花惜月直到此刻還覺得全身滾燙灼熱,說不出的疼痛難受。

看了迦若一眼,見迦若的臉『色』也泛著一絲病態蒼白,在風中微微咳了幾聲。

顯然受傷也非輕。

花惜月又是心疼又是感激,慌忙撲過去:“迦若,你怎麽樣?”

迦若微微一退,避開了她的手,搖了搖頭:“放心,我沒事。走吧,我們先回客棧。”

率先向前走去。

二人回到客棧,這次迦若卻要了兩間房,說了一句:“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你先好好歇一歇。”

便走進屋去。

花惜月看他麵『色』甚冷,一時也不敢打擾。

料到夜桑也不會再來『騷』擾她,便隻好泱泱回自己屋睡了。

白天她已經睡的夠多的了,而今天發生的事又實在太多,她異常興奮,翻來覆去竟然睡不著。

突然隱隱約約聽到一陣茶盞摔碎的聲音,她疑是自己的錯覺,又似乎是從迦若房間裏傳來。左思右想不放心,還是披衣起來看看。

行到迦若門外,見裏麵黑著燈,徘徊半天不敢進去。

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卻再聽不到任何動靜。轉身便打算瞧瞧離開。

行了幾步,忽聽屋裏傳出壓得極低的一連串的咳嗽聲。

若不是狐狸的耳朵極尖,花惜月又凝了神,大約也聽不到這個聲兒。

他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毒又發了?

花惜月再也沉不住氣,伸手便去推門。

不料門竟然在裏麵『插』住了,她根本推不開。

她一急之下,叫道:“迦若,迦若!”

屋內低咳聲頓時停止,迦若的聲音傳了出來:“什麽事?”聲音平靜無波,好像什麽事也沒有。

“迦若,你是不是受了傷了?屍毒有沒有再發作?你開門,讓我進去看看你。”花惜月很不放心。

“我沒事,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花惜月哪裏放心,在門外轉來轉去的,想硬闖進去,又不敢。

徘徊良久,才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找血曇花?”

“明天吧。我會去叫你。”迦若的聲音裏有一絲疲累。

“嗯,好吧。”花惜月心裏雖然不踏實,但也沒有辦法。

迦若的房門似乎並不是在裏麵反鎖這麽簡單,還有一層淡淡的看不見的結界,她根本打不破。

隻好退了回去。

一夜無眠,天剛蒙蒙亮,她便一骨碌跳起來,又來到迦若門前。

屋內依舊毫無動靜,她躊躇了一下,輕輕敲了敲門:“迦若,你起來沒有?”

屋內沒有任何動靜。

她心中一沉,大力敲了敲:“迦若,迦若,開門,開門呐。”

屋內沉寂如死。就連那層結界也消失了。

“難道他的毒又發了?!”花惜月再也沉不住氣,猛地推開門。

屋內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一個人。

再看床榻上,被褥整齊,顯然沒有人睡過。

屋內還有迦若殘存的氣息,但人卻不知所蹤。

花惜月呆了一呆,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住,迦若不會又獨自走了吧?!

她急切地查看了一番,地上有茶杯的碎片。碎片上有隱約的血絲。

地下雖然已經有人打掃過,但還是讓她發現了牆角噴濺的星星點點的血漬……

他咳血了!

花惜月眼前一黑,她自然知道以迦若的病情,咳血代表了什麽。

那正是屍毒大爆發前的征兆!

也就是說,再找不到解『藥』,他最多還有三天的壽命!

迦若肯定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咳血以後便打定了主意離開她!

他悄悄走了!

這一走,隻怕此生再無相見之日!

桌上的鎮尺下還壓著一張紙箋。

她抽出了一瞧,紙箋上僅有幾行字:生死皆虛妄,萬事隨緣,勿尋。花惜月,保重!。

花惜月‘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隻覺一顆心似乎被生生撕裂。

不要,她不要離開他!他怎麽可以在她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時候離開?!

他活一天,她便陪他一天。

無論做神,做鬼,做人,做妖,她隻要和他在一起!

她驀然跳了起來。不行,她一定要找到他!想要甩開她?沒那麽容易!

她一陣風似的衝出客棧。嫌人身不方便,她索『性』又變回原身。

想再依照原先的法子循著他的氣味尋找。

反正它們狐類的嗅覺比狗還要靈敏,不怕他跑掉。

她循著氣味來到大街上,卻發現他的氣味竟然不見了!

她又不死心的四處聞了聞,還是沒有。

這下,她徹底傻眼了。

迦若竟然施法掩去了自身的氣味!

看來,他是打定主意不讓她再找到他了……

花惜月幾乎要哭出來。茫然地站在大街上,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

忽然,她像想起了什麽,又衝回了客棧,衝到迦若所在的那個房間。

在一個牆洞裏翻看了一下,發現那紅線和玉鏟通通不見了。

莫非,迦若是自己去尋找那血曇花了?

或許,他並沒有完全放棄生的希望,隻是不想拖累自己……

她紫『色』的眼眸頓時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