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媧血笛
迦若俊臉幾乎沒什麽表情,隻眼眸中閃過一抹殘酷,冷徹如冰。
將笛子橫放口邊,便吹了起來。
一縷笛音飄飄渺渺自他唇間響起.
這笛音極淺極淡,如同一抹輕風拂麵。
像梵音低唱,又像是冰雪初融……
天地見陡然間風聲大作,天空中風起雲湧,無數流雲向這邊匯集.
轉眼間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砸落下來!
那些正在瘋狂攻擊的冥狼身子猛地一抖,無數雨點砸在那些冥狼身上,竟然像硫酸一樣冒出股股黑煙,滿山遍野響起狼的慘嚎,入耳驚心。
被雨點砸中的狼像陽光下的雪,瞬間融化……
“梵音風雨!”黑暗的深處傳來夜桑詫異的低呼。
呼地一聲,一大片黑『色』的東西在風雨中張開,翻卷如雲,瞬間將風雨隔開.
那些僥幸沒被雨點砸中的狼此刻也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凶悍,瑟縮在一角,哀哀而鳴。
那片黑『色』的東西緩緩落下,將那些殘餘的狼全部卷起,瞬間消失不見了。
花惜月雖然聽不到笛音,卻將這一切都瞧在眼裏.
詫異地睜大了眼睛,看著迦若唇邊的笛子。
那笛子看上去並不起眼,像是普通的白玉笛。
但細看上麵卻有淡淡的繁複的花紋,像是天生的裂紋,又像是後天刻上去的。
微微發著淺紅『色』的光芒。
媧血笛?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媧血笛?
傳說這媧血笛有神鬼莫測之機,能誅魔邪,淨化怨靈之氣.
傳言曾是女媧族大祭司之物,後來女媧被滅族,這媧血笛也不知所蹤.
卻沒想到竟然落在迦若手裏!
這媧血笛也並不是隨便個人便能使用的,傳言必須是女媧族的祭司血裔才能吹響.
莫非迦若竟然是女媧族大祭司的血裔?
這一刹那的功夫,花惜月腦海裏轉過了無數疑問。
不過現在可不是她仔細詢問的時候。
她強壓住手臂上那焚心的疼痛,緊張地看著黑雲消失的方向.
她知道,夜桑就在那裏!
迦若緩緩將那笛子收起,淡淡的道:“夜桑,你還有什麽手段,一並使出來罷!”
“沒想到你居然會使梵音風雨,本座倒真是小覷你了。”
隨著話聲,夜桑的身形在不遠處的一座冰峰上顯現出來。
他黑衣黑發,寬大的黑袍在夜『色』中飛舞,如翻湧不息的雲。
“夜桑,拿解『藥』來!”迦若的嗓音冷漠而低沉,仿佛空穀傳音,
夜桑眼眸中閃過一抹冷光,仰天大笑:“本座憑什麽給你?!”
迦若拂了拂衣襟,飄然轉身,淡淡地道:“你可以不給我。但你收起來的那些冥狼已經中了我的梵音散,如不及時解救,它們就會發狂互噬,直到魂飛魄散為止……”
夜桑臉『色』微微一變,瞳孔收縮,手指慢慢握緊:“你在威脅本座?!哼,它們魂飛魄散了關我什麽事,不過是一群廢物而已!本座才不在乎!”
迦若轉身看了他一眼,目光清冷卻隱藏鋒銳:“如此——告辭!”
足下催動浮冰,帶著花惜月就想離開。
“慢著!”夜離忽然脫口叫出。
迦若回過身來,淡淡的月光流瀉了滿衣:“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夜離臉上有隱忍的怒氣:“虧這個丫頭如此待你,你就這麽眼看著她受冥狼咬噬之苦而無動於衷?”
迦若冷冷地道:“我對她如何不用你來指手畫腳!”
攜了花惜月的手:“我們走。”
那冥狼毒極為厲害,雖然隻是咬中了手臂,卻全身上下無處不疼.
疼得她臉『色』煞白,全身止不住抖顫,汗水順著鬢角滴滴滾落。
如不是怕迦若會為她擔心,她幾乎就想尖叫起來。
但她實在不想示弱,尤其是在這狼妖跟前示弱。
她半倚在迦若身上,勉強點了點頭,笑了一笑:“好,我們走。”
夜桑看著他倆的背影,目光驀然沉了沉,仿佛有極度複雜的光芒從眼底掠過.
忽然一咬牙道:“好,本座和你交換便是。”
迦若腳步微微一窒,幾不可聞地吐了一口氣。
他原本就是在賭.
幸好,他賭贏了!
慢慢轉身,月光映照著他的臉,挺直的鼻梁如同山巒在昏曉變化中形成的陰陽交界:他的眸光冷漠而洞徹:“好,成交!”
夜桑哼了一聲:“本座可不是為了那些個不成材的東西,而是對這小狐狸確實有好感,不忍心讓她受這拆皮蝕骨之痛……”
手一揚,一個碧玉小瓶拋了下來:“紅『色』的外敷,碧『色』的內服,便可解了這冥狼之毒。”
迦若伸手接過,毫不遲疑地將小瓶打開,倒出兩個『藥』丸,一紅一碧,在他掌心滴溜溜地滾動。
他將紅『色』的『藥』丸捏碎,敷在花惜月的傷口處。又讓她把碧『色』的『藥』丸服下。
這般鼓搗了一會,花惜月身上的疼痛果然漸漸停止.
傷口處癢癢的,竟像是正在飛速痊愈的樣子。
這解『藥』忒靈!
迦若看著她的臉『色』終於恢複正常顏『色』,這才放下心來。
轉過身子,看了夜桑一眼:“你將那些殘餘的冥狼都放出來。”
夜桑倒也不怕他搗鬼,衣袖微微一抖,無數細小的黑光湧出.
在空中扭曲了一下,又幻做一個個狼形。
短短的功夫,它們的皮『毛』已經黯淡.
短短的功夫,它們的皮『毛』已經黯淡.
眸子裏的紅光卻愈來愈盛,一臉的焦躁不安,似乎隨時想要發狂。
夜桑看了一眼便知道迦若剛才所言非虛,再多耽擱片刻,這些冥狼就該造反互咬了!
迦若又取出了媧血笛,幽幽吹奏起來。
一**的光芒自笛聲發出,慢慢形成一個光圈,將那些冥狼都圈在裏麵。
光圈在飛速旋轉,而光圈內的冥狼卻慢慢安靜下來。
眼眸中的紅光散去,就連纏繞它們周身的黑氣也在逐步消散,它們的身影越來越淡.
到了最後,幾乎已變為透明,隨著一陣輕風吹過,它們的身影瞬間消失無蹤……
夜桑眸中有寒光閃動:“本座是讓你為它們解梵音散,不是讓你將它們淨化!”
迦若淡淡地道:“解梵音散的唯一法子便就是淨化,讓它們早日超生罷。”
夜桑瞪著他:“那你怎麽不早說?!平白毀了老子一件上好的法器!”
迦若目光冷凝如冰:“早說又怎樣?早說難道你就不讓我為它們解了?難道你想讓你這些同類發狂互噬,然後魂飛魄散?”
“這……”夜桑沒話說了。
他恨恨瞪了迦若一眼:“好,算你狠!你們走吧。看在小狐狸的份上,本座放你們一條生路。”
手一揮,二人腳下的冰河瞬間不見,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條冰道:“順著這條冰道下去就可下山。”
迦若淡淡一笑:“多謝!”
攜了花惜月的手,轉身離開。
花惜月似乎沒想到他竟然會如此輕易放手,情不自禁回頭看了一眼。
夜桑卻衝著她微微一笑,笑容中大有深意。
一個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花花,你還會回來的。嗬嗬,本座等著你。”
花惜月一呆,知道夜桑這句話是用密語說出,也就自己能聽到。
不由瞪了他一眼:“臭狼,傻瓜才會回來找你!”
這句話她自然也是用密語送出的。
夜桑哈哈大笑,不置可否,身影在冰峰上冉冉而沒。
花惜月心中卻‘砰’地一跳,不知他賣的什麽關子。
但事到如今,也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隻要迦若在她身邊,她便什麽也不會害怕。
看了看溜滑透明的冰道,她童心忽起,抓住迦若的衣袖:“迦若,我們滑下去罷,說不定還快些。”
迦若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想玩,卻不忍拂她的『性』,點了點頭:“好,你小心些。”
“耶!”花惜月笑的見牙不見眼.
在自己靴子上一點。靴底登時出現了兩個光滑鐵板。
“迦若,我要開始啦!”
一句話剛剛說完,她就‘嗖’地一聲順著冰道滑了出去。
她原先常玩這個遊戲,玩起來自然車輕駕熟,速度快如閃電,飛雪飛霜撲麵而來.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快到幾乎看不清四周景物。
她咯咯而笑,無意間回頭一瞥,卻見迦若大袖飄飄跟在自己身後.
足不沾地,似是禦風而行.
看上去如閑庭漫步,卻一直和她保持一丈距離.
顯然速度也快到了極點。
她這一走神不要緊,前麵出現了一個拐彎也沒看到.
她滑行的速度又太快,就這麽直愣愣地朝著一大片斷崖撞了過去。
“小心!”
眼看她美美的小臉就要和那堅硬的雪崖來個親密接觸.
一抹白影後發而先至,將她一下抱住,轉了一個圈,落下地來。
花惜月驚魂未定,『摸』著自個的小臉。
好險,差點就破了相了。
迦若正想放開她,她卻緊緊賴在他的懷裏:“迦若,我累了,你帶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