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國子監請人的一來一回是要花上些時間的,原該亂成一團的張府現在卻意外的有條不紊。張家原本是不怎麽起眼的,這件事兒一下子便顯現出來了。

張鶴齡趕回來的要早一些。顧雨桐讓去報信的下人隻說大夫人暈倒了,讓他快些回來,其他什麽都沒贅言,怕傳話的人一個不當,內容偏頗。

顧雨桐早早的就候在大夫人的院門口,等著張鶴齡了。

她這個大哥已經到了弱冠的年紀,這些年生的愈發風度翩翩,學識也是有口皆碑的。即便父親官位不脯張鶴齡在京醜公子的圈子裏,還是能排上名號的。

眼下,他正在自己麵前喘著粗氣問道:“娘親她怎麽樣了”身後那傳話的小廝都沒跟著,一看就知道他獨自一人跑著過來的,人家都追不上他的腳程。

“無礙,情緒太過激動,暈過去了。叫人熏了些香,一會兒就能醒了。”顧雨桐不帶一絲情緒的說。

張鶴齡聽了先是舒了口氣,隨即又皺了皺眉:“娘親為什麽會情緒激動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顧雨桐扯了個冷笑:“是。今天雛院走水,你二弟被活活燒死了。”

張鶴齡當下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緩了一會兒才不可置信的問道:“怎麽會這樣”

“那就要問你賢良恭儉的娘親了。”顧雨桐知道他會這麽問,她在這裏等著不過就是為了告訴他這麽一句。在他心裏埋下一顆種子,免得大夫人扭曲事實:“今天如若不是你二弟死,就是我小弟亡了。換做是你,你怎麽選”

張鶴齡雖然不知道事情原委,當即也猜了個**不離十。他攥著拳頭,二弟的死他確實心痛,可他自己的母親他太了解,她若沒有想著害人,又如何會落到今日的境地

顧雨桐不再願意跟他多言,眼下她趁父親回來之前,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於是就不管張鶴齡,快步朝柴房走去。

即便什麽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依舊沒有明白,那個溫和到沒脾氣的夏扇,那個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夏扇,那個即便冬夜她說要吃梅花糕都會跑去雪地裏為她摘梅花的夏扇,為什麽會背叛她們

柴房的門口站著兩個家丁看守,這是她吩咐的。倒不是怕夏扇會逃跑,是防著大夫人的手下加害於她。

“。”兩人規規矩矩的朝顧雨桐問好。

她點了點頭:“都下去吧,我有話要同我家婢子單獨聊聊。”

兩人不敢有異議,將鑰匙交給顧雨桐以後就告退了。

她打開鏽跡斑斑的鎖鏈,映入眼簾的是那個蜷縮在角落,了無生氣的夏扇。她沒有叫人對夏扇上刑,可是看到她現在的模樣,顧雨桐心裏還是一陣愧疚和心疼。

她緩緩的走到她麵前,蹲了下來,伸手搭在她的肩上,一如早上將禪兒托付給她時那樣。

她感覺到夏扇肩膀一抖,再抬頭時已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