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逛了三四個時辰,顧雨桐也酒足飯飽了,這才扯了扯她家大哥的袖子,打了一個飽嗝,緩緩道:“牧兒,我吃飽了,咱們回家吧。”

聞言,張鶴齡隻差跪在地上拜這位小祖宗了,連忙笑容可掬道:“行行行,咱們這就回去,咱們不吃了,不吃了。”

顧雨桐心中已不知給他大哥翻了多少個白眼,腹誹:“不就吃了你點東西,至於嗎”殊不知她今天可是把她家大哥這年的零花錢全都透支了個幹淨。她停下腳步,張開雙手,對著她家老哥一副小孩子耍無賴要抱抱的姿勢。

張鶴齡下意識後退一步,俯視著這個身高隻有他一半的東西,他小心髒沒有由來的發慌,然後又好死不死的後退了一步:“你你要幹嘛”

“走不動了,你背我。”顧雨桐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張鶴齡默了。他堅信自己不會聽錯,可是這個小混蛋居然大言不慚的讓他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大少爺背她回家,她當自己是有多輕呀

張鶴齡轉身,然後默默的蹲在了地上,你過頭對他家小妹說:“上來吧。”

是的,他真的很沒節的蹲在了地上,連抗爭都沒有抗爭一下。他的骨氣呢他的自尊呢他的男兒膝下有黃金呢額可能就在這一個下午的時間被他家妹子給磨光了吧。就連麵對自己的娘親都沒這麽可恥的聽話過。

張鶴齡背著顧雨桐朝家的方向走去,沒走出幾步,耳畔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想是睡著了。張鶴齡的嘴角不自知的向上翹了翹,將背上的重物向上提了提,心道:“說到底還隻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奶娃。”

夕陽下,一個本就清瘦的孩子駝著趴在他背上酣睡的小丫頭,緩緩的穿過繁華的街道,落日的餘輝將兩人的剪影拉的好長好長。不知怎麽的,竟能讓人窺探出幾分兄妹情深的意味。

即便是很多年以後,張鶴齡依然清晰的記得這日的場景,他有時候想,這或許是他與小丫頭之間,少有的美好的回憶了吧。

回到張府,張鶴齡並沒有把背上睡得正沉的顧雨桐交給下人,而是親自背著她去了金姨的院子。往日裏這院子本就冷清,今日竟一個人都不見。平時負責灑掃的下人也是和其他院子合用的,他們張府本就不是什麽聲名顯赫的大戶人家,平日裏衣食雖然寬裕,卻開支不起那麽多撐場麵的下人。故而除了大房那邊人多以外,其他幾房妾室的人手都是借著用的。在他的印象中,金姨從不是個爭強好勝的人,連同她的侍女夏扇也安安份份的,任人宰割。

他走進裏屋這才想起小丫頭出門之前說的,金姨和夏扇去廟裏還願去了,他看了一眼那漸沉的日頭,這個時辰想必還在路上沒有回來吧。也不知道留下來看屋子的婢女跑到哪裏偷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