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將小丫頭放在床榻上,替她撚好被子,剛想要離開,卻突然聽到後者大喊:“哥哥,救我”語氣如此急切,小手漫無目的的揮舞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麽東西,就好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

張鶴齡突然一僵,他感覺好似有一盆冷水從他的頭頂灌了下來,他知道,雖然小丫頭的記憶沒了,可是即便在夢魘中,溺水時恐怖的畫麵都無法從她的腦海中抹去。

“對不起。”張鶴齡蒼白的嘴唇中擠出這三個字:“我應該阻止娘親的,伶兒,對不起。”他伸出手摸了摸顧雨桐的小腦袋,像是在安撫。

人兒漸漸的又安靜了下來,張鶴齡在她床前站了好一會兒,從懷中掏出一對象牙白的筷子,筷子的末端垂著墨綠色的流蘇,很是精致。這仕雨桐之前和張鶴齡路過一家雜貨鋪時看上的,當時顧雨桐愛不釋手,硬是要張鶴齡替她買下。可是張鶴齡告訴她,這個物件太貴了,已經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範圍之內,小丫頭聽到了竟然不再強求了,隻是滿臉的失望。

其實張鶴齡不是買不起,隻是這象牙筷子著實貴得很,他實在不想將自己碩果僅存的零花錢全部花在這小丫頭身上了。他當時緊緊的攥著自己的荷包,心裏默念“這是我的老婆本,這是我的老婆本”。

可誰知,在背著小丫頭回家的路上,不知究竟是哪根筋搭錯,竟去雜貨鋪買下了這雙筷子。突然之間,張鶴齡很希望小丫頭醒過來看的這雙筷子能夠雀躍一陣。他將筷子放在她的枕頭邊上,又呆了好一會兒才離去。

這廂,張鶴齡前腳剛踏出了院子,顧雨桐就睜開了眼睛,她坐起身來看著張鶴齡離開的方向,眯起眼睛,扯出了一個不符合她年紀的冷笑:“果然如此。”

她又拿起擺在枕邊的筷子把玩了一陣,從中她吸取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永遠不要相信男人的哭窮,隻有越壓榨,他們才會越富有。

從那天起,顧雨桐再也沒有纏過張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