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桐大膽的朝馬廄的空地上走了幾步:“有人嗎”

回答她的隻有馬兒打氣的聲音。

顧雨桐撓撓腦袋,朝巴圖尷尬的笑了笑:“管理馬廄的好像叫老蔣,據說性格很逝怪,府上的下人們對他避之不及的不過我是聽說府上這裏正好有空缺所以才舉薦你來的老蔣估計出去了吧。”

巴圖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神色古怪的朝她身後注視著,三十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顧雨桐個根本不是什麽好征兆。轉過頭去,果然有那麽一個人站在那裏。

定睛一看,頓時心裏麻麻的。

是一張普通老年人的麵容,如果削掉半隻耳朵和有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導致皮肉外翻能算作普通的話。

他身上還粘著很多稻草,以至於顧雨桐確信他們是打擾了老人家躺在馬飼料上悠閑的午覺時間了。

“蔣爺爺這是馬廄新來的幫工。”顧雨桐連忙親切的喊道。第二印象也是很重要的嘛當然,這樣的話隻有在第一印象糟糕的一塌糊塗的時候才會說,就比如顧雨桐現在這樣的情況

巴圖站在顧雨桐身後眉毛一挑。剛才是誰一口一個“老蔣”來著

那邊的“蔣爺爺”顯然也沒有打算給顧雨桐好臉色看,自顧自的走到木桶旁邊用葫蘆瓢舀了一碗水喂馬喝,扔了兩個字:“不要。”

顧雨桐也不氣餒,湊上前去,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蔣爺爺,這是老夫人點名送來的,我也隻是跑腿來的,您可別讓我們這些丫鬟的難做啊”

老蔣聽到“老夫人”三個字,表情有些鬆動,斜眼瞧了瞧站在不遠處的巴圖問道:“養過馬嗎”

“養過。”

老蔣給馬喂了口水,順了順馬毛:“這些馬你養的好嗎”

這回巴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周著眉頭看了半晌馬回答道:“不知。”這兩個字聽得倚在馬棚邊的顧雨桐一個踉蹌。

這種時候就算養不好也得用騙的呀

老蔣輕哼了一下:“不知道”

“養馬如養人,人有各自秉性,馬也一樣。人要因材施教,馬更須如此。故而在對這些馬的秉性一無所知之前,恕晚輩不能回答您的問題。”語氣不卑不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廟堂上討論什麽國家大事呢。顧雨桐滿意的點了點頭,真是滿分作文啊

老蔣沉默了一會兒,將手中的葫蘆瓢給巴圖,丟下兩個字“喂水”,就大刺刺朝屋裏走去了。

於是這廂,巴圖總算是在金府安頓下來了。

一晃又幾日過去了,夏扇覺得自家這些日子非常不正常。

她再也沒吵著嚷著要去餘杭街上玩了,關於這點可能是被那日的屠殺給嚇到了。可誰能給她解釋一下這三天兩頭的老往馬廄跑是怎麽回事

奇怪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好像突然很喜歡吃她做的小點心了,每天讓她變著法的做,末了自己不吃非要裝在食盒裏說要喂馬吃。真是越來越懂事,越來越善良了,作為她娘的丫鬟真是深表欣慰啊摔拿糕點喂馬吃騙誰呢馬吃這個嗎吃這個嗎

然而無論夏扇心中的小劇場演的如何風生水起依然擺脫不了被自家小主子指示壓迫的命運。

這不,她從廚房裏出來,看見自家坐在院子的躺椅上曬太陽,那個樣子當真像一隻午後打盹兒的小懶貓。

“,您要的玲瓏糕和千層酥。”她將食盒提到麵前。

顧雨桐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像是剛剛醒過來。方才好像是夢見自己施舍還是小乞丐的巴圖銀兩了,那場麵真是解氣呀。

顧雨桐抬眼看看天上的日頭,伸手擋住灑下來的陽光,眯起眼睛笑了笑:“真是奇怪啊,夏扇,這個時候居然會覺得暖洋洋的。”

說完,接過夏扇手中的食盒,蹦蹦噠噠的離開了院子。

“怎麽會暖洋洋的”夏扇朝掌心哈了口熱氣:“明明已經十一月了呀。”

十一月中旬,

晴暖如春,

明明指的是愛情。

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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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開啟巴圖支線任務咯寫得我好舒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