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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搏細數,整體平穩,沒有什麽大礙,應該是暈血症。【文字首發】”

女生雖然麵色咣白,冷汗津津,看上去十分嚴重的樣子,不過蕭小天心中清楚,這就是嚇的。有些人天生見不得血,見血就暈菜。

蕭小天一邊說著,取出銀針在女生的合穀、人中兩處穴位上輕點淺刺,旋即加大了刺激力度。肝心脾肺腎,悲思憂恐驚。女孩子腎水不足,易受驚嚇。

究其原因,還是肺金不足。由於以金生水,水脈源頭不足,自然是腎髒嬌嫩,滋養匱乏。

中醫有雲,虛則補其母。蕭小天以補法行針,取列缺中府雲門等穴位進針,幾次提插撚轉之後,那女生嚶嚀一聲,蘇醒過來。

蕭小天一邊進針一邊進行著詳細的解說,秋天氣候幹燥,燥熱傷肺,故而肺金不足,難生腎水。建議女孩子有事兒沒事兒的整點秋梨膏衝水喝,這種意外當會比較少發作了。

一眾學生聽的是聚精會神,不住的點頭。

就連幾個高年級的學生,也不禁想到,自己為什麽不晚生兩年,從一開始打基礎的時候就來聽蕭老師的課呢?

蕭小天囑托那女孩子回宿舍休息一下,那女生說什麽也不肯走,非等聽完蕭小天的課下課之後再說。蕭小天無奈,再加上這女生本來也沒什麽大礙,也就不再堅持。

轉身繞過這女孩子,蕭小天來到那流鼻血的男生身邊,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說,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

“哪有?!”男生自然是抵死不認,這麽丟人的事情,哪能輕易的說出口來?

“你憑什麽揪我的耳朵?你這是體罰,我要舉報你!”男生不但不承認,還反咬一口,耳根處傳來一陣陣疼痛,蕭小天笑著沒有撒手。

“這裏!”蕭小天在耳中穴上加大力度,男生鼻血頓時止住了。

“呃呃呃,蕭老師神了!”

沒想到蕭小天微微一笑,手指下移。換了一處穴位,用指甲尖使勁掐了一下。

“啊呀呀!”男生痛的大聲呼喊起來,兩道鮮紅的鼻血又順著鼻孔流了下來。

男生大驚,這中醫果然是神乎其神,竟然能止血,還能破血,究竟留是不是流鼻血,竟然全在蕭小天的一念之間。

男生連忙討饒:“蕭老師,我錯了,我不該在上課的時候走神……”

蕭小天見他承認錯誤,也就沒有繼續整治他,在耳中穴上揉搓了一陣,連針灸針都沒有使用,便成功的止住了男生的鼻血。

“好啦!認錯就行了,下次注意。”

偷看女生胸前風光的事情,說出來的話保不齊再次把那個女生嚇暈過去。所以蕭小天適時地止住了那男生的回答,從容的返回講台,在講台下麵自己的“專座”上輕輕一側身,坐在課桌上麵。

依稀間,旁邊不遠處的蔥蔥竟然下意識的閃避了一下,躲得自己遠遠的。

蕭小天有些鬱悶,不知道這蔥蔥和伊茗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問題。

這種感覺一閃而逝,畢竟現在是上課時間,不好問這些與課程無關的個人私事兒。

蕭小天道:“大夥說說,這男生流鼻血,是怎麽回事?”

“秋收冬藏,天幹肺燥……”

學生們晃著腦袋,有模有樣的學著蕭小天的樣子晃著腦袋拽文道。

幾個湊熱鬧的高年級學長早就學過這門課程,當然知道肺髒開竅於鼻,燥熱傷肺而流鼻血,是秋季常見多發病之一。

而蕭小天擰著那男生的耳朵,也是大有講究。人耳的外形,像極了一個胚胎狀態的嬰兒,反襯出全身髒器的變化,換句話說。每個髒器,都在人的耳朵上有相應的投射區域。

前些年一個上到大三的學長因為趕時髦在耳朵上打了七個耳洞,無意中傷到了語言中樞的投射區成了一個啞巴的事情,在學校中流傳甚廣,大家多少多有些耳聞,並引以為戒。

不論男生女生,什麽耳洞鼻環之類的時髦玩意兒,在東江市醫學院是見不到蹤跡的,與校規校紀無關,這是醫學生們自覺自願的堅持。

蕭小天靜靜的聽著學生們的解釋解答,嘴角掛著微笑,心中還是很滿意的:“說的好!”

蕭小天挑了挑大拇指:“就憑這一點,我的課大家都過了,不用擔心期末考學分的問題!”

學生們一聽,這才剛剛學期開始,就得知不用期末考,真是令人無比興奮的一件事情:“蕭老師萬歲!哦也!”

蕭小天雙手虛按,示意學生們不要過於激動:“我知道,我蕭小天帶出來的學生,一個個都是剛剛的,放眼中華大地,列位將來必然是一方名醫!”

適當的時候抬舉一下,權當鼓勵鼓勵了。

一個學生道:“我們都是一方名醫了,那蕭老師您呢?”

“我嘛,我自然是一代名醫,流芳千古了!”蕭小天故作沉吟,有些不知羞恥的說道。

學生們也大多習慣了蕭小天打打鬧鬧外加調笑的習性,一個學生道:“流芳千古哪成?時間太短了些。要我說就咱們蕭老師的水平,一千年斷然是不行的,至少得一萬年……”

“那不成了遺臭萬年了?”

“……”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學生們還意猶未盡的時候,下課鈴聲已經響了起來。

蕭小天宣布下課。學生們三五成群的奔向下一間教室。

“我去聽張老師的針灸學講義,你呢?”

“我?我去聽孫老師的中診……”

“孫老師?你說的孫大成?那玩意兒隻會念經,沒什麽意思的,還是一起去聽張老師的課比較好。”

“昨晚陪男朋友嗨皮了一宿……去孫老師的課上睡一覺……”

“……”

蕭小天目瞪口呆,原來念經的課,也是有好處的。

而同一個教研組的孫大成老師,竟然在背地裏被學生們親切的稱呼為“那玩意兒”,這件事卻是第一次聽說。

當醫生有當醫生的難處,做老師有做老師的缺陷.自己勢單力薄的一個人,不可能與現代教育體係相抗衡。學生們中醫基礎理論學得再好,後續的中診以及相關臨床科目跟不上的話,一切也是白搭。

如果自己能夠申請師帶徒的教學模式,又或者……

蕭小天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卻又不清楚是不是真正可行。

晃晃腦袋,暫時把這有些淩亂的思緒收斂起來。蕭小天轉頭看了看依舊在收拾書本的蔥蔥,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伊茗呢?”

“哼,你就知道伊茗!”蔥蔥一歪腦袋,嘟起小嘴:“不知道,死了。”

女人惡毒起來,比男人更甚幾分。眼前還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僅僅是一個女孩子說話便這般毒辣,怪不得前人一直曰過,唯女子與高登難養也。

蕭小天還想再問些什麽,卻見蔥蔥急匆匆的連書本都不收拾了,用看瘟神一般的目光看了蕭小天一眼,嘴裏不知道嘟囔了些什麽,一轉身晃著馬尾辮跑出了教室。

“哎哎哎……”蕭小天招呼了兩聲,蔥蔥卻是頭也不回的跑掉了,臨了還不忘回頭罵了一句:“披著羊皮的負心漢!”

蕭小天摸摸鼻尖,自己做了什麽負心的事了?怎麽自己沒有絲毫印象?

“主人,那家夥又來電話了……”一陣嘈雜的手機鈴聲響起,蕭小天顧不得上去追趕蔥蔥問個明白,取出電話摁下接聽鍵。

電話號碼很是熟悉,中文漢字顯示出來電者的名字:“伊茗”。

“蕭大哥,晚上八點,梅園,等你。”

伊茗的電話有些莫名其妙,聲音語氣一直是淡淡的,聽不出是喜是憂的感覺來,就像一個小學生朗讀課文一般,沒有感情成分,沒有平仄起伏。

“哎,那個……”蕭小天還沒有說話,話筒裏已經傳來一陣陣滴滴的忙音,伊茗已經把電話掛掉了。

這妮子,又在搞什麽鬼?

一路想著心事,蕭小天差點撞到教研組的門框上。

推門走進教研組,卻發現本組的五個成員全部正襟危坐,似乎是在商議什麽重大的事件。

看到蕭小天的到來,教研組長黃秋聲連忙打招呼:“快來,坐下開會,就差你一個了。早些幹什麽去了,不是早就說了下了課之後要全體集合一起開個小會麽?”

蕭小天一頭霧水,沒有人跟我說過呀!轉眼看到孫大成正yin賤的衝著自己發笑,頓時明白,自己是被孫大成擺了一道。

這孫大成,還賊心不死啊。

“孫老師,一會兒不是有你的課麽?怎麽還沒有去?”

“開完會,就去就去,耽誤不了多長時間,這不還有十分鍾才上課呢麽?”孫大成故意亮出手腕上戴著的鑲鑽腕表,自顧自的看了看時間說道。

“上課不上課的不要緊,我是怕你去的晚了,會耽誤學生們睡覺。”

蕭小天直言不諱的說道。

“你!”孫大成差點發飆。

“行了行了,扯什麽皮?開會開會!”黃秋聲擺出組長的架子,震懾住兩個見麵就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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