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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一聽這大學生說幾十年不長糧食可都慌了神。【文字首發】對於土裏刨食兒吃的農民來說,土地和糧食就是自己的命。相對於那一百萬來說,還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更何況即便是真給了一百萬,分攤到每個村民的人頭上的時候,人均也不過幾百塊錢。

幾百塊和命相比,當然是命更重要一些。

如果人均給個萬兒八千的,要不要命的才值得商量。

於是村民們聚集在一起,公推了一個年長的老者主事,和收購廠房的家夥們對著幹。

“造孽啊。”那老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了看蕭小天和蝙蝠,發現把鼻涕蹭在誰的身上都有些不合適,這才作罷。

“他們這廠房絕對是不能建的,就算建了我們也得給他拆了。”一個村民氣衝衝的道。

蕭小天沉思一下,說道:“如果你們村支書真的和人家簽了合同的話,動起法律來還是你們吃虧。這事兒不能簡單的這麽硬抗,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你們村支書呢?他是什麽意見?或者說,他簽署的那份協議,你們見過沒有?究竟是怎麽寫的?”

“村支書?指望不上他。他聽說我們準備來和拆遷的幹仗,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協議什麽的,有個蛋用。反正我們是不會讓他們拆遷蓋廠房的。”一個村民惡狠狠的說道。

“就是就是。他們來一次咱和他幹一次,來一次幹一次,我就不信他這廠房蓋的起來!”另一個村民應和道。

法盲,紅果果的法盲。跟痞子動痞子還是可以的,但跟痞子搞理論,村民們顯然就不是對手了。

殊不知,現在的痞子可不是一般的痞子,那也是高級痞子,懂的知識,知道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的高級痞子。

如果簽署了協議到時候廠房蓋不起來,到時候自然有懂得法律的人出來找麻煩。

甚至賠償一筆近乎天文數字的違約金。

這是蕭小天不能接受的,也是村民們不願意接受的。

但現在顯然和村民們也解釋不清。

“我那幾十畝的枸杞呀!”一個漢子忽然撕心裂肺的哭喊起來,蹲在地上捂著臉,滿臉滿手,都是歲月滄桑的痕跡。

蕭小天聽他這麽說,忽然來了興致問道:“這位大哥,你剛剛說什麽?”

那村民的代表,抹鼻涕的老爺子道:“阿三在那邊承包了一大片地,種的枸杞。原本希望多掙個錢兒花花的,如果這細硫粉的廠房蓋起來,最先倒黴的就是他了。咱這邊種糧食的不多,大部分還是種的中藥材。咱這不是自誇的說,可是黑北製藥集團的第一大藥材生產基地,土質好,藥品成色也好……”

“等等等等”蕭小天急忙製止,說道:“老爺子您是說,這周邊大部分耕地,都是種植的中藥材?是替黑北製藥集團種植的?”

“怎麽不是?”老大爺來了興致:“要說這蘇家,還真是不錯。和我們村合作已經有七八年了,每一次都現場收購,現時給錢。”

要這麽說的話,這個忙還非幫不可了。

“蓋細硫粉工廠的事,你們沒有和蘇小嬋說過?”蕭小天反問一句。如果蘇小嬋知道的話,肯定不能輕易就這麽讓這處廢舊的倉庫就這麽出租出去,以她的經濟實力和商業頭腦來說,不至於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蘇……蘇小嬋是誰?”幾個村民撓撓腦袋,顯然對這個名字陌生的很。

蕭小天恍然大悟,看咱這腦子,蘇小嬋如果什麽事情都過問的這麽清楚的話,累也早就把她累死了。

正說話間,遠處走來一個身穿中山裝的漢子,踩著一雙軍綠色的膠底兒鞋子,腆著一個大肚子,顯得那麽不倫不類。

那漢子身邊還跟著兩個敞著懷沒有係扣子,叼著一根煙卷的警察。

“幹什麽幹什麽?”那漢子人沒到話先到,“這裏已經租出去了,你們圍在這裏幹什麽?”

“這是我們村支書鄧大眼兒……”一個村民向蕭小天解釋道:“不知道拿了他們多少好處,下次選舉決計不會選他。”

那鄧大眼兒眼睛並不大,拚命的圓睜著,似乎要展現自己當領導的氣勢。

“鄉派出所的警察都來了!你們還聚在這裏幹什麽?聚眾鬥毆麽?反黨反社會麽?!”鄧大眼兒上綱上線的吼道。

村民們不怕鄧大眼兒,顯然對那兩個打扮的頗為潮流的民警十分的畏懼,一個個低著頭沒說話。

所謂民不與官鬥,村支書不是官,但在老百姓的心目中那兩個民警或許隻是協警身份,反正村民們是搞不懂的便是“官兒”了。

鄧大眼兒越說越來勁兒,晃晃悠悠的走到眾人跟前,罵道:“還不滾,趕緊散了。”

眾人沒有動,下意識的把那幾個暈過去的漢子擋在身後。

“幹什麽幹什麽?”鄧大眼兒看到村民們舉動有些不正常,抬頭一看,一眼便見到兩個陌生的麵孔,再往後看,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個人。

“是我打的。”蕭小天毫不在意的迎上鄧大眼兒的目光。

“你們兩個外鄉人搗什麽亂?”鄧大眼兒一揮手,道:“王哥常哥,把這兩個外鄉人抓起來,咱們也好跟他們有個交代。”

兩個民警亮出銬子,躍躍欲試。

那抹鼻涕的老者忽然一躍而起,揮手一個巴掌扇在鄧大眼兒的臉蛋子上,啪的一聲清脆至極,聲音傳出去老遠。

鄧大眼兒躲閃不及,被扇了一個正著,腦袋迷迷糊糊暈暈沉沉的。

那老者道:“你個鱉犢子,長本事了哈?敢跟你三叔公這麽說話?還敢讓我滾?”

兩個民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停住腳步沒有上前。

村裏麵就這一點很難處理,村支書就算是個小官,在家族麵前也是看長輩的臉色,那老者是他同宗同族的三叔公,別說扇他一個嘴巴子了,再多扇幾個警察也拿他沒辦法。

“三……三叔公,您老不在家好好歇著,跟他們湊什麽熱鬧?”鄧大眼兒說話的語氣矮了三分:“你別跟這幾個外鄉人攙和,他們不沾親不帶故的,指定不是什麽好人。”

“……”

這理論不錯,不沾親的就不是好人。

蕭小天幾乎被氣樂了。

“我們是省城來的遵紀守法的商人,想和村支書談談這間舊倉庫的收購問題。”蝙蝠拽著衣角順了順衣服,一本正經的說道。

“已經賣了。”鄧大眼兒打量了一下蝙蝠和蕭小天兩人,若說合法商人,蕭小天還差不多,這蝙蝠的形象,怎麽看也不像。

“我可以出更多的錢。”蝙蝠誘惑道:“比他們出的多得多。”

“多少?”鄧大眼兒就喜歡這“多得多”三個字,登時兩眼直冒綠光,瞪得更大了。

“五百萬,二十年。”蝙蝠伸出一個巴掌,在瞪大眼麵前晃了晃。

五百萬!這人是不是瘋了?

不但鄧大眼兒和村民們這麽看,蕭小天都有些接受不了。

就算你錢再多,也不能這麽可勁兒的造吧?

“想什麽呢你!”蕭小天拽拽蝙蝠的衣袖:“哪裏就值五百萬了?就算你要幫我的忙,想著把這間倉庫盤下來,也不至於這麽糟蹋錢啊。”

五百萬可以買蘇小嬋的一件內衣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蕭小天對於金錢的計量標準,開始以蘇小嬋的內衣為比較。

“我說過我要幫你的忙麽?”蝙蝠撇了撇嘴,說道:“別以為你是我的師傅,就喜歡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是自己想買下來,不是因為你。當然,更不是因為這裏的村民。就算不是被別人買去建造細硫粉的工廠細硫粉與我何幹?地裏麵不長莊稼,與我何幹?”

蕭小天有些微汗,忙到:“你買這個破倉庫做什麽?難道你也想搞點什麽實業不成?”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喳喳的說著,那邊鄧大眼兒瞪著大眼兒,和幾個村民代表包括打了他一巴掌的那個三叔公,也湊到一起密謀起來。

五百萬,就算他建個細硫粉的廠子,咱也值了。

“你太小看我了。”蝙蝠不悅的道:“搞實業?我是那種人麽?”

“還真不是。”蕭小天表示讚同:“你除了殺人,別的還真不會。搞實業這東西需要頭腦的,可惜你沒有。”

“……”

沒見過這麽誇人的。蝙蝠一陣氣悶。

“我買下來是有大用處的!”蝙蝠神秘兮兮的說道:“上次來黑北的時候我就看中了這裏了,不過自己的時間不給力,沒機會商量這個事兒。這次你也來了,師娘那邊我也不需要全天侯的保護了,這不就來這裏看看。”

“早就看中了?”蕭小天暗道,蝙蝠什麽時候這麽有腦子了?“究竟要做什麽,透露一下,嘿嘿。”

“睡覺。”蝙蝠道。

蕭小天急忙道:“你現在也別睡覺啊,解決了眼前的事兒再睡覺不遲。”

“我也沒說我現在要睡覺。”蝙蝠不悅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我要買下這裏,在這裏睡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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