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一角似乎正在舉行某項慶典活動,隨著一聲聲“砰砰”的響聲,直衝夜空打散灰色雲朵的煙火在夜幕中絢爛綻放。

安零和雪乙負責送夏螢回家,並提前把能夠在夏螢發作時讓她好好安睡的藥交給她。雖然剛才因為墨鴉的突然出現,還有墨鴉所說的那些衝擊性的話,讓麗娜陷入痛苦。雪乙察覺到夏螢為了不增加大家的煩惱和擔心,努力壓抑著的痛苦。

她在恐懼著黑暗的降臨,這個一直以普通女孩的身份活了那麽多年的女孩,在害怕著她體內被感染了的血液會在黑夜裏失控。所以雪乙把藥交到夏螢手心的時候,忍不住用溫柔的聲音安慰道:“沒事的,你的情況並不嚴重,隻要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雪乙越來越像我父親了,剛才你對夏螢說的話,父親那時候也對小俊說過。”離開夏螢家,兩人並肩朝家走去的時候,安零忍不住對剛才表現出成熟溫柔一麵的雪乙這樣說。不僅是越來越像父親,其實是越來越像一個普通的十七歲女生。變得會皺眉頭,會露出溫柔的表情,懂得在什麽時候用輕柔的語調說出安撫人心的話。

響徹天際的煙火綻放聲,淹沒了雪乙張合著嘴巴回應安零的話,以致安零無法聽清雪乙說了什麽。以優雅姿態散開,如怒放的七彩花的煙火一閃一閃地在雪乙本來蒼白的臉上亮起。恍惚之間,安零似乎看到雪乙臉頰也綻開兩朵粉色的煙花。不待安零看清,雪乙便如戀愛中的少女般羞澀地微微低下了頭。

看著這樣的雪乙,安零也不禁有些心跳加速起來,忙轉移話題,提議道:“對了,我帶雪乙去其他地方讀取我和父親的記憶吧,例如,父親常帶我去的北方餃子店,花屋,書店……”安零如數家珍的模樣,讓雪乙期待地使勁點了點頭,重新抬起的眼睛裏閃動著期待的光彩。

是啊,安零和博士之間溫馨美好的父子記憶,一定不止存在那個家。普通人,總會一起到喜歡的地方去吃飯,談心,玩耍,然後留下各種各樣不同的美好記憶。

而現在,自己似乎也正幸福地得到了這樣的記憶。像最普通的女孩一樣,和那個從十年前就偷偷喜歡的有陽光般笑容的男孩,一起看最美麗的煙火。那些美麗的煙火一瞬便消失不見,但這些美好幸福的畫麵卻會永遠刻印在自己心中。

“雪乙?怎麽了?還想看煙火嗎?我可餓壞了,我們趕緊去那家北方餃子店填飽肚子。或者對你來說是搜集記憶。”安零回頭催促還呆立在原地的雪乙,一想到這些本該屬於自己和父親的記憶,雪乙一直像搜集和得到美麗貝殼的孩子一樣憧憬,嘴角便不自覺泛開笑容。

已經很久沒有關於有心而發微笑的記憶了呢,是因為有雪乙在身邊吧?現在回想起來,母親常常微笑著告訴自己的話,“隻要和重要的人在一起,無論麵對多大的悲痛,都能微笑著給予彼此力量”,確實有點道理呢。

在城市另一頭,少飛正一路跟在漫無目的走著的麗娜身後,擔憂地望著麗娜沮喪的背影。從學校出來後,麗娜就一直努力朝著和回家相反的方向,沉默不語地走著。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城市河畔,不遠處的煙火把漆黑的夜空渲染得繽紛炫麗。可惜,也隻是一瞬,隨著煙火慢慢消散,光彩也從他們視野中褪去。夜空變得比剛才更加寂寞,觀看煙火的人的心情也比剛才更加荒涼。

就像那些美夢,會在鬧鍾響起的時候一下子消失不見;那些曾以為屬於自己的幸福,一下子被揭開虛假的麵具,變成殘酷現實。他們可以不害怕過去的沉重和悲痛,對未來充滿希望和憧憬,卻會因為現在此刻的無助背叛而絕望。

被突然照亮夜空的煙火吸引住,停下腳步,慢慢靠在河邊欄杆上的麗娜,一直微仰著頭呆望著天空。直到下一束煙火被點燃,再次打破夜空的寧靜,少飛來到麗娜身邊,看著遠處煙火在她不斷溢出淚水的眼睛裏綻放,彌漫,最後消失不見。

“我所知道的老爸,應該是個沉迷於怪談,喜歡傻笑,有點遲鈍的笨蛋。可是,現在才發現,一直在身邊的老爸,完全是另外的人。太可怕了,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可怕了。我不敢回那個曾經以為充滿幸福的家,我害怕那也是假象,就像煙火一樣,隻要打開那扇通向真相的門,就會消失。”麗娜雙手緊緊握在河邊欄杆上,渾身顫抖,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難過地說出心中的恐懼。

當聽到墨鴉道出的事實時,少飛確實也大吃一驚,從未想過,麗娜一家會成為自家的鄰居,是因為麗娜父親要幫研究所監視血液改造對象的自己。可就算如此,那個常常用大手掌撫摸自己腦袋,傻笑著對自己說“少飛能看到幽靈什麽的真幸福啊”的叔叔,那個送給自己特殊眼鏡,讓自己再也不必為看到幽靈而煩惱的叔叔,都是真實的。

更重要的是,成為自己的鄰居,作為青梅竹馬一起成長的麗娜,一直都是真實的。當新的煙火又一次在渲染了天空後消散時,少飛輕輕將麗娜擁進懷裏,低聲呢喃著:“不會像煙火一樣消失的,麗娜的家,麗娜的幸福,麗娜的青梅竹馬,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是真實存在的。”哪怕會因為知道麗娜父親存在另一麵而發生一些改變,但是並不會像煙火那樣全部消失不見。

美麗的煙火帶給人們的,並不僅僅是迅速消散後的遺憾和悲涼,它們曾經努力衝上夜空,盛大綻放,給予清冷夜幕短暫的溫熱和絢爛。它們讓人們如奇遇般見證那美麗的一刻,從此將它們美麗燦爛的瞬間留在每個人心中。

就像自己和麗娜至今為止一起經曆過的時光一樣,雖然也會像煙火一樣逝

去,但麗娜第一次向自己伸出小手說“以後一起玩捉迷藏吧”時候的笑容;忘記寫作業哭喪著臉來找自己幫忙的模樣;死纏爛打要自己幫她申請成立怪談社的樣子;統統是自己記憶裏的寶物,永遠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消失不見。

少飛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是否傳達到了麗娜心裏,隻知道自己能做的便是陪在她身邊,讓她在煙火連續綻放的震天聲響中像個苦心堆砌的城堡突然崩塌的孩子一樣大聲哭泣。

河對岸舉行慶典的地方,終於在最後一束煙火完全從夜空中散去時響起鳴鍾,傳來歡呼聲。少飛正想著接下來該如何勸說麗娜,是先吃點東西還是提醒她太晚回家不僅會錯過晚飯還會錯過宵夜,麗娜突然從少飛肩窩裏抬起滿是淚水淚痕的臉。

抬起這樣一張讓少飛心疼的臉的麗娜,卻隻是睜大兩隻淚水盈動的眼睛,並不說話,少飛以為麗娜還因為突然的打擊而六神無主不知身在何方,忙提醒道:“煙火,結束了呢。麗娜,餓了嗎?”

見麗娜還是靜靜望著自己,眼裏已經載滿的淚水從眼角流溢出來,少飛正想伸手為她擦拭,麗娜卻突然脫離少飛的懷抱,自己伸手使勁往臉上抹了幾把,麵朝寧靜的河水大喊:“我要大義滅親!”麗娜突然的大聲宣言,不僅把少飛嚇一大跳,在河畔漫步的人們紛紛停住腳步,用異樣的目光望著麗娜和拉住她的少飛。

“等等,杜麗娜,你是不是受太大刺激發瘋了?”少飛邊把上半身完全探在河邊欄杆外的麗娜往回拉,邊壓低聲音擔憂地確認麗娜的精神狀況。

少飛看著拚命想掙開他的手,不顧周圍人們投來的目光,還想繼續大喊“我要大義滅親”的麗娜,不禁搖了搖歎口氣。人家都說在溫室裏長大的花朵格外經不起考驗,像麗娜這樣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掌心疼愛,千依百順的女孩,本來擁有所有人羨慕的幸福快樂家庭。突然得知自己父親是敵方陣營的間諜,確實讓人難以接受。

這麽想著,少飛拍了拍麗娜肩膀,醞釀著要如何開導勸解她。雖然父親是敵人,但始終還是父親,就像夏螢對墨鴉,即使知道對方是敵人,也一如既往信任和喜歡他。所以我們隻要對叔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好勸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不定他會站到我們這邊來,幫我們對付研究所。

“混賬笨蛋老爸,我一定要大義滅親,好好教訓教訓他。所以,就這麽辦吧!我已經決定了!少飛你不必勸我了!”麗娜雙眼閃爍凜冽的殺氣,嚇得少飛趕緊把醞釀到一半的話吞下肚子裏去,使勁點頭附和麗娜。

“呼,下定決心後,突然覺得肚子好餓啊!走,我們吃牛排去!吃最貴的,讓老板記在老爸的賬上。”麗娜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挽起少飛手臂往熟悉的西餐廳奔去,弄得少飛一頭霧水。杜麗娜究竟打算怎麽個“大義滅親”法呢?

“喂喂,這樣不大好吧?”少飛嘴角抽搐著詢問已經打開家門,做出“請進”動作的麗娜。作為正直青年的少飛和安零都愣在門口,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像個賊一樣進入麗娜家,倒是夏螢和雪乙都是一副平常的模樣說著“打擾了”便進了屋去。

拜托,現在他們可不是以客人的身份踏入麗娜家的,而是以竊取東西的身份進去的。一旦踏進去,就變成參與偷竊麗娜父親記憶的小賊了。借著今天是自己生日,要和少飛、安零、夏螢、雪乙他們一起過生日,把父母騙出門去,叫雪乙到家裏讀取父親的記憶來確定研究所所在,搜集研究所的秘密和資料!少飛怎麽也沒想到,麗娜所說的“大義滅親”居然是這樣子的。

“這就叫‘有其父必有女’啊,是老爸做了壞榜樣,在我書包暗格裏裝竊聽器和追蹤器。現在換我來取點敵方情報,公平得很。”麗娜邊招呼雪乙“盡管讀取,那邊是老爸書房,肯定有很多有用的情報”,邊走向冰箱給大家取飲料。

“學長,不阻止這種行為,沒問題嗎?”少飛打開一罐飲料,坐在安零身邊,無能為力地看著麗娜、夏螢和雪乙向書房走去。

安零也無能為力地搖搖頭,喝一口飲料道:“這個應該是學生會主席該考慮的問題吧。”

少飛默默地喝著飲料,自言自語似的說著:“說不定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能夠找到研究所真麵目的辦法。真的很想快點結束這一切,讓生活回到原來的軌道上。”哪怕要天天被麗娜煩著成立怪談社,研究怪談,到處去體驗不可思議傳說,也比現在強。

“是啊,追尋真相,隻是為了讓我們更好地守護現在擁有的。而不是讓我們在追尋真相的同時失去現在已經擁有的。”安零堅定地說著,對少飛笑了笑道,“所以,麗娜和她父親,夏螢,他們都會好起來的。”真不愧是最受銀星附屬高中男生女生歡迎的安零,明明在研究所的陰謀和行動中,失去最多的人是他,卻還能如此堅定地相信當下。

“怎麽樣?讀取到了什麽關於研究所的信息嗎?”麗娜看雪乙抱著一個上了鎖的鐵盒子,閉著眼睛微蹙眉頭讀取了很久,臉色則越來越難看,不禁緊張地追問起來,“難道老爸不僅背叛我們當研究所的間諜,還背叛老媽,在外麵養小三了?”夏螢環住過度緊張激動得胡說八道起來的麗娜,笑著按了按她肩膀示意她冷靜下來,好好聽雪乙說。

聽到麗娜激動的聲音,安零和少飛也來到了書房。雪乙睜開眼睛,見大家都靜靜注視著她和她懷裏上了鎖的鐵盒,等待她為他們開啟那個鎖,看清麗娜父親的真實內心。總以為喜歡傻笑,喜歡誇張地向自己講述怪談故事的老爸,就是自己所知道的全部。當從墨鴉那裏得知真相,當看到老爸上了鎖的秘

密盒子,麗娜難過地發現,自己也許根本從來沒看到老爸的真實內心。

雪乙澄清見底的眼眸裏,映照著麗娜蒼白的臉。在麗娜聽來,雪乙的聲音仿佛從遙遠地方傳來,一點也不真實:“麗娜,你父親,似乎被研究所威脅著,為了守護你,才幫他們做事。”

“為了守護我?為什麽?因為研究所的人拿我的生命安全要挾他嗎?為什麽老爸不報警?”對於麗娜不解的追問,雪乙始終微蹙著眉頭搖著腦袋否定。

雪乙似乎猶豫了下,歎口氣告訴麗娜:“你父親搬家到少飛家附近是為了監視少飛的血變情況。還有是你父親把我們前往特蘭西瓦尼亞的事告訴研究所。甚至在你背包裏裝追蹤和竊聽器。你父親之所以完全被研究所控製,是因為他有必須依靠研究所的事情。對他來說,那是最致命的要害。”

“是什麽事?告訴我吧,求求你,雪乙。隻有你能夠讀出父親藏在心底的秘密,隻有你能告訴我了!”麗娜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讓雪乙更加猶豫起來。

雪乙還抿著嘴唇,不確定該如何告訴麗娜實情,少飛敏感地睜圓眼睛驚呼道:“難道麗娜也是血液改造者?所以叔叔一直被研究所的人要挾控製?”

經少飛這麽一說,麗娜也覺得很有可能是這種情況,緊抓著雪乙的手追問:“是不是這樣?因為我也接受過研究所的血液改造,老爸想保護我,才一直受人控製?”

雪乙望著等待她回答的麗娜、少飛和安零,咬了咬嘴唇,最後還是深呼吸口氣,慢慢告訴麗娜:“不是那樣子的。麗娜,你是先天性特殊缺血症,如果不是研究所裏一位專家為你醫治,並長期提供藥物治療你,你就沒辦法像普通人一樣健康生活。”

麗娜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怎麽可能,我從來沒有吃過藥物啊。”雪乙告訴麗娜,那些需要定期服用的藥,都是由她母親混在麗娜最喜歡的料理中,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用的。

“老爸這個,傻瓜,笨蛋……”麗娜難過地嘟噥著,苦澀的淚水沿著嘴角滲入口腔裏。

剛剛搬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當自己因為認識少飛和其他夥伴感到開心不已時,老爸隻是表情複雜地摸著自己腦袋說“那就好麗娜開心就好”。不得已才搬到這裏,在這裏住下後,就要幫研究所監視少飛的情況。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老爸心裏一定很難受,還裝出開心的模樣陪著自己去見新認識的夥伴們。這些年裏,明明幫研究所做了那麽多違背真心的事情,卻一直努力在自己麵前裝出生活得很愉快的樣子,像傻瓜一樣給他們講比冷笑話還搞笑的怪談。(加入一些回想,體現出內疚的心理)

麗娜止不住的淚水落在從雪乙手裏接過來的鐵盒子上,發出一聲聲“咚咚”響聲,打落在每個人心上,對研究所的憎恨,對麗娜父親複雜的情緒。

“研究所所在的地點呢?”安零急忙追問不再說話的雪乙,雪乙若有所思地望著麗娜,仿佛還有話想對她說,最後還是選擇放棄,轉向安零,搖了搖頭:“不行,看到的都是黑漆漆一片,隻能聽到一些類似研究所人員的聲音。”

安零和少飛對視一眼,心裏同樣猜測著,麗娜父親大概是被蒙著眼睛帶到研究所去的。所以在他的記憶畫麵裏,沒辦法看到研究所所在的具體地點。

麗娜家的空氣變得清冷死寂,隻能聽到大家頻率不一的呼吸聲,最後,是牆壁上的掛鍾發出了正點報時的聲音,讓五人從各自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啊,天都黑了,夏螢有沒有覺得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家?”麗娜發現屋外小院裏的感應燈已經自動亮起,發現一直緊緊挽著自己的夏螢臉色有些難看。

夏螢卻笑著搖了搖頭:對其他人說道:“大家也該餓了吧?今天怎麽說也是麗娜生日,我帶了親手做的蛋糕。”說著便轉身向冰箱走去,取出她親手製作的生日蛋糕,細心地插上蠟燭,又慢慢點燃每一根蠟燭,“來,許願吹蠟燭吧。”

微弱的燭光,卻照亮了已經完全漆黑一片的屋子,讓所有人感受到光和熱。麗娜呆愣地被大家拉到蛋糕前麵,催促著“趕快許願吹蠟燭吧我們餓壞了”,使勁閉上了眼睛許願,害怕淚水又要流淌下去。雙手交叉,誠心許願的麗娜,從未像此刻般強烈地祈禱願望能夠實現。

大概,這個世界上隻有她會許下這種願望吧。

希望大家都能當一名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哪怕是笨蛋也無所謂。

許下願望,鼓足一口氣吹滅了蠟燭的同時,明亮的燈光亮起,少飛、安零、夏螢和雪乙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帶著祝福和溫柔,仿佛連冰山王子安零那張冷漠的臉,還有雪乙那張不曾展現過笑容的臉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生日快樂,麗娜。”他們的聲音說著最平常的一句話,卻讓麗娜再次有種想落淚的衝動。沒錯,就算絢爛的煙火會消失,但身邊有這些朋友陪伴自己,就是最美麗的風景。看著在少飛、安零和夏螢包圍下,重新打起精神來,沾著蛋糕奶油的嘴角拉開好看弧度的麗娜,雪乙默默低下眼睛,把一塊蛋糕塞進嘴巴裏細細咀嚼,決定不把那個自己讀取到的秘密告訴麗娜。

空寂的屋頂上,月光把墨鴉的身影拉得長長,墨鴉掏出打火機,“啪”一聲打開。黑暗中冰藍和橘色交纏的火光跳躍著,墨鴉湊過去,輕輕吹滅,望著遠方低語:“妹妹,生日快樂。”冷風吹在臉上有些刺痛,墨鴉按住揪疼得快要窒息的心髒,苦澀地笑了笑,“哥哥是不是做錯了?隻是希望能夠找到你,永遠和你在一起生活,難道連這樣的願望都不被允許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