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經》說:‘他們本是鬼魔的靈,施行奇事,出去到普天下眾王那裏叫他們在神全能者的大日聚集征戰。’‘那三個鬼魔便叫眾王聚在一起,希伯來話叫做哈米吉多頓。’《新約》最後一部分《啟示錄》中提到了一個名叫‘哈米吉多頓’的地方。

《啟示錄》中的哈米吉多頓,這個善惡決戰的戰場,這個進行末日審判的地方,這個世界末日來臨的地方……

到底在哪裏,或者說它真的曾經存在嗎?

很少有人知道,最後的戰爭發生之地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

一個失落的國度,法老的戰爭,名為美厲多的城池。”

隨著投影儀畫麵轉成黑色,黑暗的空間頓時變得明亮刺眼。

“所以,宇文先生,你的意思是……”馬恩琪故意說半句留半句的裝起深沉來。

“馬小姐是聰明人,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一句話,我想讓馬小姐幫我找到傳說中曾存在於美厲多城中的‘無限聖域’。”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坐在馬恩琪對麵,帶著一副令人生厭的黑色半框眼鏡,拖著長長的腔調說道。馬恩琪微微蹙了蹙眉,不屑的聽著眼前這個讓人無法產生任何好感的男人的話。

“一切費用全部由你負責。”馬恩琪麵無表情地說。

“這個當然,這個是定金的一百五十萬,另外的三百萬,等事成之後再付給你。”男人的話音剛落,他身邊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將支票遞到了馬恩琪手上。

“成交,不過,我要帶個助手去,當然他的費用也由你們負責。”馬恩琪拿過支票“獅子大開口”到。

“嗬嗬……這個當然沒問題,那我就等著馬小姐的好消息了……”

“宇文先生,沒什麽事我先走了。”馬恩琪說著站了起來。

“靜,送客。”隨著話音落下,白色西裝的男人走到了馬恩琪身邊,“馬小姐,請。”

“謝謝。”

晚上,馬恩琪家中。

“什麽?你要我跟你去埃及?!”電話那邊傳來毛凱洛的驚叫聲。

“喊什麽啊你!這麽好的機會你還這樣大呼小叫的!”馬恩琪心不在焉的說。

“你這也太突然了吧,怎麽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工作哪有什麽突然不突然的,再說,你應該謝謝www。qb5200。Com我才對,能出國旅行是你的福氣。好啦,快點去把年假請下來,後天我們就出發!嘟嘟嘟……”馬恩琪的話飛快地消失在電話線的一端,隻留下空空的回聲。

放下電話,馬恩琪開始收拾東西。窗外的淡淡閑雲慢慢漂浮著,一切似乎一如往常,街角轉彎處的酒吧依然喧囂,樓上洗牌的聲音依然持續,沒有任何預兆,兩天後的希臘之行會給南毛北馬的後人們帶來怎樣的命運沉浮。春意雖濃,卻驅不散記憶殘存的刻骨;往事回腸,卻解不開積鬱已久的羈絆。影子的心聲或許隻有光知曉,光的存在或許隻有影子能證明,怎樣的煢煢孑立,就有怎樣的形影相吊,恰如其分,無需多解。

機場。

“怎麽才來啊?好慢啊你!”馬恩琪一邊看著手表一邊抱怨。

“堵車啊,而且你以為年假那麽好請啊!”毛凱洛一邊喘著氣一邊說。

“好了,沒時間了,快點去換登機牌吧!”馬恩琪說著就把毛凱洛拉到了一個不怎麽長的隊伍後麵。

亞曆山大。

“嗯……好累啊,終於到了。呼……”馬恩琪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坐飛機你也會累,怎麽不見你抓鬼的時候喊累啊?”毛凱洛帶有諷刺意味的說道。

馬恩琪白了毛凱洛一個大眼說:“裝裝樣子都不可以啊!真是個沒情調的男人!”毛凱洛被馬恩琪的話噎到,索性決定以保持沉默來做無聲的對抗。

“半斤八兩的人沒有資格說別人。”心不在焉的字句聲聲入耳,淡漠卻清晰。

“喜歡多管閑事的雞婆男更沒有資格說別人!”馬恩琪毫不示弱的反駁道。

“阿海?!你怎麽會在這裏?”耳邊傳來了毛凱洛驚訝的呼聲。

“工作。”簡短的回答,不拖泥帶水的語調,樣樣都顯示出這個男人的幹練,甚至讓人覺得這個男人根本不是個中學教師,而更像個刑警。

“嗯?中學教師也會到這種地方來工作嗎?”毛凱洛不加掩飾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他這一問也引起了馬恩琪的注意。

“我是曆史學教授,這次是接受委托到這裏來的。”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完全看不出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麽。就像個謎而又不全撲朔迷離。

“哼,真看不出來你哪點像個曆史學教授……”馬恩琪在一邊嘟著嘴說道。

“哦,是嗎?馬小姐也完全不像個除魔衛道的正義使者啊。”司徒海並不知道,這句話觸到了馬恩琪的痛處。

“我本來就不是正義的使者啊!凱洛快點走了,酒店的車快到了。”馬恩琪說著就拉起旅行箱向出站口走去。

“恩琪!阿海,她就是這樣,別見怪,我先走了。”毛凱洛一邊說著一邊向馬恩琪消失的地方跑去。

“……”看著人來人往的出站口,司徒海沉默無語,深邃的黑眼睛沉澱著眾多不為人知的情感。

一間不大的辦公室,雖在亞曆山大,辦公室內的裝潢卻是典型的西歐風格。錫製的比薩斜塔模型靜靜立在不大的玻璃桌麵上,牆上掛滿了梵·高作品的複製品,但可以看出,即使是複製品,它們的價值依然不菲。一隻帶著鑲有紅寶石的蛇頭金戒指的手慢慢搖晃著剔透的水晶酒杯,被Ouzo暈的微微發紅的瘦臉上有絲絲掩蓋不住的興奮之意。

“是嗎……他們都到了啊……不錯,不錯!……”微醉含糊的聲音令人心生憎惡,瘦削的臉上露出陣陣因興奮而扭曲的弧度。

“雷先生,司徒先生已經到了。”這時,秘書小姐走進來說。

“快點請他進來。”聲音雖然含糊,卻已清醒了幾分,“那就這樣,‘騎士’已經到了。”放下電話,點上了一根雪茄,青藍色的煙氣頓時繚繞。

“你好,我是司徒海。”毫無表情的麵容,讓這個坐在他麵前的雷先生很有幾分清寒之意。

“哈哈,快請坐,司徒先生喝點什麽?”不大的嘴因為假意的笑而扭曲不堪,甚是醜陋。

“宇文先生全都告訴我了,一切都由我們來安排,司徒先生盡管放心去做。”濃濃酒氣夾雜著雪茄煙氣彌漫在空氣中,如同腐爛的靈魂般,隻能永無天日的盤旋,卻永遠無法離開軌道。

“我知道……請問,宇文先生還有沒有請其他人……”淡淡的聲音,慢慢侵蝕著雷先生的耳膜。

“告訴你也無妨,你們遲早要合作的。就我所知,宇文先生還請來了中國國內的道家名門南毛北馬的後人。”雷先生說著撣掉了一截煙灰。

“我出去了。”簡短的話後,隨著不大的關門聲,司徒海消失在這個西歐風濃鬱的辦公室。

豪華大酒店的總統套房裏,馬恩琪在收拾工具箱,毛凱洛則在另一間房裏整理自己的工具。

這時,兩個房間內的電話同時響了起來。“喂?對,我是馬恩琪,雷先生?是負責接待我們的人嗎?好,十五分鍾後見。”放下電話,馬恩琪跑到了毛凱洛的房間。

“咚咚咚!”“喂!凱洛!十五分鍾後在一樓大廳集合,這邊的負責人要見我們!”敲門聲混雜著馬恩琪的喊聲,在毛凱洛耳邊瘋狂的響著。

“喀啦”門開了,毛凱洛出現在馬恩琪麵前。“我知道了,剛剛他們有打電話過來。”

“他們怎麽會給你打電話呢?他們又不知道我帶的是誰。”馬恩琪感到很奇怪。

“這種事情很容易的,而且,你這次的客戶這麽有錢,他們想調查跟蹤你還不容易嗎?恩琪,這次出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小心。”毛凱洛又老到又擔心的說。

“放心吧,凱洛,不然我也不會叫上你了。”馬恩琪笑著說,毛凱洛看著這樣的笑臉真不知道是該放心還是該擔心,而且還有種被騙來當保鏢的感覺。唉……算了,我毛凱洛是鐵定拿你馬恩琪沒辦法的,一物降一物,這話真不錯!毛凱洛暗暗自我安慰。

十五分鍾後。

“馬小姐,毛先生請。”一個簡短而有力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一個穿著寬大衣服皮膚微棕的埃及人操著不很流利的中文說到。

“好的。”馬恩琪很老練的答道,徑直跟著陌生的埃及男人走向了酒店大門。毛凱洛則緊跟在後麵。

海岸大酒店金色的旋轉門外停著一輛勞斯萊斯“銀魅”,在酒店金色的燈光下熠熠生輝。看到“銀魅”的瞬間,毛凱洛的嘴巴驟然變成了巨大的“o”形。馬恩琪用胳膊肘使勁捅了捅身邊不顧形象的男人把耐煩地說:“勞斯萊斯‘銀魅’,世界最貴的車。價值一億英鎊,全手工製造,引擎和車體都是航空材料。在一個城堡裏放著,因為密封太好,放了50年以上裏麵還一塵不染,都快成古董了,沒想到能在這裏有幸乘坐‘銀魅’……凱洛,快把你的嘴巴閉上,太丟人了啊!”毛凱洛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急忙閉上了嘴。旁邊的埃及人看到這一場景也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看不出馬小姐對車也很有研究嘛……”這時,從車上傳來了那個令人厭惡又熟悉的聲音。

“隻是略知一二罷了,雷先生抬舉了。”馬恩琪冷冷的說。

“上車吧,兩位。”油膩的聲音仿佛長在磐石上的青苔般,令人作嘔。

車速不快,感受著尼羅河濕鹹的氣息,古老的神話似乎重現眼前。厚重的紅色砂岩在黑暗的空氣中更顯滄桑,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禁忌,向世人講述這個古老帝國的墮落與輝煌。不多時,“銀魅”開進了尼羅河邊的一個花園別墅內,雖然是3月份,但埃及的氣溫卻已達到了25℃,讓人不免心生煩躁。空氣中彌漫著蓮淡淡的氣息,與眼前豪華精致的巴洛克式別墅顯得格格不入。

別墅中。

毛凱洛和馬恩琪看到了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這是地圖,”姓雷的男人指著放在七色琉璃桌上的破舊羊皮卷軸說道,“順便介紹一下,這位是司徒海,曆史學教授。精通各國語言,由他做你們的向導再合適不過了。”紅寶石做成的蛇眼在淺橙色的壁燈下隱隱發光,在男人手指的揮動下,好似活物般。

“不必介紹了,我們認識。”馬恩琪不耐煩地說道。

“是嗎?這麽巧。既然三位都認識,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怪異的弧度再次爬上了男人的嘴角,梳得發亮的黑發在壁燈的照耀下顯得過於刺眼。

“合作愉快,司徒先生。”馬恩琪意味深長的說出了這幾個字,向司徒海伸出了右手。

“當然,合作愉快……”司徒海的眼神亦很複雜,也伸出了手。毛凱洛看著兩人略顯反常的行為,不知該說什麽。

深夜,月光微紅,朦朧迷離,既恐懼又Lang漫。地中海特有的臘質葉麵上,跳動著點點昏暗的月光,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六道輪回的跌宕與長流不息的沉浮。

白色牆壁襯著斑駁的樹影,如同鬼魅,亦若流嵐。感受著來自尼羅河的微風,要放棄的與要追求的同時湧上心頭,難以抉擇。悟出了太多的道,縱使了無牽掛也終難脫離;感出太多的理,縱然靜若止水也終會糾纏。凡塵為何物,紅顏為何物,我又為何物……困擾。司徒海一直都在困擾著,深知的道理也會違背,人類就是這麽奇怪的生物,一絲自嘲的笑滑上嘴邊,昏黃的月光下,襯出幾分悲哀神傷與幾分茫然悵惘。

雖然夜晚的風還算涼爽,可是白天在沙石的烤灼下,空氣還是燥熱的讓人難以忍受。

“真看不出來啊,身為教授還接受這種人的委托。”馬恩琪“全副武裝”的在司徒海身後大聲說。

“你也是一樣令人吃驚的天師。”麵對馬恩琪的諷刺,司徒海擺出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毛凱洛算是徹底拿這兩人沒轍了,馬恩琪也算是碰上對手了,兩人辯的“不亦樂乎”。

去美厲多城這一路上兩人沒少拌嘴,弄得毛凱洛夾在中間進退維穀。

青灰色的岩石遺墟赫然出現在三人麵前,向世人講述著它們見證的曆史,仿佛有厚重的歎息滑過心際,震撼,撲麵而來。滄海桑田隻在一瞬,渺小感充斥了全身,不容辯駁。

當三人站在美厲多城遺址麵前時,馬恩琪和毛凱洛不禁為這恢宏的建築嗟歎。司徒海則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美厲多城建築群的遺墟,沒有什麽多餘的話語。

顧及到遺跡中的工作人員,三人決定深夜再潛進城中尋找傳說中存在於末日盡頭的“無限聖域”。

黑暗中,手電細細的光束後傳來了毛凱洛的聲音。“恩琪,這,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你就是當警察當的膽小了!”馬恩琪毫不留情的丟過去了一句話。

“這可是非法入侵啊……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遵紀守法的。”毛凱洛說,語氣中透出了些許不堅定。

“我們不偷不搶,反正它們沒有損失,沒關係!而且,連人家大教授也來做這種事,我們怕什麽!”馬恩琪說著又把司徒海牽了進來,她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起就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好感,所以處處都會和他過不去。

三人繼續在黑暗中前行,令馬恩琪感到奇怪的是,這個司徒海在黑暗中的身手似乎過於敏捷了。

“按照地圖上麵標示的,我們現在的位置是美厲多城的偏殿,而城中與‘無限聖域’的傳說有關的地方是距離偏殿不遠的‘日月穀’。”司徒海拿著羊皮卷軸壓低聲音說道。

“知道了。下麵的就交給我和凱洛。”馬恩琪簡短的應了一句,就從工具箱裏拿出了羅盤,毛凱洛則從隨身帶的帆布包裏拿出了星盤。

羅盤發出了點點淡淡的金色光芒,馬恩琪一邊看著羅盤的指示一邊問毛凱洛星盤的情況。就在這時,毛凱洛拉住了馬恩琪的胳膊。

“恩琪,火星位與冥王星位相疊,凶星當頭,會有大禍啊。”毛凱洛一邊說著,一邊把星盤顯示的星相展示給其餘兩人看。

“那就是說,今晚我們就是遇不到人也會鬼運當頭咯。”馬恩琪不以為意的說,口氣中滿含無奈之情。

“恩琪,不然今晚的行動……”毛凱洛話還沒說完,就被馬恩琪斷然拒絕了。“不行,探查的工作必須在今晚進行,明晚必須行動。”

“可是,萬一有個閃失……”毛凱洛擔心的看著馬恩琪,但馬恩琪的臉卻有一半都埋在陰影裏,看不到表情。

“沒事,如果我出事,你一定會為我超度的是吧。而且,隻是前期探查,也不會有什麽事的。”馬恩琪半開玩笑的說到,弄得毛凱洛有點哭笑不得。

“別說這種傻話!我們都會沒事的,對吧,阿海。”毛凱洛說著就把司徒海扯了進來,讓司徒海著實沒有任何心理準備隻是倉促的應了一聲。這事弄得馬恩琪很不高興,不過馬恩琪還是以大局為重,沒有跟毛凱洛計較什麽。

“決定了就走吧。”司徒海淡淡的說了一句,三人就向著名為“日月穀”的地方前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