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 平西涼血戰驚天地四

美麗的晚霞在遠方的天際散發出紅通通的光芒,給大地罩上了一層紅色的外衣。巍峨的石城在晚霞的沐浴中,猶如一頭金色的巨獸一般閃閃發光,顯得分外的威嚴與肅穆。但城牆上四處閃爍的刀光劍影則大大地破壞了這自然間的和諧,使得石城帶上了一層猙獰的色彩!

忽然間,東方的天際激起一起高高的煙塵,又快又急,濃密而不散亂。緊接著便是一陣陣隱隱約約、但卻是越來越清晰的奔雷聲,大地也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尤若一名在危險麵前極度恐懼的弱者一般。石城上的安定守軍們牙齒便立即開始上下打架了,憑借著西涼人對騎兵戰的本能熟悉,他們已經判斷出了這一定是吳軍的大隊*豬*豬*島*小說騎兵殺來報仇了。

自從下午有幾個僥幸從‘猴斷腸’生還的西涼兵逃回石城以後:蒙義將軍在‘猴斷腸’伏擊吳軍不成反而全軍覆滅的噩耗在石城已經是盡人皆知的公開秘密了。而從知曉這個消息開始,石城上下就已經是一片混亂了。對於久居於羌地的民眾們來說,勝利者對於失敗者進行殘酷的報複那是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的,尤其是曾經被打痛了的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報複則會更加的血腥、更加的殘酷。所以原來本不想逃走的一些石城民眾一聽說吳軍雖然在‘猴斷腸’打了勝仗、但也隻是慘勝的消息後,便也義無反顧地選擇了逃亡之路。拖家帶口的向金城等地奔去。

而石城守將孟睿則更是慌得手足冰冷、舉止失措,蒙義的戰死不要緊,最要緊的是石城最精銳的七千軍卒也伴隨著他一同魂歸了地府。現在石城內隻留下了區區三千老弱殘兵。可如何能對付得了數萬暴怒如狂的吳軍鐵騎啊!孟睿一時在府中真急得是有若正在推磨的驢子般開始團團亂轉起來:逃,吳軍轉瞬即至,脫離了城牆的保護,恐怕死得更快;戰,那是白日說夢,三千弱兵如何是數萬吳軍精兵的對手,同樣是尋死之途;降。恐怕那陸遜、馬超等人懷恨在心,降也是死。一時間,孟睿真的有了一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不由得痛恨起蒙義來:“都是你這姓蒙的王八蛋害的,說什麽略施小計便可讓吳軍刹羽而歸、保得石城平安!現在可好,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反而搭上了我七千精銳的性命。更激得吳軍暴跳如雷!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孟睿在府中急得冷汗如雨的時候。忽然間一名兵卒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由於恐懼,顯然是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報、報孟將軍:城東有、有大股煙、煙塵揚起,吳、吳軍來了!”孟睿嚇得立時雙腿一軟,險些坐在地上。

孟睿急問道:“可曾看清楚有多少人馬?”兵卒上下牙床兀自還在打架:“不、不知道,反正是鋪、鋪天蓋地,數、數不清楚多、多少!還、還請大人定、定奪!”孟睿聞言心中苦笑:“請我定奪!要讓我搜刮民財、鬥雞溜狗、玩弄美色,我倒是不遑多讓。隻是那領軍打仗的事情我哪懂啊!你這個死蒙義。你可害苦我了!”這下孟睿又開始懷念起蒙義來,畢竟蒙義領兵打仗還是有兩下子的!

但沒奈何。敵軍殺來了總不能不守城吧,孟睿隻好硬著頭皮在親兵們的護衛下趕到了東城上探頭向東望去。遠處,美麗的霞光中,一條巨大的黑線正以萬馬奔騰之勢向著石城席卷而來。殺氣,漫天的殺氣,孟睿雖然不懂戰陣,但仍然被吳軍騎陣散發出來的衝天殺氣嚇得雙腿一軟,一個出溜便向下頓去。身旁的親兵們慌了,抱腰的抱腰、提肩的提肩,一陣忙活之後總算是將孟大將軍又提了起來!看著孟睿這副窩囊樣,很多久經殺場的老兵油子們立即轉開了心思,狂轉著求生的念頭。當然,靠著這種窩囊廢來領導,鬼才會相信以這麽點的兵力能夠守住石城呢!

轉眼間,鋪天蓋地的吳軍騎兵便殺到了近前,在西城之下迅速列好了陣勢。在美麗、溫柔的晚霞照耀下,吳軍們黑色的鎧甲猶似被鍍上了一層金色般的閃閃發亮,展現出一種異常的威嚴和肅穆!

常言道;兵過一萬,密密麻麻,兵過十萬,無邊無涯!雖然因‘猴斷腸’一役折損了六千兵馬(死者就地掩埋,重傷員們已經被輕傷兵們送回安定!),但近兩萬五千人的軍伍,再加上五六萬匹戰馬,在石城下排列開來,那也是殺氣騰騰、氣勢十足!

我在陣前看著石城上西涼軍們一張張臉上充滿著恐懼的麵龐,心中不由得產生了一絲複仇般的快感。我向著甘寧輕聲道:“不必急著攻城,給我在陣前溜溜馬,擺擺架勢。我要好好地折磨一下西涼軍!”甘寧聞言獰笑一聲:“得令!”

正愁胸中鬱積得滿滿的怒火無處發悶呢,就來了這麽一個軍令,甘寧頓時興奮起來,大喝道:“弟兄們,給西涼軍狗崽子們看看我們吳軍的能耐!”‘金眼’聞言大喜,率著一百解煩軍應聲而出,就開始了陣前即興表演。

一會兒是馳馬直立、一會是鐙底藏身,一會是刀光縱橫,一會是長槍狂舞……吳軍們在石城之下盡情地展現著自身的強悍戰力。直攪得石城下是塵土飛揚、人喊馬嘶得好不熱鬧!

原本就已經心中恐懼得不得了的西涼軍一看‘解煩軍’個個是騎術精絕、戰力強悍,原本僅存的一點抵抗之心頓時便搖搖欲附起來,膽小的已經在偷偷地打量著逃跑的路線,隻待吳軍一攻城便立即逃之夭夭。

而孟睿一看到吳軍們簡直比西涼精兵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恐怖戰力,原本便有些發軟的雙腿更是像篩糠一樣地抖了起來。好在這小子平日裏欺侮人慣了。事到臨頭還算有些急智,抖抖縮縮地道:“這、這吳軍也、也太猖狂了。來,來人。給、給我射、射箭!”

西涼軍們得令,卻也不敢違抗,立時便射出了一輪稀稀拉拉的箭雨。隻可惜枝枝利箭都是有氣無力的模樣,隻有在‘解煩軍’戰馬後麵吃灰的份!而且令人詫異的是西涼軍的準頭差得遠了去了,估計是因為恐懼而手腳發抖的原故,否則以一般西涼兵的箭術來說怎麽不致於這麽糟糕的!

我和一眾人等看見西涼軍們這般拙劣的表演,心中不由得又閃起了一絲報複後的快感。不由得開興地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兩萬餘人放聲大笑的巨大回聲立即整遍整個石城上空,嚇得西涼軍們又一縮脖子!

甘寧大聲道:“呔。西涼小兒你們看著,射箭不是像你們這麽射的。我甘興霸就讓你們看看我吳地兒郎的厲害!”說著取弓箭在手,大聲道:“我現在要射城上那個西涼軍官的右手,大家看仔細了!”(甘寧不認識孟睿。卻見孟睿穿著大將才有的鎧甲。這才把他當作了現成的靶子!)

說完,甘寧右手急速一張一鬆,“嗖”的一尖聲嘯,一支箭矢向空中一躍便撕開虛空,向著孟睿還傻乎乎搭在城垛上的右手奔去。“撲”,箭法準確、指哪打哪,立時便將孟睿的右手死死的地釘在了城垛之上。孟睿疼得“嗷!”一聲,慘叫道:“啊。疼死我了!救命啊,快快救我!”眾親衛們大恐。急忙上前將利箭拔出,將孟睿抬到一旁裹傷。

一時間,見得甘寧如此神箭的西涼軍氣為之奪,僅剩的一點士氣早已經無影無蹤了。而吳軍們見得甘寧如此神勇不凡,不由得大聲呼嘯:“神箭!神箭!神箭!神箭!……”

我見造勢造得夠足了,當下大呼道:“三軍聽令,開始攻城!給死難的兄弟們報仇!殺啊!”吳軍們一聲怒吼:“殺!”便一摧戰馬向著城下奔去,無數支突擊短弓張開,向著城上飛速射出一枝枝箭矢,眨眼間的工夫便將西涼軍們稀疏的反擊壓得抬不起頭來。而大批吳軍們也紛紛出手,使出‘飛雲索’絕技向城頭上拋出一個個繩索,套住城垛,便向上攀爬而去。而陣後又一隊吳軍輕騎立即下馬,取出隨軍攜帶的輕便折疊雲梯迅速架好,便也呐喊著衝向石城而去。一時間,石城開始籠罩在濃煙烈火之中!

靈活似猿猴、敏捷如獵豹,凶狠比狂獅,精銳的‘解煩軍’們靈活地借助無數‘飛雲索’和雲梯如同毒刺般的尋找著西涼軍的防守弱點、迅速地突破著西涼軍們稀疏的防守陣勢、向著石城城頭急攀而去。亂箭之中,甘寧斜背著兩隻斜月圓牙戟、手舞一柄環首尖刀,竟然是率先搶近城頭。

城頭西涼兵見甘寧這個**竟然親陷矢石,心中大恐,立時被有三支長槍從城垛後伸了出來,呼嘯著刺向甘寧而去。甘寧急側身一避、隨即大喝一聲,右手環首刀急速掄起,“喀嚓嚓”一陣脆響過後,三枝長槍從槍頭處俱已被環首刀砍斷。甘寧忽地急速伸手捉住一枝斷裂的長槍槍把,左手一使勁,大笑一聲:“你給我下去吧!”便把一名西涼軍一把拉下了城牆、跌落在地,鮮血狂噴處,腦漿灑了一地,顯然是不活了。

而甘寧借助這一拉之勢竟然飛身躍上了城頭,立足未穩時,幾名西涼兵便壯著膽子呐喊而上,欲待乘人多勢眾時便將甘寧一舉擊殺。甘寧怒吼一聲,將右手環首刀忽地淩空拋起,緊接著飛身一躍,一記飛腿踢在環首刀刀柄之上。“哧”的一聲尖嘯,環首刀破開虛空,急速撲向西涼兵而去。“撲”的一聲悶響,當頭一名西涼兵頓時被環首刀洞穿胸膛,慘叫聲中倒撞而回,灑落漫天血雨的同時也將身後的幾名西涼兵撞得是人仰馬翻、跌做一群滾地葫蘆。

待西涼軍們重新爬起時,甘寧已將身後的雙鐵戟掣在手中。暮色藹藹中,最後一縷霞光映襯在甘寧的黑色甲胄上,顯得金光閃閃。有若天神。甘寧仰天一聲長笑,將雙鐵戟搶圓開來,虎嘯一聲便撞入了敵軍叢中。

好家夥。戟風呼呼、戟影重重,漫天的血霧隨著雙鐵戟的揮舞是一團接著一團的飄散在這多風的時節裏。一時間,甘寧雙鐵戟立斃西涼軍數十人。這下子,原本就是勉強提起精神抵抗的西涼軍們頓時畏之如虎,一時抖抖縮縮地不敢上前。而膽小的孟睿則連士兵們都不如,一見到甘寧殺上城來,早就嚇得險些尿了褲子。在親兵們的保護下一溜煙的逃下了城去。

甘寧麵露獰笑,一步一步地向著西涼軍緩緩逼進,西涼軍們則被甘寧的威勢嚇得麵若土色、步步後退。忽地甘寧惡作劇似的揮動了一下大戟。大喝一聲:“殺!”頓時將西涼軍們嚇破苦膽,眾西涼軍們忽地一聲呐喊,拋戈棄矛、丟盔棄甲,轉身便走。一時間。真的是兵敗如山倒。病來如抽絲。眨眼間,便隻剩下一臉好笑的甘寧孤零零的站在城頭之上,而腳下則是西涼軍們丟棄一地的兵器、鎧甲、衣物……。

這時,解煩軍們也從各處缺口紛紛登城,和西涼軍們殺作一處。眾西涼兵好似挽回顏麵似的略略抵抗,便自逃之夭夭或者繳械投降了。未及一個時辰,天色剛剛大黑時,石城城頭已經易主。

我咧開了嘴微微一笑:真快啊!這麽快的進攻速度連我都沒有想到。我還以為還會有一場稍稍像樣的惡戰呢。不由得聳了聳肩,看著大開的城門。向著吳軍們大喝道:“殺進城去,將孟睿、程遊等家眷全部誅盡,雞犬不留!”吳軍們歡呼一聲,縱馬提韁,一擁而進。我心中冷笑:“程遊、程岱、孟睿,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惹毛了大爺我,今天就讓你絕後!這是你們自找的!”當下便自施施然地和親兵們縱馬緩緩入城。

此時的石城內,戰火也基本已經結束了,有的隻是吳軍們報複性的屠殺正在進行。老實說,軍隊對於正常社會來說,是一個畸形的戰爭機器。要想將他們永遠保持在最強的狀態,除了必須的榮譽感—忠於君主、不濫殺民眾外,必然的發泄還是有必要的。而這回,惹惱了我們的孟睿一族就不幸地充當了被發泄的目標。

至於如何屠殺程、孟等族人我沒有興趣看,也沒有精力看,長年的征戰生涯早已經將我的神經磨勵得十分堅定,殺些壞人來說我眼都不會眨一下,這也是一代開國君王所必須具備的潛質。相比起漢高祖劉邦、明太祖朱元璋這些人來說,我的心地已經善良得可比觀音菩薩了!

我略略一思索,便向著身邊的‘金眼’道:“師兄,你去傳令,事情做得快一些。弟兄們已經很累了,要趕緊休息,養足了精神才能進行下場大戰!”“遵命!”‘金眼’拍馬而去!

……

夜深了,城內的屠殺早已經結束,原本惶惶不可終日的石城百姓們現在也終於放下了心來。“吳軍還真是好人,隻殺當官的,不殺百姓。”百姓們心裏默默稱頌起來。對於石城的百姓們來說:程岱、孟睿等人惡貫滿盈、作惡多端,平日裏沒少幹那些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勾當,民眾莫不恨之入骨。隻是程遊、孟睿等人軍權在手,民眾們敢怒不敢言罷了。現在聽說全家被殺了個幹靜,那簡直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一時間,眾百姓們要不是還有點懼怕吳軍,恐怕早就扯開了鞭炮在街道上放開了。

涼爽的清風一陣陣的吹過,西城門口旗杆上的兩盞‘氣死風燈’不禁微微搖晃起來,將掛在旗杆上的孟睿頭顱照得若隱若現的。頭顱慘白色的麵孔上充滿著恐懼、驚惶、留戀、不舍諸般複雜的表情,顯然是死得並不甘心!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因為這顆人頭的存在,氣氛不免顯得有些詭異!冷風也變成了陰風般的讓守衛的兵士們禁不住地有些後背發涼!

“呼”又一陣從山林間穿過的冷風光臨石城上空,淡淡的風影中卻隱約裏帶著一股衝天的殺氣。是時,西城城頭上巡哨的一名‘解煩軍’班長餘步正在城頭上睡眼朦朧的打著瞌睡,這一天一夜都沒有睡上一覺任誰都是受不了的,何況還接近打了兩場戰役呢。就在此時。餘步忽地感覺到一絲不安。他緊張地張開雙眼,向著城外仔細打量而去。黑沉沉的夜色裏,一切都是那麽靜悄悄的。除了偶爾幾聲草叢裏的蟲鳴之外,根本沒有什麽動靜啊?!

餘步搖了搖頭:“嗯,看來是錯覺,一定是這些天連續激戰疲勞大發了,所以產生了幻覺!”餘步苦笑一聲,又眯起了雙眼開始練起他的獨門神功‘立睡大法’!誰知雙眼剛剛眯起來,那種不安的感覺卻越發的強烈了。“不對!”餘步猛地又張開了雙眼緊張地向四周張望而去。右手也緊張地握住了腰下的刀柄!

也許是天生異稟、也許是戰鬥本能,‘解煩軍’餘步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具有非常敏銳的感知能力。就是靠著這種本能,在參軍的四年多時間裏。餘步非但從千征百戰中活了下來、而且還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吳軍步卒成長為一名‘解煩軍’班長。一想起能夠能為‘解煩軍’這支天下聞名的精兵中的一員,餘步就仍不住感到自豪!裝備精良、待遇優厚、主公親衛,這般殊榮可是每每都讓餘步從夢中笑醒的。每當看到其它兵種的兄弟們看著他那種羨慕的眼神,餘步的心中就充滿了一種自豪感。也使他對‘解煩軍’更加的忠誠!

所以現在當不安的感覺越發的明顯時。強烈的危險感知本能和軍人的責任感使餘步陡地打起了精神。他掣出腰下佩帶的馬刀,急步挪到掛在城頭的警鍾旁,準備一發現危險便開始向城內示警。不過現在餘步可不敢憑借著一種感覺就敲響警鍾,萬一自己感覺錯了,謊報軍情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忽然間,餘步亮如夜貓般的眼睛看見了城外夜色裏仿佛有一群黑影在向著石城慢慢的移動著。餘步陡地一驚,急忙貓下身來,隱身在城垛後麵觀察起來。慢慢地黑影又近了些。憑借著超人的視力餘步很遠便發現了這是一群穿著黑衣的不速之客。而令餘步感到危險的是:這群不請自來的客人們手中都握著尖銳的利刃。雖然利刃都已經被塗成了黑色,但在寂寞的夜色中仍微微地反射著冷冷的寒光。

餘步立即判斷這肯定是敵非友。當下餘步大驚,急起身,握起了鐵錘就要向警鍾上敲去。忽然間,夜空中輕輕地響過一聲厲嘯,一支箭矢撕開黑幕,“撲”的一聲正中餘步的咽喉。餘步悶啍一步,眼前的視網膜上立時一片血紅,全身的力氣也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急速的開始消失。但忠誠的餘步一想到還在城內熟睡著的戰友們,渾身便陡地產生了一股力量。他猛地吼了一聲,手中原本頓住的鐵鍾便突地向警鍾砸去。“當”一聲,“當”兩聲,使盡了全部力氣的餘步終於沒能抵擋住死神的召喚,撒開鐵錘,撲倒於塵埃。“呼呼”奔流的血水中,餘步的生命消失了,不過他是帶著微笑而走的,因為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責任、盡到了對戰友的責任、對君主的忠誠!

淒厲、悠遠的警鍾聲帶著餘步最後的希翼迅速傳蕩在石城上空,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分外的響亮與刺耳。眨眼間,其他還守在城上的吳軍們被餘步的警鍾聲驚(動)醒之後也很快發現了逼近的敵蹤,頓時全城的警鍾聲都開始迅速響起,!

偷襲的敵軍看到已被發現,立時便放棄了徒勞的隱藏,飛索、飛抓拋落如雨地向石城之上擲去。隨即大批黑衣人沿著繩索飛身而上,向著不到四丈高的城頭直登而去。大驚失色的吳軍守兵們慌忙掣出刀劍向著鉤在城垛上的繩索、飛抓砍去,想借此截斷敵軍通向城頭的通路。隻可惜繩索、飛抓太多,竟是一時斬不甚斬。

不一會兒,便有大隊黑衣敵軍躍上城頭,和吳軍撕殺在一起。人數居於劣勢的吳軍雖然奮勇抵抗,但仍然被凶悍的黑衣軍殺得是落花流水。眨眼間,石城四門俱被黑衣軍強行打開。緊接著,石城四麵接連飛起黑衣軍報信的響箭。

“叭!叭!叭!叭!”隨著火箭一支在一支的在空中淩空爆炸,形勢也發生了劇然的變化。城外的夜色中猛然間便傳來了大隊騎兵急速卷來的奔雷聲,為數眾多的敵騎那浩大的陣勢一時間令大地都發出急劇的顫抖。

轉眼間。敵騎卷近,在城頭火把的照耀下終於看清楚了這支身著土黃色戰甲的西涼軍的來曆。軍旗上碩大無朋的‘韓’、‘閻’二字曆曆醒目的告訴吳軍:我們就是你們萬萬沒有料到的西涼軍主力!

一時間,原本應該成為阻擋敵軍前進障礙的城門反而變成了西涼軍暢通無阻的行軍通道:大隊的西涼騎軍順著敞開的城門如同潮水一般的湧入了石城!大戰開始了!

而早在警鍾聲四下響起的時候。一向對夜晚十分警覺的吳軍們便已經被驚醒了。由於反偷襲以及夜間緊急集合這兩項訓練是吳軍們新兵訓練時所必須學會的兩種本領(前文新軍訓練時應該已經提到過!)。所以,當警鍾一響時訓練有素的吳軍們立即展現出他們訓練時的優良素質:快速著裝、快速集結。故僅僅在一盞的時間裏吳軍們就已經一小股一小股地集結在了一起,而這時西涼軍不過剛剛衝進了石城。

此時,雖然吳軍們來不及大規模的集結進行強而有力的抵抗,但一支支分布在城內各處的吳軍們小隊仍然頑強地組成一個個攻守兼備的騎兵小陣奮力與如同潮水般湧來的西涼軍們展開殊死的搏鬥。看著黑壓壓無邊無涯的西涼軍,倉促應戰的吳軍輕騎們麵色都已經十分的悲壯。久經沙場的他們當然知道:麵對無論戰力和人數都居於優勢的西涼軍,他們的無序抵抗隻是徒勞的。但是吳軍們並沒有放棄。因為在城中心還有他們的‘解煩軍’在拱衛著主公的安全。隻要能夠拖延一點時間給‘解煩軍’們進行集結護著主公殺出城去,那麽他們的死也是有價值的,日後他們的主公定然會為他們討還這筆血債。

血一步一步地流著。抵抗一步一步地在加強,潮水般的西涼軍們舉步維堅的向著城內苦苦地推進著。傷痕累累的吳軍輕騎們互相支撐、互相拱衛著堅守著一個又一個地街道,為的隻是心中那一個惟一的信念:隻要主公活著,我們的就不會白死!而我們的家人也自自會有主公照料!為了天下人能夠早日從戰火中解脫。他們必須盡到自己的責任。

漸漸地。原本狂暴不可一世的西涼軍們看著頑強不屈的吳軍,臉上也浮現出尊敬和震撼的顏色。對於一向崇尚勇者的草原民族來說,吳軍們的頑強、堅韌和忠誠讓他們感到了中原漢人們的錚錚鐵骨、禁不住地產生了肅然的敬意。

然而尊敬歸尊敬、漢羌、漢氐等族多少年來積累下的血仇卻不是一聲‘尊敬’便可消除的。所以西涼軍們仍然是奮勇向前、踩著吳軍們的鮮血向著石城中心堅韌地挺進著,而吳軍們也用手中鋒利的馬刀讓西涼軍們流血五步、雖進亦傷。對於西涼軍們來說,麵對真正的敵人時,將敵人殺死、踏著敵人的屍體和鮮血前進才是尊重敵人的最好方式!

……

而警鍾剛響時,正睡得朦朦朧朧的我便被立即驚醒了。我急翻身而起,握劍在手。大呼道:“怎麽回事?何處示警?”話音未落,門外便迅速衝進大批的‘解煩軍’親衛拱衛在旁。就在此時。同樣剛剛穿上甲胄的甘寧一頭闖了進來,大呼道:“主公,大事不好。四門到處是警,湧來敵騎無數,主公快快著甲、臣等護主公殺出重圍!”

我聞言驚得目瞪口呆道:“什麽,敵騎無數?怎麽可能,是哪裏來的敵軍?”甘寧急道:“主公,現在敵情未明,情況十分危急,主公還是不要多問,趕緊準備突圍為是!”我急點頭,匆忙著甲、持戟便來到院中。親兵們剛剛將我的坐騎‘烏雲追風駒’牽扯來時,便有一名傳令兵飛馬來報:“報主公,石城四門有警,殺進西涼軍無數。從其旗號、甲胄和戰力看,應該是韓遂所率的西涼軍主力!”我聞言麵色大變道:“什麽?韓遂主力?他們怎麽會突然來到石城,而我軍竟然一點都未發覺?”甘寧等人變色道:“怎會如此?韓遂難道是從地下冒出來的!”

聽著漸漸逼向城中的喊殺聲,我麵色一緊。急道:“興霸,怎麽樣?‘解煩軍’是否集合完畢?!”甘寧急點頭道:“回主公,已經集合完畢。正在門外校場上相侯!”我咬了咬牙道:“好,興霸,立即率軍殺向南門突圍回安定!”甘寧一愣道:“為何不走西門?”我冷笑道:“那韓遂如此奸詐,西門外如何沒有埋伏?事不宜遲,快快上馬!”

眾人大悟,連忙紛紛上馬,出得孟睿舊府。果見府外七千解煩軍已經嚴陣以待。我心中也不由得湧起一陣驕傲之情:果然不愧是‘解煩軍’。這麽快的速度便集合起來。這天下有哪支軍隊可以做到!

我向‘解煩軍’大呼道:“弟兄們,敵軍四麵圍困石城,你們害怕嗎?”“不怕!”“很好。請你們相信你們的主公!隻要跟著我走,我們就一定可以殺出重圍。今天的血仇我陸遜不會忘記!出發,從南門突圍回安定!”說著一摧戰馬,當先向南殺去。甘寧、四子等緊緊相隨保護。在這種危難時候。我這個做老大的要是還不做個榜樣,恐怕就真的殺不出去了!

濃煙烈火中,我率著解煩軍剛開始突進時還是非常順利的,一路上還不斷地有著零星掉隊的輕騎兵加入突圍的隊伍,畢竟西涼軍現在能夠滲入內城的人數還很少。但越往城門處就遭遇到越來越多的敵軍,戰鬥也越發的慘烈起來。

看著城門左近狼籍遍野的吳軍屍首,再看著周遭仍在奮力抵抗的吳軍將士,我的雙目頓時赤紅,心中有一個聲音在狂呼:他們是為我而死!他們是為天下而死!那一種充滿著悲憤、震驚和痛惜的怒火直騰騰地飛湧上腦門。我握住‘滅天戟’忽地狂吼一聲。一摧戰馬便撞入了西涼軍叢中。

“哧”,黑色的‘滅天戟’在內勁的催動下。陡然散發出一副剛猛的氣勁,那是一種舍我其誰的王霸之氣。我欲出圍,誰敢攔我!紛飛的戟影中,當前的十餘名西涼軍慘叫一聲,便被戟風絞成了碎未,霎那間漫天的血霧和內髒頓時飄浮在眼前,視網膜上一片慘慘的血紅色。我獰笑一聲:“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擋我者死!”大戟再舞處,又有十餘人被擊得肢離破碎,倒撞而飛。剛猛的‘滅天戟’下並無一合之敵。

一時間,擋路的西涼軍大駭之下一時畏縮著不敢上前,而吳軍們則士氣大振,開始向南門的西涼軍反攻而去。到處都刀劍撞擊的金鳴聲,充耳都是撕殺的慘叫聲,在這血與火的地獄裏我已經迷失了自己,變成了一架狂暴的殺戮機器,隻知道舞戟、舞戟,再舞戟,殺戮、殺戮、再殺戮!在這種生死關頭的時候,不拚命是休想活著逃出重圍的!

忽然間,在戰場上數以萬計的嘈雜聲中,一聲掩藏在其中的惡毒尖嘯猶如詭異難測的死神鐮刀一般悄悄地向我後心急襲而來。要是在平時一對一的戰鬥中,敵軍要想用箭射傷我,根本是想都別想。但是在現代這種嘈雜、混亂的情況下,暗箭偷襲卻是最好的方法,古往今來還不知有多少英雄就是喪命在這一招之下。所以,一直到箭矢快要及身時,我才本能的感覺到急劇逼近的危險。當下已然不及閃避,我不禁猛一咬牙,身子向左猛力一閃,“撲”的一清脆聲處,毒辣的箭矢立時將我右肩上的吞金獸擊得粉碎,隨即在我的右肩上狠狠地叮了一口!“哧”的一聲鮮血飛濺處,我不禁痛得麵上一冒冷汗,悶哼了一聲。還好,幸虧我身上的這身精甲是超強合金、百練寶鎧,箭矢入肉不深,如果是一般鎧甲的話恐怕我這次這右肩就得被射穿、射廢了!

這時見我負傷的甘寧等人急得雙目赤紅,大呼一聲:“主公!!!”便刀槍狂砍向我身邊拚死殺了過來。我卻猛一咬牙,大戟強力橫掃,頓時將想撿便宜、立個蓋世奇功的七八名西涼軍斬成漫天的肉未。隨即,我一撥‘烏雲追風駒’便轉向了冷箭射來的方向!

依稀的朝霞和衝天的火光中,一員騎著火紅色戰馬的敵將正在親衛們的拱衛下目瞪品呆的望著這裏,手裏麵赫然便是一張強悍的鐵胎玉雕弓。看他的臉色,顯然是沒有料到我在他的偷襲下隻受到了一點受傷。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認出了這個混蛋的身份:“張橫!”韓遂的忠心狗腿!

我突地大吼一聲。雙腿猛力一夾馬腹,‘烏雲追風’獸長嘶一聲猛地向前一竄,便向張橫狂衝而去。張橫大驚道:“擋住他!”西涼兵們聞令蜂擁向前。刀槍亂舉,瘋狂殺來。我冷笑一聲,雙目中冒出一股精光,‘滅天戟’戟尖狂旋,“嗖、哧”急劇形成了一股狂暴的戟風。“撲、撲、撲、撲……”這是大戟刺入人體的聲音,在這充滿血與火的夜裏這就是最美的樂章。

僅僅過了一個呼息的時間,當我衝到張橫的麵前時。張橫的身前已經沒有了一個活人。數十名西涼精兵無不屍橫就地,或是斷頭、或是剖腹、或是殘臂,鮮血流滿了一地。張橫驚得麵目變色。大叫一聲,轉身就要逃走。我大吼一聲:“哪裏走!”一摧戰馬,‘滅天戟’急速在夜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彩虹。”“撲”的一聲鮮血、內髒狂噴處,張橫已被我連人帶馬斬為兩截。破裂的肝髒頓時灑落一地!霎那間。由於張橫的戰死,戰場上的喊殺聲好似陡地停止了,西涼軍們是驚疑和震恐,吳軍們則是驚喜和振奮,戰場上空一時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平靜!

突然間,西涼軍們叫開了“不好了,張將軍被吳軍殺死了!”……原本戰意昂揚的西涼軍們頓時泄了氣,被突圍的解煩軍和吳軍輕騎殺得是落荒而逃。我心中大喜。急忙率領著大軍衝向了石城南門。

一時間,由於南麵西涼軍的主將張橫已死。西涼軍們再也沒有辦法組成強大的攻擊勢頭,在各自為戰中被我等一路狂殺,順利殺到了南門之下。

南門之下,正是敵我雙方爭奪的重點,是時兩軍仍然在這裏進行著慘烈的肉搏戰。戰況之激烈可以從城門下整整鋪蓋了一地的兩軍戰士的屍骨可見一斑。但此時,吳軍卻已經是明顯落了下風。西涼軍們已經形成了一群一群連貫的土黃色將吳軍們零零落落的黑色包圍在其中,不斷地進行著殘酷的吞噬!

就在此時,我忽地聽見了一陣陣熟悉的怒吼聲。我心中一動,急忙在激戰中抬頭向西看去,果然在南門靠西三四十米處尚有一處戰場在進行著激烈的搏殺。場中一員吳將狂舞著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嗬嗬,打下許都後,關羽的這把兵器就送給他了!),每一刀都不空回,每一刀都要帶著數顆飛卷的頭顱。一時間,殺得西涼軍是麵如土色、畏縮不前!

我心中大喜:“竟然是魏延!”當下大叫一聲道:“文長休慌,陸遜在此!”當下驅馬向前一闖,‘滅天戟’急掄開來,揮舞得像狂轉的車軸一般將身前的西涼軍掃得是七飛八撞,硬生生的殺開了一條血路,進抵魏延身前。魏延見我來救,喜得幾乎涕淚交加:“太好了,臣正不知主公安危如何,現在看到主公無恙,臣也就放心了!”

我看著魏延渾身上下也是鮮肉淋漓的模樣,估計也是沒少受傷,當下心中一痛,險些落下淚來。急忙側過了頭,拔轉了馬身,大聲道:“文長,現在事不宜遲,快隨遜殺出南門,暫退安定!”“遵命!”當下魏延一驅戰馬,率領身後殘存的近百輕騎,一陣風的衝在了我的身前,為我當先開道。我心中一愣:好一員忠勇之將!你在諸葛亮手中放不得光華,那麽日後就讓我給你搭建一個施展的舞台吧!

當下也一摧戰馬,揮動戰戟和大隊解煩軍跟在魏延身後衝向了城門口。這下甘寧他們學乖了,緊緊地將我包裹在正中,生怕我又逞匹夫之勇,再遭意外!

但見,魏延將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掄起,使出家傳的絕學‘一將破千軍’一式‘有我無敵’便狂掃了出去。“轟!”的一聲,青龍偃月刀刀頭上仿佛突然燃起了一團青青的烈火,猶如一頭暴怒的青龍般一頭撞進了敵軍叢中。龍吟虎嘯中,城門口的十餘名西涼軍眨眼間或被真氣擊得骨斷筋折、倒撞而回,或被大刀橫斬,血肉橫飛。眨眼間,城門口已被魏延肅清。

我等大喜,急忙一摧戰馬便隨著魏延殺了出去。剛出城門口,便聽得震耳的角號聲和骨笛聲開始在石城上空響起。城內城外、東西南北,頓時有無數的喊殺聲向著南門處席卷而來。我心中大急,知道韓遂定然已經發現了我的突圍行動,正調集大軍前來圍堵。

我雖然不知道韓遂此次突襲有多少兵力,但看這城中撕殺得慘烈模樣,西涼軍最起碼有四萬左右兵馬,而且全部是鐵槍盟最精銳的部隊。若被其大軍四處圍困起來,恐怕即便是‘解煩軍’這樣的精銳也難以逃出重圍,殺出生天!當下便運足真氣,大吼道:“敵軍援兵即將到來,諸公此時不拚,更待何時!”

明天有事,可能難以有時間更新,所以今天多更新一點。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