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郊區一座廢棄的老房子裏,此刻連貓和耗子都不敢踏進一步。昏暗的房間裏,一張淩亂的**正躺著一個滿身血跡的男人,一邊有一個美麗的女人正一臉擔憂的看著他。男人從悶聲裏抬起頭,那是安瓦爾。他滿臉都是汗水,他扭過頭來,惡狠狠的盯著床邊的女人:“別用這個眼神看我!莎曼莎,我不需要你可憐!”

莎曼莎吸了口氣,忍住眼裏的淚水,轉過頭去,假裝很冷靜,她環抱著自己的雙臂:“安瓦爾,為什麽你還要繼續和艾文為敵?”安瓦爾朝她怒瞪了一眼:“閉嘴!別在我麵前提起這個名字!”

“安瓦爾!”莎曼莎也對他吼道,“那是你的親弟弟!”

安瓦爾聽到了這句話,一瞬間從**飛身而起,他伸手就掐住了莎曼莎的脖子,將她壓製在了地上,她那一頭美麗的紅發散落開來,旁邊的醫藥箱都被打落了一地,時間仿若就在這一刻瞬間凝固成一種直逼人心的恐怖感。“我再說一次。”安瓦爾嘴角的尖牙幾乎是貼著莎曼莎的臉上,他那極為憤怒的氣息冰冷地打在莎曼莎的臉上,他的眼睛裏迸射出的是一種多年積累的憤恨,“別再替他說好話了,否則,我不保證你還能繼續待在我的身邊。”

莎曼莎沒有再說話,隻是微微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似乎在忍耐著什麽,安瓦爾放開了她,又回到了**。莎曼莎坐在地上,久久的沒有站起來,她的眼睛變得紅彤彤的,臉上此刻顯得分外哀傷……

“我告訴過你不要自己跑出去!你怎麽這麽不聽話!”艾文就像一個爸爸一樣,大聲的嗬斥著麵前正坐在沙發裏,窩著自己身子的我。而我卻很是無辜的歪著嘴巴,我的手腕上的結痂他已經看到了,他沒有多問一句,隻是他的眼神在看到那個結痂的時候微微的閃過了一絲不安。“行了行了,艾文。”剛回來的薩斯伊蒙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人安全回來就行了。看你那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肖是你的兒子。”

“兒子?”艾文哼哼了幾下,“我要有這樣的兒子,直接打斷腿。”

我這一聽,立馬跳起來就衝著艾文直嚷嚷:“誰要當你兒子了!”眼見我們兩一副要吵起來的架勢,薩斯伊蒙嘴角一揚,說道:“哎,看來我現在還是找個房間先去好好睡一覺再說,至於我套到的料,明天再說吧。你們兩夫妻慢慢吵,我不打擾你們了。”說完,他就假裝真的要去睡覺。

我感覺無比的尷尬,假裝咳嗽了幾下,坐回了沙發裏。

艾文也是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坐了下來:“你都知道了些什麽?”

薩斯伊蒙此時也不開玩笑了,說道:“我去找了定居在威爾士的老吉姆,他對我說,當年議會之時,長老理查德·霍根被安瓦爾指使,才會修改了當年對你的審判。而在此之前,你的父親曾經跟安瓦爾有過一段秘密會談時間,當時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兩人私底下說了什麽。也就在這之後,你父親不見了蹤跡,而安瓦爾便以你父親的名義緊急召開了議會,宣判了對你的裁決。”

“安瓦爾用什麽辦法指使了理查德?”艾文問道。

“他的兒子。”薩斯伊蒙說道。

“哼。”艾文忽然笑了,“想想也是,能夠威脅到一個人做一個背離自己信念的事恐怕隻有自己至親之人的生死。”

“是的。”薩斯伊蒙點點頭,“你父親曾經冒死救過理查德的命,不過我想這恐怕並不能讓他表示忠誠,最終還是背叛了你的父親。”

“那老吉姆還有說別的嗎?”艾文沒有打算繼續這個人的話題。

薩斯伊蒙說:“老吉姆還說,當年是你父親從埃索米堡逃出去的時候,安瓦爾也帶著人前去追捕,然而跟在安瓦爾身邊的隻有幾個跟隨者,而這些人的能力不足以對付你父親,所以老吉姆當年對此很懷疑,他一直都懷疑你父親其實是跟安瓦爾商量好的,並不是安瓦爾逼迫他進入佐伊拉堡,而是你父親為了進佐伊拉堡而故意和安瓦爾演了這一出戲碼。隻是無奈當時老吉姆已經年邁,他的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在那之後他便負傷離開了埃薩坦爾,到了外界自己的妹妹家裏靜養。我想他恐怕也撐不過今年了。”

“這怎麽可能?”艾文有點驚訝,我也對此感到奇怪,若是論武力,安瓦爾等人根本不是艾文父親湯姆的對手,那又怎麽會被逼迫進入了佐伊拉堡呢?

“那會不會是安瓦爾使用計謀讓艾文的父親吃下了什麽能讓自己癱軟的藥,而導致無力反抗呢?”我想起那些武俠小說裏會有的什麽軟經散之類的東西,便問道。

薩斯伊蒙和艾文都看了看我,薩斯伊蒙一臉看白癡的樣子對我說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什麽藥能讓吸血鬼中招的嗎?”艾文也解釋道:“吸血鬼自身的血液就有極強的自我修複能力,根本無所畏懼任何藥物。”我一聽頓時傻眼了,這吸血鬼的血竟然還是個萬能丹,這比太上老君的靈丹都要厲害。

“這也是人類想要獵捕我們吸血鬼一族的原因之一。”艾文忽然無比傷感的說道。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接什麽話,隻好不出聲隨後,艾文站起身來:“好了,我看我們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安瓦爾負傷而逃,估計今晚不會有什麽事發生,明天等彼得回來之後我們再行商量。”

一夜無話,當彼得回來的時候,我們沒說幾句,便決定要對安瓦爾先發製人,目前他是受了傷,想必也逃不遠。彼得帶著騎士們還沒休息便又出去搜尋安瓦爾的蹤跡,薩斯伊蒙則是帶著我和艾文前往倫敦的肯辛頓公園。

這個肯辛頓公園以前是王家園林,而現在與海德公園相連並且向公眾開放。公園被流經兩處的九曲湖分成南北兩岸,南岸有著名的小說人物彼得潘的塑像,他麵朝湖水,兩腳叉開,一手翹起短笛,一手召喚更多的孩子一起來玩耍。北邊則是肯辛頓宮,曾經的戴安娜王妃寢宮所在。值得說明的是,肯辛頓公園和海德公園整個就是一富人區,但是住在這裏的人很低調,路上都見不到幾個人,半夜十二點出來都不要緊,因為治安很好,這讓我不禁感歎這就是有錢和沒錢的差別。

而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來會見一個人物,我不知道我們要見誰,看艾文的樣子似乎他也不知道。我們站在彼得潘的塑像邊等了一會,這附近沒有什麽人,倒是顯得有些冷清,不像中國國內這個點,隻要有空地的地方都被早起做太極的、早起買菜等等的大叔大媽們占領。

不多時,我就看到一個戴著帽子口罩的男人把一輛新款的蘭博基尼停在路邊,然後朝我們奔了過來,看身形,我覺得似乎有那麽一點眼熟,離得近了我才發現,那是艾德的孫子——利奧!難道利奧是住在這附近?開著蘭博基尼的富豪?

利奧站在了我們麵前,拿掉了帽子和口罩,衝我們一笑:“長老,殿下。”他對艾文和薩斯伊蒙恭敬的行了個禮,右手握拳四十五度角置於右肩膀前,微微頷首。接著他看向了我,朝我伸出手來:“你好,肖,我們見過麵的。”

“是。”我伸出手去與他握了握手,“我記得,你是艾德的孫子,利奧。”

利奧點了點頭,然後立即就正色的對艾文說道:“長老,這個是我祖父生前讓我轉交給您的。”他說著就把一個包裹遞給了艾文,並且還叮囑道:“祖父交代了,務必請您在羅多夫死後才能打開來看。”這話說的有些不太明白,艾德為何如此確定安瓦爾一定會死?而且這個東西為什麽必須在安瓦爾死了之後才能打開來看呢?

艾文

沒有提出質疑,倒是答應他說:“好,我知道了。”

利奧又對薩斯伊蒙說道:“殿下,您要的車,我已經派人停在了希斯羅機場停車場的老位置上,另外還有您需要的設備儀器,都已經放在車裏了。這是車鑰匙。”

“好。”薩斯伊蒙拿過鑰匙,對利奧說道,“我另外有事要交代給你。”說著他就領著利奧到一邊去說悄悄話了。我奇怪的問艾文:“利奧竟然這麽有錢?”

“哦,他們家本來就挺富裕的,不過後來的錢都是我們給的。”艾文說道。

“艾文,我有點好奇,你們的錢都是哪裏來的?”我問道。

艾文聽到我的問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對我說道:“我們吸血鬼一族本就有很多財富。”他的話有很多爭議,但是眼下這個問題可不是我要探討下去的。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看向利奧和薩斯伊蒙那邊,對艾文說:“利奧他知道你們的事?我的意思是他知道血族?”

“艾德的家族秉承先祖遺願,一直在倫敦替我們做保密工作。”艾文說道,“艾德死了之後,利奧就頂替了艾德的位置,他現在負責處理我們一族在倫敦的全部事情。哦對了,泰勒是艾德的先祖,但是泰勒的能力他們這一族人繼承下來的卻寥寥無幾,艾德倒是有那麽幾分泰勒的能力,但是沒有泰勒那麽強大。”

“哦。”我明白過來,這就像諜戰片裏的地下黨組織,在一個地方得有一個聯絡點。至於艾德的家族,我之前都沒有想過,雖然知道艾德姓薩斯特,但是我到沒有把他往泰勒身上靠,現在回想起來,艾德倒是有幾分泰勒的能力,像那封郵件,還有那些奇怪的交代。

不多時,薩斯伊蒙和利奧就走了過來,利奧對我們說道:“長老,殿下,那我就先走了,事情辦完後,我會去找你們。”

待利奧駕駛蘭博基尼走了之後,薩斯伊蒙對我們說道:“艾德家我們暫時不能去了,那房子被賣出去了,裏麵有關吸血鬼的東西利奧現在去全部清理掉。我們現在先去莫頓警官那邊,我聽利奧說他那裏出了事,或許跟安瓦爾有關。”

一聽跟安瓦爾有關,我們都緊張起來,立即趕往莫頓警官所在的警局。

我第一次見到莫頓,我就覺得這個人非常適合當警察,標準的軍人站姿,一臉嚴謹,眉宇間透露出來一股子正氣,但是此刻他的表情卻很複雜,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難以解決的事情。莫頓一看到薩斯伊蒙的出現,那臉色就變得好了一些,他把我們都帶到他的警長辦公室裏。

“莫頓,說說,出什麽事了?”薩斯伊蒙似乎常來這裏,進房之後便毫不客氣的自己泡了杯咖啡,坐了下來,還給我們也一人來了一杯。莫頓也不多話,坐下來拿出了一份檔案,遞給薩斯伊蒙,而薩斯伊蒙直接把檔案遞給了艾文,對此莫頓雖然顯得有些疑惑,卻也沒說什麽:“這份檔案是薩裏的局長傳給我的,檔案裏這兩個死者是今天淩晨四點左右被人發現死在家裏,死狀是一樣的,脖頸處被咬,這是傷口,初步判斷這是尖牙造成的。”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向了薩斯伊蒙,語速也放慢了。

艾文看了看死者的照片,點點頭:“沒錯,這傷口確實是尖牙造成的。”

此時莫頓才開口問薩斯伊蒙:“額,殿下,這兩位是?”莫頓對薩斯伊蒙的稱呼也是殿下,這讓我感到非常的驚訝,難道莫頓也是——“這位是薩爾斯長老,這位是他的契約者肖繼哲肖先生。”薩斯伊蒙很簡單的介紹了我們,說的很是平淡,看得出來薩斯伊蒙的專注點在這兩個死者身上。莫頓一聽是艾文,立馬又變了個臉色,刷的一下站起來,行了個軍禮——這倒是把我給嚇了一跳。

“莫頓警官。”薩斯伊蒙此時已經把檔案拿了過來,看了一會,對莫頓說,“我們沒有太多時間,還是請你立即帶我們去事發地點吧。”

我們當即動身前往事發地點,一個半小時後,當我們站在那幢出了人命案的房子前,艾文和薩斯伊蒙進去看了一圈後便站在了門口,兩人都朝四周看去。“你們在看什麽?”我問道。“這裏有吸血鬼的味道。”艾文一臉警覺,薩斯伊蒙對莫頓和另外一個看上去也像警長的男人說道:“我們要看下屍體。”

十幾分鍾之後,我們在警察局的停屍間裏看到了那兩具屍體,其實那不該稱之為屍體,更貼切的應該叫——幹屍,被吸幹了血之後的屍體。死者是一對夫妻,應該是在半夜熟睡之時被人闖進房間,直接咬斷了脖頸上的大動脈,被吸幹了鮮血變成了幹屍。

“這太殘忍了。”我不由得感慨道,這驚悚的景象,讓我在後來幾晚都連續做惡夢。

“看來不趕緊找出安瓦爾,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薩斯伊蒙對艾文說道。艾文微微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薩斯伊蒙對莫頓悄悄說道:“莫頓警官,我想這樁案件應該不是你們的範圍之內了,凶手交給我們,其他的你們處理。”莫頓聽後,點了點頭,便和另外的幾個人走了出去,看來是去做‘思想工作’了。

離開了警局,我們便告辭了莫頓警長,在出事的房子周圍晃悠。“這兩個死者死亡時間是今天早上四點左右,也就是說,安瓦爾很可能就潛伏在這塊區域裏。”艾文說道。“這附近?”我看了看四周,這裏都是一幢幢的房子,要說能藏人還是挺容易的,隨便爬進一戶人家,也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恩。”薩斯伊蒙也看了看四周,“這個範圍太大。艾文,現在距離事發時間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安瓦爾吸了兩個人的血,想必身體有所恢複。但是若沒有人幫忙,恐怕他一個人是無法從墳墓跑到這裏來的。”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暗中幫忙?”我問道,會是誰呢?

艾文卻沉思了一會,說道:“莎蔓莎。”

莎蔓莎?!對,現如今要說會做這個事情的,隻有莎蔓莎是最大的可能。一來奧斯丁已經死了,安瓦爾失去了一個對付艾文的人選,其次莎曼莎是在安瓦爾失蹤後也不見了蹤跡,想來極有可能,莎曼莎也跟著安瓦爾回到外界來了,那麽在這種時候會去幫他的隻有莎蔓莎這個對他愛恨有加的未婚妻。

“伊蒙,這附近有沒有那戶人家這段時間沒有人在的?”艾文轉頭問薩斯伊蒙。薩斯伊蒙拿出手機撥通了莫頓的電話,兩人說了幾句後,沒幾分鍾,莫頓又打來了電話。掛了電話之後,薩斯伊蒙說道:“很巧的是,這幾天有三戶住房裏沒有人。這邊直走第三幢,右邊數過去第五幢,還有的就是——”薩斯伊蒙轉頭看向出事的那幢房子,他抬手指向這房子旁邊的那幢:“這戶。”

“走!”艾文想也沒想,抬腳就往那戶人家奔了過去,我們也不管現在是不是白天,直接從半開的窗戶裏翻了進去,果然,在樓梯口就發現了滴落在地的血跡,沿著血跡而上,我們在一間臥房裏看到了淩亂的床單上滿是血跡。艾文擰著眉頭對我們說:“這是純血統吸血鬼的血。”

吸血鬼的血看上去跟人類的血似乎並沒有什麽差別,但是有一點不太一樣的是,這床單上的血竟然在昏暗的環境裏有些發亮。“應該是安瓦爾曾經在這裏出現過。”薩斯伊蒙說道,“走的有點急,床單的血跡都沒有清理掉。”

“那他會逃到什麽地方去?”我問道。

之後,我們趕往了希斯羅機場的停車場,在那裏,我們與彼得、澤安德碰了麵。“我接到殿下的電話立即就派人去事發點調查,目前還沒有情況。”彼得說道。“

上車再說。”艾文看了看四周,說道。我們幾個人都上了車,這是一輛最新款的SUV,通體黑色。

“我們現在要去幹什麽?”我實在是忍不住說出了我心裏的疑問。自從安瓦爾離開埃薩坦爾之後,我就一直跟著艾文他們到處跑,但是看他們的樣子並不完全是在找安瓦爾的行蹤,我很奇怪他們究竟在幹什麽。聽到我的問話,薩斯伊蒙看了我一眼,轉頭對艾文發問:“你沒告訴他?”

艾文此時似乎才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我很抱歉。”他轉過頭來對我很是抱歉的說道:“肖,我們現在的目的有兩個,第一要找到安瓦爾,第二——”此時彼得已經開動了車子,正朝出口駛去。“第二,我們要找到索米婭當年留下的一本日記本。這是我在沉睡前,泰勒特地囑咐我的。”艾文說道。

“日記本?”我有點詫異。

“對。”艾文點點頭,“那是一本記錄了索米婭的全部研究的日記,索米婭親手寫下的,聽泰勒說,若是能找到那本日記本,我們可能會知道更多的事。”

“那我們要去哪裏找?”我問道。

車在機場外麵的一條支路上停了一小會,跟著我們出來的一個騎士上了車。薩斯伊蒙對上來的騎士問道:“怎麽樣?找到了嗎?”

那個騎士恭敬的回道:“我們在距離事發地30公裏外發現了一些吸血鬼的血跡,其他人繼續搜尋過去了。”

“好。”薩斯伊蒙示意彼得開車,“安瓦爾勢必也要去那個地方,那我們先到那等著他來。彼得按照計劃,去米切爾莊園。”彼得點點頭,加快了車速。

我們一路從倫敦開到了布裏斯托爾,到布裏斯托爾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在這裏我們住進了一幢非常古老的英國古堡裏。這座古堡是建立在一個莊園裏的,莊園名為‘米切爾莊園’,而這座莊園竟然是艾文母親維多利亞·米切爾的遺產,至今在艾文母親的家族名下,現在的莊園主人叫法蘭克·米切爾,而這個叫‘法蘭克·米切爾’的人在目前的法律上指的就是艾文。

從這莊園整體上來看,市值估計能高達幾百萬英鎊,這讓我頓時感到無比驚愕,敢情這吸血鬼一族都是極有錢的富豪啊!薩斯伊蒙、利奧,現在又輪到艾文,這讓我這個還沒正式開始賺錢的平民小子情何以堪……

從古堡大門跑出來迎接我們進去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管家,名叫德雷克·亞伯,德雷克的先祖曾經被艾文的外曾祖父救過命,之後一直因為報恩而留在他們家裏,勤勤懇懇一輩子,而他的後代也更是秉承了先祖的遺願,一直留在古堡裏伺候艾文母親一族。而現在德雷克自己是古堡的管家,他的妻子則是廚房管事,他的弟弟是馬廄總管,還有其他人都各司其職,全家都在這個古堡中當值。當然了,他們也很清楚自己的主人是什麽樣的人,以及現在的這位主人又是一個什麽身份。作為專業的仆役,他們清楚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哦!艾文少爺!”德雷克一看到艾文就無比的激動,就差跪下來給耶穌扣頭謝恩了,“感謝耶穌,感謝上帝,我是德雷克,在我有生之年能伺候少爺是我們家族的榮幸!感謝上帝,米切爾家族還留有血脈……”他一直一個勁的碎碎念道著,薩斯伊蒙已經打起了哈欠,艾文笑了笑,對德雷克說道:“好了,德雷克。辛苦你們一直在這裏守著莊園裏。但是現在,我希望我們可以有一個能睡覺的地方,如果能再吃點東西,我想那會更好。”

德雷克終於回過神來了,連連道歉:“噢噢,我很抱歉,少爺,真的我很抱歉。房間早已備好,請隨我來。”說話間,他就領著我們往莊園裏走了進去。

剛才在外麵隻能看出莊園裏麵的這座古堡有些年頭,走進來之後發現,這隻能用‘神秘’這個詞來形容。我知道艾文的母親是一名人類巫師,其他並不知曉,眼下依照這古堡裏的陳設來看,恐怕他母親家族全是巫師。長長的過道兩邊的裝飾品不是南瓜燈就是骷髏燈,整個色調都是藍黑色的,路過大廳,裏麵還完好的保持著十四世紀時期歐洲的特色桌椅。古堡內部看似乎分成了三層,第一層樓層還挺高,有古堡大廳、餐廳、會客室等等,第二層有好幾間房間,我和彼得被帶到了左邊走廊的兩間房間裏,艾文和薩斯伊蒙則被帶到三樓的兩間房裏,其他人被安排去了右邊走廊的房間。

我走進我的房間,這裏和我剛才見到南瓜燈、骷髏燈之後所想到的不太一樣,這間房間的陳設並沒有太多巫師的東西,反倒是非常歐式風格的房間,當然我是說十四世紀時期的。

休息了一會,我就被一個年齡稍小的女仆領著到了古堡餐廳裏,這一餐是非常英國式的餐色,我覺得還不錯,比布薩做的好吃多了。不過這種古老的餐廳有一點不好,那就是,這個餐桌非常長,主人坐在餐桌的一頭,客人就坐在餐桌另一頭,兩邊隔得很遠。不過英國人吃飯講究的是吃不言,互相間也不怎麽交流,這樣的餐桌其實也倒是沒什麽錯誤。當然這也是說的以前的英國人,現在的人我想吃飯的時候還是會交談一些話的,不然那得有多無聊呢。

艾文和薩斯伊蒙坐在主人那一頭,而我們其他人則是被安排坐在了另一頭。吃飯的時候,我看到艾文和薩斯伊蒙在交談著什麽,可是他們說的很輕,我聽不清。“怎麽了,肖?”坐在我旁邊的彼得見我總轉頭看艾文那邊,便輕聲問我。我笑了笑,搖搖頭,繼續吃著。

我站在古堡過道的一扇落地窗邊,看著窗外那輪明月,月光灑進古堡之內,我內心無比感歎,外國人也有鬼斧神工的能力,這樣的古堡非常有意境。艾文和薩斯伊蒙從樓下上來,剛才吃完飯,他們兩人就去了書房,我和彼得閑得無聊,都想回房休息,隻是我一時間睡不著,便走了出來站在了這裏。

“肖。”艾文看到了我,薩斯伊蒙朝他示意了下,自己先上了樓去。艾文走了過來,也抬頭看了看窗外的月亮:“還不去休息嗎?”

我笑了笑:“艾文,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艾文回頭看向了我,微微點了點頭。

我問道:“我們要找的索米婭的日記本在誰那裏?”

“應該是在泰勒的墓裏。”艾文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不再開口說話,和我一起安靜的看著窗外的明月……

一間破舊的小木屋坐落在森林的深處,這是一個被獵人遺棄的小木屋,經久失修早已失去了它原本的風采,經曆風雪帶來的侵害,它已經隻剩下一個驅殼勉強給迷路的人以一個棲身之所。此時此刻,小木屋裏亮著燭火,兩個人影正圍著燭火坐在一邊。

“我說過,不用你來可憐我!”半躺在草堆裏的男人低吼般的聲音傳到了莎蔓莎的耳朵裏。莎蔓莎此時那漂亮的臉蛋上卻寫著濃鬱的哀傷和無奈。

她沒有理會安瓦爾的不滿,自顧自的搗著火堆上煮著的濃湯。莎蔓莎很清楚,安瓦爾已經變了,那天她趕到那所房子裏的時候,看到安瓦爾並不在房子裏,而旁邊房子裏傳來的輕微尖叫聲讓她頓時心驚肉跳,她以為安瓦爾遇到艾文了,然而當她站在安瓦爾麵前的時候,她卻看到安瓦爾正把頭埋在一個女人的脖頸處,貪婪的吮吸著,而在旁邊地上還有一具已經被吸幹了血的男屍。

這一切恐怕難以挽回,莎曼莎原本美豔的麵容上此時卻隻剩下了一種隻有苦難者會有的感傷,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讓安瓦爾回到最初記憶裏的那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