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在我的床頭發現了一張紙條,是艾文留給我的。上麵用扭來扭去的英文寫著“我去找個人,今晚回來。”

“呃。這字……”我看著那歪七扭八的字,不由的皺眉,“活了那麽久,這字怎麽寫得還跟小孩子一樣?有空得跟他說說,好好練練這字。”隻是,這艾文到底是去找誰了?我的好奇心泛了出來,一整天下來,都在想這個問題,第一天在學校裏上課就走神差點就被教授逮到,還好我旁邊的同學提醒了我。

下午,我拿著書本躺在學校的草坪上。來到倫敦之後,為了入學的事倒也忙活了好一段時間,不過也多虧了教授幫我搞定了入學的事情,而布薩又幫我打理了一些瑣事,今天得以能正式上課了。看著天空,回想起這些天來的遭遇,我笑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是真的還是假的?艾文,又去了哪裏?

雖然艾文不在我身邊,但是那個叫澤安德的人卻時不時的出現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似乎像是在暗中保護我一般。看來是艾文吩咐他這麽做的,隻是這樣的感覺有些不太適應。我收起了書本,走到澤安德旁邊,澤安德則是非常恭敬的又朝我行禮。我對他問道:“你知道艾文去哪裏了嗎?”

澤安德回道:“殿下沒有告知屬下。”

殿下?想來也是,艾文之前說過,他的父親就是族裏的教皇,也就是統領,那麽身為教皇的孩子自然就是王子殿下了。見我有些發呆,澤安德說:“肖先生,學校人多,若是沒課了,還請肖先生快些回去為好。”艾文恐防安瓦爾會派人來害我,因此才留下澤安德顧我周全。

時間過得很快,到了晚上,我回到了家裏,布薩他們都回來了,但是艾文還沒有。坐下吃晚飯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絲的異樣。我覺得在窗戶外麵有好幾雙眼睛在盯著我們。那些眼神,我曾經在學校裏的時候也感覺到了一些,但那時候隻是一瞬間的感覺,我也沒在意,當時澤安德也曾搜查過多處,卻沒有發現什麽,我們一度認為會不會我們太過緊張了。而現在的感覺卻很真實,很實在。

我很快的回到房間,我知道那些視線的目標是我,拉上窗簾,鎖上了門,我靜靜的坐在電腦前等待著艾文的回來。

‘叮咚’一封新郵件。我還以為是我母親發過來的郵件,卻驚訝的發現那是來自艾德的信件,更讓我驚奇的是這封郵件的內容。

“親愛的肖,不要對這封信感到驚訝,這是我設定了發送郵件的時間,特意在這個時候發給你的,這也是我在死前最後能做的一件事。沒錯,我已經預料到自己的死期將至,但我並不感到任何的遺憾和悲傷,相反的,我為我的死感到自豪,感到開心。話我不能多說,時間不多,我隻能簡單的告訴你一些事。首先,我知道你可能會被監視了,你要先把門窗都關好,窗簾拉緊,然後再來看我的信。”

我很驚奇艾德居然能夠料到,難道說,他遺傳到了他曾祖爺爺的能力,預知?我抬頭看看四周,確定了門窗什麽的都關好了,才接著再看。

“現在,我要告訴你三件事,你要千萬記住這三件事。第一件事,便是艾文兩百年前為什麽沉睡。那是因為當年安瓦爾要害死艾文,我的曾祖爺爺為了幫助艾文逃脫,於是便用最古老的法老咒讓艾文沉睡,而後將他秘密送到了倫敦。然而至於那個詛咒,曾祖爺爺不曾告知,我也無從知曉。但是你要記住,不管怎麽樣都不可以讓艾文在下午三點的時候睡覺。第二件事,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千萬不要去那個墓地,即使要去也一定要找艾文陪你去,切忌不要自己一個人去。第三件事就是你要保管好那兩個盒子,一個是我給你那個盒子,另一個就是你從墓地帶回來的那個帶牙的小盒子,不管到哪裏都不要把那兩個小盒子離開你的身邊。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三件事,肖,你一定要記住這三件事。另外,這封信會自己從你的郵箱裏消失,你不要覺得奇怪,更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愛你的艾德。”

“這、這是個什麽說法。”我看完這封信,直覺便告訴我,今天晚上肯定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一個小時之後,窗戶外有人在輕敲。“誰?!”我警覺地盯著那窗戶,問道。“我,艾文。”窗外的人說道,“肖,快開窗。”

“艾文?”我聽到這種語氣,立馬去開

了窗,果然是艾文。艾文從窗戶爬了進來,一身髒兮兮的,活像個邋遢的乞丐王子。

“你怎麽不走大門?”我問道。

“大門被監視了。”艾文說道,“不過晚上是它們的獵食時間,監視的不多,所以我才偷偷的從窗戶進來。”

“是安瓦爾派來的?”

“恩。先不管這麽多,我要洗個澡。”艾文說話間已經出了門去洗澡了。

現在我終於明白什麽叫監獄,我能明白整天都被監視著的感覺是多麽的難受。透過窗簾間隙,借著月光,我能看見在那些樹叢裏有一些閃著淡淡紫光的東西。艾文告訴我,那些就是監視者,它們是安瓦爾的手下,一群鬼夜耗,其實就是死去的老鼠被安瓦爾控製著行動,就像是屍體被控製一樣。這類東西很小,能隱藏的地方又非常多,難怪澤安德找了半天都找不到那目光的來源。

“但是,為什麽安瓦爾就隻是派它們來監視?而不采取別的行動?”我回頭看向那個此刻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我**看著我的書的目標人物。“別的行動?”艾文看著書,“你以為他就光是派這些來對付我?他沒那麽蠢。”艾文說到這裏,聲音小了很多。我很想繼續問,不過,我還是憋住了,至於愛德的來信,我也沒告訴他。

“那澤安德呢?我回來後,他就沒在這了。”我問道。

艾文說:“你在布薩家裏相對安全,這裏留有我的氣息,那些監視者不敢踏進半步。澤安德我交給他別的事情去辦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艾文已經不在家裏了,真不知道這個剛從兩百年沉睡裏醒來的人物到底在幹什麽,經常見不到人。下了樓,才發現家裏又是一個人都沒有。哦,不是,在客廳裏倒是坐著一個人,哦不,吸血鬼。

“安瓦爾?”我走了過去,站在離他足有三米遠的地方,我看清了來人,雖然我隻見過一次,但是我記住了他的臉,對此人的出現我有些驚訝。

安瓦爾很是從容的站了起來,微笑著,還是那種邪惡的微笑:“哦,親愛的肖,上次匆匆一見還沒來得及好好跟你打個招呼,所以今日就特地登門拜訪。”

他說話間,已經一步一步走近了我。下意識中,我往後一退,結果似乎是撞到了什麽東西上,轉頭一看,是艾文,他的眼睛裏有著一股冰冷的氣息和警覺,他一直盯著安瓦爾,而他的手則是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後,艾文的出現讓我不由得安心了一些。跟著艾文一起進來的還有澤安德,此時他的手裏拿著一把長劍,正一臉警惕地看著安瓦爾。

“安瓦爾。”艾文開口說道,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你來幹什麽?”

“我來看看我親愛的弟弟,不可以嗎?”安瓦爾右手玩弄著一個戒指,說道,“順便來看看我親愛的弟弟這回和什麽樣的人類定了契約,再次違反了族裏的禁令。”

“現在看到了?”艾文凝著眉頭,對安瓦爾下了逐客令,“那麽現在就給我離開這裏!不然休怪我動手請你出去!”安瓦爾看看艾文,一臉的譏諷:“喲喲喲,瞧瞧,這就是我可愛的弟弟對他親愛的哥哥所說的話嗎?為了一個愚蠢的人類?哈哈哈!”這時候我情願我的耳朵聽不到,安瓦爾的笑聲真的很討厭。

“安瓦爾!”艾文的眼裏這時幾乎可以看到迸發出來的怒火,原本藍紫色的雙眸此刻變成了紅色。安瓦爾停止了笑,對艾文說道:“親愛的艾文,你親愛的哥哥我留了三個對手——給你,啊,當然了還有你那位契約人和你那忠實的仆役,慢慢享受吧。”安瓦爾說完就從開著的落地窗離開了。

清晨的徐風吹拂起那純白皎潔的窗簾,外麵原本陰著的天,已經漸漸地朝室內輕灑出陽光的觸手。艾文看了一眼澤安德,澤安德便拿著劍從那落地窗一躍而出。在他離開之後,艾文走到那落地窗邊將窗戶關上,拉上了窗簾。自己則是掀開了那窗簾的縫看著外麵。“艾文?”我輕聲地問道,“你……”

“肖,聽著。”艾文回過身來麵對著我,我們的距離隻剩下一臂的距離,他的雙眸此刻顯得非常的正經、堅毅,甚至有些威迫感,“現在開始你不要離開我的身邊,要去哪裏都先告訴我。”

“我要上課。”我微微笑了一下,歪著嘴,看著他的眼睛淡淡地

說道。

“我陪你上。”艾文毫不猶豫的說,眼神非常的真切。

“我要去我朋友家。”

“我陪你去。”

“我要出去吃飯。”

“我陪你吃。”

“我要去睡覺。”

“我陪你睡。”

“我要去廁所。”

“我陪……”

“哈哈哈哈哈!”這一刻,我們倆互相看著都不禁不約而同的笑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玩笑中的真實笑容。

於是從一天起,我開始過起了天天都有人在身邊的日子。一般情況下都是艾文陪在我身邊,而艾文不在的時候,澤安德不再在暗處保護我,而是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我身邊。這個澤安德看上去似乎挺酷的,整天都不苟言笑的,但是他倒也能說得上幾句話來,並不覺得沉悶。而從他口裏,我知道了一些關於艾文和安瓦爾的事情,原來當年安瓦爾是為了爭奪教皇之位而想要除掉艾文的,這手段著實令人氣憤。另外我還發現一個情況,澤安德在稱呼艾文的時候,用的竟然是‘殿下’這個稱呼,這倒是讓我覺得這兩人莫不是穿越而來的吧?

那天,艾文照常跟我一起出門,到了上課時間,我進了教室,而艾文則是找了一個陰涼的地方看著我給他的書等我。然而,這一日下課之後,當我來到艾文之前在的那棵大樹下的時候,艾文並不在那裏。

正覺得奇怪,我的一個同學朝我招手:“嘿,肖!下堂課快開始了。”我朝他喊道:“不好意思,幫我請個假,我晚點去。”我四下一看,都沒有看到艾文,便隨便的朝著一邊房子走了過去,剛拐過去,就發現艾文獨自站在一個拐角處,那裏人煙稀少。當我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艾文似乎是在和什麽人說話,他的側臉一直盯著他前麵的方向,眼神裏非常警惕、充滿了隱忍的殺氣。我停下了腳步,決定換個角度先看看那個人是誰,再考慮自己是不是要闖入這場‘戰局’裏去。

“我沒想到第一個來找我的竟然是你。”艾文的話飄進了我的耳朵。

我換了個角度之後,看到站在艾文麵前的那個人穿著一身黑,幾乎是從頭蓋到腳,隻能看到兩隻眼睛,淡紫色的。“薩爾斯長老,”那個人開口說,聽聲音那似乎是個女人,她的聲音很溫柔而且還帶著些許尊敬,“屬下也是身不由己,教皇大人的命令屬下不敢不從。”

“教皇大人?安瓦爾還真讓自己坐上了位置。”艾文笑了笑,插著褲袋,“你應該清楚以你的能力一個人是無法對付我的,你不會是一個人來的吧?”

“不,屬下就是一個人來的。”那女人繼續說道,“長老和屬下也算是青梅竹馬,和教皇大人也是一同長大,屬下不忍看到你們兩兄弟互相殘殺,特地前來,是為了告訴長老,還是快點離開這裏為好。”

“哈哈。”艾文大笑了幾下,看著那人,“在安瓦爾這麽多的追從者裏,也就隻有你,莎曼莎最講情分。”莎曼莎?果然是個女人,她為什麽叫艾文‘薩爾斯長老’?我的問號又開始不斷地出現了。

“長老,”莎曼莎繼續說道,“莎曼莎也不想欺騙長老,教皇大人派了我,還有另外兩個人前來對付長老,其中一個就是奧斯丁·賈德。”

“奧斯丁?”艾文的聲音裏沒了笑意,微微皺了下眉頭,“你是說安瓦爾讓他來對付我?”隨即,艾文笑得更厲害了:“哈哈哈!我知道了,莎曼莎,你回去幫我帶個信給奧斯丁,就說這幾百年來,我艾文還挺想念他的。”艾文沉默了一會,繼續說:“不過,你就這麽回去了,安瓦爾那裏你怎麽交待?”

莎曼莎剛想說話,卻隻看到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瞬間張大,頃刻間,便倒在了地上,她的黑鬥篷在落地的時候把她那一頭漂亮的紅卷發披散了出來,在她的黑鬥篷上明顯的流出了血來。而在她的身後,站著一個人,一樣的黑衣服,隻是鬥篷帽子已經被他掀開了。“就知道這位莎曼莎小姐不可能那麽聽話的完成任務。”那個人的嘴角還留著一絲血,他的麵容讓我一眼就覺得不是好人。

“克甘。”艾文眉頭緊蹙,盯著那個人。

“好久不見,薩爾斯,長老。”那個人冷冷地說道,他的嘴角顯得非常陰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