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人族修士與冰蛟一族已然混戰在一處。

百多位元嬰全力出手之下,倒也勉強擋住了冰蛟的猛攻,隻是狼狽不堪而已,不過讓人詫異的是,那三頭妖王程度的冰蛟始終盤旋在半空,毫無出手的打算,而且目光紛紛盯住了失去穹頂的孤雪樓。

三頭妖王的目光,盡數落在仍舊吃喝的三人身上,蛟龍的巨眼中漸漸泛起一絲忌憚。

“化神……”

為首的妖王低喝出聲,能讓妖王忌憚的人族修士,唯有化神強者。

“菜不夠了,酒卻還有,以冰蛟做下酒菜,二位意下如何呢。”孤雪樓上,頭戴兜帽的怪人發出陰森的言語,放下酒杯,高大的身影緩緩站了起來。

“既然大人興致頗高,不妨就以冰蛟下酒。”

“冰蛟這種東西,清蒸味道不錯,火候輕易拿捏不準,時間少了沒熟,時間長了會焦,實在有些麻煩。”

說話的兩人隨著長袍怪人起身,這兩人都是大胖子,容貌幾乎一模一樣,滿臉的橫肉,顯得十分凶戾。

三人一旦站起來,等候在一旁的雷武急忙低頭躬身,往後退了幾步站在牆角。

不是雷武不想離著新認下的主子近點,而是人家爆發開來的化神威壓他實在難以抵擋。

自從長袍怪人站起身來,無形的威壓頓時鋪天蓋地而來,頃刻間將皇宮籠罩,上百的冰蛟大妖在下一刻紛紛被定住了身形,一個個眼露驚懼,竟是被這股恐怖的威壓禁錮。

吼……

從半空傳來的冰蛟低吼,形成了一股無形的風暴,卷動的同時抵抗著強者的威壓,最為龐大的冰蛟以怒吼聲,才將皇宮裏的同族從禁錮中解脫出來。

“化神後期……原來是劍王殿的魂獄長。”

低沉的咆哮中,龐大的冰蛟渾身閃爍起銀白的豪光,光芒大起之後又瞬間歸攏本體,駭人的龐然大物在光芒中消失不見,原地出現了一位白袍的青年,此人白麵白眉,連頭發都是銀白之色,如同渾身披上了一層冰晶一樣。

“申屠連城,你出現在雪國,是要阻我替族人報仇麽?”

最為龐大的冰蛟幻化成人身,直接道出了對方的身份,眼中隱隱有忌憚之色,他認出了來人,申屠連城在妖族可不是沒有名氣。

“劍王殿與你冰蛟一族也算鄰居,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多年,既然連你冰山長老都出麵尋仇,我哪能擋友鄰的路呢。”

樓宇頂端的長袍怪人緩緩掀開兜帽,現出了一張猙獰的大臉,一頭紅發如火,在風雪中飄擺個不停,尤其是那隻獨眼,閃爍著一種嗜血的冷芒。

劍王殿的魂獄長,不僅氣勢驚人,這番猙獰的樣貌更是駭人,瞎了的右眼隻有眼眶,沒有眼球,空蕩蕩好似寄宿幽魂的鬼眼。

“不擋路最好,我冰蛟一族天賦最高的後輩,多年前出海遊曆,一去不歸,若非嗅到他的妖丹氣息,連我都不知道他已經遇難,慘死在雪國!”

名為冰山的蛟族長老別看容貌年輕,實際上已經是超過了千年的妖族強者,即便麵對劍王殿最為凶惡的魂獄長,這位冰蛟一族的真正首領仍舊厲聲而言。

“你們人族有句話說得好,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此折磨我冰蛟一族的後輩,就要承受我冰蛟一族的怒火!”

吼!!!

吼!!!

蛟族長老身後的兩頭冰蛟妖王齊齊發出吼聲,如此大仇若是不報,冰蛟一族在妖族都要抬不起頭來。

申屠連城現身,皇宮裏的混戰頓時停了下來,人族修士趁機匯聚到一處,所有人都在暗自慶幸,如果沒有化神出現,在場的不知要死掉多少。

“劍王殿的強者到了,這下我們有救了!”一群不明所以的修士開始低聲議論,有元嬰修為的基本沒幾個開口,議論紛紛的多為金丹修士。

“那位紅發男子就是申屠連城?那可是百神榜前十的高手,化神親臨,就算再鬥起來我們也不怕了!”

“聽說魂獄長此人極其凶悍,看起來的確如此,長得就凶,現在這種局麵我們人族來的強人是越凶越好啊。”

“還有兩位胖修士應該是兄弟倆吧,那二位也有化神修為?”

“應該是如此了,要不然也沒資格與百神榜前十的高手並肩而立。”

議論聲大起,圍攏在一處的修士們隻將目光望向頭頂的冰蛟與樓宇上方的三位化神,沒人在意自己的身邊,因為在如臨大敵的時候,身邊的必然是戰友。

迎戰妖族,但凡人族修士無論出身,的確能稱得上戰友,但也有些強者能改變氣息甚至模樣,藏身於人群當中。

看到人族化神出現,雪孤晴的嘴角抿起一抹意味難明的淺笑,微微搖著頭,好像有些失望的模樣。

雪孤晴的表情,盡數落在徐言的眼中,看到這位國主如此神采,徐言的心頭就是一動。

“要有好戲了,無名兄。”徐言傳音說道。

“的確是好戲,冰蛟一族的長老冰山,對上魂獄長申屠連城,這場惡戰非得戰個天昏地暗不可。”甄無名同樣以傳音說道。

“既然惡戰在即,不如你我再聯手一次,除掉我們共同的仇家。”徐言的傳音不等甄無名詢問,接著說道:“看到樓頂站在申屠連城身後的那個人了麽,我能斷定,他就是鍾離不二的真身本體!”

“什麽?”甄無名豁然一愣,不解地看向徐言,傳音道:“鍾離不二是天蠱派的高手,天蠱派是反劍盟一方,反劍盟的人怎麽會與魂獄扯上關係?”

“別忘了剛才被扔出去的夥計。”

徐言的傳音變得越發急促,道:“你提前看出偽裝成夥計的家夥究竟是誰了麽?還是說你發現了一星半點的痕跡?那鍾離不二最擅長偽裝,有冰蛟一族的強者吸引魂獄長的目光,他鍾離不二再假扮夥計候在一旁要酒錢,等待時機不知要暗害何人,此人不除,必成大禍!”

徐言這麽一說,連甄無名都信了。

因為雷武的打扮普普通通,尤其垂手站在角落,就好像上酒的夥計被人家食客留在了房中打聽一些消息一樣。

趁機忽悠住甄無名,徐言的目光始終盯著國主雪孤晴,這個時候,樓宇上傳來申屠連城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冰山啊冰山,你身為冰蛟一族的首領,這麽多年了也沒點長進,是不是多年不與魔族交手,你連那些怪物的氣息都分辨不出了?”

申屠連城的滿頭紅發在狂風中飄散了開來,猶如一團烈焰在燃燒,他的獨眼更是猛地盯住了雪孤晴,大手一伸,點指雪國的國主,喝道:“折磨你冰蛟族人的不是這些修士,也不是金玉派,而是這頭魔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