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間,廚房裏飄過來縷縷撲鼻的香味,香味悠悠的,有一陣沒一陣的鑽進了我的鼻子,原來不知不覺已到了晚飯時間,鍾叔肯定是忙得不亦樂乎了。

“林一諾,你留下來吃飯嗎?”我的聲音響亮,充滿了愉悅,和林一諾的截然相反。

“不了。”

林一諾起身簡單的整了整坐皺的上衣,他說:“我有事,要先走了。”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濃濃的失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居然莫名的產生一種失落之感。

這一晚,薛燦堅持要睡在我的房間,以十年的交情,我估計今晚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當我洗完澡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薛燦坐在床頭雙手背在身後,對我意味不明的笑著,她的眼神閃爍著光芒,如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一般。

我繞到另外一邊,掀起被子鑽到她身旁,她還在壞壞的笑著,我歪著頭看著她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跟著扯起嘴角

“笑什麽啊?”我問。

薛燦眯了眯眼睛,把藏在背後的手舉過頭頂:“當當當當……這是什麽?”她衝我豎起一根手指,陰陽怪調的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哦。”

我定睛一看,她手裏攥著的不正是我放在床頭櫃上的卡片嗎?那不是一般的卡片,那是一張比薩斜塔的書簽,上次鍾子天送我提拉米蘇,這是在那包裝盒裏的,我刻意保存下來,為了作紀念留念想,我甚至還在卡片背後寫了字。

“拿來!”我高聲一吼,停下擦頭發的動作伸手欲搶,深怕被看見卡片後麵的字,可是慢了一步,薛燦已經看到了。

“11月15日……提拉米蘇……帶我走……鍾子天?”薛燦斷斷續續的念了出來,在念到那個名字的時候,笑容詭異的一凜:“鍾子天是誰啊?難道是你的心之所屬?”

我深知被她逮到就再也逃不過她的“嚴刑逼供”,與其在她的“十大酷刑”之後委屈的“招供”,還不如馬上立刻全盤托出。

我很識相的把鍾子天的事情都說給她聽,從初見的那場假麵舞會說到被“綁架”,從被“拍賣”說到提拉米蘇,我聲情並茂的訴說著愛恨癡嗔,她隨著我的抑揚頓挫激情澎湃,一直折騰到夜很深,她才舍得去和周公約會。

薛燦睡著後,我一個人百無聊賴,怎麽都睡不著,心血**給鍾子天打去電話,這麽晚了我也不奢望他會接,沒想到他沒關機而且也沒睡著,他接了。

我舉著電話心跳不止:“子天,你還沒睡啊?”

他的聲音慵懶:“睡了啊!被你吵醒了。”

“好吧。”我略感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哦,我打來就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我咽了咽口水,低低的問:“如果仇恨和愛情兩者之間選擇一樣,你會選哪一樣?”

“三更半夜的,你打過來就為了讓我做這個無聊的選擇題?”

“無聊?哪裏無聊了啊?你不回答就算了

。”我故作生氣的說算了,本想他會馬上來哄我然後乖乖的做出選擇,沒想到他居然順著我的思路還真就那麽給“算了”。

“那就睡覺吧!乖。”

“喂,我說算了就真的算……”

我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端就傳來一陣嘟嘟嘟,最後的那一句乖,讓我有氣發不出來,我隻有鬱悶的份了,於是我就鬱悶了整整一晚,徹夜失眠。

第二天醒來,我“光榮”的擠進了“國寶”的行列,粉底已經對我無語到崩潰的地步了,能掩蓋住我這深深的“熊貓眼”的也就隻有我那副可愛的墨鏡了。

鍾子天見了我就像見到早已滅絕的恐龍一般,有點驚又有點愕。我戴著墨鏡在鍵盤上“啪嗒啪嗒”快速的打字,他盯著我看了足足三分鍾之久,然後終於忍不住朝我伸出手來,我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他脫掉了墨鏡,心中一驚尖叫出聲。

“啊!討厭!”

他看到了我的“熊貓眼”,先是一愣而後“噗嗤”笑出聲來,他哭笑不得的說:“你昨晚在做什麽壞事嗎?恩?”

“你以為我是你嗎?我哪裏會做什麽壞事啊?”我用手遮住眼睛,從指縫間窺視他,他毫不遮掩的笑著,一口白牙刺得我牙癢癢的,我站起來跺了一下腳。

“不要笑,你不準嘲笑我!”我對他吼。

我越是這樣說,他越是忍不住的發笑:“可馨,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好笑,哈哈……”

“你再笑!”我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他對我的瞪視完全不以為然,繼續笑著。

他居然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重重的一跺腳,一咬牙轉身氣衝衝的跨出了辦公室,把辦公室大門碰出了一聲巨響。

全世界都可以嘲笑我,就他鍾子天不能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