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酒精的緣故還是傷心過度,我竟然死死的睡過去了,在意識還沒完全消失之前,我感覺到有一隻溫暖的手輕輕的拭著我眼角的淚水。

午夜夢回,鍾子天的身影反複的糾纏著我,我欲罷不能,我擺脫不了,事實上,我的潛意識裏根本就不想擺脫,有個聲音在呐喊,糾纏吧!糾纏吧!糾纏我一輩子吧!

恍惚間我又來到了倪氏的假麵舞會,四周是一片黑暗,黑的靜寂無聲,我邁著腳步往前走著,走了一段黑暗裏突現一個光圈,光圈裏有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背對著我,我停住腳步屏氣凝神,心跳已經跳到了嗓子眼

我知道那是鍾子天,我使勁的喊了幾嗓子,喉嚨裏卻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我這是怎麽了?我啞了嗎?我好想大聲的告訴他,是我無理取鬧,是我亂發脾氣,是我錯了。我好想求他,求他原諒我,求他不要生氣,求他不要離開我。我好想朝他奔去,我的腿卻像被釘子死死的釘住了,怎麽努力都動不了。

我心急如焚,然後光圈裏的男人轉過身來,他依然戴著白色眼鏡狀的麵具,他朝我伸出手來,我笑著把自己的手遞過去,但,我還未觸及他的手,他就忽然消失了,於是我大聲呼喊:“子天,子天,子天——”

有人在搖我:“可馨,醒醒,可馨,可馨……”

我睜開眼,看見薛燦坐在床邊一臉擔憂的望著我,她的身邊站著的是鍾叔。鍾叔見我醒來,臉上緊繃的肌肉立即放鬆下來。

“小可馨,肚子餓不餓,鍾叔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章魚小丸子。”

我撐起倦怠的身軀,對鍾叔勉強擠出一個笑:“鍾叔,不好意思,我沒胃口。”

“那好吧。”鍾叔說:“什麽時候想吃什麽時候叫我,我先出去了。”

鍾叔退出了我的房間,輕輕的闔上房門,房間裏就剩下我和薛燦兩個人,她緊緊的握著我的手,安靜的看著我,一直看一直看,看了好久好久卻不說話。

這是我們的默契,也是我們曾經約好的,在對方傷心難過的時候,無需言語上的的安慰,隻需要安靜的陪伴在旁,緊握對方的手,或者輕輕的一個擁抱就足夠了。

我看著她,鼻子一酸,眼淚就滾落下來。在她麵前,我不用故作堅強,我大可以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麵,我大可以像個小孩似的嚎啕大哭,薛燦不會嘲笑我,她隻會心疼我,全世界隻有她最懂我了。

“他跟我分手了,小白兔,我該怎麽辦?”我撲進她的懷裏,眼淚鼻涕揉了她一身

薛燦輕輕的拍著我的背,咬著牙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聽到這句話,我立馬收住眼淚停止了哭泣,我驚跳,這句話是她剛離婚的那段日子裏常掛在嘴邊的,她已經好久不說這句話了,如今卻又說了,難道我勾起了她的傷心往事了嗎?我從她懷裏抬起頭,淚眼婆娑的望著她。

“你……你離婚那麽久了,不會還難過吧?”我問。

她摸了摸肚子:“難過倒還好。”她說:“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所以我偶爾還是會想到他。”

“那林一諾呢?我知道你喜歡他。”我說。

薛燦沉默了一陣才回答我,她說:“他終究是你的未婚夫……”

“哎喲,喜歡就去追啊。”我打斷她:“幸福不是等來的,幸福不會自己跑來找你,你要爭取你要主動出擊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他的,未婚夫也隻是掛名的,你不用顧慮我,放心大膽的去追吧!我支持你。”

薛燦莞爾一笑:“我喜歡他有什麽用啊?他喜歡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歎息:“你說,為什麽天意總是如此捉弄人呢?為什麽愛情這麽難?”

“記得陳奕迅的《紅玫瑰》是怎麽唱的嗎?”薛燦朝我使了個眼色。

因為默契,我心領神會,於是我和薛燦不約而同的哼唱起來:“得不到的永遠在**,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是啊!得不到的永遠在**,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多好多貼切的歌詞啊!和薛燦這麽一聊一唱,不知不覺的心情也平靜了一些,哪知道我這才稍微平靜了一些,她又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你打算怎麽辦?”她問:“你是那麽的愛那個鍾子天,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了嗎?他說分手你們就真分手了?這完全不像你的風格啊?”

“你現在最好什麽都不要問,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麽?你問了也是白問的,還有……”我閉起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請不要再提那個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