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起,掛在後視鏡上的小物件隨風左右搖曳,它先是搖進我的眼,繼而搖進了我的心,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不是我送給他的小豬鑰匙扣嗎?看到鑰匙扣被他保存的完好無損,我淌血的心自動慢慢結痂愈合,我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起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你笑什麽?”他眯起眼恨恨的瞅著我。

我但笑不語,他順著我的視線望去,找到令我微笑的源頭之後,毫不猶豫的將小豬一把扯下,隨手丟出了車外。

“還是冷靜一段時間吧,不要再來找我了。”他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說。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發動了車子,車輪從小豬身上無情碾過,揚長而去

。我蹲下身撿起小豬,好不容易拍掉了它身上的灰,眼淚又落了上去,弄髒了它。

眼淚一滴緊接一滴,像斷了線的珠子,我頓感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像個小孩子。人都已經走光了,整個停車室隻剩我一人,隻剩我一個人的聲音,慘絕人寰的大哭聲。

所謂的“冷靜一段時間”隻不過是“再見”的婉轉表述,他以為我不懂嗎?我狠狠的捶打地麵,心裏是說不盡的委屈道不完的淒楚,我仰頭狂號,“為什麽?為什麽我把麵子裏子驕傲自尊統統都給了他,卻還是改變不了這個悲慘的結局?為什麽他明明心軟了,還是這樣?”

我在地上又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然後徹底的絕望了,對鍾子天徹底絕望了,對這段感情徹底絕望了。

手機響個不停,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林一諾。我胡亂的抹了抹眼淚,摁下接聽,喂字還來不及出口,就聽到林一諾迫不及待的聲音。

“你怎麽一個人不聲不響的走了?你在哪兒?告訴我,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的聲音有點沙啞。

“你聲音怎麽怪怪的?”他敏銳的覺察到我的甕聲甕氣,焦急又擔憂的說,“可馨,你哭了?你到底在哪兒啊?快告訴我。”

“我自己會開車回去的。”我有點不耐的說。

“不行,我不放心,快說,你在哪兒?”

“你煩不煩啊?”我火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靜默,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緩和下語氣跟林一諾道歉,“對不起,我心情不好。”

說完我就掛了,剛掛斷,林一諾又打了過來,手機的鈴聲使我莫名的煩躁。

“要我說幾遍啊,我自己回去,不用你來接,你再煩我關機了啊。”我冒火的叫。

“我不接你,不接你了。”他妥協了,好脾氣的說,“大晚上的,你這樣一個人在外麵我不放心啊,而且還下著雨,我隻想知道你在哪兒,我承諾你,我以人格擔保我不會吵你,我隻遠遠的跟在你的後麵,等確定你安全回家我就不管你了

。”

這是他第二次以人格向我擔保,他好像吃定了我,隻要他一擔保我的語氣就自然的軟了下來,可是我不得不要對他坦白。

“我現在心情很壞,我可能會拿你出氣的。”我說。

“我很樂意當你的出氣筒。”

“我會打你的。”

“我很樂意當你的人肉沙包。”

“你一定要來自討苦吃嗎?”

“是的,我一定要!”他語氣堅定的說,“你知道的,對我來說,那些並不是苦,為你提心吊膽才是苦。”

“好吧,如果你執意如此,那就來吧。”我無法打消他的念頭,隻好投降了,“我現在在倪氏,你過來吧。”

掛掉電話,我從地上爬起來,腿有點發麻,我一步一晃的鑽進車裏,開出地下室在倪氏大廈外麵等林一諾,外麵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下了一整天的雨把整個世界浸在一片潮濕之中,道路兩旁已經有了積水,有個穿紅色雨鞋的小孩正在嬉水,他一腳接一腳的踢著路旁的積水,水珠飛揚而起,他就咯咯的笑。

這種無憂無慮的笑容令我好生的羨慕,這種純真的笑容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臉上。我望著白茫茫的雨簾,心中一陣感慨。

大約十分鍾以後,林一諾的車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他遵守承諾,沒有吵我,沒有和我說話,隻是遠遠的遠遠的跟著看著,我開他也開我停他也停。

車子不知不覺被我開到一條熱鬧又繁華的街,街名叫什麽我沒有留意,林一諾始終與我保持著一百米左右的車距,緊追不舍。

一陣傷感的旋律溜進我的耳朵,我循聲望去看見一家名叫四季如春的甜品店,甜品店的主色調是青草綠,乍看之下還真有點春天的味道。

這家店似乎有種魔力,讓路人駐足流連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