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王源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眾人也都知道他昨夜定是勞累的很,李欣兒特意吩咐不要打攪王源,讓他安穩的多睡一會兒。

王源打著張口來到院子裏,見青雲兒和紫雲兒兩人正在院子裏澆花,兩姐妹倒是一早便起床了。看著兩人婀娜的身姿,王源不禁想起了昨夜的旖旎風光。昨夜一床兩美,該玩的花樣都玩了個遍,當真心滿意足。也隻有在這兩姐妹這裏,王源才變得更加的放肆。能享受到在其他妻妾那裏享受不到的樂趣。

“二郎,起來了麽?奴伺候你洗漱。小凳子,把爐子上煨好的肉糜羹盛一碗放一放,涼了老爺好喝一碗。”青雲兒見到王源站在廊下,忙打著招呼吩咐著婢女。

王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滿院子的花紅草綠,心情很是愉悅。青雲兒和紫雲兒過來伺候王源洗漱,給他梳理發髻。王源少不得調笑一番,低聲那昨晚的事情說事。兩女麵紅耳赤,嬌嗔不依。

料理完畢,婢女端了一碗肉糜羹過來,青雲兒接過來道:“喝一碗肉糜便趕緊去吧。”

王源瞪眼道:“怎麽,卸磨殺驢麽?這就趕我走了麽?今兒我還不走了。”

青雲兒嗔道:“說的什麽話,你不知道,一大早黃三哥都來幾回了。見你睡著,又不敢叫你。聽說前廳等著見你的人都擠了一院子了。”

王源一愣道:“哎呀,倒忘了今日事情多了。我自己還約見了人。柳熏直和張正一他們昨晚我便命人給了信了。可倒好,我竟然給忘到九霄雲外了。”

紫雲兒噗嗤笑道:“在京城時,夫人常說。溫柔鄉,英雄塚。你這可不是被說中了麽?”

青雲兒瞪了紫雲兒一眼,斥道:“什麽塚不塚的?晦不晦氣?越發的不會說話了。”

紫雲兒吐吐舌頭,忙顧左右而言他,意識到說錯了話。王源不以為意,笑道:“紫兒說的沒錯,溫柔鄉英雄塚。還有一首詩紫兒聽過沒有?”

紫雲兒笑道:“什麽詩?奴婢那裏懂。”

王源笑道:“二八佳人體如酥,腰間伏劍斬愚夫,分明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髓骨枯。”

說罷三口兩口喝光了肉糜,擦擦嘴邁步離去。紫雲兒皺眉念叨著王源念的這首詩,咂嘴道:“這詩什麽意思?什麽腰間伏劍斬愚夫?又是什麽骨髓枯什麽的。”

青雲兒讀過些書,聽懂了這詩的意思,湊上前來對著紫雲兒的耳朵嘀咕幾句。紫雲兒哈哈大笑,指著青雲兒的腰下部位道:“原來……原來這便是劍。果然是明裏不見人頭落,暗裏教君骨髓枯。二郎怎麽寫些這些歪詩?”

青雲兒忙擺手道:“不要亂嚷嚷,這是私下裏的玩笑,傳出去豈非壞了二郎名聲?給我閉嘴。”

……

王源來到前廳之中,果然熙熙攘攘做了一廳的人,院子裏也都是人。大多是劍南道的官員,昨日迎接未果,晚上擺了宴席請王源赴宴,王源卻又拒絕了。所以今日一早便相互約了來拜訪。都是些官員縉紳,劍南道成都府有頭臉的人物。

些人王源倒也不願得罪,身在劍南,若想安安穩穩風生水起,跟這些人拉好關係那是極為重要的。於是乎上茶看座,跟著這幫人嘻嘻哈哈閑扯一番,答應了他們今晚賞臉去赴宴,這才打發了他們。

接下來是一批公務上的事情,都是劍南道中這半年來積壓下的必需要王源拍板或者簽字的文書事體。節度使之職是軍政一把抓的職務,幾乎道內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節度使拍板。王源是個偷懶的,不然怕是成天處理個沒完了。

處理掉了這兩披人,前廳中頓時隻剩下了寥寥幾人了。剩下來的事情便是王源自己的一些事情了。譬如野牛城鹽湖的事情,這件事王源交給了劉德海全權的辦理。這次劉德海便要稟報這半年來鹽湖的情形。

於是王源一個個的單獨將他們召進來逐一細聊。鹽湖的產量一直在微量的增加,因為招募了不少雅州當地的百姓去挖鹽的緣故。原來每日可產兩千五百石左右,現在基本上穩定在三千石左右。偶爾可達到三千五百石。以一石一貫的價格來計算,每日便是三千五百貫的進賬。剔除和楊國忠的分賬以及各項支出,每日進賬已經基本上達到了八百貫上下。這已經達到了在鹽礦開采之初,王源對於鹽湖的受益的要求。

鹽湖開采之初,一日出山一千七百石鹽。成本分賬扣除之後每日三百貫的收入。王源當時便認為需要提高三倍的效率,現在看來基本達到了。

在黃三遞來的賬簿裏,從王源三月中率兵出征到現在的九月初這近六個月的時間裏,鹽湖這塊聚寶盆已經給王源的賬上增加了十四萬貫的純收入。這個數字已經相當的驚人了。再往後增加人力和產量,每年若能達到三十萬貫的收入,那便是王源最終想要的效果。

不過雖然收入頗豐,但支出也非常的誇張。賬麵在王源出兵時還有近三十萬貫的餘額。這小半年又增加了十四萬貫。但現在賬麵上的餘額已經不到二十萬。也就是說,這半年來掙了十四萬貫,花了卻有二十四萬貫,簡直花錢如流水。

當然,王源也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光是霹靂炮這一項,自己在吐蕃作戰時便消耗了三千多枚。這三千多枚霹靂炮的造價便有幾萬貫了。這些東西都是燒錢的玩意兒,花的雖然肉痛,但卻也不得不花。

在見張正一的時候,王源明確跟他講明,兵工廠中的霹靂彈需得馬不停蹄的生產,起碼備足一萬枚。同時還要求張正一繼續鑽研伏火方火藥的用法,開發出王源更想要的其他火藥製品,譬如王源提出的手擲手雷的研製,因為伏火方配置的火藥需要大力的重擊方可引爆。所以霹靂彈通過神威炮的發射及遠可以達到落地重擊爆炸的效果,但人力若是擲出幾十步遠,卻不能做到一定會爆炸。而且劑量越小,越不容易引爆。這便給張正一出了新的難題。

張正一最近深受重用,獨掌兵工廠,並且又在王源的默許下可以私底下用珍貴的原料開展自己心愛的煉丹事業。對於王源的要求,張正一還是願意嚐試的。這一類煉丹方士都有鑽研的精神,就像後世的那些科學家是一樣的,總是能

夠埋頭鑽研一些常人不可理解的東西。他們的快感不是來自於普通人所想的女人金錢和權力,而是在鑽研之中獲得極大的滿足。這是別人無法感同身受的,所以才覺得這一群人是怪人。

張正一之後便是柳熏直了。柳先生雖然黑瘦了不少,但整個人卻精神非常好。他負責的是王源極為看重的囤積糧食物資的工作。王源撥款子啊成都城中開辟了二十處囤積糧草的大糧倉。目前僅僅滿倉了四座糧倉。但這五座糧倉的屯糧數量已經極為的驚人了。王源設計的每一座糧倉可囤糧四十萬石。四座糧倉便已經囤積了一百六十萬石的糧食。

但雖然數量驚人,花的錢卻少的可憐。大唐糧價賤如草芥。一石糧食隻值一百八十錢。在產地的價格更低。這一百六十萬石糧食,道現在居然隻花了二十幾萬貫,簡直比牛屎馬糞都便宜。但一石糧食合百餘斤。一人一月食一石米已經是個奢侈的數字,這一百六十萬石糧食可以供給一百六十萬人食用一月。就目前的存糧量,哪怕全大唐都斷了糧,整個成都城的百萬人也可以吃個半飽熬個三五個月沒有任何問題。

而王源的目標可不是一百六十萬石糧食,他需要的是二十座糧倉盡數裝滿糧食,那可是八百萬石的糧食,到時候吃幾年的糧食都有了。然而吃隻是這些糧食最基本的用途而已。當烽煙四起糧價飛漲之時,有價無市時,這些糧食的價值便跟金子一樣的珍貴了。

王源告訴柳熏直,今年大唐的糧食又要豐收,馬上到了稻米收獲的時候,既要大力的收購,卻又要低調從事。王源希望在十月前花掉賬麵上的二十萬貫,再囤積兩百萬石左右的糧食。同時可以捎帶開始囤積同樣價格便宜,一匹隻值二百八十文的普通布匹。

柳熏直幹勁十足,王源放手讓數十萬貫的錢物在自己手中流通,足見王源對自己的極大信任。雖然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不知道王源大量囤積這些糧食和布匹到底有什麽用。太平盛世,糧食年年豐收,年年價格往下跌,去年收的幾十萬石糧食如今已經虧了不少,這豈非是虧本的生意麽?但他懂的作為一名賓客幕僚的分寸,問了一次王源閉口不言之後,他便懂的不再多嘴問這些事了。

柳熏直又回答了些王源關於糧食儲存防黴防鼠,以及安全守護方麵的問題,便也告辭離去。王源伸著懶腰出了大廳,站在台階上看著蔚藍的天空長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滿是焦慮。

時間緊迫,很多事都還隻做到起步。一切都在錢款的限製上。鹽礦已經到達了極限,一年撐死也就是進賬五十萬貫的樣子,這可無法讓所有的事情都有個很好的進展。目前軍隊的募兵以及裝備的改造剛剛起步,自花錢的大頭還在後麵。如何能再僻生財之道,這是解決目前節奏緩慢的關鍵。

“這次去京城,或許要找秦國夫人好好的談一談了。”王源心裏想著。

雖然他一直不想這麽做,但現在覺得應該拉下臉麵來。有些事要不顧一切的去做,才能達成自己的目標。將來大廈將傾之事,才能不為所懼,屹立不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