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無言心傷
深夜的山頭，除了應有的寂靜之外就隻有我和徐小夕的呼吸聲了。我們沿著一條小路上去，借著月光極目搜索著那株‘琴心三疊’。
由於剛剛的緣故，我和徐小夕都彼此沉默著不說話了好一陣子。找了整整大半個山頭我也沒有找到。
我歎氣一聲，然後挨著一個樹坐了下來，原本大晚上的要摸遍山頭找出一株草根本就是難上加難。
難道這次珠哥真的躲不過這一劫嗎？
“還沒找完呢，所以希望並不是完全沒有了。”徐小夕走過來坐到了我的身邊。
我也不回答，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煙點上，火星子開始閃爍。把我的思緒泛平了一些。
喉嚨抖動一下，一股子煙咽了下去，把裏麵鬱結的煩惱全都裹挾著帶回了出來，然後隨著我的吐納在半空中慢慢消散。
“我也想試試。”徐小夕說道。
我睜開眼，徐小夕正期待似的看著我。我隨手把煙扔給了她。
她拿起煙細細端看起來，從土黃色的煙頭到白色的煙卷，還不時地嗅了嗅。然後她看著我的樣子，學著我點煙的動作笨手笨腳地放在了小嘴裏。
她擦燃了火柴，火光在跳耀，映出了她楚楚動人的臉麵。火柴燒到一半的時候她才試著把煙點上。
呼~她吐出一口氣把火柴吹滅，然後輕輕地吸了一口煙。
“咳……咳……”她開始不住地咳嗽起來。
我搖了搖頭：“真是笨的可以。先不要馬上吐下去，含在嘴裏讓煙在裏麵翻滾一下吐出來就好了，女孩子吸什麽煙嘛真是的。”
她用手輕巧地捏著煙然後低下頭：“我想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一定很難過吧，不然為什麽這麽難受的東西都會嚐試。”
為什麽我聽這話，我的心會不自覺地震動一下，怎麽會突然還有罪惡感。
我趕緊岔開話題：“那什麽，這東西是個人配的，我因為有病才吸的。”
“什麽病？”她問。
什麽病啊？我開始編不下去了。
我站了起來，趕緊把臉轉了過去：“那什麽，徐小夕……”
“二舅。”她也站了起來，然後猛地一口就吸了一大口的煙，又開始咳嗽起來。
“你瘋了不是？”我走過去撫著她的背說道。
她還在咳嗽，眼睛已經被煙熏出了眼淚，在潔白的月光下泛著銀色的光芒。
“二舅，我隻是想知道到你在想什麽。”她邊咳邊說。
“好了，我沒事了。你放心，我不吸了。”我說道。
“這是你答應我的。”她趕緊接下話茬。
“好好好，答應你。”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那以後有什麽事就不準瞞我。”她閃著淚光看著我。
她的頭微微地低下，而她的額頭就在我的眼前，我能聆聽見她每一絲微弱的呼吸。
陡然間，我想起自己已經答應過了鶯兒要戒煙了，而現在又答應了另外一個女孩。這個女孩說她想知道我的心情，試著學我難過的時候抽煙，雖然總是笨手笨腳的。
“徐小夕，我們……”
我想向她解釋清楚，不然事情會走到更糟糕的地步，而且現在珠哥還在危難之中。但是此時的徐小夕就像是喝醉了一樣，微微地泛著紅光略有醉意。
她慢慢地抬起頭，已經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就像是花蕊一樣，而她粉紅色的丹唇微微地開啟，下巴微微地揚起，鼻子間竄出小聲而又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我的手不自覺地開始顫抖起來，想要伸出手繞過她纖細的柳腰將她攬入懷中。也想輕輕地去迎合那兩片鮮嫩欲滴的丹唇。
可是我的心思與行動就是勾連不上，我看著明晃晃的月影，好像看到了一張笑臉，我知道在某個城市，某個人還在牽掛著我。
但是，此刻那徐小夕竟然見我沒有反應，自己主動地把手繞到了我的背後，然後下巴輕輕地搭在了我的肩膀。
她的耳朵輕輕地碰撞我的臉頰，頭發散發著一股的清香。
隨即她開了口：“二舅，你知道嗎，自從第一次見你，雖然那時候你……”
我默不作答。
“不知道為什麽，見到你我會很開心。”她慢慢地說著，就好像把自己的心扉敞開了一樣。
“你冷嗎？怎麽一直在顫抖？”她問我。
何止是我的身體，就連我的心也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我萬萬沒想到因為我的疏忽，因為我一時的罪惡，反而被她傾了心。
我的心被狠狠地擊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看光了她，她就從此認定了我是她的另一半。
雖然這種解釋有些過於牽強，但是我也不知道會有其他的什麽解釋。
我的心防差不多已經被攻占了一半，我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而做出對不起鶯兒的事情。
“夠了！”我一把將她推開，情緒有些高漲。她柔弱的身軀哪禁得住我這麽一推，一下就坐到了草地上。
她的眼睛開始溢出幽幽的紅光，我知道這次不是煙熏的。我意識到了自己的野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然後艱澀地開口說道：“小夕，我們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能讓你如此……我很感謝你，但是……”我的措辭開始一塌糊塗起來，顯然自己都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她抬著頭，一臉的憂傷看著我，此時她的雙唇失去了溫暖的色澤，比兩片刀鋒還要冰冷，她的眉頭蹙在了一起，就像折了翼的蝴蝶。
“不管怎麽樣都好，我隻要能見到你就好。”她說完繼續沉默了下去。
沉默就像是深淵一樣，我和她彼此就在眼前，但是卻感覺相隔在幾千裏之外。我很清楚我現在一定把她的心都傷透了，但我知道如果不這麽做早晚還是自尋煩惱，到時候傷心的可就不隻是我和她兩個人了。
雖然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能不能出得去還是問題，但我的思念依舊能夠通過天上的那一輪月影一直飄到遙遙的遠方。
我的目光遊移著，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下去才好。這時我的目光停在了她身後的一株草上麵。
它有三片葉子，而且還是紅色的，在周圍的雜草中顯得那麽突出。
“琴心三疊！”我高興地喊出聲，然後走了過去在她的身邊蹲下去查看起來。
果然就是我們要找的琴心三疊，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喜悅之色，然後咽了口唾沫，好家夥，找的可不就是你嘛。
“找到了？”徐小夕問道。由於琴心三疊的出現，我和她尷尬的氣氛已經緩和了不少。
我點頭嗯了一句，然後開始疑惑了起來：“不是有守護的野仙嗎？怎麽什麽動靜都沒有？”
可是我剛說完這句話，徐小夕大叫一聲小心，然後推開了我。
我的眼前掠過一條黑影，那黑影嗖地一聲就竄到了我的麵前。
我和徐小夕退後了一些。
“是蛇。”我不由自主地感歎了一句。
守護這株草的就是這條蛇了，這條蛇的頭呈現三角形，應該是有劇毒的，它的全身花花綠綠的，也不知道是哪一種蛇。
而在這種地方，我又不能接著柳七玄的名號跟它溝通，因為這個地方可是遊離於仙界，人間和陰間的空間。這條蛇自然就不屬於東北的野仙。
我和徐小夕張開手臂一動不動地盯著它的眼睛，企圖通過交流告知我們並沒有惡意。但是它吐著信子，然後直起了上半身，好像在對我們這兩個外來入侵者發出警告。
我凝視著這隻一觸即發的蛇，看來要想拿到這株草還真得費一番功夫才行。
看了看徐小夕還有那條蛇，然後目光落在了那株紅色的琴心三疊上。
“小夕。”我繼續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然後對著徐小夕小聲地說道：“我去引開蛇，你來采藥。”
她不答話，微微地點了下頭示意。
我慢慢地挪動著步子朝著那蛇靠近，那條蛇的頭突前突後地警告我，露出兩顆銀光閃閃的尖牙。
我把手攤開，匕首已經拿到了手上，但是不到萬不得已我絕對不會傷害它的。
突然，那條蛇猛然一衝就朝著我的臉飛了過來，我隨即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急忙地閃開一邊，那條蛇在半空中飛了一會兒，我看到它的身軀就像是夜間一閃而過的黑影一樣。
“快！”我朝徐小夕喊道，她急忙地跑到了琴心三疊的旁邊，但是就在動手的時候那條蛇放棄了對我的攻擊，轉而開始攻擊徐小夕了。
“小心。”我喊道。這條蛇已經舞動著身軀朝著她的背後突刺而去。要是再過個一兩秒徐小夕就要被它給咬到了，要知道這條蛇可是有劇毒的。
也來不及做什麽考慮，我趕緊一個鯉魚躍龍門撲了過去，把它的注意力重新地吸引到了我的身上了。
那條蛇扭回了蛇頭，露出了一股子的寒意，我暗道不好，徐小夕看著我，已經嚇得把眼睛遮住了。
那條蛇的蛇頭就像是一個黑色的彈簧一樣突然彈出，夾帶著忽忽的風聲就朝著我的臉飛了過來。
當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我的眼前再度閃過一條黑影，好像是什麽東西把那條蛇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