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聆戮力殺伐,衛嫤奮起反抗,一場歡好,弄得跟打戰一樣,床幃款款,發出胡亂的呻吟,那紅豔豔的帳頂就好像整個兒都要塌下來了。美色當前,誰忍得住?尋常歡好,當然可以放任下去,可惜他們現在不是。

手足相抵形成的脈流,被衛嫤一聲低吟打亂,她的身子僵了僵,突然夾緊了雙腿,予聆撈著她一翻身,將她壓在了上麵,雖然過程是那樣狂亂動情,他們卻一點也不感到輕鬆。他的聲音有點大,甚至有些突兀地回蕩在耳邊:“嫤兒,你忍住。”

“啊?”忍什麽?她腦子裏一亂漿糊,隻覺得那聲音又近又遠,像隔阻在厚厚的冰山之外,聽不甚清。

“忍住……別丟。”他心頭一陣狂跳,心髒幾乎要衝破胸膛,呼嘯而出。他的腦袋也不比衛嫤清醒多少,隻是冥冥之中有些感應,模糊的念頭似乎越來越清晰。他和她,就這樣四目相對,誰也沒能將誰看懂。

天生的媚態,嬌憨的表情,他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然後加深了那個吻,身下的腫脹與跳動越來越歡快,幾乎與身體剝離了,變成了一場甜蜜而自私的饗宴。有個聲音在低低地說著:管它呢,想怎樣就怎樣吧?

那樣枯燥乏味的運動,居然也會如此美妙,衛嫤被他碾得腰背酸楚,可又覺得貼合的程度遠遠不夠,她希望他能再用力一點,興許還可以更快一點,可是她說不完整的句子,隻能在他身下亂哼哼,他身體的熱度,隨著她的反應水漲船高,兩人糾纏在一處,他便在她身上毫無章法地探索起來。

一時間,所有的感官都移向了他的手指,她張得更開了,仿佛就要謝去的花,可是他卻告誡她,讓她不要丟,讓她忍住……原來之前說的忍住就是這樣的意思,並不是讓她忍痛……她搖了搖頭,撒起嬌來。

“不行啊,我做不到,予聆……予……你饒了我啊。”她不記得說了什麽,句子剛出口,就被撞散了去。她好像被擠壞了的柿子,好像要濾出汁水來,可是他卻一邊碾壓著她,一邊讓她忍住,一定要忍住。“你,你停下來,我才能忍住啊,予聆……”她都要哭出來了,她好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予聆,到了緊要的關頭,就像猛獸似的,體內的真氣在四下裏激蕩,掀起一陣陣驚濤駭浪,她怎麽也平複不下來,隻是越發夾緊了他。

“我……停不下來啊。”所謂雙修,所謂陰陽相調,並不是那樣容易的事,他以為自己可以理智,可是在進入她的那一瞬間,他發現自己控製不了,他和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親密,她平日總是好像防著他,現在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他又哪能放過。留戀間,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床邊的搖籃,眼眶忽地就熱起來。

這樣的結果,兀言昊應該早就猜到了,這樣一天兩天三天下去,要是他們始終忍不住的話,時日一長,就真的離不開了,這種事情,不,應該是說和她一起做這種事情,會上癮的。

“予聆,停下來啊,你停下來。”

她撓著他的背,在他背上撓出了一條條紅色的印子,她覺得身體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脫離了自己,朝著予聆飛馳而去,她管也管不住。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卻始終掉不下來,另外,她自己不明白,為什麽突然就想哭了。兩人的內息亂成了一亂,一脈向東,一脈向西,一樣都那樣任性。

予聆緊緊地貼著她的身子,任汗水一滴滴臨幸她的肌膚,他小心地撫摸著她的臉,深邃的眼睛一點點看進了她心裏,初時的狂喜,漸漸彌漫沉澱,他輕輕地哼了一聲,卻帶來一聲輕柔的許諾:“嫤兒,忍不住就算了,我們還有明天,有後天……還有許多日子可以在一起,隻要你喜歡,我就一直在你身邊。”

他居然真的想就這樣呆下去了,放下一切,就和她躲在這塊小天地裏,當是傀儡也好,當是禁臠也罷,就是被人當成個笑柄,他也認了。那飽滿的輕觸,那灼熱的律動,在這一句話之後爆發,他一邊吻著她,一邊將她折疊推高,她已經不抵抗了,就這樣柔順地任他施為,又或者說太迷亂,她的力氣早就被他吞噬吃淨。

不管了,就這樣吧。

她和他同時這樣想著,於是她勾住了他的腰,他捧住了她的身子,抵死地搏殺,迎來了一股熾熱的爆發,她像蛇一般扭動起來,一聲悠遠的嬌吟像進軍的號角,吹進了他的耳朵裏。他悶哼一聲,迎著那股熱浪衝了上去,擁抱好似更緊了一些,將兩個人嵌在了一起。她大約是被那股熱流的衝擊嚇到,半天才發出一絲低歎。

失敗了。他替她擦了擦汗,想要起身,卻被她一把拉住。他支著手臂,怔怔地看向她,卻換來一個柔軟的擁抱,她的臉紅紅的,像初霞那樣豔麗,她就咬著有些紅腫的唇,細細地說著:“先別動。”終於,那臉上出現了少女式的嬌羞,好似從前那莽撞不知的小姑娘,一夜之間就長大了。比起初承雨露的生澀與別扭,她的目光顯然坦蕩了許多。

“怎麽了?”他將她抱進懷裏,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感覺著身下一收一緊的輕吮,他釋放了,她卻好像還未平息,望向他的眸子那樣水靈,隱隱地浮著一層女子特有的柔媚,他看著,也是說不清的歡喜。他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指尖尖點著她的鼻尖,輕笑起來:“是不舍得?”

按照以往的經驗,衛嫤或許會推他一下,或者給他一記悶拳,他也作好了被她扁的準備,可是這一次,她卻柔柔地仰起了脖子,在他吻上輕輕地一觸一點,羞澀地點了點頭,回答很簡單,一個獨獨的鼻音:“嗯。”

真的是舍不得。她摟著他的脖子,將他扒拉著倒下,兩個人就這樣疊著,壓倒在**。

他的眼睛裏有驚喜的光,像是看見了初晨的太陽。

“你還真敢說,女孩子也不矜持些。”他怕壓著她,單手側撐著,順手拉了拉被子,將*光掩了,“當初我腆著臉去左相府裏提親你都不肯,現在倒好,自己送上門來給我吃,姑娘你傻了不是?”

“以前哪知道你這裏邊的意思,你又沒教過我。”她沒有這方麵的常識,婚嫁什麽的她小時候也看過,男女魚戲她也瞧過,可是就是聯係不起來,小時候起,他就對她有所圖謀,可是她呢?就一個傻子。現在傻子開竅了,突然就變成了洪水猛獸,她綻放的妖嬈,一點一滴恰到好處,恰被他發現,恰被他挖掘。

“現在教還來得及。”他想起過去那些真真假假的調笑,一時感慨萬千。這種事,本就是無師自通的,他要是早些將這丫頭吃進肚裏,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隱憂,他不能否認,自己懷著這樣消極的想法,想和她一直躲在這洞天府地,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因他想霸占她,不讓她再與簫琰見麵。

“好說好的雙修呢?”衛嫤動了動身子,想調整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卻被他突然按住,她抬眼,即刻撞上了他的目光,兩個人都像是翻了船似的,眼底隻剩下洶湧而來的情欲。

“嫤兒,不如……你替我生個孩子吧,我們這樣下去,一定會有孩子的。”他一把種子都撒在了裏邊,能有孩子也不奇怪了。他的手在枕邊遊走,慢慢地又伸進了被子裏,一點點的往下挪。他盯著她,表情十分認真,但衛嫤卻好像被他嚇住了。

“你、你幹什麽?你的手……”他的手又落在了那一對浮雪上,食指熟稔地掐住了那一抹輕紅,衛嫤想掙紮,卻已經來不及,她感到留在身體裏的那根玉柄,又一次昂揚腫大起來,擦著身子,一跳一跳。

“不幹什麽,我什麽也沒做。”他居然賴起皮來,厚著顏麵與她調笑,他輕輕動了動身子,語氣一頓,卻說起了別的,他說,“嫤兒,你真好看。”是真的好看,那樣一喜一嗔,一驚一乍的表情,就像一隻無防備的小獸,如今乖乖地被他握在了手裏,媚眼如絲。

“你突然說這樣的話,讓我怎麽接?天都亮了,你下來啊,別這樣。”她嘟囔著,卻不曾真的推開他。以前那個開朗活潑的予聆好像回來了,他麵對她,終於不再是小心翼翼,他們到底迷失了多久啊。

“我現在騎虎難下,你卻要叫我下來?忍心麽?”他銜著她的發絲,一點點撩撥開,身子卻慢慢地沉下去,將她推擠得無處無逃,他的眼角有挑釁,更有自得,“拒婚的賬我還沒與你算完,爺滿意了才讓你走。”

“不是說了我會娶你麽?”她掙紮不過,紅著臉嬌聲喘息。

“傻丫頭,嫁和娶你還沒弄清?你隻能嫁我,不能娶我,將來,我們的兒子是要跟我姓的……”他吞去了她的句尾,將她的話碎成了嗚咽,她將臉埋在他胸前,心裏又悔又恨,方才她就不應該說舍不得,這下好,這廝登鼻子上臉了。

……

“姓什麽,姓段?”她問。

“不,我們的孩子,自然是要姓夏侯的。”很久很久以前,他忘記了自己的姓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