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可怕的懷疑得到證實,餘辛夷狠狠閉上眼睛,唇角止不住發出冷笑:景北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就算是那樣都沒徹底死掉,反而換了新的身份東山再起!老天爺還真是喜歡玩弄人啊,無論如何都看不得她餘辛夷稱心如意是麽?那麽,她倒要鬥鬥看,最後她跟老天爺誰贏誰輸!

聽到餘辛夷的猜測,寒紫驚得幾乎呆住,張大嘴巴好半天才找回聲音:“他是……怎麽可能?景北樓竟然沒死?”

怎麽可能沒死呢?當初她們親眼看著景北樓被萬箭穿心而死的,就咽氣在她們麵前,怎麽可能換了一副人皮變成了旬國的公主男寵?簡直是駭人聽聞!難不成他真的如誌怪話本裏所說的,借屍還魂了不成?

雖然難以接受,但是一切都解釋得通了,怪不得,怪不得每次見到季樊青的時候都感受一股隱隱的毛骨悚然的感覺;怪不得季樊青要如此決絕的置小姐於死地;怪不得每次麵對他,都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熟悉感……

他竟然是景北樓,他既然投靠了旬後,那麽接下來,小姐的每一步都會走得無比的難,難得無法想象。

寒紫麵色嚴肅下來道:“他現在以為小姐你死了,肯定要帶著屍體向旬後交差,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即使步步驚心,可一旦踏上這條路,就沒有放棄的道理!

“我們,去找一個人。”

秋之寒風瑟瑟而起,然而那月光之下的如玉身影,卻在寒風裏巋然不動,唯有雙眸裏迸射出的光芒,驚為天人!

時間一點一滴,過得很慢,也過得極快,而這一夜裏注定有很多人難以入眠。當卯時的鍾聲響起,厚重的宮門緩緩打開的時候,季樊青已經帶領親信進了宮門,臉上帶著一股奇異的壓製不住的神態,像是久旱之人終於沾到了水滴,迫不及待的喝下去,哪怕是一滴血!

一騎紅塵從身後疾馳而來,在季樊青身側停下,冷笑道:“季將軍今兒個來得可早,特地來領功來了?”

季樊青沉下臉孔,淡淡笑道:“舞陽公主說的什麽話?莫非季某哪裏得罪了公主麽?”

在舞陽眼裏季樊青就是衛國身邊的一條隻會扒著女人裙擺往上爬的哈巴狗,舞陽牽著韁繩眯起眼睛冷哼道:“你我都是為了同一個人辦事,去辦同一個人,更何況若是沒有我你又如何能進行得如此順利,你又何必跟我打馬虎眼?放心,我可不是來跟你搶功的,我隻問你一句:你確定,餘辛夷真的死了?”

那個賤人,這麽多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阻礙著她的生活,毀掉了她想得到的一切,她恨,恨得就算將她養骨挫灰也無法讓她解恨!而現在,那個賤人好不容易死了,她若是不親自來看一眼,親口確認一下,如何放得下那顆心?

舞陽公主目光裏的鄙夷不加掩飾得讓季樊青從內心裏湧出一股烈火來,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爆發的時候,當他積蓄好所有力量霸占整個天下的時候,絕對會教曾經對自己不敬的人全都生不如死!內心一團烈火,麵上卻如風和煦,惋惜般輕歎道:“公主若是不信,自可以親自查證,隻是那屍首已經化為焦炭,真是可惜了可惜,重華縣主實在是太想不開了……”

季樊青越是這樣說,舞陽越是激動:“真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迫不及待的掀開蓋著屍首的白布,在看到那具燒得焦黑發臭的屍體時,舞陽非但沒有害怕,反而無比激動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沒想到你這個賤人,竟然也有今天!真該讓醜奴來好好欣賞欣賞,你這張‘傾國傾城’的臉!”

舞陽公主因為太過高興,忘形的朝著侍衛大喊道:“來人!快來人,把醜奴給我找來!我要讓他看看,好好睜大眼睛看看,我跟她,到底誰美!到底誰最美!”

侍衛遲疑道:“醜奴似乎身體不適,在府裏休息,一天都沒有出現了。”

舞陽滿麵紅光道:“沒關係,給我去找他!我一定要他親眼看見,我要這副場景令他終生難忘!”

看著舞陽公主得意到近乎癲狂的表情,季樊青心裏發出不可自製的冷嘲:果然女人就是女人,都改不掉一個蠢字!舞陽公主是這樣,包括餘辛夷也不能免俗。不再浪費時間理會舞陽,季樊青命人將屍首重新掩蓋好,繼續拉向金鑾大殿。

金鑾大殿裏,威武的紅色大柱上龍盤虎嘯,手臂粗的巨燭在一片肅靜中持續燃燒著,上百名侍衛在四周林立,官員們朝著最高處的方向叩首行禮。這一切與曾經的鎏國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

坐於龍首上的皇帝,在聽到稟告時,震驚得臉色登時微微改變,雙目裏迸射出兩束極嚴厲的光芒,整個人不怒自威道:“什麽?漱玉長公主的女兒重華縣主,毒殺了娉婷郡主,然後在大牢裏畏罪**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們以為朕是好糊弄的麽?”

大臣們麵麵相覷,尤其是陽邏城京兆尹早就跪在大殿裏,瑟瑟發抖的等待武德帝責罰,此時聽到皇帝問責,眼淚都要下來了,滿嘴發苦道:“此事微臣實在是……不知道啊……請陛下治臣無能之罪!請陛下治罪!”

京兆尹砰砰磕頭,卻難以平息皇帝的不悅,武德帝的麵色偏白,似乎是常年患病留下的症狀,然而整個人的氣勢,卻如同一頭酣眠而醒的巨龍,雖受過傷卻不改威嚴,他笑起來:“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那麽,站在下麵的各位,你們有誰能跟朕好好解釋解釋!”

匪夷所思,實在是匪夷所思。他雖然患病多年,但能夠在當年大宦官把持朝政,整個朝堂烏煙瘴氣的情況下戰勝,並且穩坐龍位的人,絕對不是幾句敷衍之詞就能欺瞞過去的。更何況,一個是他當年的義妹留下的唯一骨血,而另一個,則是他那位好皇後的親侄女!

就在此時,季樊青忽然出列,大聲道:“啟稟陛下

,臣有話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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