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案第七章 謊言

雞湯沒得喝了,隻能喝雞蛋湯了。‘蝰蛇角’這地方沒有好吃的飯館,跑到山下再上來又浪費時間,不得已隻好在附近找了個還算幹淨的地方隨便吃了些。因為味道不好吃讓涵冰嘟囔了一中午,一直責怪照海說等案子結束後一定要請她吃大餐。冤案是他們鑄成的,憑什麽讓自己背黑鍋?自己出國怎麽了,出國就成千古罪人了?

照海一直沒說話,也懶得反駁她。他們都知道她那張嘴除了吃就是說,這兩樣不做閑著的話一定會憋死。既然如此,隨她便,他們隻當是左耳進、右耳出,該幹嘛還幹嘛。

差不多一點半的時候,他們吃完午飯六合仙緣。想想這個時候,‘蝰蛇角’的人應該在睡午覺,他們決定在這裏先聊聊案情。下午他們要聽聽薑家三個孩子的敘述,先從大女兒薑文賢開始。

薑文賢今年27歲,容貌清秀,樣子老成。她是袁獻平和丈夫去雲南旅遊的時候見到的。那時他們已經得知袁獻平這輩子都無法生育,鬱悶之中的她決定去外麵散散心。他們開著車穿過銀河大道的時候,一個女孩兒從路邊突然闖過來,直接撞到他們的車上。他們嚇壞了,急忙從車上下來看那女孩,好在沒受什麽傷,隻是擦破點皮。即使如此,袁獻平還是把她送到醫院進行了全麵體檢,確保沒問題後最後才去找女孩的父母。女孩的父母以販養吸被判死刑,她借住在一個很貧窮的姑姑家,她有一個酗酒的老公。當時她老公喝多了把家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根本無暇管文賢。袁獻平看著女孩認為自己應該把她帶走,實際上她的姑姑求之不得讓他們帶走孩子,省一口飯吃呢。就這樣,薑文賢跟著他們來到‘蝰蛇角’成為他們的大女兒。

23歲的時候。她認識了現在的老公劉躍。她不顧袁獻平的反對,毅然決然地和他結婚。可是婚後不久,劉躍就中風癱瘓,不得不在輪椅上生活。

他們結婚後就搬離‘蝰蛇角’,脫離袁獻平的掌控。可是有意思的是,案發那天,他們恰恰住在‘蝰蛇角’。這讓警方不得不遐想,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時間剛過三點,他們再次回到‘蝰蛇角’,敲開他們夫妻房間的門。正像之前描述的。薑文賢是個老成莊重的女孩,而坐在輪椅上的劉躍看起來要比站在那裏的薑文賢有生機得多。他熱情地對他們說:“知道你們要來,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屋子收拾得井然有序

。可見薑文賢是個一絲不苟的女人。她不善言辭,衝他們點點頭板正地問:“喝點什麽?”

“茶,咖啡。”妘鶴和涵冰言辭不一地回答。她沒有說什麽,不一時,就準備好一壺綠茶和一壺咖啡過來。

照海在房間中間的椅子上坐下。掏出自己的記錄本問:“抱歉兩年前的案子還要重新調查。上午我們已經和你的養父、蘇麗、文雪和王景聊過,現在從你開始吧。2011年10月9日晚上七點到七點半你們在哪裏做了什麽?”

薑文賢淡定自如地倒了一杯茶,冷冷地說:“我們從不在下麵吃飯。你們看我老公身體不好,上下樓不方便,所以通常我們都會待在自己的房間。那天晚上五點半,我和往常一樣把做好的飯菜端過來吃。六點多一點我們吃完晚飯。我把盤子送到廚房,蘇姨會整理的。之後我們待在自己的房間一直到蘇姨發現她被殺。”

“你們沒有聽見外麵吵鬧或任何聲音?”

“什麽也沒有。我們的房間在這棟房子的邊角,和其他地方是隔開的。”

涵冰有些懷疑地問:“大家都或多或少地聽到樓下的爭吵。你們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我們正在看一部電影。我老公行走不便,隻能在家裏看電影消遣。我想電影的聲音蓋過了他們的爭吵。”

她回答得很平靜,不慌不忙,沉著冷靜,表現得幾乎可以稱得上完美。

無懈可擊、滴水不漏。妘鶴在心裏這樣想。一杯茶還沒來得及喝就不得不走了。因為實在沒有什麽好說的。照海合上本子,說著那句一成不變的話。妘鶴和涵冰則率先走出房間。涵冰臨走前竟然毫不浪費地把燙嘴的咖啡喝了。

門在他們身後關上,劉躍對文賢連連叫好說:“嗬嗬,想不到你還有這方麵的才能?”

薑文賢表現的從容淡定消失了,她有些心慌意亂地說:“你在說什麽?”

劉躍意味深長的目光在自己的老婆身上直直地注視著,最後他說:“七點十五的時候,你說拉肚子去廁所待了十幾分鍾。這個你為什麽不對他們說起呢?”

“你知道我那天拉肚子,”她有些惱怒地說:“這些我們有必要告訴他們嗎,隻會讓我們卷進複雜的漩渦裏,我不說那些最好末世狙殺者。實際上詢問已經結束了,我認為我們應該立即回家。”

“可是我並不想現在回家,我要繼續留在這裏。”

薑文賢生氣地說:“我不喜歡這個地方,死氣沉沉,淒慘兮兮,而且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這些對我們不利。”

劉躍半嘻哈半認真地說:“得了吧,文賢,別跟我說你見到這種事情就很緊張。我敢肯定你殺人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在我的印象中,你是個天生的演員,即使你說謊恐怕連測謊儀都測不出來。我們應當知道真相,難道你不想知道誰是殺死你母親的凶手嗎?”

薑文賢淡淡地說:“不,整個案件讓我感到厭煩

。不管怎麽說,她已經死了,事情過去了。現在再把它翻出來有什麽意義呢?我認為最重要的事是我們住在自己的家裏,無憂無慮地生活,誰也不會影響到我們。”

劉躍歎了一口氣說:“你一向都這樣,文賢,除了我和你,你誰也不關心。可是我不一樣,我不想在你的繈褓中生活。想想吧,這要比你每天給我安排的無聊生活有意思多了。凶殺,凶殺,凶手是誰呢?我特別想知道凶手是誰?你也明白,現在已經排除外人作案的可能性,凶手肯定是我們中的一個,到底是誰呢?”

薑文賢立即打斷她說:“我不想知道,就像你說的,即使真的是我們中的一個人,那我也不想知道。為什麽我們一定要知道?難道我們不知道不是更好嗎?”

劉躍抬起頭,用詢問的眼光看著她說:“像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裏?那是無知愚蠢的行為。坦白來講,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是一種挑戰,我喜歡這種挑戰。你也知道我對你母親沒有好感。她全力阻止你嫁給我,但是我沒有對此耿耿於懷,因為我成功地把你帶走了。我不是在報複誰,我隻是認為尋找凶手對於我來說要比待在家裏接受治療要有意義得多。”

薑文賢用一種哀求的目光看著他說:“這種事情你不應當插手,你這樣攪合進來對你沒有什麽好處。哦,求你了,求你別這樣。我們回家吧,把這些都忘了。”

“不,”劉躍堅決地說:“你可以把我推到任何地方,可是這次我要留在這裏。”劉躍想了想,繼續說:“想想吧,那天留在這棟房子裏的人都有誰,你母親、你父親、蘇姨、王秘書、文雪、你和我。七點鍾之前,你母親還活著,和你父親以及王秘書談過話,後來文雪還在樓下看見她。我想不到會是三個人串通好的證詞,那麽可能是你父親去樓下殺死了她;也可能她是被七點零五分被正在出門的王秘書殺害,或者在此之前被文雪殺害,或者是被後來回來的蘇姨殺害。”說到這裏,他意味深長地又看看自己老婆說:“當然,也可能是你在出去上廁所的時候殺了她!”

最後一句話讓薑文賢臉變得煞白煞白的,她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說:“如果我是你,一定會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為,那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你根本不明白!”

劉躍並沒有對她表現出來的怒氣嚇到,他依舊笑嘻嘻地說:“你等著吧,無論如何我會查出真凶的!”

從薑文賢房間走出來的照海他們正在整理案件思緒。到此為止,那天晚上有殺人嫌疑的幾個當事人都提供了自己的證詞,除了已經死去的薑武少,這個家裏隻留下薑文靜和薑武鵬。查看兩年前的記錄顯示他們當時並沒有在這棟房子裏,可即使如此,他們依舊決定對他們進行正常的詢問。不在房子裏不代表他們不可能成為凶手,他們完全可以在晚上七點到七點半之間潛入房子裏殺死袁獻平,最後再悄無聲息地離開。

一輛紅色的polo緩緩地開到門口,從裏麵鑽出了薑文靜。看到那輛紅色的polo,妘鶴突然想起之前王景說的話,她說自己離開‘蝰蛇角’的時候,在路上遇見一輛紅色的兩廂車,難道那輛車正好是薑文靜的嗎?如果那輛紅色的兩廂車真的是薑文靜的車,那麽說明案發當晚她曾出現在‘蝰蛇角’附近,事實上她到這裏做什麽了?也或者她就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