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案第十三章 秘密婚姻

‘奧斯卡’電影城,她們在二樓5號廳見到了田芳。她長著一張漂亮但毫無生氣的小臉,塗脂抹粉化了妝,眉毛修剪得很細很長,黑黑的頭發在腦後盤起來。

電影開始了,今天5號廳上映的是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導演的《侏羅紀公園》,一部科幻冒險的3d片。因為今天第一天上映,前來觀看的人很多。她們一直等到電影開映後才找到機會和她聊天。涵冰亮明了自己的身份,當然她說她們是警方的人,來找她是了解薑武少的情況,至於之前的細節想必她已經從新聞報紙上知道了。

等涵冰把這些說完,田芳莫名其妙看她們的眼神才消失。她立即倒退幾步,把5號廳的門關好,領著她們往後麵的休息室走去。她推開門把她們讓進屋裏:“不好意思,這地方亂糟糟的。我沒有來得及收拾。”她很快從一張椅子上把自己的衣服拿開,把之前吃飯剩下的垃圾袋推向一旁:“請坐,請坐。你們要喝點什麽?真是的,恐怕我這裏隻有水了。”說完,她又慌不迭地找紙杯倒水。

涵冰連連說不用麻煩了,她們上來的時候買了下一場的《侏羅紀公園》,捎帶著買了咖啡和茶,所以她就不用麻煩了。這番話才讓她安定下來,抹平了簡易床的床單坐下。她開口說:“我不敢相信,武少編造的那段故事竟然是真的。那天晚上真的有人讓他搭了便車,那人就是你嗎?”她好奇地打量著涵冰。

涵冰坦然地回答:“那人確實是我,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複雜。”

原以為她會像蝰蛇角的人一樣對此表示不滿和怨恨,但是她看起來很開心,喋喋不休地講道:“就像在電影上看到的那種事一樣,當然,你會對自己說。這種事全是胡編亂造,不可能發生在真實生活中。可是現在它真的發生了!很激動,是吧?”

聽她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涵冰竟然隱隱地感覺痛苦。她真的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嗎?怎麽一點夫妻情意都沒有。她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像打了雞血似的開心地講道:“可憐的武少死了,不可能再知道這些了。如果他能等到今天會怎樣呢?當然,我認為他死了似乎最好。實際上,他剛抓起來的時候,我就向他提出了離婚。”

涵冰詫異地問:“你當時想和他離婚?”雖然涵冰是個及時享樂主義者,可是她認為婚姻是很神聖的。至少要講究道義。既然已經和他結婚,就應該信守自己的誓言,尤其是在他落難的時候離開他怎麽也說不過去。

“是啊。和一個將在監獄蹲好多年的人捆綁在一起沒有什麽好處。再說。雖然我很喜歡武少,但是他也不是那種能靠得住的男人。我從來沒感覺我們的婚姻能持續多久。”

別說妘鶴了,連涵冰都感覺無語。既然知道婚姻不長久還要它幹嘛,一開始就別要啊。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種不靠譜的婚姻也有人要。看來以後還是別結婚了。恐怖。

“你們是不明白,我原來也不想結婚,可是武少有兩下子,他能讓你心甘情願地為他做事。”她感覺到麵前的兩個女孩對自己的話不相信,又賭咒發誓地說:“真的,你們沒見過他。如果你們見到他的話一定也會這麽做。”

涵冰鄙夷地說:“不見得,我就見過他,也沒見我跟他結婚啊。”

田芳嗬嗬一笑說:“可是他還是說服你讓他搭你的車了不是嗎?”

反擊得不錯。這次輪到涵冰不說話了。田芳笑嘻嘻地說:“事實就是這樣。他長得不好看,但是不管怎麽說,他有自己的一套。他讓你做什麽你就會做什麽。你們別不信,有一次啊,我們結婚後不久。他在汽車修理站惹了麻煩,給客戶修的車要返工。我根本搞不懂是怎麽回事。反正老板很生氣。但是武少說動了老板的老婆。她年紀很大了。差不多都有五十多歲,可是武少說好話奉承她,把她哄得暈頭轉向,簡直要神魂顛倒了,到頭來她什麽事都願意為她幹。結果呢,老板的老婆自己拿錢賠了客戶。當武少說給我的時候我都要笑死了。想想吧,一個老太婆,對武少那麽瘋狂,情願貼錢給武少花。”

莫名其妙地,涵冰感覺有些惡心。她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要為這個人洗脫罪名。這個人在她心中越來越沒有意義。

女人不在乎長相如何,首先田芳的言談舉止就不過關,難怪薑家的人從來都不知道薑武少結婚了。這樣的媳婦肯定過不了袁獻平的眼。於是,涵冰冷冷地問:“他們家人從來都不知道你們結婚了。”

她毫不在乎地說:“是的,他們從來都不知道,一直到武少出事後我去找他們才知道。他們是有錢人,有一棟大房子,還有其他等等。他們不可能友好地接納我。武少說最好還是瞞著他們。再說了,如果他帶著我,那麽她母親肯定也得管著我。這一點我可受不了。”

“薑武少殺人的事情你相信嗎?”

她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隻要有什麽事情使他感到不開心,他總是發脾氣。我想他不至於對他母親下手那麽狠。他隻會用嘴上功夫。我想她不肯給他錢,他就抓起撬棍威脅他,她不肯讓步,他失去了自我控製,猛地打了她一下。他急等著那筆錢,如果拿不到那筆錢,他就得去坐大牢。”

“看來你並不責怪他?”

“也不是完全不怪。我討厭他的暴力行為。而且是他自己的母親。他對人總是連哄帶騙的,對我也是這樣。俊祥一直對我說武少根本靠不住,當時我還不信,可是後來事實證明俊祥說得是對的。”說完,她又解釋說:“俊祥是我現在的老公。”

“這麽說當他被抓起來的時候你一點也不驚訝了?”

“沒有驚訝,他給我帶來的是巨大的麻煩。我的意思是我們是本分人,我母親辛辛苦苦把我養大,我們從來不做壞事,也沒有人說我們的閑話。可是警察卻抓走了我老公。大家都說我們是殺人犯的家屬,糟糕透了。”她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時我母親說我最好馬上過去和他的家人見見麵。她說他們總會有主意的,他們是有錢人。於是我就去了。給我開門的是那個中年女傭,他們叫她蘇姨。當我介紹說我是武少的老婆時,她好像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一直不斷地說:‘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武少根本不可能和你結婚。’這句話還真傷了我的感情,我認真地說我們真的結婚了,有證,不信你可以去民政局查。但是她死活不相信我們是夫妻。這時,他父親走過來,他人很好,他倒沒說什麽,讓我不要過分擔心,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為武少辯護。後來,在我沒有和武少離婚之前,他還一直送我生活費。一直到我和俊祥結婚,他甚至還送我們一筆數目不小的禮金。他還祝福我說希望這次的婚姻會是幸福的。真的,他人真的很好,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好的人。“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個薄嘴唇的男人走進來。田芳急忙站起來介紹說:“他就是我老公俊祥,他是來為我送手機的。”

在聽了田芳的解釋和介紹後,俊祥皺起了眉頭:“我希望我們不要再和這件事糾纏在一起。還有田芳,我不希望她再把老賬翻出來,對我們沒有一點好處。田芳一開始就不該和那樣的家夥交往。我知道那個家夥不行。一開始是小偷小摸,後來是騙取女人的積蓄,最後發展成殺人犯。”

雖然對薑武少這個人的興趣一點一點消失,但涵冰還是努力地辯解說:“可是他不是殺人犯,有確切證據證明案發的時候他不在犯罪現場。”

俊祥不屑地說:“那能說明什麽?上天都看著呢,那是他應得的懲罰。現在我們不想把這件事情再翻出來攪得我們日夜安寧。我想你們再也不要因為那個家夥的事情來煩我們,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完了。”

他站起來拉起田芳說:“走吧,你得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談到本職工作,涵冰下意識地看看手中的電影票,距離下一場的觀影時間還早。這段時間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喝杯咖啡或者吃點冰激淩什麽的。涵冰知道樓下有不錯的甜品店,這個空隙正好可以去吃兩大桶冰激淩再回來。她把這個提議告訴了妘鶴,妘鶴也沒怎麽反對。正當她們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涵冰的手機再次響起來,電話竟然又是照海打來的,照海在電話中告訴了她們一條重要信息,案件又有轉折了,很有意思的轉折。在電話中他要求她們立即馬上在頭道街見麵。這家夥,說什麽好呢,怎麽總來攪她們的好事,需要的時候連個鬼影都看不見,不需要的時候到哪兒都能見。得,電影又看不了了,那可是涵冰盼了好多天的電影。他要怎麽賠她?要怎麽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