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在黑夜分秒不差的來拜訪大地時,初家寧卻爽約沒有去探望武敘鈜,反倒是武敘鈜自己來見她了。

“誰準你進來的,快滾出去!”初家寧不耐的咆哮,夜空中那顆圓滾滾的皎潔銀月讓她心情惡劣至極;也不知道為什麽,每逢月圓之日起的一個星期天,她的脾氣就特別差、心情也特別壞。

因此,每次到了月圓之日,大夥兒就會識趣的四處走避,能不靠近她,就盡量不靠近她,免得慘遭池魚之殃,那才劃不來。

武敘鈜卻表現得悠遊自在極了。“你為什麽討厭滿月?”

本來初家寧是想開罵的,然而,就在四目交接之際,一股似熟悉又陌生的情愫卻在眼神交會間引爆,讓她出口的話,變得格外溫柔,人也跟著溫順許多。

她維持側坐在窗台上的姿勢,仰望天上的無瑕明月,吐了一口氣,淡淡的輕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失憶的這五年來,我最討厭滿月了,每當滿月之日開始的一個星期間,我就會心情大壞、鬱悶至極,心還會莫名的抽痛;醫生說,很可能是在失憶前,於滿月之日,我曾遭遇什麽不愉快的事所殘留下來的記憶痕?所致。可是,這五年來,我無論怎麽努力想,就是想不起來以前究竟發生過什麽事。”

“那就不要去想…隻要現在過得快樂就好了…”武敘鈜不知何時已悄然移至她身邊,輕摟著她的肩膀,初家寧則順勢偎在他身上。

依偎在這個男人懷裏,初家寧頓時感到心情好轉許多,不再那麽沈鬱,更不再有心痛的感覺,反而有一種依戀的感覺從沉澱的記憶中嫋嫋升起,讓她變得貪戀。“好奇怪哦!我心情好多了呢!”

“真的嗎?那你想不想讓心情更好?”武敘鈜柔情似水的在她耳畔低語。

“莫非你有什麽好法子?”初家寧不置可否的問道。

“跟我來就知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騰空抱起,穩當的捧在懷中,凝睇著她的黑眸,流瀉著語道不盡的深情。

初家寧被他瞬也不瞬的熱烈視線,瞧得心兒小鹿亂撞,胸口直直發燙,彷佛整個人都要被他那宛如磁石般的黑眸吞噬般,但絕對不是討厭的感覺,隻是感到窘迫不自在罷了。

武敘鈜很輕很柔的將她安置在馬背上,讓她側坐,自己則瀟灑帥井足的躍上馬背跨坐,將初家寧穩穩當當的圈在兩臂之間。

初家寧一向最討厭被人如此對待,因為她本身就是個騎馬好手,始終認為像個弱不禁風的淑女側坐在馬背上真是滑稽透了,一點也不威風;所以從不肯讓人如此待她,連未婚夫孟擎風都隻能和她並駕齊驅,沒那個機會和她共乘一騎。

但是今夜,她卻甘之如飴,一點也不想反抗,反而將自己的香軀往武敘鈜的懷裏舒舒服服的靠躺,貪心的索求他懷中獨有的那股溫暖和難言的幸福感。

尤其傾聽他沉穩的心音那種感覺,更讓她有種不知名的懷念和感動。

“我們以前就認識嗎?”初家寧似夢囈般呢喃。

武敘鈜漾起深刻的笑意,不答反問:“你以為呢?”

“是我在問你話耶!你怎麽可以反過來問我,沒誠意,哼!”

好奇怪,她一向最看不慣女人動不動就在男人麵前嗲聲嗲氣的撒嬌,總覺得三八又惡心,但是在他麵前,她就是無法自製的像隻愛撒嬌的貓,而且還更往他懷裏鑽。

武敘鈜被她令人憐愛的小動作逗弄得欲火焚身、激動至極的將她緊抱在懷中,熱烈激動的低吼,“求求你暫時別動,就維持這樣的姿勢,一下子就好!”

家寧!我的家寧!我是敘鈜,你的費裏克斯啊!你知道嗎?

他好想放聲狂喊,將壓抑在心底的話全數?喊出來,但是他卻不能。

當他獲知他的小討厭喪失記憶,忘了他、也忘了從前時,他的心情隻能用墜落深淵來形容。重新振作之後,他認定家寧的失憶、忘了他,忘了和他在一起的種種,是上天傍他的懲罰,懲罰他不知惜福;更是家寧對他的報複,報複他的殘忍、狠心、傷透了她的心。

所以,麵對她的口口聲聲“不認識他!”,像錐子一次次的錐痛他的心口,他都默默承受,這是他欠她的、他該償還她的。

他是可以不管孟擎風怎麽想,盡避告訴她過去的一切,但是他不願意這麽做,他要憑自己的一片赤忱重新追求她。隻因為他認為仗著曾經和她共譜的那段戀情,來強迫現在的家寧接受他、重回他的懷抱,太卑鄙、對家寧也太不公平了。

因此他才決定對過去絕口不提,再一次以自己的深情愛意,擄獲佳人芳心,讓她重新愛上他,如此,他才能原諒自己,才能確信自己足夠資格擁有這份夢寐以求的永恒戀情。

被他緊裹在懷裏、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初家寧,小心翼翼的輕吐著一小口、一小口的氣,除了他強力的擁抱,讓她呼吸困難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怕吐氣過於用力的話,她心口那顆不安於室的心會按捺不住的從自己的口中跳出。

怎麽會這樣呢?從第一次見麵,接受他的邀舞,被他摟在懷裏那一刻起,隻要和他靠近、在一起,她的心跳就從來沒有規律過;但是她又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近他,又不願被他發現她“心口的秘密”,所以,她隻好以惡作劇、戲弄他的方式來接近他。

“很抱歉…我失態了…”好不容易平複自己過份激動的情感後,武敘鈜強裝鎮靜的低首凝睇懷中的小美人。

“沒…沒有關係…”唉!沒想到她也有連一句話都講不清楚的窘迫時候,“你想起你的老婆嗎?”三八!她居然醋味橫生。

武敘鈜眸底的深情愈加熾烈,投給她一個足令她心跳變本加厲的深刻笑容。

初家寧慌亂的垂首,拚命維持鎮定的說:“你…很愛你的老婆…就是你在『雲且留住』寫的那一位和我同名的『菲妮西亞』?”怪怪!她的心都快變成醋酸釀製工廠了。

“沒錯!和你同名的菲妮西亞是我永恒的戀人,更是我今生唯一的新娘,我的愛隻屬於她,永遠都是!”他的話既篤定又充塞**裸的深刻情感。

初家寧吃味極了,明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製造醋酸,但是她的心就是不由自主的猛發酸。“你的菲妮西亞好幸福哦…她現在在哪裏?”

從初家寧口中聽到這個問句,武敘鈜不禁有種啼笑皆非的失落感和悲戚,“她在很近卻又很遙遠的地方!”

好一句耐人尋味的回答。初家寧卻忽略他言語間的黯然神傷,急切的追問想要的答案,“這麽說她現在不在你身邊□?”

武敘鈜笑得既矛盾又複雜,擁抱她的雙臂又加重幾分力道,在在透露出他的堅決。“我一定會找回我的菲妮西亞的!”

這麽說來,她還有機會□!初家寧心花怒放,歡天喜地的更加用力的膩在他的臂彎中,從他溫暖可靠的臂彎中,欣賞今晚的月色。

“今晚的月色好美!”連初家寧自己都很詫異這話會出自自己的嘴巴。她一向最討厭滿月之日的啊!怎麽今夜,不,應該是這個男人出現後,她的心情便愈變愈開朗,心中的陰霾沈鬱早被驅逐出境,煙消雲散了。

因為有他,所以月夜變美了!這個答案早已深植初家寧的心坎,隻是她假裝不知道罷了。

是夜,初家寧又作了一個既神秘又古怪的夢。

在夢裏,她依偎在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懷裏,奇怪的是她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感到安心甜蜜;他們好象在一個天然洞穴中,兩人靜靜的望著洞外的雨景,夢中的她似乎很怕打雷,而那個男人則一直在她耳畔溫柔至極的安撫她、頻頻哄她:“別怕,有我在!”夢中的她真的不再怕大雷雨了,而蜷在那個陌生卻又熟悉的懷抱中,道盡人世間的種種,十分甜蜜。

對了!夢中的她,懷裏還有一隻稀有的銀色狐狸,好伶俐乖巧,似乎是那男人的同伴,非常惹她喜歡。

令她百思莫解的是,夢中的男人叫她“家寧”,那不是費裏克斯的老婆的名字嗎?但她卻聽得心酸而從夢中逃了出來。

驚醒時赫然發覺,自己早已淚下沾襟。

為什麽為她也無解,隻是依稀記得,夢中那男人的聲音好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夢醒後偏又想不起來。

不經意的,昨夜和武敘鈜共騎一駒漫步月光下的浪漫綺景,毫不客氣的闖進她的腦海,霸占她所有的思緒,酡紅了她的雙頰。

她好小心、好小心的輕吐了一小口氣,唇邊勾起甜蜜滿足的弧形。

雖然心中還有許多難解的謎團,但她卻可以確定一件事,就是…今後,她不會再討厭滿月之日了,她有強烈的預感,因為他!?今天的“格蘭登”城堡,依然陽光絢爛,很有風度的迎接再一次不請自來的非稀客…莫雲樊。

城堡的主人杜希文和往常一樣,非常友善親切的招呼他。

玄日和絳月這一對城堡總管當然隨侍在側。

“這麽說來,敘鈜那小子自那一夜皇室晚宴結束的這一個多月來,都住在孟擎風的城堡,和失憶的初家寧朝夕相處□!”若說莫雲樊是個愛管閑事的包打聽,絕對不會太餅份。

“是啊!那個死腦筋的家夥,居然傻傻的說,家寧的失憶是上天給他的懲罰,更是家寧對他最嚴重的報複,他是罪有應得,所以他要從原點開始,重新追求家寧,直到家寧重新愛上他為止。”杜希文的字句中盡是對摯友的疼惜。

“那敘鈜是不打算告訴家寧失憶前的事嘍?”莫雲樊吹了一聲口哨。

杜希文頷首回道:“敘鈜說過,除非他確定家寧已經重新愛上他,把他看得比孟擎風還重要,否則他絕對不會提起往事來增加自己的勝算,你說他傻不傻?”

“敘鈜是很傻沒錯,不過你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莫雲樊頗有深意的直視著杜希文,語氣變得較?正經些,“難道你真的打算等心荷妹子三年,相信『見死不救』說過的賭注,認定心荷妹子會蘇醒過來?”

“心荷一定會醒來,她不會?下我一個人的,絕對不會!”

此時,呈現在杜希文臉上的,不再是溫和親切的表情,而是回複到他還是“紅門”門主夏侯鷹時的冷峻堅定、懾人心魄。

莫雲樊見狀,啜了一口“絲路”,重展吊兒郎當的笑言道:“看你們兩個都這麽堅強執著,我可以不必擔心了。”

“你不必擔心我和敘鈜,”說這話時,杜希文又回複身為杜希文該有的溫柔,“我看你倒是要多費心想想怎麽解決一下任紅門門主的事,免得到最後,門主之位就落在你頭上。”

“呸!呸!呸!你少烏鴉嘴,我莫大少是何許人也,豈會讓那種蠢事發生在我身上。”他一副“你在說笑話嗎?”的表情嗤笑。

“我想也是!”杜希文真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像莫雲樊這種男人,是絕不會讓自己陷於最糟的情境的,他的座右銘可是:“寧可死道友,不可死貧道”哩!

豔陽高照,微風徐徐,實在是個適合偷閑玩樂的好日子呢!?在同一片晴朗的天空下,“卻爾斯”城堡亦是笑聲連連,製造者是此刻正在林蔭下野餐嬉鬧的武敘鈜和初家寧。

“天啊!我好厲害哦!簡直是音樂奇葩,竟然聽你唱了一次就學會『雲且留住』這首歌了!真是不得了!”“謙虛”這個字眼似乎和初家寧絕緣。

武敘鈜每天最重要的生活目標就是逗她開心,隻要能令她開懷大笑,他就算絞盡腦汁也無所謂。“那表示你有音樂天分啊!”

其實他最想告訴她的是:“雲且留住』這首歌是她自己創作的,她當然一學就會、駕輕就熟了。

但他還是強忍了下來,現在還不是揭露真相的時候,一切都還言之過早。

武敘鈜大方的讚美,簡直讓初家寧樂翻了天。真是奇怪,這首歌聽說是費裏克斯的老婆作詞作曲的,照理她應該會很排斥,但是她卻沒有,反而很喜歡,愈唱愈起勁,尤其喜歡費裏克斯聽她唱歌時的神情;而且,愈唱愈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似乎,在記憶深處,也曾有個男人如此深情不移的聆聽著她唱歌…悠揚悅耳的音樂,在清脆的歡笑聲陪伴下,一起飄進了城堡西邊二樓的窗台,歡天喜地的造訪孟擎風的雙耳。

“舵主,放任菲妮西亞小姐和費裏克斯先生這樣可以嗎?”

和孟擎風同一個鼻孔出氣,同時也是知道五年前“真相”的少數人之一的香主(即氨舵主)正色的問道。

始終凝視著蔭下兩人歡笑嬉戲的孟擎風,唇邊掛著一抹蓄勢待發的殺氣。這一個月來,他都是這副殺氣彌漫的駭人氣勢,誰也不知道他究竟何時會爆發。他撚熄手上的香煙,平淡的說道:“再等一下,我要確定一件事,再等一下就好了…”他這話三分是說給身旁的香主聽,七分是在說服自己再和“忍”字多做幾天朋友。

“舵主是想確定這個費裏克斯是不是死而複生的紅門『四大禦使』之一武敘鈜,還有,那個杜希文是不是也和紅門有關?”

“沒錯!”孟擎風眼中有詭譎的閃熠。?初家寧愈來愈不了解自己了。她明明是孟擎風的未婚妻,?

什麽一顆心、整個人想的全是費裏克斯?

擎風說過,她是個孤兒,從小和擎風一起長大的,既然如此,她和擎風就不可能是什麽“政策婚姻”,也就是說,她和擎風是相戀而許下鴛鴦誓盟的。

那麽,是她變心了?或者車禍所造成的失憶,奪走了她對擎風的男女之情,隻留下兄妹和朋友的情誼?否則,這五年來,她為什麽始終對擎風都沒有來電的感覺?

反而是對費裏克斯,從初次見麵就心跳不已,絕對是所謂的“一見傾心”,隻不過她不敢正視這個問題,因為這會讓她烙上“變心”的印記。

然而,她的心卻是那麽老實而無可救葯的深?費裏克斯所吸引,雙眸追逐的是他、心裏戀慕的是他、嘴巴叫喚的還是他,連在夢中幻想的也是他!

哦!不,在夢中,除了費裏克斯,還有一個叫“敘鈜”的陌生男人。

說到夢中的事,初家寧便深深自責。

莫非她天生是顆風流種子?所以才會老是夢到兩個男人,而且其中那個叫“敘鈜”的,還是個不知長相的男人,還老是叫錯她的名字,直喚她“家寧”。說也奇怪,那個叫“敘鈜”的男人,聲音和費裏克斯好象。

難道她在潛意識裏想取代費裏克斯的老婆,所以才會在夢中把自己化身為“家寧”?也不對啊!如果真是這樣,那個叫“敘鈜”的男人又是怎麽回事?

初家寧不禁輕歎一聲。心中的謎團,像雪球般愈滾愈大,一天大過一天,她卻又不知該問誰?可以問誰?

要命的是,已是如此矛盾糾結的窘境下,霸住她所有思念細胞的依然是費裏克斯和那個叫“敘鈜”的男人,而且這兩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幾乎重疊在一起,是一種極熟悉又令她心顫的懷念感覺。

天啊!難道她今生注定要負了擎風?…?

武敘鈜眼神凝滯,若有所思的望著桌案上的字條,忽會兒,又情難自製的輕歎一聲。

本來他希望能再多一點時間和家寧以現在的方式相處,他有感覺,現在的家寧已逐漸為他所吸引,慢慢的愛上他,他相信隻要再過一陣子,他在家寧心中的地位和份量就能超越孟擎風。

誰知天不從人願,孟擎風已經對他真正的身份起疑,而且掌控了某個程度的證據,準備對他發動正麵行動;他再不走人的話,不但會脫不了身,還可能會拖累希文,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事。

低凝著案上那張杜希文費盡心血才輾轉傳遞到他手上的條字,武敘鈜不禁又歎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隻好提前采取下一個步驟了!

於是他提振了一下精神,起身去找初家寧。?“到杜希文公爵的私人城堡去玩?”初家寧兩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對,希文的『格蘭登』城堡。”武敘鈜笑容可掬的響應。

“就是那座建在河中水島上,每遇到大雨來襲,水位就會上漲,和外界斷絕聯絡,成為孤城的『格蘭登』城堡?”

“沒錯!”

“我去!太棒了,我一直想去瞧瞧那座奇妙的城堡究竟是什麽模樣呢!我們什麽時候動身為”初家寧難掩興奮的問。其實,對她而言,隻要是和她的費裏克斯在一起,不論去哪裏,她都會歡天喜地的;隻不過,她沒把這個藏在心中的小秘密告訴她的費裏克斯罷了。

她的熱烈反應讓武敘鈜的心情又振奮了幾分,思索半頃,便接著說出最重要的一點:“你想不想來點刺激的?”

“想!快說!”她最喜歡刺激的事兒了。

而武敘鈜就抓準了這一點,“很好,那我們就別告訴孟擎風和這個城堡中的任何一蚌人,趁著今夜偷偷溜出城堡去,希文會在城堡外頭接應我們,等我們順利安抵『格蘭登』城堡後,讓孟擎風他們著急一陣子,我們再和他聯絡,你看如何?”

聽起來好象私奔哦!這話初家寧隻敢說在心坎裏,不過臉上卻有掩蓋不住的紅嫣。她並用了較“含蓄”的句法回答:“好象很好玩,就這麽辦吧!”事實上她根本是勢在必行的。

“一言?定!”武敘鈜嘴上笑得很瀟灑,心裏隱藏的卻是壯士斷腕,非得馬到功成不可的雄心壯誌。

他已經沒有退路,更不容許失敗,一旦東窗事發,他很可能會永遠失去他的家寧,而他絕對不會也不能讓這麽恐怖的事情發生!?是夜,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刻,武敘鈜和初家寧偕伴偷偷摸摸的展開“私奔”大行動。

潛逃途中,初家寧幾乎安靜得過份,武敘鈜忍不住必心的問道:“怎麽了?”

初家寧欲言又止的深凝他半晌才言不由衷的說:“沒事…”

“原來你已經開始對我有秘密了?”武敘鈜即刻裝出一副悲天慘地、仿若世界末日到來的頹喪貌。

初家寧偏就吃他這一套,“別這樣嘛!我隻是覺得…我好象也曾經有過摸黑潛逃的刺激經驗…”而且是和夢中那個叫“敘鈜”的男人!最後一句她很聰明的省略掉。

武敘鈜百感交集的暗叫:那是當然的!我們曾經共赴生死的從“雲風”逃脫,再由“絳山機場”逃離“紅門”,那樣驚濤駭浪的事,你當然會有殘留的記憶痕?啊!

不過,他還是強裝若無其事的輕摸她月光般柔亮的金發,道:“可能是你在失憶前曾有過類似的經驗吧!憑你這麽活潑愛冒險的個性,可能性很大哦!”

“我想也是!”每回聽了他的話,初家寧的心就會像吃了葯效神奇的定心丸似的,安定了許多。同時,愛他的心情也隨之又加深了幾分。

這回,他的話又讓她有了突破性的想法…該不會她在失憶前就認識了“敘鈜”這蚌男人,所以才會老是夢到他吧!

正當她想得出神,走在她前麵開路的武敘鈜突然停下腳步,害她整個人撞到他身上去。

“怎麽回事?”初家寧輕撫著撞疼的鼻子悄聲的問道。

“到了,希文正在牆外接應我們,所以,接下來我們必須攀爬牆上那條繩索,你放心,我會幫你的。”

初家寧朝他視線的方向望去,根本看不到什麽繩索,隻看到烏漆抹黑的一片,她不禁好奇的問道:“哪有什麽繩子?對了!你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長才,否則怎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行動自如,箭步如飛?”她從開始潛逃時就發現這個奇妙的事實,隻是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機會問。

但最令她詫異的不是這個奇妙的事實,而是她居然一點也不意外,反而有一種莫名的了解,彷佛她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似的。

武敘鈜又是一個複雜的笑,隻可惜在黑夜的遮掩下,初家寧沒機會瞧見。“這個問題下次再回答你,現在,先閉上你的小嘴,我們要開始攀爬了。”

“嗯!”初家寧意外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