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主,『姬百合』來了!”負責監哨的探子,純熟敏捷的向等待消息的主子報告。

“確定是『花間集』那個『姬百合』初家寧?”被尊稱?舵主的是“唐邦”英國倫敦分舵的現任當家孟擎風。

“絕對沒錯,那頭黃金色的頭發就是『姬百合』最醒目的標誌。”

“原來如此,那就按照計劃,把她抓來。”孟擎風完美俊逸的側臉上,寫著沉穩內斂的冷傲。

“是!舵主!”?“開門!快點開門!你們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法紀,竟敢在青天白日之下,隨便把人擄來監禁,我要向ICPO報案,叫他們派人來抓你們。快開門,聽到沒,除非你們想坐牢!”初家寧氣急敗壞的猛捶厚重的門板,聲嘶力竭的咒?,奈何卻徒勞無功,始終隻有自己在唱獨角戲,根本沒人理她。

麵對這樣的情況,初家寧怒發衝冠,“你們再不放人,等我逃出去,一定要叫IPCO的國際刑警來把你們全部抓去,從嚴處分!聽到沒?”

偌大的恐懼頓時罩頂而來,此時,她反而慶幸敘鈜留在“風穀”,沒和她一起,不然後果更不堪設想。

一定是紅門沒錯!能有這樣的超級機動力和整合力的隻有“紅門”和“唐邦”。而“唐邦”向來和“花間集”素無恩怨,她更想不出“唐邦”有什麽理由和她及敘鈜扯上必係,介入這件事;所以,絕對和“唐邦”無關,這裏一定是“紅門”的某個分舵!“嗯!我說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鼠輩,敢抓人卻沒膽見人不成為還是你們『紅門』隻是會虛張聲勢的紙老虎而已,一聽到ICPO就嚇得東躲西藏,爭著逃命,所以才會半個鬼影也沒有?”她幹脆改弦易轍,來一招激將法。

“好精彩的妙論,可惜犯了兩個很嚴重的錯誤。”朝她走過來的是孟擎風這個冷漠又冷靜的男人。“第一,ICPO有一大半的破案關鍵都得靠我們才辦得成,所以是他們還得敬我們三分,而不是我們得忌諱ICPO;第二,我們是『唐邦』,而不是初小姐口中那蚌讓你逃出來的三腳貓『紅門』。”

唐邦!?初家寧暗吃一驚。唐邦怎麽會抓她,而且又怎麽會知道她去過紅門幫會總部,又詐死逃出來的事!?

孟擎風好整以暇的欣賞她的驚愕,順便再提供更刺激的資料,“我不但知道你因為紅門放出的不實謠言而潛入紅門幫會總部的事,還知道你在被囚禁期間結識了紅門曾經名噪一時的『四大禦使』之一的武敘鈜,兩人雙雙結伴逃離紅門,隻可惜武敘鈜命不夠大,葬身海底,你的運氣就好了一點,死裏逃生的從鬼門關逃出來,我說得夠不夠詳細?”

從他那自負得意的神情,便可以感覺到他對弄到這份極機密的超A級秘密非常引以為傲。

“真不狼和『紅門』同?幕後世界之首的『唐邦』,情報收集的能力果然令人望塵莫及!”隻可惜你們還是漏了很重要的一點,敘鈜並沒有死,他正在安然無恙的在“風穀”療傷!不過,初家寧是不會笨到告訴這個自以為是的笨男人這個秘密的。

“好說好說!”孟擎風上揚的眉梢沾染著濃濃的自滿。

“接下來是不是可以請你告訴我,你們把我抓來做什麽?如果是和『紅門』那群傲慢的傻瓜一樣,想從我口中套出『花間集』的情報,那我勸你們還是別白費心機了,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們的。”初家寧旋即擺出:“楚河漢界”的姿態,強硬得完全不留妥協的餘地。

孟擎風讚佩的吹了一聲響亮中摻雜譏諷的口哨,咧著嘴笑道:“我們『唐幫』才不會像『紅門』那不上道,如果『唐邦』真想要『花間集』,絕對不會用綁架威脅這種貽笑大方的手段的。”語氣中盡是孤傲自負的味道。

初家寧細細評量他的話可靠性究竟多高。從他說話的口氣聽起來,的確不像在虛張聲勢。那麽他的目的就是…“如果你是想從我口中知道『紅門』的事,那就更不可能了,不怕你笑話,我從一潛入紅門的幫會總部就被紅門的人逮著了,並監禁起來,你想我如何知道紅門的事?”就算她真的知道什麽,她也不會告訴他。雖然她對“紅門”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好感,但是,紅門卻是敘鈜從小成長的家,是敘鈜今生再也回不去的故鄉;

所以,她不會做出任何損及紅門的事來讓敘鈜傷心。

“我想知道的也不是紅門的事,讓我感興趣的是,你是如何潛入紅門幫會總部,又是如何逃出來的。”這才是他抓她來的目的。

初家寧恍然明白的發出一陣突兀的訕笑。“說到最後,原來是想知道如何自由進出紅門啊!你不是才說不屑用綁架威脅的卑劣手段來取得情報,怎麽一轉眼就露出卑劣惡心的真麵目來了?”

孟擎風自認是個自製力極佳的男人,但在同時,他的倨傲和自負也是高人一等的強。所以,初家寧一番夾槍帶棒的譏諷,激得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中有兩簇蓄勢待發的危險火焰在跳動著,嗅得出冷靜和衝動正在激烈交戰的火苗。“你可以不說,但這麽一來,我可不保證你沒死的消息不會傳進紅門耳裏。”

“你…卑鄙!”初家寧含恨的咒?。事實上,她怕的不是自己沒死的事被發現,而是擔心敘鈜,另一方麵,他們沒死的消息一旦傳出去,當初放走他們的夏侯鷹立場就岌岌可危了,她不能坐視這樣的結果上演,她一向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

孟擎風是個永遠知道該攻擊敵人哪裏,才能一擊命中痛處的可怕男人,“你應該不太笨,怎麽做對你最有利應該是顯而易見的。”

初家寧斂去忿恨的目光,再一次直視他時,是鄭重嚴肅的視線,“我是很想告訴你,隻可惜我無能為力。當初我要潛進紅門幫會總部時,是紅門的人事先設好陷阱讓我跳進去的,我隻知道我偷渡上了一艘紅門專用的豪華遊輪,但上船之後都躲在不見天日的食物艙裏,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進入紅門幫會總部的。至於逃走的時候,由於是夜晚,又是由武敘鈜帶路,人生地不熟的我,隻顧著拚命趕上武敘鈜的腳步,根本沒有多餘的閑功夫去分辨走過哪些地方,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們最後逃到一個叫『絳山機場』的地方,駕著直升機逃走,誰知直升機在空中爆炸,武敘鈜當場死亡,接下來我便昏迷不醒人事,等我自昏迷中醒來時,已身在台灣台中的一處公園椅子上。我才正想回『花間集』去,就在回去的路程中,被你們抓來了。我不管你信不信,但這就是事實。”

孟擎風輕笑兩聲,雖然他的臉色絲毫未變,但雙眸卻盛滿怵目可見的惱怒。“我似乎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最恨別人愚弄我;還有,唐邦和紅門有一個極大的不同點,就是唐邦不會像紅門一樣,盡做些善待人質或囚犯的蠢事,所以,你如果夠聰明,就不要考驗我的耐性。”

看得出他是說得到做得到的恐怖男人,初家寧因而變得有點急躁惱怒,“我說的全是真的,如果你不信就算了,要殺要剮請便,讓我死了倒好,正好可以到陰間去和敘鈜會合,我求之不得呢!”

原本她隻是想利用精湛的演技瞞天過海,誰知,一想到未來的日子裏,和心上人重逢之日遙遙無期,便真的悲從中來,假戲真作的沁出盈眶熱淚。她一向討厭在別人麵前示弱,倔強的將被悲傷淹沒的臉側開,不肯讓孟擎風看到她的眼淚和錐心的痛。

如果她不假戲真作,或許就□騙不了孟擎風淩厲的鷹眼;

又或許是幸運女神舍不得落井下石,她那發自內心的悲傷之淚在無意間救了她,讓她順利地瞞過了多疑的孟擎風,震撼了行事一向冷靜得幾近冷酷的他。

“你和武敘鈜相戀?”女人的眼淚他不是沒見過,而且,他從來不曾被女人的眼淚影響。今天,他卻因她不肯淌落的淚珠而受到不小的震撼。

“不關你的事…”他不提還好,一提及武敘鈜的名字,初家寧便更加難以自持的抖顫雙肩,淚如孟浪般泉湧。雖然她把頭垂得更低,硬是倨傲的不肯讓孟擎風看到她脆弱、?愛落淚的一麵;偏又無能為力,對心上人的強烈思念和揮淚別離那份刻骨銘心的痛楚,正大張旗鼓、毫不留情的侵襲著她,似乎非將她擊潰,否則不肯善罷幹休。

此情此景落入孟擎風眼裏,引發他內心風起雲湧的悸動,那份陌生的內心騒動讓他變得焦躁,展眉間,眼神罩上一層足以凍得人心髒麻痹的冷酷。“這麽說來,為了對已逝愛人的情,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了?”

他討厭、甚至可說是憎惡被女人廉價眼淚左右的自己,他那顆傲視群倫的心不允許,所以他變得更?強勢漠然。

初家寧正處於和方興未艾的眼淚交戰,哪有多餘的閑適心情理會他顧人怨的咄咄逼詢。

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眼見她楚楚可憐,低首垂泣的無助模樣,他的心湖又翻一**陌生的浪花,他恨死那種自己無法理解與掌握的奇怪情愫,所以狠上加狠的下達最後通牒,“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我可以順便告訴你,不識相的下場,你從下一秒鍾開始,便會過著無水無食的日子,直到你求饒招出實情?

止。”

他討厭她無依低泣的樣子,總是讓他不斷?生自己無法控製的怪異情愫,這對一向操控欲和自製力極強的他,無異是個嚴重的打擊,所以他必須攻擊她、摧毀她,以祛除因她而起的“不適之感”。

“你這個無血無淚的冷血人…你永遠都無法了解我和敘鈜

y之間那份生死牽絆的深愛的…你就死了心吧…我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我絕對不會…”她嚶嚶啜泣、混濁暗啞的哽咽著,字句卻表達得意外清楚明白。

她的宣告令孟擎風一把未來得及命名的無名火放肆狂飆、天崩地裂的震地而起。“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深愛究竟有多堅強…最好不要讓我聽到你討饒的訊息──”

語畢,他便疾步的絕塵遠揚,沿途上,心中一直有種針紮的莫名痛楚和惱怒,讓他陷於一種無力的挫敗感之中,而他最憎恨“挫敗”這個字眼。

懊死!明明是他占盡優勢、主控大局,為什麽他會?生這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全是那個女人的眼淚不好,是她的眼淚破壞了他原有的步調,所以他絕對不輕饒她!身為“唐邦”倫敦分舵舵主那份高人一等的自尊心無法允許!?孟擎風原以為像初家寧那樣的女子,隻是會說大話、脾氣倔強,隻要餓她一兩餐,再加上滴水不進,不消一天的工夫,她就會乖乖的哭著求饒,女人嘛!不都是這樣的嗎?

但是,令他跌破眼鏡的事,偏偏驚天動地而來。

初家寧那個倔到骨子裏去的女人,非但熬過了兩個晝夜,而且還繼續逞能和他對抗中。

懊死!滴水不進、絕食兩天,就算一個大男人也不見得挺得過去,她這是何苦?對一個死人還講什麽情麵?

偏偏腦中不斷浮現的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蛋,像是魑魅魍魎般糾纏著他,怎麽也揮之不去。

“該死!”孟擎風終究還是敗給了自作主張的腳步,往囚禁初家寧的牢房箭步奮進。

乍見初家寧削瘦且奄奄一息的淒慘模樣,孟擎風胸口那把蓄勢待發的熊熊怒火,再也無法遏抑的燎原熾燒。“你究竟想證明什麽!?證明你和那個死人的愛是多麽神聖高斌、堅石難摧嗎!?還是在向我示威、向我挑戰!?”

不論是哪一樣,都令他光火。不過前者對他的打擊似乎重於後者,隻是他不肯承認!“你不會明白的…像你這種冷酷無情、權勢至上的冷血心腸是無法了解我和敘鈜那份刻骨銘心的愛的…”初家寧像一縷幽魂,氣若遊絲的訴說,語句中卻透著槍炮難毀的篤定。

孟擎風見狀,更加震怒!咧著嘴,恨恨的、冷血的說:“很好…既然你那麽愛那蚌死人…何不追到陰曹地府去,那不就更偉大神聖了?”

他發現他突然非常惱恨武敘鈜這個名字!恨得想把這個已進入黃泉之國的人,從地獄中拉出來,殺他千次萬次再將他丟回地府去。

為了不讓她卑鄙的眼淚再有機會弄痛自己的心,令自己情緒失控,孟擎風恨恨的放完話,便如旋風般飛快飄離。

留下來的初家寧,精神恍恍惚惚的喃喃自語:“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這個方法…”?入夜,孟擎風被出乎意料的惡耗從睡夢中驚醒。

他似乎受到很大的震撼,猛力抓住前來通報的屬下肩膀直搖晃,晃得人家都快分不清南北西東了。“你胡說什麽…那個女人怎麽可能自殺…不準你胡說…”

“是…是真的…舵主…屬下不敢騙您…舵裏的醫生正在極力搶救…請舵主明鑒…”可憐又倒黴的手下,被他晃得頭都快掉了,還得冒著咬斷舌頭的險,忠心雹耿的秉明大事。

“不可能的…”孟擎風把屬下用力甩到一邊,十萬火急的飛奔出門。?當孟擎風魂不附體的飛奔至牢房時,迎接他的是躺在冰冷的**,麵色慘白,左腕上纏著繃帶,動也不動的初家寧和麵色凝重,等著向他報告的醫生。

“情況怎樣為她死了嗎?”有生以來,孟擎風第一次嚐到害怕的滋味。

“?稟舵主,這位小姐的情況相當不妙,失血過多,恐怕會引發其它病狀,最好送到大醫院,否則隻怕會有生命危險!”

“走!馬上出發!”孟擎風以駭人的氣勢下達命令。

誰知在搬運上車的過程中,原本不能動的初家寧,卻出乎?

人意料的清醒而翻滾下推床,踉蹌的逃向大馬路去,卻不幸的迎上高速駛來的車子。

接下來,在一聲“乒…潘帳─”的巨響與刺鼻焦味的伴隨下,初家寧的身體彈向了夜空,然後又像隕石般墜地。

“家寧…”孟擎風不知道自己的腳是何時自作主張的開始狂奔的,等他發覺時,他已經蹲跪在躺於一片血泊中的初家寧麵前,惱恨萬千的瞪視著她。

“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傻…”

初家寧唇邊卻掛著一抹滿足的笑意,奄奄一息的道:“我不能背叛敘鈜…但是我卻知道人性的弱點…再這樣下去,我知道不久的將來…我可能會為了卑賤的求生本能而背叛敘鈜…而我不要那樣…所以,我不給自己那樣的機會…這麽一來,我就贏了…你永遠輸給我了…輸給我和敘鈜的愛了…你輸了…”

最後的尾音尚未完全斂去,她已經含淚合上雙眸,唇邊掛著勝利滿足的微笑。

“家寧…”孟擎風徹徹底底的被打敗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承認自己敗給女人的執著!?幸好死神大發慈悲,手上的鐮刀隻是從初家寧身邊劃過,網開一麵的隻帶走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你說什麽!?”孟擎風睜大一雙不敢置信的瞳眸,“她喪失記憶了?很可能這一輩子再也想不起從前的事!?”她再也記不起早已葬身海底的武敘鈜!?

不知道為什麽,乍聞此一悲慘的消息,孟擎風的內心真是驚喜多過打擊的。

在深思熟慮之後,孟擎風已有了最後的決定…?

“菲妮西亞?”孟擎風看著堆積在初家寧身前的一大疊姓名參考書,有點意外的柔聲問道:“你喜歡這個名字?”

失憶的初家寧甜甜的笑道:“嗯!我總覺得我應該叫這個名字的!”

孟擎風似水柔情的輕摟著她,“沒錯!我最寶貝的未婚妻就叫做菲妮西亞沒錯!”

這是發生在紅曆九十三年仲冬的事…?

紅曆九十四年﹒盛冬近一個月來,全球各地的報紙藝文版都如火如荼的爭相報導一則令全球愛書人士沸騰的驚人訊息…近百年來最負?望的文壇新星誕生了!

拒絕曝光、身份成謎、稱霸全球暢銷書排行榜的新銳作家費裏克斯的處女作“雲且留住”在世界各地以十三種不同語言被編印成書,銷售量扶搖直上,居高不下…此書除了內容感人,讓人讀來蕩氣回腸、咀嚼再三之外,其書前那篇“獻給愛妻菲妮西亞”的題文亦是令全球書迷津津樂道、曆久不衰的熱門話題…當武敘鈜風塵仆仆,上氣不接下氣的帶著處女作“雲且留住”,趕到“花間集”會長丁盼荷的“尋荷雲居”,準備獻上自己熬了一年多的深情,向愛逾生命的初家寧獻上最深的愛意、向她求婚時,丁盼荷給他的卻是出他的意外的驚人消息…“家寧自從一年多前,托我的女兒水樓送回來一封信,向我致歉,告訴我她從此要脫離『花間集』之後,就再也未曾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動員了『花間集』的情報網都得不到她的消息;所以,我一直以為她是跟你在一起的,現在怎麽會…”

聽完武敘鈜那一番無奈的?述,丁盼荷深受打擊,更對這對苦命鴛鴦的無奈寄予深切的同情和感慨。

武敘鈜所受到的打擊比丁盼荷更重、更大,但是,他卻也表現得比丁盼荷所想的還堅強冷靜。

“請夫人不要傷心,我相信家寧終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的,我了解她的個性,她一定是還在氣我、認為我的成就還不足以令她原諒我一年前對她造成的傷害,所以她才會躲著不肯出來見我,她的個性就是這麽倔強高傲,一旦她不想見你,你要找到她就比登天還難了,關於這點,夫人應該和我一樣清楚才是。不過我不會輕易死心的,我會繼續努力擴張我的事業;另一方麵,我更會全力以赴的去尋找家寧的下落,就算要把整個世界翻過來,就算要找上一百個世紀,我也不會輕言放棄!我今生的新娘非家寧莫屬,請夫人不要掛心!”

是的!雙眼重見光明、體內奇毒全數祛除,事業又扶搖直上的他,再也沒有理由放棄他生命中最重要而唯一的摯愛了!丁盼荷深受感動,同時也知道,關於這對至情至愛的年輕人,她已經無法也不必再為他們做什麽了,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祝福他們。

“我祝你們早日重聚,就像你在『雲且留住』的題文上所寫的,希望你們永遠同行同宿。”

“我們一定會的!”武敘鈜報以陽光般燦爛的自信笑容,臉上寫滿槍炮難毀的堅決和深情。?時光荏苒,在武敘鈜一方麵努力不懈的締造全球排行榜傳奇,一方麵焚膏繼咎的尋尋覓覓佳人芳蹤之中,留不住的光陰已又匆匆的過了將近兩年的歲月,轉眼間,已是紅曆九十六年暮秋時節。

兩年可以改變很多事,就拿武敘鈜自己來說吧!這兩年內,他從“紅門”的“四大禦使”之一,搖身一變成了“風穀”南狂的“紀如狂”。從一無所有的中毒之身,變成家喻戶曉的全球暢銷書超人氣作家,神秘的“費裏克斯”。

然而,無論再如何天地驟變,有兩件事卻是始終不變的。

一件就是,初家寧依然行蹤成謎;另一件就是他對初家寧與日俱增的愛和從不曾停止的尋覓腳步。

同時,在這一個秋天,“風穀”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就是風穀現任代理人之一何少昂的義妹莫心荷,因為上一代的恩怨,而被“紅門”門主夏侯鷹下令綁架至紅門幫會總部去。

原本以為今生今世再也沒有機會踏上紅門幫會總部土的武敘鈜,因為適巧撞見綁架現場而卷入這件足以引發“風穀”與“紅門”正麵衝突的大事,因而重返紅門幫會總部去打探虛實。

在解救人質期間,武敘鈜萌生了一股不祥的念頭…難道當年他和初家寧在夏侯鷹的策劃下,以“詐死”的手段逃離紅門的秘密被武夫人發現,家寧因而被武夫人秘密抓回紅門去了,所以他才會一直找不到心愛人兒的下落!?

這份不安恐懼像漣漪一般,在武敘鈜心中愈擴愈大,終至蔓延全身。

幸好在大哥武瑞剛的證實下,確定初家寧不曾再被抓回紅門,這才讓武敘鈜放下心中大石。

在解救莫心荷的過程中,還揭開了當年謀殺武貴妃的另一個驚人的內幕…原來武夫人對武貴妃的妒忌之心,被“四大護法”之一的夏侯嶽所利用,他巧妙的接近武夫人,在武夫人身邊散播種種不安和恐懼,讓武夫人?生如果不殺了武貴妃和武敘鈜,她和她兒子武瑞剛的地位和性命便將不保的極度恐慌。

武夫人在夏侯嶽長期的煽動和不斷製造恐懼不安之下,終於步入了夏侯嶽的陷阱,殺了武貴妃並嫁禍給親手養大的養子武敘鈜。

武敘鈜因而入罪,武夫人事後卻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苛責,又沒有勇氣說出實情而逐漸神經錯亂。

或許是老天有眼,武敘鈜的不白之冤,竟然在莫心荷被綁的事件中,連帶的水落石出。

武敘鈜的冤屈終於得以洗清,並且知道武夫人當年陷害他的真正原因,這一切居然都是夏侯嶽一手導致的慘劇。

麵對武夫人的自殺,武瑞剛和武敘鈜兄弟兩人都感慨萬千,不幸中的大幸是:兄弟兩人之間的心結終於崩毀於無形,武敘鈜也得以“死而複生”、從此以“武敘鈜”之名重新活在這世界上。

莫心荷的綁架事件最後的結果竟然是紅門門主夏侯鷹為了心愛的女子莫心荷而?棄紅門門主職位,脫離紅門。並且為了解救身中無解之毒沉睡不醒的心愛女子,而加入“風穀”、向風穀“醫壇三怪”之一的“見死不救”求治。

在整件事落幕之後,他心愛的初家寧依然杳無音訊,但是武敘鈜一點也不肯死心,以屹立不搖的信念,繼續尋找他的至愛。?紅曆九十八年﹒仲春位於英國倫敦近郊的“卻爾斯”城堡,是一座依山傍水,風光明媚的私人城堡。

“卻爾斯”城堡的外觀典雅高貴,不禁讓人聯想到住在裏麵的人們,也應該是漂亮而優雅,氣質高貴出眾的。

不過,這世上的事總是有美中不足的小瑕疵,端莊華麗的卻爾斯城堡當然也不例外。

“擎風!擎風!”一個充滿生命力的叫喊,在雄壯威武的馬蹄聲伴奏下,由遠而近的自草原的彼端,向此端的樹蔭下囂張的狂奔而來,“擎風,聽說明天晚上,由伊莉莎白女王所舉行的皇家私人晚宴,那個有名的大作家費裏克斯將會應邀露麵,是不是真的?”

初家寧臉上有藏不住的興奮。

“如果沒有意外,應是這樣沒錯。”孟擎風表情溫和的欣賞著精力充沛的馬上佳人。

“太棒了,你得出席,還要帶著我,替我引薦費裏克斯哦!

不準說不!”她一派霸王硬上弓的強悍。

“放心吧!你的要求,我哪一次沒答應過?”孟擎風寵溺著回道。

“萬歲!我一定會好好歡迎他的!哇哈哈!”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後,初家寧便又揮鞭遠去,沿路上還響徹雲霄的高喊著:“張媽!張媽!快幫我準備明晚出席皇家晚宴的禮服,張媽!”

待馬蹄聲遠走,在孟擎風身邊和他商討公事的倫敦分舵香主…也就是副舵主…不安的開口道:“舵主,這不太好吧!

你明明知道菲妮西亞小姐喜歡人的方式很“特別”,你還答應幫她引薦費裏克斯,這恐怕不太妥當!聽說英國皇室的幾位公主和女王本人也都是費裏克斯的標準書迷,萬一菲妮西亞小姐當著女王一家的麵前,對那個費裏克斯『太好』,恐怕…”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放心吧!沒事的,我還打算邀請那位費裏克斯到我這裏來作客,小住一段時間,給菲妮西亞一個意外的驚喜呢!”孟擎風大聲笑道,眼中盡是寵愛。他就是喜歡家寧那種粗暴潑辣的模樣,隻要能讓她“快樂”的事,他都會樂於去做。

早知勸說鐵定無效的香主,不禁對那位費裏克斯的未來感到同情…希望他命夠大、禁得起菲妮西亞大小姐的“喜歡”

才好!”?和“卻爾斯”城堡同樣屬於曆史悠遠的私人城堡“格蘭登”,是一座比卻爾斯城堡更具遺世獨立之風的典雅建築。

聳立於河道中央的水島,城堡四周有護城河圍繞的“格蘭登”城堡,和河岸陸地唯一的接壤是城門前的石橋,每逢豪雨來襲,石橋便會因為河川水位暴漲,而淹沒在水中;此時,格蘭登城堡就會成為一座佇立在水中央,和外界完全斷絕的孤城,直到驟雨停歇,河川水位消退,才會再一次和外界生息相通。正因為這個特色,格蘭登城堡成了城堡所有人,年輕的杜希文公爵在?多的城堡與別墅中,最?鍾愛的一處。

而這位杜希文公爵不是別人,正是脫離紅門,改名換姓的上一任紅門門主夏侯鷹。城堡中兩位能幹的萬能管家正是追隨他脫離紅門的玄日與絳月。

武敘鈜因為和夏侯鷹淵源頗深,加上誌同道合,這幾年來成了莫逆之交,武敘鈜也因為對這座城堡情有獨鍾,而經常落腳於此處,將這裏當成主要的住處。

不過,喜歡這座城堡的可不止武敘鈜,“紅門”現任的三位堂主和“風穀”的何少昂亦是這城堡的常客。

尤其在莫心荷事件中,扮演關鍵性角色的紅門“白虎堂”

堂主莫雲樊和現任風穀代理人之一的何少昂,更因為“臭氣相投”而經常到這裏來串門子,儼然是把格蘭登城堡當成“紅門”和“風穀”兩路人馬避開世人耳目,聚在一起喝茶閑嗑牙的重要據點。

不過今天,隻有莫雲樊隻身來訪,易名?杜希文的夏侯鷹和武敘鈜都心知肚明,當這個愛湊熱鬧的家夥單身前來時,通常代表有著重要的情事。

“嗨!真稀奇,你的『老情人』這回怎麽沒和你一起來呀,雲樊!”出聲揶揄莫雲樊的是杜希文,至於他口中的“老情人”

不是別人,正是莫雲樊的“最佳拍檔”何少昂。

紅門和風穀的人鹹認為,莫雲樊和何少昂這兩個閑人的“速配”,已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簡直就像“魑魅配魍魎”般的超級速配。

麵對杜希文的調侃,莫雲樊和以往一樣,老大不正經的唱作俱佳道:“沒辦法呀!人家的小昂昂忙不開身嘛!所以我隻好委屈的一個人前來找你玩偷情的遊戲□!”

“原來如此,這麽說來我應該倍感榮幸的鳴放十聲禮炮以示歡迎□!”杜希文一派風流倜儻的花花大少模樣陪他玩到底。

麵對眼前這位顛倒?生、迷煞世間的女子不計其數的花花公子,莫雲樊和武敘鈜始終感到不可思議…一個人,怎能在兩年間有著如此劇烈的改變,簡直就是判若兩人。而杜希文這樣的改變,卻隻是因為對沉睡不醒的至愛莫心荷當年的單方麵承諾!

對於杜希文的癡和狂,他們已經佩服到無話可說的地步。

眼看杜希文和莫雲樊一來一往的鬧得不亦樂乎,盡說些沒營養的廢話,個性比較正經的武敘鈜,在跟著瞎鬧一陣子後,便率先提出正經話題…“說真的,雲樊,你今天特別抽空跑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聽說你們兩個明晚要出席伊莉莎白女王舉辦的皇家晚宴,是不是有這回事?”莫雲樊很配合的回到正事上。

“是有這麽回事,女王自從知道我和費裏克斯頗有交情,便一直向我表達強烈的一睹風采之願,我在征求敘鈜的同意之後,終於答應了她,明晚的晚宴主要就是為費裏克斯所辦的皇室私人晚宴。”杜希文一派瀟灑的回答,舉手投足間都揮灑著花心的氣質。

“那你們最好小心一點,聽說『唐幫』倫敦分舵的舵主孟擎風也會出席明晚的晚宴。”這就是莫雲樊此趟特別前來的原因。

“你是說唐邦有名的『風、雲、雷、海』四兄弟之一的孟擎風,唐邦赫赫有名的『扒世太保』之一的孟擎風?”武敘鈜和杜希文不約而同的齊聲說道。

“沒錯,就是他,所以你們得小心一點,千萬別暴露身份。”

交待完重要的大事後,莫雲樊便匆匆的告別,忙他在紅門等他的那一大堆千秋大業去了。

玄日和絳月一起送莫雲樊到大門口,莫雲樊在臨走之際,回頭問了他們兩人一句:“我說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據我所知你們兩個各有一大票的追求者,為什麽到現在連一個女朋友也沒有,你們可別學希文哦!人家希文是情有獨鍾,一心一意在等著沉睡的戀人醒來,你們又沒有…或者你們已經心有所屬…”說“心有所屬”這四個字時,他特別加重語氣,說得曖味至極,還刻意深深的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輕輕拍拍他們兩人的肩,語透玄機的說:“聽我一句勸,如果心有所屬就要勇於表白,哪怕那是一份難以為齒的愛戀都不要輕言放棄,學學希文和心荷的勇氣,把不可能化?可能,千萬別讓垂手可得的咫尺深愛輕易溜走,懂嗎?”

語畢,莫雲樊便帶著曖昧的笑意絕塵而去。

留下心事重重、被他的話大?震撼的玄日和絳月兩人。

半頃,還是玄日先開口說話,“你為什麽不結婚?”

絳月不答反問:“你自己呢?”

迎著絳月那張比女人、比月光還柔美的臉蛋,這些年來始終令他百看不厭、移不去目光的容顏,玄日笨拙卻誠懇至極的道出真心,“我不結婚,這一生隻要和你在這個城堡中,永遠服侍希文少爺就好了。”

“我也一樣,我從未有過結婚的念頭,我最大的願望也是和你合作無間的在這個城堡永遠服侍我們今生唯一的主子。”

絳月柔聲的響應。

“真的!?”玄日欣喜若狂。

絳月頷首,徑以粲笑?代替回答。

然後,玄日又醉在熟悉的目眩神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