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論述,將修煉之道開示於諸女麵前,那千般萬種的好處,讓姑娘們兩晶閃閃發光,而那些蕭靖宇苦心加入厲害磨難,卻被姑娘們無視,頂多就是驚呼兩聲罷了。

蕭靖宇對此苦笑不已,不親入此道,不知生死間有大恐怖,更別說妄想擺脫生死束縛,超脫輪回了。

不過,事要一點一點做,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論今後無論是遇山阻還是遇水隔,蕭靖宇都決心帶著夫人們逢山開路,遇水架橋,在這混濁迷世中,趟出一條直通九天的光明之路來,這即是誓,也是願。

“大概就是這些……”蕭靖宇說了很長時間,有些口幹,趁著喝茶潤喉的功夫,覷了一眼窗外,卻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再多的,為夫也不清楚了,畢竟未到那些境界,說出的東西恐怕似是而非。這修仙之路,道雖同,但法卻不一,每人際遇更是大相徑庭,為夫隻跟你們說些基本的,免得你們日後因誤聽誤信為夫之言,卻反誤了你們的機緣。”

蕭靖宇說完,再度端起茶大大的喝了一口,茶水見底,還有兩片葉子進了嘴,他嚼了嚼一同吃了下去,又把杯子放回桌上,然後眼巴巴地看著諸女。

可惜,夫人們都沉浸在他述說的神奇世界中,美眸迷醉,或雙掌相合作祈禱狀,或屈臂托腮遙望窗外,或埋首絞指……總之無一人想起為妻的責任,隻把苦笑夫君扔在一邊,自嘲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過了會兒,屋外傳來輕巧的腳步聲,蕭靖宇不用看就聽出那是素馨手下侍女穗兒來了,再看看時間,就知道她估計是來請眾人去吃飯的。

“咳咳。”蕭靖宇稍運內力,輕咳兩聲,房間裏如滾過悶雷,陷入想像中的夫人們登時驚醒,看著夫君取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臉浮紅霞。

“好了,穗兒來叫我們吃飯了,都過去吧。”蕭靖宇率先起身,負手悠然前行。

夫人們也接連起身跟上,隻是最小的曹可兒離開前目光迷離地瞧了一眼屋內,歎息道:“不知何時才能有那辟穀之能,那時候,我們姐妹就是真的仙子了吧?”

這話頓時引起姐姐們一陣嘻鬧,直笑妹妹是入了魔,而她們則要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用過飯,待消了食,蕭靖宇獨自一人上了山巔那處修行福地。

此時那平台之後已打出可供六個團坐在石窟,窟內有石台,上鋪厚達一尺的金黃幹草,上再放置六個灰布蒲團,蕭靖宇躍到上首那一個上盤腿坐下。

首先依然是運氣行功,先天真元在經脈內汩汩而行,時刻滋潤著蕭靖宇身體中骨肉血膚發,天地間靈氣受其吸引,從四麵八方聚集過來,又從天頂百會和小腹丹田處徐徐滲透而入,匯入真元之中,每經過一個周天煉化,就有一部分靈氣化為真元。

一個時辰的行功,再睜眼時,蕭靖宇目光灼灼,膚麵發梢都透著晶瑩,一股若有若無的出塵氣息在他身周縈繞。

修煉晉入培元境後,短時間是不可能再作大的突破了,這一境界的意義就在於損有餘而不足,利用天地間靈氣,將本身自降生以來所損耗的先天精氣神全部補益回來,以使人身回到最完美的狀態。

傳說上古有真人,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

這些人是道之所生,天地寵愛,初生落地便有無窮壽命,摧山裂地不過小戲,捉日拿月也是等閑。

這就是人最完美的狀態,可惜上古、中古交替,日月變遷,天地劇變,先天化為後天,真人也不見其蹤,這世間之民,終成了凡俗,再不複上古輝煌了。

到如今,練武修道都有先天之說,與上古之說相銜,看似一脈相承,但其實質已差上古千萬倍,根本不是一回事,據蕭靖宇所知,現在的先天稱謂,也不過是得了上古時諸道統一鱗半爪傳承的前賢追思之作,然後隨時間流轉,漸漸傳開,也就成了世人普遍使用的概念。

“是時候了。”蕭靖宇這些日子不斷鞏固境界,增厚真元,運功時不輪靜定還是真元運轉,都已經純熟自然,神識漸退,一切歸於清淨之中,這是功夫到了小成的表現,這時候,就該用心修持那本得自玉女劍派的《仙劍術》了。

蕭靖宇從懷中取出一本藍麵油皮線紮古舊書冊,翻開後,輕歎著摩挲已經泛黃的低頁,心情複雜。

這書中所述本是上乘仙家妙法,若有人能通讀暢曉,依法堅行,隻要資質尚可,縱劍逍遙,快意人間一百年,最後求一個屍解仙轉世是絕無問題的;若有中人之資,禦劍飛行,朝遊北海暮蒼梧,延壽三五百載隻是等閑小事;若有上人之資,勤修堅行,千年之內可聞大道天音,成就地仙果位,隻要渡過每五百年風火雷三災,就能永世逍遙。

若有超人之資,再加上福緣機運,那未來成就,簡直不可計量。

可是,這麽一本記載通天之路的寶書玉冊,卻在塵間埋沒二百年。

也許是因為這普通到極點,甚至很俗氣的名字?

“明珠蒙塵啊!”蕭靖宇想了想,搖頭歎息。

這書他已看完不知多少遍,每一個字都印在腦海裏,裏麵名讀他同樣前前後後推過無數次,雖然內容艱深晦澀,但至少九大境界中前馭劍,無劍和禦劍前三層,蕭靖宇已然融會貫通,修煉之法心中明了,隻差實際踐行了。

而且他估計,在自己培元境大成時,應該也是第四層通靈境大成時,再進一步,他應該就能升入劍丹境,相當於傳統修煉四大境界中的養真存神境,但是又不完全相同。

不過那時候,蕭靖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元界。

洞窟中,蕭靖宇漸漸收了心思,開始再次體味《仙劍術》中第一層的心法。

以神識導引真元,沒有一絲勉強,真元很快就順從地按著《仙劍術》第一層的法門運轉起來,在微不可察間,天地間向蕭靖宇聚集的靈氣發生了變化,不再是萬般皆蓄,而是從虛空中探出絲絲縷縷的帶著莫名銳氣煞意白色靈氣開始占據靈氣團的主導地位。

大定中的蕭靖宇身體一顫,隻覺身體中一些經脈突然如受刀割,但痛感卻又十分細微,全部體驗都處於似有似無間,難以捉摸。

他體察一陣,覺得沒有傷害便放棄了關注,卻不知,自己的真元的屬性就在這一刻開始變化,從中正溫和的道家正法氣息,逐漸向淩厲凶狠的劍修法門氣息變化。

道家正法求生,哪怕最淩厲的雷法都是如此,而同屬道家的劍修之法卻是執死,是天地間最凶狠的殺伐之力之一。

兩者同源而不同行,卻都是堂正的世間浩門,天地間浩然正道。

真元在確定的經脈中緩緩前行,不時莫名其妙地曲折前進,繞路前行,於是就在不經意間,數條蕭靖宇一直未關注的細小隱脈,就這樣被真元貫穿,蕭靖宇心神微震,卻毫不停頓,隻是喜悅於自己的身體精神,又通透幾分,連與天地間的感應,都深厚那麽半絲一絲。

他卻不知,在自己體外的表象已是發生微妙的變化,那絲絲縷縷縈繞的凡眼不可見的清氣,正化成道道白虹,而當他全力行功衝關時,那道道白虹幾乎可為肉眼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入定不計時間,氣機轉換驚動元神時,洞窟外天地已顯昏黃。

“竟然已過去三個時辰了。”蕭靖宇驚訝,隨即收功起身,一出洞,就看到臨門石台上,白晴晴持劍而立,正向他綻開微笑。

“哈哈。”蕭靖宇頓時心情大暢,往日修行都是獨自苦行,喜怒哀樂也隻能悶在自己心中,如今有佳人在側,默默關懷,那種寂寞路上突有玉人相伴的真實溫暖感,讓他異常感動。

他忽得伸展手臂輕輕一攬,將有些羞澀的玉人圈入懷中,然後就在玉人的驚叫聲中,向山崖下一躍,在霞光映照下,迎風飄落,快意天涯。

不多時,兩人已經來到蕭靖宇的小院中,蕭靖宇剛剛放開白晴晴,卻發現對方身體發軟竟朝地下倒下,他連忙又撈了起來,瞧著二夫人粉紅的臉頰取笑道:“怎麽嚇成這樣,這可不應該是武林巾幗白晴晴女俠的風範。”

白晴晴瞪了男人一眼,仍然是溫溫柔柔的眼神,誘得蕭靖宇忍不住輕輕在她的粉頸上啄了一口。

“啊……”白晴晴又是輕呼,眼睛裏潤得幾乎快滴出水來,屋裏這時走出一人,看見這一幕,也是俏臉飛紅。

“回來了?”於素馨很不好意思,卻未離開,夫妻親密又不是錯事,況且五女一夫,這樣情形日後怕是不斷,總要適應才行,並且她作為大姐,首先就要有大姐的氣度和樣子,這也是她在以前的精神支柱倒下後,從新發現的新目標。

“飯菜都在屋裏,穗兒剛剛送過來的。夫君修煉未歸,天色又晚,我就作主讓其他人先用了。”於素馨微笑著說。

“很好,最近我修煉時間不定,你們都不必等我,到了時辰便吃,否則全派也不得安寧。”蕭靖宇放下已緩過來的白睛睛,又摟著素馨的細腰笑,“為夫很好養活的,沒那麽多規矩,你們都放開一些,不秘拘禮。修仙問道,直指本心,要知本心,首先就是明本性,你們切記。”

“是。”於素馨和白晴晴很恭敬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