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梅花再開的時候,我會在這裏等將軍你回來。WWw。QuANbEn-XiAoShUo。Com”他伸手折了一枝綻放的紅梅,遞到我的手中,微笑著說。

感激,手有些抖,無法麵對他晶瑩雙眸,卻隻是無言地微微一鞠躬。

他不知,自此我記得這一句話。

事到如今也是,隻因為他一句話,毫不猶豫地放棄所有都不管。

那些又有什麽重要?相比較他而言。

“將軍,將軍!”他們叫。

“你們莫非是想勸阻我嗎?”我問。望過去,不打緊,要說什麽便盡管說好了,因為無論你們說什麽,都改不了我已經下了的決心。

“不……”卻得到了不同的回答。

“嗯?”我有些意外,望過去。

“將軍去哪裏,我們便跟著去哪裏,將軍做的決定必定有將軍的用意,末將等都了解。”他們說,點頭,信任的眼神望著我。

這麽信任的目光……

我看地有片刻地呆。

“必有我地用意嗎……相信我嗎?”喃喃地。微笑。那好吧。要走就一起走好了。

現如今我打馬而行。回去為他守著那一頃梅花。騎馬出關回頭望。隻一個問題想問老天:昔日梅花叢中那風姿翩翩地少年卻仍混跡在紅塵地何處?

又及。他什麽時候才能歸來?

蘇懷南輕輕地拂動古琴弦。

上次斷掉地琴弦已經續上了。曲調如故。隻不過也許是心理原因。總感覺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推了琴,起身走到窗口邊上,向外看去。

今夜月光如練,清爽地落在他的頭上臉上,照的眉目如畫。蘇懷南低頭去看,樓下某處。一個小小的人影若隱若現地浮出來,仰頭看著這邊。大聲叫:“喂,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他的眼睛一眨。那個模糊的影子就消失了。

不一會兒,卻又在別的地方出現,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大聲喊:“你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是誰,是誰。還能是誰?

你問地,何其多餘!

而如今,我卻想讓你再多問一次。這一次我將不閃躲,不逃離,可惜,上天卻不會再給我同樣一次機會。候,驚豔了我雙眼。

是旁邊地同僚冒失撞了我一把,我吃痛,醒悟過來,對上那雙單純的雙眸,有些自慚形穢,其實我長的也不差。自小到大。耳畔包圍著各種各樣的讚譽聲,也不乏形形色色美人的追隨。未免養的有些自高自大。然而卻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地人。

一瞬間有些失神,有些嫉妒。有些吃驚,還有些……

忽地想到眼前這個人將是南安未來的王上。心底卻又有無限的歡喜。

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若是眼前這個人將是我地君,我的王,我忽地熱血沸騰,慶幸自己能趕上這一趟的文武試。

他對人溫文有禮,親手將寶劍遞給我的時候,我得以近距離看他,他的眼睛是晶瑩的,不沾染世事的那種,看的人心悸,又有些害怕,這單純太過脆弱了,脆弱的仿佛一碰就會碎掉,讓人心底有種想要好好地保護的衝動。

那真是一種不祥地預感,而我地預感往往都會成真的。

我落了座,喝著酒,一邊望著君王旁邊地世子,他的衣袍太過潔白,注定要被什麽東西染地汙濁。

我暗暗擔心著。

果然,神風的特使來了。

暴民將王宮團團包圍。我在人潮洶湧地街頭,忘乎所以,反應過來之後便衝向王宮,可我身不由己,隻是隨著流民的腳步,擠擠挨挨地到了那裏,我聽到耳畔有無數個聲音在大叫,十分嘈雜,我心慌意亂,也跟著大叫,起初我聽不清自己叫的是什麽,後來在某個特定的空白時間我忽地聽清楚了:“梅南……梅南世子!”

王宮內濃煙滾滾,烈焰滾滾,我的心有瞬間的窒息。後來便瘋了一樣穿出了人叢,向著大殿的方向而去。

世子呢,世子呢?

神風的特使攔住了我,我不顧一切想闖入進去,他們隻好命人將我擒住。

三日後,我出獄。

我看見了即將啟程前去神風的梅南世子。

他免去了頭頂金冠,頭發幾乎是披散肩頭,眉宇間有一絲戚然,幾分憔悴。身上依舊是著白色,素白素白的顏色,那麽單薄,風一吹就消散一樣,我知道王上已經在王宮內**。而世子竟然主動要去神風請罪,可惡!

天翻地覆了。

他躬身,將進轎子。

我忍著那一聲沒有叫出來。

果然我的預感成真了。

後來我便跟著入了神風,人人都知我是南安的“才子將軍”,朝堂上很快嶄露頭角,並且被委以重任,這個世界,永遠是弱肉強食的,不夠強大,便隻能被人踩得越低。所以我得讓自己強大起來。

隻有強大起來,才有能力保護別人。

隻是我沒有料想到,我跟世子的見麵,會是那樣一種場景之下。

賞識我的神風權貴之中,寧王算是一個。他有一種特殊的愛好,我隱約知道,每次跟他相見,他都會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打量我,若非是這兩年的忍耐力大增,早就將他眼珠子挖下來,也許是我表現的有些刻意防備,他也不敢造次,雖然手足蠢蠢欲動,終究是沒有碰到我一根手指,隻是……

我沒想到,被拉上酒席用來取樂的那個人是……

一刹那眼睛充血,眼前的景物都失真。腦中嗡嗡作響,我忘了身在何處。

那個人。那個人,有些驚慌地,嘴唇卻倔強地咬著,那雙眼睛我至死也不會忘,晶瑩的,單純的。然而此刻……有一種絕意掙紮的決裂。

我本是會掀翻桌子跳起來的,或者會一刀砍了寧王也說不定。

如果上天會給我一個機會地話。

我沒想到那個尊貴的萬民敬仰地小女孩會忽然出現。

她用鄙夷的眼神望著寧王,而一貫不羈的寧王居然笑的有些不成樣子。看的我都覺得難受。而後她說:“王叔你做的太過了吧。”

寧王訕訕地,派人撤了玩樂遊戲。我眼睜睜地望著他被人拉下去,經過那女孩子身邊地時候,她低低地說:“好髒……”

什麽髒?

我很憤怒。

他們這種人,知道什麽是幹淨,什麽又是肮髒?

我始終沒有當場翻臉的勇氣。

卻已經暗暗地磨快了我的刀,準備等夜晚來臨,斬了寧王那**棍地頭。

隻是誰想到,仍舊是那小女孩比我快一步?

她竟然不依不饒地在宮中奏了王爺一本,態度似乎堅決。不然的話。那麽聲威顯赫的寧王爺怎會一朝倒下,被流放邊疆?

是為了……他嗎?

我不知道。

隻是記得。當他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說“好髒”的時候,我望見那雙單純的琉璃般透明的眼睛裏。有什麽東西碎裂了。

“她不記得了。”蘇懷南喃喃地,眼中有東西在閃耀。

當時她說什麽。當時她的眼神,當時……了起來。

“好奇怪。”呆呆地盯著眼前的黑暗許久,喃喃說道,“好像做了個夢,奇怪,奇怪。”怎麽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了?使勁伸手抓撓頭發,忽地覺得有什麽不大對頭,試探著扭過頭去看旁邊,於是“哇”地尖叫一聲,身子向著床內縮去。

床頭上一個黑影,直直地站著。

“不要怕。”他張口說。

小樓聽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亂跳,忍不住苦笑:“國師大人,你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做什麽?人嚇人,嚇死人地。”

“我聽你……”他地臉隱沒在黑暗中,聲音卻氤氳好聽的,有醉人力量,“做噩夢了,所以過來看看。”

“有嗎,有嗎,我有做噩夢嗎?”小樓疑惑,歎了口氣,“我記得我是做了些夢,可是卻又想不起來了。”她搖晃著腦袋。

“想不起來?”他問。

“是啊。”小樓伸手戳戳腦門,“我這個人是不是很聰明,好像一些恐怖地東西都會想不起也記不住,哈,哈哈。”她笑。遲鈍的幸福?

金紫耀靜靜不語。

小樓仰頭看他。

靜默之中,窗外,遙遠地地方,傳來一聲古怪的悶響。個人。

我偷偷跟他聯係。同南安地舊部一起部署所有一切,用偷龍轉鳳的方法,救他離開那囚牢般的驛館。

我想帶他離開這裏,起碼回南安,那裏有我們熟悉的所有,風物,人情,熟悉的清冽空氣,然而他不應。他對我說:不平,你會走的更遠。

“不平”是我的字。

我看著他的眼睛,看懂了些什麽,又或者似懂非懂。

留得有用軀體,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這一天終於來臨了。接到信鴿的瞬間,心頭暢快,難以形容。

他要我放棄,我就放棄,一個天險,一個城池,或者天下。都行。

隻要有朝一日,他能夠回來。

在他回來之前,我就替他牢牢地守著吧。

手鬆開,信鴿展翅飛起,天空很高,很藍,這裏的天空很美,雲朵像是畫上去的一樣,真想讓他也看看。白鴿化作一個黑點,自由自在地消失在天空中,那小小的竹筒內,紙卷上寫著的字很簡單:悉聽君言。花依舊,等到冬來落雪,必定又是一片妖嬈景致,我會守在此地,不再離開。或許冬雪時候我會灑掃以待,紅泥火爐,再與君把酒言歡笑談昨日今朝,任他世事蒼茫沉浮天地大浩瀚無涯。懂這個……

明天再繼續加更吧,今兒似乎是不成了,咳嗽著下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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