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望見半半的時候,她正跟一個麵紅紅的少年坐在一起,手指輕挑著那少年的下巴,低低地說著什麽,一臉的輕佻的笑,眼波中充滿了媚意。wwW,QuanBen-XiaoShuo,CoM

靠得很近的地方,另有幾個少年圍著桌子團團而坐,望著這一幕,臉上露出或癡迷或豔羨的表情,時而湊在一起議論紛紛。半半這邊低聲說完,望著那少年的紅紅臉頰,手指拈起一粒葡萄,在自己嘴唇邊上蹭了蹭,才慢慢地送到那少年的唇上去。

那少年不知所措,頓時愣住,身子微微後仰,有些驚慌地望著半半。

旁觀的少年公子們見這麽香豔的一幕,頓時轟然起來,或笑或叫,熱鬧非凡,大抵是在取笑那少年生澀不知情趣。

那少年漲紅了臉,雙眼略低,不敢去看眼前佳人,嘴唇一動,便將半半那粒葡萄給輕輕咬住,終於吞了下去。

半半笑得甜蜜,眼波亂飛,中者無數,紛紛向前討要那玉唇沾過的葡萄。

半半肆意忘懷,樂不思蜀,隻一轉眼望見門口出現那人,目光微微一怔,旋即又恢複正常,轉頭,湊到那少年公子跟前去,輕聲哄了他兩句,那少年顯然是個生手,臉紅著點了點頭。半半款款起身,看了小樓一眼,便轉身向著樓上走去。

她纖腰擺動,牽引無數懷春少年的目光,小樓卻看的甚是焦急,終究忍不住,回頭對戚子威跟那侍衛說:“兩位在這裏稍微等我一會。”便急匆匆跟著上樓去了。

戚子威挑了挑眉。微微苦笑。他是已婚男人。在這種場合覺得十分局促,旁邊那侍衛卻一臉躍躍欲試,戚子威說:“去玩玩吧,注意不要過火。”那侍衛興高采烈偷香去了。

這邊侍衛長戚子威手握腰刀,向前走了兩步,他人長的清秀。加上一身侍衛服侍器宇軒昂,很得姑娘們地心,便立刻有媚媚地眼神向著他拋過來,戚子威隻當什麽都沒看到,心無旁騖地順著樓梯慢慢向上,上了樓。側耳聽了一會兒,才衝著半半的房間一步步而去。

身後有人低聲說道:“果然不愧是國師中意過的女人,真正是國色天香,果然對得起這昂貴的價,這一趟所來不虛。”

小樓回頭。又見先前被半半調戲過地那少年旁邊圍著無數。個個興高采烈眉飛色舞地。被圍在中央地那少年怔怔地。一手捏著膝頭袍子。雙眼直直地望著伊人曾坐地地方。顯然已經心神不屬。隨著半半地離去而魂魄飛離了。

小樓想起先前一些被半半所迷地男子來。心想這無非是又多一個癡情種罷了。這世間多麽奇怪。對她有心地她偏偏不喜歡。最是那個冷清無心地人。卻偏偏是她心頭極好。

忽地心中刺痛了一下:原來地那個自己。豈非也跟半半一樣地。越是無心。越是想靠上去看看他地心。非要一直到最後。傷地不能複原才算死心……

“半半姐姐。”掩上了門。望著梳妝台前背對自己坐著地那人。小樓輕聲叫道。“你怎麽……”

“國師大人沒有對你說麽?”半半輕輕地笑。手慢慢地梳理方才亂了地長發。

“嗯?”小樓茫然。

半半說:“也是,我來或者去,對他來說,都是極其平常的事情,他又憑什麽掛在心上呢,更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叫你知曉,煩了你地心吧。”

小樓皺眉:“半半姐姐,我不知道……可是國師他,他……”

“他應承過你,要好好待我是麽?”半半放下手中地梳子,轉過頭來,看著小樓,嫣然一笑。

“是。”小樓卻隻覺得鼻酸。

“他對我自然是極好的,”半半起身,拎著長長裙子,蝴蝶一樣在屋子內轉了幾圈,而後停在小樓跟前,仰頭看著她嬌癡而笑,“他讓我選擇留或者走,無論哪種路,他都會盡力照顧我,你說他對我可不是極好地麽?簡直是仁至義盡了呢。”

小樓心一跳:原來是這樣……可是,這兩種無論哪種,都應該不是她喜歡的吧?

“半半姐姐,你不是說喜歡他,想要……留在他地身邊嗎?”小樓問道。昨日她那麽堅決,究竟為什麽忽然想通?就算是留下在國師府,同他不可親近都好,起碼,起碼可以日日見到他的啊。雖然有些殘忍,但畢竟是一種法子。

“是啊,”半半低頭,拿捏自己地裙帶,“我想留在他的身邊呢。”

語氣幽幽地。

“那怎麽又回到這裏?”

“因為我受不了。”半半微笑,低垂著頭。

小樓不解:“他……做了什麽,為什麽受不了?”

半半抬頭,望著小樓,慢慢地說:“我受不了,看他日日喜歡別人的臉。”

小樓後退一步:“半半姐姐,你……說什麽?”

半半上前:“小樓你不懂我說什麽?怎會,你那麽聰明。”

小樓有些不安:“半半姐姐。”

半半走到她身邊,伸手,摟向小樓腰間。

小樓一驚,想避開,半半說:“小樓,別動。”

小樓勉強站住腳。

半半伸手,探向她身上,小樓嚇得垂眸去看,身子僵硬起來,想閃開,卻又不能動,半半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搭上來。

小樓的身子有點抖,咬著牙隻好站住腳不動。

半半的手自她的腰間撫摸著,向上,讚道:“原先沒試過。現在才知。小樓你地腰真軟……這裏,”手輕輕地按下去,隔著衣裳,逗弄她地心神。小樓幾乎縮成一團,叫道:“姐姐不要這樣……”便想後退。

“真敏感……”半半吃吃笑著,那手卻已經飛快地按上了她的胸部。

“啊!”小樓叫一聲。吃了一驚,感覺一股電流貫穿全身,頭頂都有些發麻。

“咦……不對啊……”半半的眉皺了皺,掃了驚慌失措的小樓一眼,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隨即嘴角一挑。手自她的領間探入到裏麵去。

小樓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跳起來,一把推開半半,整個人退到了門口,靠在門邊上站著,捂住胸口。氣喘不定地叫:“半半姐姐……”咬住了嘴唇。臉有些紅。

“哈,我想怎麽硬硬地呢。果然是我想的那樣……”半半哈哈笑了兩聲,後退。坐在了桌子邊上,笑的纖腰搖擺。如風中搖晃的楊柳,“小樓你真是……”

小樓低眸:“半半姐姐,請恕我……”

“這麽些年,我竟沒看出你是女子來。”半半抬頭,擦了擦笑出的眼淚,“我先眼前罵你勾引樓主,又搶國師,說我有眼無珠錯看了你,沒想到倒是冤枉了你,小樓……”

她搖了搖頭,雖然是笑,眼中泫然欲滴。

原本以為“他”是個男人,才覺得不忿。沒想到竟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子,想來國師大人先前說地都是真的,而自己先前多麽愚蠢,以樓主跟國師的人才,會喜歡上什麽都不是的一個人嗎?

小樓看她神色淒苦,上前一步,想安撫她:“姐姐,對不住,隻不過我這麽做,是有苦衷的。”

半半點點頭,說:“我知道,現在我都想明白了,事情不是我先前想的那麽簡單,樓主他是何等眼界地人,若非他認定你好,怎會同你那麽親昵……國師又是何等人,神風國色多少,他都不放在眼底,偏看上我們樓中這一個小廝不成?小樓,你不用再對我解釋。每個人都有自己地秘密,不是麽?”

小樓黯然,不知要說什麽好。半半歎了一口氣:“原本對我來說,他隻是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夢,然而這一番,能叫我親近過他,也不枉費我一番癡妄…他這麽對我,哈…恨是有點地,不過……又能怎樣,果然他不是跟我同路的人,我原先就以為那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就還是我一個人,如今果然是夢醒了而已,我又有什麽不滿呢?就當一場夢罷了。”

一場夢,世事本就是一場大夢罷了。

小樓聽地惻然。

半半看她神色,笑道:“小樓你也不必同情我,我知道你已經對我做得夠多,可惜不同路就是不同路,再怎麽癡心妄想也是茫然,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命。”

小樓想來想去,隻好誠心誠意地說:“對不起,半半姐姐。”

“說什麽,”半半笑道,“你又有什麽對不起我呢,個人自有個人的選擇,而我現在,也過地很好啊,大家都知道我曾經是國師大人的姬妾,每天聞風而來的人,數都數不過來呢,我現在可大牌啦,整天挑三揀四都沒有人敢說什麽,大家都說:國師大人曾看中的美人,果然是與眾不同,有個性的很呐!”她笑,眼中淚光閃閃。

小樓咬著唇,鼻子隻是酸酸的。

半半走到她身邊,伸手搭在她肩頭:“雖不知道你為何扮作男人,但……我知道你必定也有自己的苦楚,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不必多想了。”

小樓呆呆看她。

半半嫣然:“樓主他對你情深一往,國師也對你念念不忘,這兩個男人,無論分哪一個給我,我都會樂得做夢都笑出聲來……當然,人家大概是做夢也會哭出來……哈哈,”她笑了兩聲,又說,“就算是以前有再多的不快,以後好好地度過,不就好了麽?”

小樓眉頭微蹙:“姐姐……我……我不行的……”苦惱地搖搖頭。

“你不喜歡國師?”半半問。

小樓望她,張口結舌地說:“我……我喜歡不起。”

半半看著她痛苦的雙眼,說:“那麽,樓主也很好啊。”

小樓搖頭:“他是很好,可是我、我不能害他……”

“怎麽是害他?”半半問。

小樓想了片刻,終究一歎:“總之……我……我們是不可能的。”

門口邊,有道頎長的人影,聞言輕輕地抖了抖。

第一更。擤鼻子的時候眼淚會飆出來……的確是“飆”,忽然明白了什麽叫做“淚腺發達”……

抽著爬走。我今天是想三更的。繼續召喚票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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