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算想不通,步青主為何會如此放心的放任金紫~起。wwW、QuanBen-XiaoShuo、COm

自然是放心的。

那個人,早他一步得小樓之心,若要對她出手的話,怕不每一時每一刻都是機會,而他始終不曾逾矩,就算是步青主兵臨神風城下,他,明知自己會失去小樓,寧遠寺一夜,何其的天時地利人和,他,竟仍舊沒有對她如何。

步青主曾經很厭惡這個神風的輔政國師,不為別的,就算是兩人所處的位置,也決定了他們兩個終究不共戴天,甚至在未知的遙遠的未來,兩個人必定會有一場驚天動地的生死決戰也不一定。再退一步,因為小樓的緣故,注定為情敵的兩個人也絕對不會和顏悅色或者惺惺相惜。

可是卻不知為何,步青主覺得,自己是了解這個叫人想起來就渾身一陣陣寒意滋生的輔政國師的。

金紫耀的心,步青主竟覺得,他會明白。

明白他為什麽隱忍多年,都不曾得到小樓,而隻是守著,護著,看著,一直到最後,親手送走了。

天空的烏雲聚了又散,風一陣陣的冷又一陣陣的減輕,反反複複,舉棋不定,這天氣就好像一個愁眉不展的老人,正在想著是大發雷霆或者晴空萬裏。

步青主抬頭看看天,心想:“是啊,我是明白金紫耀心頭所想的,對他而言,若是不能留住她的人,那就算是早早地同她越過雷池,又能如何?那男人分明是不屑,也不忍為之,他,他委實是太自傲,或者太為小樓著想了……”卻不知這是他最大的弱點,也正好給了自己最好的機會。步青主輕輕歎息,又想,“可是,他或許也是太過篤定的吧,他知道,小樓地心無論如何是會向著他,屬於他的,可是我呢?她的心不在我這裏,就算我以什麽身份出現,結果都隻是一樣,她啊,是我千方百計娶回來的王妃啊,她是我自小就夢寐以求的女人啊,難道,就讓我這麽攤手拱讓麽?不……金紫耀,我跟你不同,你起碼還能擁有她的心,而我卻一無所有,她丁點兒的男女之情都難分給我,所以我已經無路可退,如果她什麽都不肯給我,那麽我隻能自己出手去要,去搶,就算是……”咬了咬唇,嘎然而止。

身後諸葛小算說道:“君上,那邊隻兩個人守著就是,你地氣息十分的不穩,不如傳人進來幫你療傷。”

步青主正有此意。收斂了悲愴地思緒。點了點頭。諸葛小算轉頭吩咐。自有人扶著步青主進了房間內。在**坐定了。諸葛小算邁步進來。步青主問:“最近地情勢。可還好麽?”

諸葛小算點了點頭:“小狼那邊地估計還差三四天就能到達懷荒了。至於秦天。平靜。平靜地叫人有些……”他忽地欲言又止。神色之中。帶一點憂慮。

步青主問道:“有什麽不妥麽?”

諸葛小算皺著眉。沉默了片刻。說道:“沒。沒有什麽不妥。隻是我覺得這平靜。反而叫人有些不安。宛如。山雨欲來似地。”

“嗯。”步青主點點頭。“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罷了。”歎了口氣。

在三日之前。他還以為自己就算是不舍地。也要遵從大王地命令。披掛上陣。遠征懷荒。不料下一刻卻風雲突變。自己想走也走不了。隻能仍舊留下。應付這變生不測之局麵。

更沒有料到的是,神風那位千金之大人,居然會迅如雷霆般地駕臨此地。

幸好現在情勢已經暫時穩定,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將身體養好。

說話間,門口有人敲門而入,正是十方上將中地兩人,因為小狼偽裝成步青主代替他遠征,為了保證一舉成功,所以帶了十方上將之中過半之人而去,幸好還有二十八宿之人半數留下守衛此地,而留下之人,也都是武功上上之選,內功精純之人。步青主內傷外患,這幾日為了小樓又耗費無限真氣,此刻正需要他們雪中送炭,好將功體緩緩扶植起來。

諸葛小算說道:“在一切發生之前,暫時沒什麽可擔憂的,君上且先專心養傷吧。”

步青主點了點頭,知道胡思亂想也沒有任何用,盤膝上床,坐著不動,緩緩調息。

諸葛小算搖了搖扇子,對那兩人說道:“有勞啦。”

那兩人低眉說道:“是屬下等應當做得。”

諸葛小算答應一聲,說道:“如此,這邊就交給兩位。”說罷,轉身施然地出了房間。

迎麵一陣冷風吹過來,不似先前那麽冷冽,卻隱隱地帶著些……諸葛小算仰起頭來,亦看天上風雲變幻,清澈的眼中映出天上雲朵,心想:“這時機,怎一個亂字了得,恐怕我這番心血**不是假地……可是他現在傷的這樣,再多說地話,怕對他的身體沒什麽好處,索性就靜觀其變罷了……隻願,情形不似我料想般地差就好啊。”他心底默默地想了一會兒,才又轉身,向著先前步青主離開的那個院子而去。

正是金紫耀跟小樓所處的房間,諸葛小算掃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躊躇站了一會兒,終於搖搖頭,轉身出門去了。

而隔著房門,越過簾幕,是諸葛小算想看卻看不到的場景。

相比較他心中浮想聯翩的那些,眼前的場景卻是十分的平靜,甚至有些寂寞。

金紫耀坐在床邊上,低頭望著身邊宛如靜靜地睡著之人。

昔日也曾見過她的睡容,可卻不似此刻一樣,心緒複雜。

心底五味雜陳,金紫耀伸出手去,撫摸過她熟悉的額頭,手指在那顆琉璃珠上緩慢擦過,畫了個圈兒,指尖如停留在花瓣上的蜻蜓翅膀一樣,在她緊閉著的眼睛上掠過,在那長長地睫毛上擦過,最後滑向下麵,按住昔日飽滿紅潤,此刻卻有些泛白的櫻桃的唇。

“殿下。”輕聲地喚了一聲,心頭隱隱酸酸的。

袖子一動,將袖中昏睡不醒的溪靈抖了出來,溪靈圓圓的身子蠕動了一下,隱隱發出了細細的聲響,不似昔日那樣地囂張,金紫耀低

:“你見到主人了麽?能不能把她喚醒?”

溪靈挪動了一下,一個站不住腳,自小樓肩頭滑落下去,骨碌落在她的頸間。

金紫耀看的觸目驚心,伸出手指扶了扶溪靈,溪靈瑟縮一團,偎在了小樓地頸間,一動不動。

“難道你也不能喚她醒來麽?”他低低地說,有一些失望,有一點失望。

手緩緩地向下,按住了她的肩頭:“為什麽,我千裏迢迢而來,隻為看你一眼,若知道你……平安喜樂,那就是我最大的希望,我更有理由盡情的恨你,盡情的想你,又如何,可是你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得這幅樣子,你可知……我地心中有多痛?”

雙眸低垂,眼皮一動不動,金色的眸子看著她毫無知覺地臉,說道:“你總是這麽的任性,做事不計後果,我知道,我不會怪你,要怪,就怪當初我放手吧。”他歎了一聲,默然。

“雖然我仍恨你,恨你先放手對我,”他木然地,緩緩地低頭,將臉慢慢地貼上她地小臉,微微閉上眼睛,喃喃又說道:“可是你若有感知,也必不願我討厭你是不是,若你有感知,不希望我因此而恨你,那就醒過來,醒過來吧,看一看我,看一看我,我就在這裏,你不會……不想看我的,是不是。”手向下,捉住了她的手,牢牢地握住,十指叉開,緊緊地跟她地十指扣在一起,以一種藤蔓般糾結不放的姿態。

金紫耀地臉跟小樓的臉蹭了兩下,才又俯身下來,在她地唇上小心翼翼的親了親,看了一眼她依舊毫無知覺的臉,低下頭來,輕輕地在緊攥著的她的手背上親了親。

他望著那跟自己十指緊握的小手,蒼白,細嫩,沒有血色,呆呆地看著,隻是移不開目光,卻不曉得,那張小臉上,睫毛輕輕地抖了一抖,旋即歸於平靜。

不知不覺,三天過了。

這三天之內,步青主偶爾會去小樓房中探望,金紫耀冷冷地,不再同他多話。他也不想打擾他,小樓雖然仍舊沒有醒來,然而傷卻是一天好似一天,恢複的很好。

他自己,因為不用再費心費力耗用真氣,又加上十方上將二十八宿輔助,內力以驚人的速度在恢複,而外傷,因為不再綻裂,也好了四五分。

消息,在第四天傳來了。

當看見諸葛小算臉色灰白的走進來的時候,步青主就覺得有一陣古怪的惡寒,不祥的感覺,自周身升騰。

“怎麽了?”他望向諸葛小算,開口問道。

諸葛小算目光抬起,猶看他一眼,終於開口說道:“君上,大事不好。”

“怎麽?”步青主皺起雙眉。

諸葛小算咬了咬牙,沉聲說道:“小狼所率的大軍,將到懷荒之時,突然遇到了伏擊。”

“伏擊?”步青主一驚。

“嗯,”諸葛小算說,“這本是我們意料中的事,隻不過,敵方勢大,居然超出所料,小狼一時措手不及,傷亡,慘重。”

“啊……”步青主心頭驚,問道,“懷荒盜匪,合起來人數不過萬餘而已,小狼帶兵三萬,難道竟然不敵?”

諸葛小算雙眉亦皺起,緩緩說道:“這正是症結所在,對方趁夜突擊,而且並不是在懷荒地界,據傳來的消息,這批盜匪的戰鬥力十分強悍,而且下手快很準,小狼的部隊措手不及,損失了萬餘兒郎。”

“怎會這樣?!”步青主麵色刹那慘白,他自帶兵,從來都是以壓倒性的勝利結束每一場的戰役,最慘烈一次,也不過損失幾千人員而已,可是這一次,他幾乎不信自己的耳朵,這簡直非一個慘敗可以形容,雖然不是他親自帶兵,可是那些兒郎,都是他訓練而出的啊。

“君上,”諸葛小算有些擔憂地看著色變地男人,雖然心底知道告訴他的話,對他的身體恢複大不好,可是不說的話,這軍情緊急,他自己承擔不起這後果。

硬了硬心腸,諸葛小算說道:“消息乃是飛鴿傳書而回,小狼所說,已經向著沃野的駐軍求救,隻要裏應外合的話,應該會立刻解決被圍困境。”

“居然……被圍。”步青主雙眉擰起,手抬起,放在唇邊,眼中透出擔憂光芒,“此事已經傳到秦天了麽?”

“就算此刻不到,也延遲不了一時半刻。”諸葛小算說。

步青主起身,緩緩地在屋內走來走去。

諸葛小算望著他焦躁不安的模樣,想了想,說道:“君上,你可曾覺得,此事有些詭異。”

步青主點頭,心頭隱憂重重,說道:“懷荒向秦天求救,這是人盡皆知地事情,懷荒盜匪知道我要帶兵而去,早做準備,不足為奇,但是……”他搖了搖頭,說道,“三萬精兵,足以殲滅最強悍的正規兵,怎麽竟連區區盜匪烏合之眾都打不過,何況,事先都跟小狼說過了一切有可能發生的突襲情形,士兵也都習慣了任何情況,絕對不至於因為對方地一場突襲,便毫無準備,竟損失萬餘!”

他越說越激憤,牽動內傷,忍不住喘息加重,伸手捂住胸口,高大挺拔的身形因此而僂起來。

諸葛小算急忙上前,將他扶住,步青主看他一眼,望見諸葛小算眼中的一抹古怪神色,微微一怔,問道:“諸葛,你心底可有什麽想法?”

諸葛小算沉吟,看了步青主一眼,轉開目光去,說道:“君上,我沒有。”

步青主怔怔看他一會兒,見他始終不跟自己對視,忽地怒道:“到這時候,你還不肯對我說實話?你心底明明有所懷,卻不肯對我說?你到底在擔憂什麽?”

諸葛小算被他一語說破心事,心頭歎息,卻鬆開了步青主,微微躬身,說道:“我隻是擔心君上你的身體,別無它意。”

步青主見他始終不肯說明真意,心底反而越覺得驚悚,諸葛小算對他,向來是生冷不忌,要說什麽就說什麽,屬於超出了那種類似“忠言逆耳”的下屬,可是現在,他竟然忌憚地不肯對自己說明真相。

果真是因為他的身

完全康複地緣故麽,還是說,他怕自己聽了他的猜測了?

“諸葛!”步青主雙眉一振,“事關萬多人地性命,你就不肯對我說實話嗎?這並不似你平常的性格。”

“君上,”諸葛小算退無可退,終於歎了一口氣,“委實……我隻是在猜測,並無真憑實據,若是貿然說出來的話,恐怕反而不好。”

“你向來自信十分。”步青主目視諸葛小算,語帶譏諷,“這次,究竟是什麽,讓你如此地猶豫,舉棋不定?”

諸葛小算嘴巴張了張,卻終於沒有說什麽。

步青主望著他倔強的神色,略微黯然,想了想,終於說:“算了,你不願意說,我難道能硬逼你說出來?你隻管好好地想罷了,想通了再對我說也不遲。

小狼既然已經向沃野求救,那邊地駐軍是二哥的管轄區,他們應該會飛奔去救地,我不信,區區的盜匪,便能困住我大秦鐵騎!”

諸葛小算望著眼前之人倔強的神情,悄悄地咬了咬唇,垂下了雙眸,說道:“君上說的是。隻是,小狼他們在前線作戰,君上你卻要同自己的身體作戰,君上你若是惦念前線的戰事,就該好好地盡心,將自己的身體養好,到時候,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

“你說的對。”步青主雙眸一沉,說道,“你速去關注懷荒戰局,另外,秦天的反應……也要注意。”

不知為何,交代最後一句的時候,心底有什麽東西“彭”地跳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麽……可是卻又很快地竄了過去,並沒有在意。

諸葛小算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步青主心潮澎湃,想了一會兒,終於邁步,走出了房間。

推開房門,屋內靜靜地,毫無聲息。

步青主心頭一怔,邁步向內而去,那簾子垂著,他伸手搭起來,隨手掛住銀鉤上,看向**,那人還在,靜靜地躺著,毫無知覺,他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隻是……金紫耀不在。奇了,他去了哪裏?

心頭一動。步青主緩步走到床邊,低頭查探小樓情形,察覺她呼吸比之先前要平穩很多,也不似最初的那般沉滯無力,不由地心頭略微喜悅,這是自從他聽到懷荒噩耗之後,唯一能讓他覺得心頭歡喜的事了。

見她昔日慘白的麵色有些恢複,他伸出手來,忍不住在她的唇上輕輕地點了點。

卻又有些膽怯般地,急忙撤了回來。

明知她不會知道,卻仍舊有些做賊心虛一樣,怪了,明明是他地王妃啊。

他心底對這樣卑微的自己略覺得不滿,忍不住再度伸手,想再試一試那美好的觸感,也借此證明自己並非害怕碰她。

手指將要碰到小樓臉頰的時候,忽地覺得有什麽不妥。

步青主低頭看,卻見,有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正依偎在小樓頸間,靠近她耳垂的地方,他驚了驚,直覺以為是老鼠之類的東西,手上一彈,一股內力蓄勢待發。

“吱!”那東西忽然搶先叫了一聲,原本瑟縮在一起地毛猛地蓬鬆起來,仿佛一隻見了危險的刺蝟。

它隻是毛茸茸一團,沒有頭臉,但步青主卻覺得,若是這東西有表情的話,那此刻必定是個雙眼瞪圓了,無比驚恐地表情。

那東西緊緊地貼上了小樓頸間,宛如驚恐又宛如警惕般地。

步青主怔了怔,手指一屈,沒有彈出。

那東西才緩緩地,極慢地緩和了下來,依舊靜靜地窩在了小樓頸間不動。

步青主看的有趣,試探著伸出手指,戳了它一下。

它忽然跟急躁一樣,“吱”地重新大叫一聲,仿佛是在抗議他的“非禮”。

“你是什麽東西?”步青主似笑非笑,心底驚愕,縮回了手指,望著那東西畏畏縮縮,見他不再動彈,卻終於安靜了下來的樣子。

那東西隻是在拚命瑟縮,沒有聲音。

“你從哪裏來的?”張口又問。

溪靈自然是不會跟他對話地,那模樣竟如同睡了過去,連毛都懶得抖一下。

“它是溪靈,是我帶來之物。”淡淡的回答,那好聽地聲音,自身後響起。

步青主回頭,望見了站在原地的輔政國師金紫耀。

“原來……是國師大人所帶。”步青主緩緩起身,望著悄無聲息出現地男人,心底想:方才他去了哪裏?

“不錯。”金紫耀麵無表情地回答一聲,徑直走過步青主身邊,一直到了床邊上,低頭看**的人跟溪靈,審視了一會兒,才移開目光。

步青主見他神色之間,對那小東西頗為關注,想了想說道:“這幾天,多謝國師大人了。”

金紫耀淡淡坐在床邊,說道:“我並非為你,所以不必道謝。”

步青主緩緩一笑,問道:“國師大人方才去了哪裏?”

金紫耀瞥他一眼,金眸中似閃過一道譏諷之色,說道:“怎麽,本國師去向,需要向王爺交代麽?”

步青主不以為忤,平靜說道:“國師大人自是不需要向本王交代,不過國師人在王府,本王擔心一問而已。”

那人臉上的譏誚之色越發重了:“王爺是擔心本國師會壞王爺地事?”

步青主靜靜看他,反而問道:“國師大人會做什麽呢?”

金紫耀淡淡一笑:“譬如我方才出去了一趟,將王爺抗旨不尊陽奉陰違的消息隨便告訴了某個人。”

步青主望著金紫耀,說道:“想擊垮本王,這地確是一個好方法。”

金紫耀轉開頭去,哼了哼,不再言語。

步青主在旁看了他一會兒,他卻隻看著**的小樓,忽地問道:“我心底一直有個問。”

步青主說道:“國師大人請講。”

金紫耀問道:“神威王爺地傷,從何而來

步青主隻覺得後背傷口處一陣抽痛,卻微笑說:“是一人,無意所傷。”

“是嗎?”金紫耀嘴角一揚,“先前我以為,是北魏鎮北王的手筆,隻是轉念想了想,

拓跋山海對上,雖然不至於完勝,恐怕也吃不了多少地這樣,更是匪夷所思。”

步青主神色不變:“國師大人仿佛已經知道答案了。”

金紫耀“嗯”了一聲,說道:“神威王爺你同我講,你對……殿下她,玩了手段,我現在十分好奇,你對她究竟用了什麽手段?”

步青主隻覺得心底的疤痕,仿佛被人輕輕一撥揭開了,疼得發顫,卻說道:“國師大人聰明伶俐,怕是猜到幾分了吧。”

金紫耀慢悠悠說:“自己猜到,總不如當事人親口承認。”

步青主強笑一聲,說道:“對不住國師大人了,本王,不想再舊事重提。”

“為什麽,是王爺你心虛麽?”金紫耀雙眸一抬,目光中金光滔滔,望向步青主,似要將他煉溶當場。

步青主搖了搖頭:“國師大人也懂得,清官難斷家務事這道理吧?”

“抱歉,”金紫耀冷冷地,說道,“如果王爺你說的是殿下,那麽,這並非是家務事,而是國事!”

步青主身子一震,看向金紫耀。金紫耀金眸定定,回望著他,兩個男人互不相讓,似乎已經用眼神開戰。

過了片刻,步青主緩慢開口:“本王隻能說,有一些誤會,已經發生,而本王所做的,就是以後不會再讓相同的事情重現。至於是誰傷了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人會離開。”

金紫耀聽他緩慢如發誓般的話,嘴角又是一挑,說道:“是麽?王爺怎知會沒有人離開?”

步青主問道:“請問國師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

金紫耀悠悠回答:“王爺以為是什麽意思,那就是什麽意思,又何必再問。”

他這是在暗示什麽?

步青主心頭動怒,忍不住踏前一步,身上真氣鼓蕩,金紫耀坐著不動,似乎毫不在意,被步青主真氣激蕩,雙鬢長發向後飛揚,而他地麵色卻如晴日暖陽,雖然不動,依舊一副胸有成竹模樣。

“國師大人,”步青主望著金紫耀,說道,“本王已經說過,她是本王妻子,此生除了大秦,不會再去任何地方。”

金紫耀雙眸淡然一抬:“王爺,殿下她是神風禦公主,你可知在什麽情形下她可以自由返回神風麽?”

步青主心頭一梗。金紫耀嘴角笑意宛然:“看樣子王爺你對神風的皇族規矩不大了解啊。”

步青主忍了心頭之氣,緩緩說道:“你……當初就料到了是不是?”

金紫耀搖頭:“料不料到,我都會按照我心底所想行事。”

步青主轉過頭,望著**似睡美人一樣的人兒,不知為何,雙眼隻覺得生澀地很,耳旁聽的金紫耀慢悠悠說道:“王爺目前要擔憂的,大概並不是這件事吧。”

步青主怔怔看了小樓一會兒,似乎沒有聽到金紫耀的話,過了片刻,才緩緩地俯身下去。

金紫耀本安靜坐著,見狀,雙手一抖,身子將起卻又未動,他看著眼前,步青主彎腰,低下頭,在小樓的唇上輕輕地親吻了下去,蜻蜓點水,旋即離開,卻又似乎不滿足一般,那一雙唇重新落下,含住她地雙唇,在嘴裏微微地吸吮,咬著,動作溫柔,煽情之極,金紫耀近距離看著,一雙金色的眸子,宛如要噴出火來一樣。

良久,步青主才緩緩地起身,望著金紫耀,說道:

“地確,我現在要擔憂的,並非此事。多謝國師大人提醒。”他舔了舔嘴角,那嘴唇因為方才地動作,而浮現薄薄的嫣紅色,看的金紫耀隻覺得刺眼無比。

“在此之前,仍舊要多謝國師大人雪中送炭。”步青主微笑,瞬間已經恢複了先前地鎮定,“等本王忙過了這段,再多謝國師大人。”

深深看了金紫耀一眼,才又轉身,望向小樓,那麽高大的人緩緩低下頭來,在她耳邊,呢喃說道:“小樓,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引你生氣。然而有朝一日,你定會明白我地心,事實上你一直都明白的,隻是你自己不肯承認,是不是?不過,不要緊,我知道你生我地氣,你跟我賭氣,等你醒來,要如何責罰我都好,我必定心甘情願的承受,一直到你消氣為止,你要乖乖的,好好地休息,你絕對不會有事的,我會很耐心的等你醒來。”

那麽溫柔的聲音,充滿了寵溺跟柔情蜜意,那麽溫柔似水的表情,在這個男人地臉上出現,外加那麽煽情的表演,嫻熟氣人的動作,看地金紫耀目瞪口呆。

而步青主他說完之後,輕輕地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才起身,看也不看金紫耀一眼,轉身便出外去了。

國師大人目送那囂張的人影出外,原本悠然的神情忽地風卷殘雲般不見,取而代之是一種無比痛恨外加惡心的表情,他想了一會兒,才猛地跳起身來,衝出簾帳外,銀盆上,是新鮮幹淨地水,他方才出去親自取來的,急忙地將自己隨身所帶地帕子取出來,在水中浸透了,擰的半幹,拎著回來。

“那男人真是可惡,故意在我麵前表演!”咬牙切齒,低低地說,“真正是髒透了,太惡心了,真想捏死他。”伸出手來,拿了帕子,在小樓臉上細細擦過,一寸一寸,動作輕柔緩慢,擦過了臉頰,又去擦她的嘴角,一直擦得那本來微微有些泛白的雙唇紅了為止,才停下。

縮在一邊地溪靈忽地“嗚”地叫了一聲,金紫耀一轉眼,自言自語說道:“他是不是很討厭?”

溪靈抖了抖身上的毛,似乎表示同意。

金紫耀忽地明白:“他是否也碰過你?”

溪靈又抖了一抖。金紫耀臉上露出痛恨表情,將帕子擦過去,按倒溪靈,上上下下地也擦了一頓,才停手:“下次見了他,走遠些。”

“嗚。”溪靈動了動,似乎答應,才又沉默了下去。

金紫耀歎了一口氣,轉身看向小樓麵上,說道:“我總有一種不太好地預感,”欲言又止,想了一會兒,終於又說,“但是,我會等你醒來的,小樓……”玉色地手指,在她的唇上按了按,貪戀那種柔軟的觸感,不由地傾身下去,忽地想到

青主示威般的動作,眸色一沉,咬了咬自個兒的唇,一聲,手指反複地在上麵摸索片刻,輕聲說道:“我才不似那麽惡質的家夥呢…唉,等你…等你醒來吧……”

“君上你懷是金紫耀在其中搞鬼?”諸葛小算問道。

步青主沉吟不語。

諸葛小算說道:“他可承認了麽?”

“那人狡猾的很,”步青主想了想,“不排除他是為了削弱大秦兵力,趁機從中作亂,隻不過……他現在也不輕鬆,恐怕不會再分心四顧,隻怕從中作梗的,另有其人。”

諸葛小算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的確,雖然說國師前來秦天的時候巧了點,不過……我想他自身尚且應接不暇,暫時是不會對秦天動手的。”

“哦,此話怎講?”步青主聽出諸葛小算話中有話。

諸葛小算說道:“國師大人故布陣,讓神風的權貴猜不透他的去向,但是經過這六七天的試探,那些人也已經明白了他不在神風,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翻身的好機會,他們原本財大勢大,被金紫耀壓製的苦不堪言,假如作亂起來,必定會非同凡響。”

步青主點點頭,卻說:“以金紫耀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毫無安排。”

“說的是,所以國師大人目前的重心,恐怕還是在神風,不會另生事端。”諸葛小算表示同意,又說,“隻不過,我怕國師大人百密一疏,他雖然算計好了神風的內部力量,安排下相應人手對付,隻怕……周圍另有人從中加力的話……”

步青主略微吃驚,問道:“你指的是……北魏?不對……恐怕北魏鞭長莫及吧。”

“的確,”諸葛小算一聲冷笑,說道:“君上你可曾聽過,南安地世子已經回歸,如今正大張旗鼓招兵買馬,勢力大增,已經並非昔日吳下阿蒙,連北魏都有些壓不住他們,而且最近,梅南蘇夜跟盧飛驚雙雙出馬,請了一位高人回來。”

步青主驚奇,問道:“高人?聽你的語氣。”

諸葛小算臉上竟然浮現一股似怨恨似惱怒的表情,說道:“那個人,我原先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出山的,不料他居然會為了梅南蘇夜破例。”

步青主聽他的話語十分忌憚,問道:“難道那人十分厲害?”

諸葛小算說道:“算起來,恐怕我還要叫他一聲師叔。”又低聲說道,“幸虧我尚未跟他碰麵,隻是將來,恐怕未免是要對上的,唉。”

“你的師叔?”步青主越發驚奇。

諸葛小算說道:“不錯,他原名曲寧,字臥雲,人稱臥雲先生。”

步青主皺眉思索了一陣,說道:“這個名字,沒有聽過。”

諸葛小算冷笑一聲,卻歎了歎,說:“說來大抵是天妒英才,那位曲師叔,本是個不世出地智者,怎奈天生身子弱,我師父曾言,若是臥雲一生不踏紅塵,不涉官場,不算謀略,那大概會長命百歲,然而隻要他一入紅塵,恐怕便是個早夭的壽數。因此,當我知道了這個人之時,傳說他早就退隱深山,不問世事去了,隻沒有想到,最近竟然會跟從了梅南蘇夜。”

步青主的腦中,出現了攏翠袖中那人清雅淡然地身影,一時失神,反應過來才歎道:“大概是每個人皆有自己的命數,如何,梅南蘇夜得了曲臥雲,想必能大有作為?”

“自然。”諸葛小算的臉上露出了老謀深算的表情,說道,“想當年,梅南蘇夜作為質子被囚禁在神風,吃盡了苦頭,因為……某位殿下的緣故,被金紫耀玩地慘,我這位師叔謀略深沉,初入梅南蘇夜座下,自然要做一點事出來,得知金紫耀欲擒故縱,離開神風,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幫助梅南蘇夜一雪前恥。”

步青主聽得有些驚心,問道:“難道,金紫耀會後院起火?”

諸葛小算聽到“後院起火”這個詞,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心想:“後院起火的,又豈止會是金紫耀一個人而已?如今我所料想地最壞的一麵已經出現了,接下來,恐怕其他地風暴,將如約而至。”

步青主見他不回答,反而思索深沉,開口叫道:“諸葛,你在想什麽?”

諸葛小算說道:“嗯……我隻是想,本來金紫耀布置的天衣無縫,引蛇出洞的計劃很好,隻不過,萬一有曲臥雲從中作梗地話,以他的巧計布施,恐怕會打破金紫耀所排布地均衡勢力,假如金紫耀人在神風,自然會見招拆招,但他人不在,所以結果如何,尚難預測,要知道我那位師叔,委實的……高深莫測啊。”

步青主聽到“高深莫測”四個字,忍不住也為之動容。

諸葛小算說完,咳嗽一聲,說道:“總之,王爺你盡快養好身子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假如天下大亂地話,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說罷,眼睛之中掠過一道寒光,亂中取勝,渾水才能摸魚,隻是,這幾方之人,誰先忍不住,誰先吃一虧,到最後誰勝出誰崛起,誰一敗塗地,還很難料啊。

但是好歹,現在大家的情形都差不多,金紫耀後院起火,神風如一塊美味蛋糕,無數之人想要分割最大。而他步青主的擔子也不輕鬆,更可謂周圍虎視眈眈,居心叵測的陰謀者已經開始策劃。北魏蓄謀已久,恐怕,也少不了會插足中原之事,南安後起之秀,再加上曲臥雲這人,終於有揚眉吐氣一天,怎會安靜?恐怕梅南蘇夜的性子再淡泊,麾下文韜武略,終究也會忍不住……不管如何,群雄逐鹿之時,卻也正好可以放手一搏。

而步青主心頭思緒滾滾,想的卻是:“聽諸葛的口氣,烽火將越燒越旺,”忽地心頭一跳,眼前豁然開朗,想道,“莫非……懷荒之事,並非隻是小小盜匪作亂,而是……一枚導火索麽?天,假如如此的話……”他想到身上的傷,想到昏迷不醒地小樓,不由地雙眉緊鎖,沉沉想道,“她如今尚昏迷著,我怎能棄她而去?畢竟要看她睜開眼睛才能放心,可戰

卻不能耽擱分毫的……唉,我幾時如此優柔寡斷?就算昔日有母妃做牽掛,也是越戰越勇而已。”他一邊想著烽煙戰火,恨不得親臨前線衝殺,另一方麵想著伊人在側,恨不得抱住了她隻看著她醒來的一刻,左顧右盼,難以抉擇,怔怔地竟一時差點入魔。

室內沉寂無聲,君臣都在沉思。

窗外是偌大的王府,懵懂無知的某處,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咦,這是什麽!”

接著是嘈雜的聲響。

有人高聲叫道:“啊,是雪花,下雪啦,下雪啦!”無數聲音,又驚又喜。

“什麽?”

步青主一驚,諸葛小算也驚醒過來,說道:“奇怪了,十幾年沒有飄過雪花,不會吧,這是怎麽了?”

步青主起身,兩個人一起向著門口走去。

將門扇打開,清冽的空氣撲麵而來,步青主一刹那怔住了,眼前,鵝毛一般地大雪,從天空飄飄揚揚灑落下來,一如那年他在神風所見的那一場。

諸葛小算也怔了怔,旋即便衝口說道:“這一場雪來的真是不妙。”

步青主一驚,立刻反應過來,心想:“小狼他們帶兵被圍,若是大雪加重地話,救命要尋到他們,怕是不移,而且天寒地凍,戰鬥力必定會被影響,假如再被圍住無法突圍的話,所帶的糧食用盡……天。”一刹那也沒了賞雪的心情,目光沉沉,盡是憂慮。

忽地對麵的房間一聲響動,窗戶已經被打開來。

步青主滿心憂愁,心不在焉,聞聲卻直覺地,不知不覺抬頭去看。

這本是個秘密地別院,除了身邊人,無人可知,這間房子的對麵,便是小樓所養傷地地方。

如今在她的房間內,除了她昏迷不醒,便是金紫耀。

然而此時,步青主忽地覺得自己地眼前出現了幻覺。

在片片飛舞的雪花之中,他忽地看到了那張雪白的,晶瑩剔透宛如小仙子地臉。

她微微仰頭,臉色蒼白,眼波卻閃爍清澈,額心一點熟悉而明媚的琉璃光,頭微微仰起,看天上地雪花。她半邊身子依偎在窗邊上,忽地緩緩伸手,天空中的雪花飄落下來,有些落在她透明般雪白嬌嫩地小手上,那櫻桃般飽滿的小嘴抿著,忽地嘴角一挑,露出了動人心魄的笑。

步青主驚住,聽到自己的聲音喃喃說道:“諸葛,我……我可是出現了幻覺麽?”

旁邊諸葛小算冷冷吸了好幾口氣,才緩緩地回答說道:“王爺,恐怕你的幻覺,我也看到了。”

神風城中,人聲鼎沸。

蘭遠暮手捂住胸口,鮮血自嘴角緩緩流出,望著眼前鎧甲齊備的眾人。

“拿下這禍亂宮闈的妖人!”當前一位將軍,邁步而出,威風凜凜,正是當朝武大將軍。

蘭遠暮冷冷一笑,說道:“武大將軍,你無詔入宮,是想叛亂謀反麽?”

武大將軍眼若銅鈴,冷峭地看了蘭遠暮一眼:“本將軍這叫做清君側!似你這般禍亂宮+左右朝政的妖人,人人得而誅之!”

兩旁士兵向前,將蘭遠暮的雙臂反剪,蘭遠暮束手就擒,卻說:“代君殿下若是知道此事,不會饒恕你的!”

武大將軍哈哈一笑,說道:“代君殿下?似你這種以色侍人者,放眼天下,要多少有多少,你當代君殿下會為了你一個人而罔顧天下大計麽?殺了你之後,我便送十個百個美貌少年給殿下,你猜猜看她會用多久的時間就會忘記你呢?”

蘭遠暮咬牙不語。武大將軍喝道:“將他綁出去,等將一幹餘黨全部捉住,一起處斬!”

蘭遠暮身形踉蹌,被人推推搡搡,押了出去。

寒風颯颯,冰天雪地,身後士兵顯然十分看不起這個容貌秀麗的青年男子,動作十分粗魯,蘭遠暮一時站不住腳,竟從台階上直直地滑落下去,狠狠地跌在地上,隱約隻聽得腿上一陣“哢嚓”一聲,恐怕是腿骨被摔斷了,登時疼得悶哼一聲,額頭滲出冷汗來。

身後的士兵卻絲毫未曾動容,反而幸災樂禍哈哈笑道:“昔日那麽驕橫跋扈,眼睛生在額頭上,如今卻如何?大爺們要你死你便立刻死了。”笑著將他揪起來,蘭遠暮隻覺的頭發也似要被扯掉一樣,狠狠地咬了咬牙,冷冷地瞥了那士兵一眼。

那士兵見狀,心頭大怒,一巴掌甩了過來,說道:“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對大爺橫眉豎眼的,若不是大將軍吩咐要斬了你,便留下給爺們解解悶,不弄死你!”

蘭遠暮腿上受傷,被一掌打得天昏地暗,終於忍不住,身子一晃,又吐出一口血來。

血花點點,濺落地上,蘭遠暮氣息奄奄,心底卻想起那一個人來,恍恍惚惚想道:“此刻你在哪裏,可知道現在的情形麽?他們……好似來的比預料更快啊,不管如何,我死了卻是不打緊的,輕如鴻毛而已,於你的大計,也沒什麽影響,隻盼一切,仍舊如你所掌握的,我……我祝你……心想事成。”昏昏沉沉想著,眼前,似乎見到那人淡漠的樣子,他總是那樣的冷漠,就算是微笑的樣子也是那麽冷漠,如今,卻似乎是連那冷漠的笑也再看不到了,想想真是可惜呢。

啊啊啊我在吊嗓子

因為我看到不知是誰投了催更票,所以,這一章就未免又寫多了,大家慢慢看啊,扭曲海帶狀飄過~~~

小金:大家都起火了,看誰先滅掉

小步:若論起競賽,是我最愛

小金:你最愛的是犯規吧?

大家:哈哈,說的對極啦!

小飛:哼哼哈兮,粉紅票還差四張加更,嗯嗯,明兒就是三十號了,中午截止投票啊,所以大家抓緊有效期,使勁兒投票哈,我還會多更滴~群摸^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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