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索性以死謝罪吧。wWW、QUanbEn-xIAoShUo、cOM”

低沉和緩的聲音,壓抑著心底的怒氣,像是誘人上路的神祇,不經意間便會迷惑了人類的心神。

金紫耀嘴角微微一勾,掌心向前,無聲無息貼上了步青主的胸,隻需要他掌心稍微一發力,這名動天下的神威王爺,便立刻會悄無聲息死在此處。

步青主渾身脫力,已經毫無抵禦力氣。連日以來,心力交瘁,內力耗盡外加精神繃緊,讓這昔日鐵人一般的勇悍之人也已經支撐不住,被金紫耀一掌甩出,背心傷口撞得血肉模糊,更是淒慘,好歹忍了衝口而出的一口血,正垂著頭芶延殘喘心內苦笑連連之時,神風的國師,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強勢地向上抬起迫他正麵相對。

步青主閉了閉眼,略微定神,趁勢仰頭看他。

這是兩個天注定的不世對手,第一次正麵相見。

金紫耀一腳踩著步青主的腿,踩得很重,隱約發出骨骼不堪承受的聲音,自然是極為痛苦的折磨,而他好整以暇,欣賞一般地低頭去看這人,想在他的臉上望見一絲痛色。

然而,望著眼前這張顯然有失調理蒼白臉色的臉,除了那一雙眼中仍舊閃爍著異樣光彩,這人落魄的如一隻不起眼的鬼,讓他心頭厭惡,恨不得就順勢捏死了他了事,可這人,偏生並不害怕似的,鎮靜十分地看著他。

金紫耀在打量禦風步青主,步青主也在看他。

昔日相對,他以禦風的身份潛入神風皇城,卻因為低估了神風第一國師的能力,雙方照麵,猝然被傷,隻好急速逃走,卻因禍得福被小樓所救。

當時地金紫耀。雖猜到潛入皇城地來者不凡。卻也沒有想到那人竟是大名鼎鼎地神威王爺步青主。是以並未緊急追緝。一直到後來見到二十八宿出麵。才隱約猜到。

第二次相遇。在神風之外。他以神威之身份帶兵而來“娶親”。遙遙幾百米地距離。兩人曾相望。隻不過。一個戴著麵具。一個隔在野外地暮氣之中。步青主看在眼裏。隻覺得那雙有異於常人地金色眼睛灼熱地怕人。而金紫耀望他。卻隱隱隻覺得此人霸氣十足果然不愧神威二字。畢生敵手。

再一次遇到。便是他們兩個在寧遠寺內大打出手。

那是三次相遇之中最為近距離地一次。隻不過生死相爭。誰會認真地去看對方地麵目如何呢。隻是一個想對方死。另一個巧計掙紮。爾虞我詐。事關性命。心思詭譎。動地幾千重雲外去。彼此對彼此都格外地痛恨上了。恨意滾滾。然而……至於對方是什麽樣子麽……這……

當時。他仍舊麵具遮顏。而他一雙金眸灼人。霧裏看花。不過如此。

而現在這一次。卻真正看了個明明白白。認認真真。

金紫耀還也罷了,他本就是個出眾絕塵的人兒,自小接觸小樓這樣的絕世姿容,在他的眼中,再美又能如何,世人大抵是一個麵目罷了。

隻是眼前這人,沒了猙獰麵具遮掩,更因為受傷的緣故,多帶一絲的柔弱,雙眉秀氣卻英挺,一雙眼睛倒很是動人,氤氳,美,卻有神。

金紫耀在認真打量這張麵容之後,隻覺的心底暗暗驚愕,大名鼎鼎地神威王爺:竟然容貌秀麗若斯。

可見塵世間的流言有多麽的無聊:什麽三頭六臂,猙獰如鬼,天生殺神。

這人蒼白如鬼天生衰神才是真地。

隻不過,金紫耀的審美眼光極高,自然也不會認為步青主有多麽美麗,更何況,步青主向來以武功跟征戰天下的悍勇見長,合該長的濃眉大眼一副絡腮胡子環繞,至於生就了這等姿容,也隻是浪費跟多餘罷了。

可他偏偏是小樓地夫君,且是跟小樓受傷抹不開關係那人。

是以金紫耀在略微驚愕之餘,便隻剩下了無盡的厭惡。

而另一方麵,對於步青主,心中未免想得更多了些。

昔日裏,他以禦風的身份接近小樓,知道她向來是心有所屬的。

無論是在神風的攏翠袖之中,還是在秦天的神威王府之中。

那個女人,起初隻看到一張海捕文書上那人地簽字,便已經驚得失魂落魄,仿佛不是她自己。

怎能逃得過他一雙眼睛,那麽清楚明白,看的他當時就心頭激憤,隻不過不是很明顯罷了。

她不是個喜歡多嘴對人的個性,心底愛慕著金紫耀,知道沒有希望,等閑也不會對別人大說。

自嫁到了大秦,反而更裝出一副無心無肺的麵目來,整日裏無理取鬧,任性妄為,閑得無聊了,就捉“禦風”,似壯丁一般,陪著她解悶遊玩,不明內情之人,還真以為她天生如斯刁蠻可惡。

起初他也還不知她為何脾氣敗壞如斯,竟比在攏翠袖中的任性等級更上一層樓。

這人如越活越是回去了似地。

後來在彼此的相處之中,逐漸地明白。

原來她心頭有人,原來她因為求不得而怨憤十足,她屢屢的針對“神威王爺步青主”,做得事情,件件都不讓他好過。

而她一味對著“禦風”好,纏著禦風不放,一方麵是發泄心頭怨憤,另一方麵是為了壓下心頭地思慕跟不安吧。

她隻是害怕一個人,寂寞的獨處,若然那樣,恐怕會胡思亂想更甚。

本來對她並不是了解十分地,卻正因為借了禦風的身份,所以竟一點一點,將她地心看的通通透透,明明白白,尤其是……自從那,衝動的一夜。

那個看似聰明狡黠,實則傻啦吧唧的家夥。

他心底本是瞧她不起的,他心底本是有些優越感,認為自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卻不料他真的給自己刨了個坑,差點埋葬了她,更差點把自己也埋得死死的。

不然的話,怎會輕易的就相信了她的謊言,說什麽“我是喜歡你”之類,沒更多的甜言蜜語,卻已經叫他失魂落魄,身登極樂。

那夜他聽到她夢囈聲中喊一聲“紫耀哥哥”,渾身隱隱閃著地火花,刹那便被點燃。

從極樂之地立刻墜身地獄。

所以,不再猶豫,不再憐惜,不再讓自己一味的後退,他強占

衝動過後,卻又有些後悔,尤其看她墜身冰水,尤其看她鬱鬱不振,尤其看她愕然失聲,一副“心死成灰”的樣子。

才發覺自己的心:隻欲她好。

他做戲做全套,投入了全神全身進去,卻不知道他以為的自己的假,分分點點,都是十足十的真。

那夜他睡不著帶她出來,她經不起他百般逗弄似的,竟然開口跟他講起來金紫耀的事。

那是她第一次對他敞開胸懷,當時的他,不是不竊喜地,她竟然如斯的信任自己?

然而心底在喜悅之餘卻又有一絲古怪的不安,當時他沒有想到是什麽,現在卻已經明白。

他當時是“禦風”啊!

天啊。

以前,從沒有設身處地地替任何一個人如此想過。步青主想道:假如我以禦風的身份傾聽她的心聲。而她心底也隻當我是禦風,假如事情敗露之後,她知道我就是她所討厭的步青主,她地心情,會是怎樣的難受?

她,在神威王爺跟前,說起她此生最不可能再對第二人說起的話,甚至對金紫耀那個當事人也未必會說起的話。

她,現在挑選要傾訴真心的對象,偏偏是她的夫君,百分百地夫君。

所以步青主曾怕了,對諸葛小算說出了“一輩子的謊言便不算謊”那種幼稚的話。

卻終究沒有想到,真相被戳破竟如疾風暴雨一樣,讓他應接不暇,來不及反應跟安排。

事實上,在此之前,他曾經料想過多少次他們之間揭破那一層麵具之後的場景啊,可是,他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是如此的腥風血雨,玉石俱焚地場麵。

似噩夢重現。

那是他的劫數,也是他的注定。

如今,她地夢中之人,正在眼前。

步青主似代替她看一樣,目不轉睛,望著眼前這張金眸閃爍的俊臉,步青主忽然想:“假如你醒來,知道你心愛地紫耀哥哥殺了我,你會不會替我流下一滴眼淚?”

心底竟沒有懼怕,隻是一眼不眨地回看著金紫耀,嘴角竟浮現一絲淺淺笑意。

掙紮了這麽多日子,他心底反反複複的問自己:“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是不是做錯了?我到底做了什麽、。”

他累了,是真地累了,她再不醒來,恐怕第一個支撐不下去的,會是他。

假金紫耀在此動手的話,或許,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成全吧?

望著眼前之人謫仙般的容貌,情不自禁地竟說道:“你……可,愛她麽?”

金紫耀怔住。

他本是故意威脅,想看這不世梟雄窮途末路時候是何神情。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眼前之人,命被自己攥在手心,可他的神情卻無悲戚,反而,竟然浮現一種朦朦朧朧的笑意。

“是篤定我不會殺他麽?”心頭發狠,兩根手指一緊,捏的他吃痛,果真皺起眉來,卻不掙紮。

他金光爍爍的目光一寒,正想喝問他。卻不料他突然問:“你…可…愛她麽?”

金紫耀甚至以為自己幻聽,他愣住,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步青主仰頭看著他,淡淡說道:“她曾經在我麵前,講起你們的過去。”

金紫耀一驚,皺眉看向步青主。步青主這話,是隨意在說,卻不料金紫耀心底卻想:“他說的可是真的?小樓在他麵前,曾說起我們的事情麽,為何要對這人說,難道他們兩個之間,竟親昵到了這種連對方過去都無話不說的地步?”不由地心涼,體溫頓時下降。

步青主見他金瞳閃閃,手指發涼,心底隱隱猜到,目光一垂,神情懶懶,說道:“不要誤會,她尚沒有跟我到那種無話不談的地步,是我……玩了手段。”玩了手段。哈。

心底一聲苦笑,的確,是他自己把自己給玩了。

金紫耀聽他如此說,心底忍不住大罵他卑鄙,可卻知道步青主的確是會作出這種事來的。然而雖然鄙夷他,心底卻沒來由地鬆了一口氣,手上也撤開,冷哼一聲,說道:“你倒是坦白!”一邊想道:“以小樓那種個性,若說是中了他的圈套,倒是十足十的沒意外。”

不由地回頭,向著**看了一眼,目光重新溫柔款款。

步青主望著他地動作,竟覺得一樂,說道:“方才我問你,你為何不答?”

金紫耀這才重新回過頭來,雙眼卻又重新凝聚寒冰色,冷冷說道:“我為什麽要答你?”

步青主嗬嗬笑了兩聲,牽動身後傷處,不由地皺了皺眉,卻忍著,說道:“你怕回答我麽?你可知道,她雖然是嫁給了我,是我的妻子,可是她的心卻半點沒在我這裏,時時刻刻都想著她的‘紫耀哥哥’?……”

隻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她就算跟我歡愛,怕也隻當跟你在一起”。咬了咬嘴唇,仍舊按下。

金紫耀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赫然怔了,心底砰砰亂跳,如青澀小子聽人告白。卻又拚命壓住,表麵越發之冷,說道:“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想扮哀兵必勝博取同情麽?”

步青主見他一臉的不屑跟警惕之色,然而那雙眼之中卻隱隱地透出了一星兒不自禁的喜悅之光,忍不住哈哈仰頭大笑。

金紫耀怒道:“你笑什麽,信不信我立刻讓你命喪當場。”

步青主緩緩搖了搖頭,方才沒忍住大笑,後背的傷被牽動,痛的說不出話來。卻隻是搖頭。

金紫耀見他居然敢搖頭否認自己所說,喝道:“你不信?”

步青主胸口一口氣滯著,幾乎喘不過氣來,疼得渾身發抖,心頭卻模模糊糊地想:“怪道他們會走到這麽一步……金紫耀他看似聰明伶俐,於男女之事上卻生澀如此,渾然不知他的眼神都會出賣他的心,而且一涉及他們之事,便很是易怒失卻分寸章法,唉,他們兩個不曾在一起,也算是天意,可天意到底是如何?我是得到了她地人,可是……”心頭似喜又痛,難以言說。

然而還要應付麵前這“不知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的

隻好忍著痛,手輕輕地捂住胸口,小小地咳嗽了一聲一口蠢蠢欲動想竄上來的血,說道:“不要誤會,你聽我說。咳,咳……”

金紫耀早見他麵色有異,咳嗽地聲音也古怪,心底知道他定然是受了很重的傷,隻不過……究竟傷在哪裏……他來不及多想,心神已經被步青主這句話輕而易舉吸引過去,忍不住問道:“那你什麽意思?”

步青主聲音盡量放輕,隻覺得自己每一次的呼吸,都牽動的渾身肌肉疼痛不堪,一顆心也跳地驚悚,似乎能隨時都會從背部的傷口裏跳出來一樣,可是,現在不能死。

緩緩張口,說道:“你心底雖然怒,可是卻不會殺我……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了解你……想護著她的心,就算我再不好,你也不會越代庖,定會等她醒來,尊重她的意見,你怕你貿然動手,她若醒來,反而不樂。”他拚一口氣說這麽多話,當下疼得低下頭來,呼呼喘氣。

金紫耀心底大為愕然,表麵卻仍舊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道:“你以為憑你這三言兩語擠兌著我,我就不會動手麽?”

步青主一怔,旋即宛然而笑:“你若是想動手,就不會跟我說這麽多話了,國師大人。”仰頭重新看麵前之人,話語之中忍不住有些戲謔之意。

金紫耀一張玉麵,忍不住有些微微發熱,無言以對。

步青主卻又說:“國師大人,其實,如果你想殺了我,那麽也不用你動手,你隻需放任我在此地坐一個時辰,我自然會死去。”

金紫耀愕然,皺眉說道:“你玩什麽花樣?”

步青主說道:“國師大人如此怒,想必是不願看我就此死去……那,就得勞煩國師大人,在我背部的‘玉滯穴’按上一按。”

金紫耀本當他在胡說八道,然而聽了這話,麵色卻一變,一伸手將步青主地手臂拉起,讓他略微側身對著自己。

先前步青主坐在地上,都是同他正麵相對,背部似是倚靠在牆上,如今被他一拉,觸動了傷處,登時疼如骨髓,差點便昏了過去,臉色更是白的如紙,冷汗自額頭上涔涔落下,隻好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

金紫耀察覺他強忍之下,身子微微顫抖,心頭驚愕的很,他低頭在步青主背上略微查探,見那黑衣中央,濡濕了一大片。

他心頭一動,伸手在他的黑衣上輕輕一撕,用上了很巧妙的內力,將步青主地衣裳刹那撕去了一大片,露出了裏麵肌膚。

原本勁瘦的身體,靠近心髒之處,大幅的紗布裹著,卻已經被血染濕。

金紫耀乍見眼前情形,饒是他心頭憎恨步青主,卻也忍不住動容,脫口問道:“你怎麽會傷成如此?”心頭竇滾滾,以步青主地武功,世間還有誰能如此傷他?

昔日在寧遠寺,他借著那老和尚之威,想趁機做掉這個男人,卻硬是被他周旋到全身而退。

可是,如今他背上的傷,差一點點恐怕就大羅神仙也難救,要見人除非去地獄黃泉。

金紫耀望著纏繞步青主背上地那大幅的紗帶,中央已經被血染地濕透,他不用撕開看也知道情形是何等的凶險,隻是在心頭震驚不已,連連猜測是何人能將天下無雙的神威王爺弄成這個樣子。

步青主苦笑,說道:“勞駕,嗯……”疼得嘴裏嘶嘶吸著冷氣,一張薄薄的唇此刻已經毫無血色,因為頭微微垂著的緣故,額頭上的汗有地匯聚到眼皮上,吊在那睫毛之上晃晃悠悠,似草尖上的露珠,如此脆弱而可憐,搖搖欲墜。

金紫耀一眼瞥到,心底竟也忍不住為這不世梟雄覺得同情,手起,在他背心的穴道上輕輕一點,玉滯穴是止血地穴道,他點過了之後,才又皺眉,隨意問道:“莫非是北魏鎮北王的手筆?”

拓跋山海近日曾潛入秦天,到底為了什麽目的,還不明確。但是小樓卻因此而遇險,如今小樓回來了,恐怕是步青主將她救回,難道步青主是因為這樣,所以被拓跋山海所傷?

金紫耀想來想去,隻想到拓跋山海這一個人,除了他跟步青主旗鼓相當之外,這天底下……除了自己,便再也想不到更多之人。

步青主被他止了血,隻是苦笑,說道:“勞煩國師大人扶我起身。”

金紫耀皺眉,心頭極其不願如此,但看步青主一副脆弱異常的模樣,跟他以前威風凜凜地形象大相徑庭,更何況他心底先入為主,以為步青主是因為救小樓而傷成如此的,不由地對他的感覺好了些,冷哼一聲,伸出手來,將他的手臂扶住。

步青主借著國師大人的力氣,緩緩起身,金紫耀的手輕輕地碰到他地手腕,忽地覺得有異,低頭一看,刹那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氣。

先前諸葛小算臨去之前揚聲,說步青主為了保住小樓,每日割腕放血。當時的金紫耀正在氣頭上,管他割腕放血還是割肉放血,恨不得他割出一顆心來才暢快,隻當他們危言聳聽而已,如今扶起步青主的時候,不慎碰到了他的手腕,低頭望見那上麵一道道的血痕,這才驚得渾身發涼顫了一顫。

步青主察覺金紫耀地異狀,低頭看他一眼,說道:“小傷,不礙事的。有汙國師大人雙目了。”

金紫耀反應過來,又冷哼一聲,說道:“這自然是小傷了,跟神威王爺昔日征戰殺場比起來,也的確算不了什麽。”話雖然這麽說,心頭略微一猶豫,還是輕輕地搭住了步青主地脈搏。

步青主聽他嘴裏說著殘忍的話,然而手腕上卻一陣暖和,他略微一驚,察覺一股溫暖地氣流自脈搏處悄悄地潛入體內,不由一驚。

他明知道金紫耀在替自己療傷,可是心頭卻仍舊有些不能相信,不由地轉頭看向身邊這人。

他們兩個氣質雖然大不相同,然而身高卻是差不多,金紫耀察覺步青主在看自己,心頭一怔之下,諷刺說道:“人說神威王爺悍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命不要了都要救人,隻可惜,若命不在了,人卻也是會救不成的,隻是兩敗俱傷而已,王爺這麽大年紀了居然不知道這個淺易道理麽?”

金紫

,正是跟諸葛小算那一番將步青主喚醒地“當頭棒v同工的道理,而步青主自然是知道這道理的,隻不過當局者迷而已。

隻好一笑,金紫耀扶著他,重新坐回了桌子邊上,才說道:“去喚個人來,換一換傷藥吧。”

步青主答應,說道:“多謝國師大人,對了……方才這麽一鬧,也不知驚到了……她沒有,勞煩國師大人去看上一看。”

金紫耀心頭正有此意,當下放開了步青主,轉身自去看小樓去了,他這一轉身之間,聽到了步青主輕輕鬆一口氣的聲音,他腳步一停,回頭看了步青主一眼,卻見他手一抖,將桌上的繃帶拿起來,桌麵的托盤上,還放著幾個瓷瓶,想必是傷藥了。

“他該是知道我在替他度入內力地,本來我也會多替他度一些,才對他的傷勢大有好處,但是他卻借故將我支開,他是不想我替他輸送內力麽?”金紫耀心頭掠過這個念頭,旋即卻心頭一梗,刹那想通,“這人是想讓我留下這份內力,替小樓療傷,他,竟然為她如此著想麽……”

他心底本來極其痛恨步青主,可現在,卻忽地覺得心頭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緩緩升起,可隱約又帶一點難過。

那邊,房門外嗒嗒兩聲響動,是諸葛軍師的聲音響起:“王爺,我進來了。”

步青主微微答應一聲,金紫耀不想多留,掀開簾子自入內看小樓去了,那邊諸葛小算進門,望見眼前略見淩亂的場景,以及步青主被汗浸潤的宛如洗過的蒼白臉色,心底微微一驚,卻靜靜說:“王爺,我重新送了藥進來。”

步青主點了點頭,實在沒有更多力氣多說。諸葛小算歎了口氣,將藥送過來,步青主伸手想接,那手卻兀自抖個不停,諸葛小算看在眼裏,手中的羽扇放在桌上,伸手按住了步青主的手,說道:“我來端著就是了。”

這一番諸葛小算逗留了頗久,先是伺候步青主將碗中的藥喝光,而後又替他雙腕敷了傷藥,且又用紗布將傷口裹住,一邊取了剪刀,將他地破爛衣裳剪開,身後的傷口果然又崩裂開了,看的諸葛小算眼睛亂跳,差點昏厥,——他自然知道為何好端端地傷口又要綻裂的,隻不過,那人沒有下殺手,已經算是不錯了。

血腥氣撲麵而來,心頭一陣悸動,諸葛小算隻好忍著,替步青主重新灑了藥,才又包的嚴嚴實實的,這才對著那始終沒吭一聲地人兒說道:“王爺,這番可要好好的,若似傷口再裂開,恐怕這王府就要舉辦一場盛大的葬禮了。”

步青主“嗯”了一聲,已經沒多少力氣再答,方才忍痛,已經忍得雙眼發黑。

諸葛小算見他滿麵冷汗交織,拿了幹淨的帕子,替他擦了擦臉,又取了新衣裳,替他輕輕披上,步青主說道:“不必勞煩,我自己就可以。”

諸葛小算自怨自艾,說道:“不必逞強,好歹我也是有銀子可收的,頭一個主君若不保,兆頭未免太壞,偶爾客串一番小廝,也是無傷大雅的。”

步青主知道他一片關心之意,隻不過嘴巴太壞不饒人,當下也不多說,隻是微微一笑。

諸葛小算蘿裏吧嗦做完了,滿手地血,看的人觸目驚心,急忙去水盆上淨了淨手,才回來,看了看那密布的簾幕,將裏麵的光景遮的嚴嚴實實地,他放低了聲音,說道:“王爺,那位……”

步青主輕輕咳嗽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動聽的聲音便從簾子內傳來,似帶一絲譏諷,說道:“王爺還是先保重自己的身體吧,省得有個三長兩短,再勇猛也是無用,那時候隻好帶著十萬旌旗斬閻羅罷了。”

諸葛小算聽得眼睛再度眯起,甚是受用,隻望那人多說幾句話。

這邊步青主苦笑,說道:“既然如此,暫時有勞國師大人了。”

諸葛小算見如此,急忙補充,說道:“桌上飯菜怕是涼了,待我重新命人送些進來,國師大人習慣什麽口味?”期待地轉頭去看。

那人卻淡淡一哼,不再說話。諸葛小算心頭十分失望,心底想:“多說一句你會死麽?”轉頭看了步青主一眼。

步青主卻說:“諸葛,扶我出去。”

諸葛小算隻好答應,過來扶住了步青主,兩人緩緩出了房門,自有人關了門。

“君上,你……如此放心?”諸葛小算終於忍不住,說出自己心頭地疑問。

步青主麵白如紙,叫人擔憂,然而精神卻好了許多,低低說道:“對他,我的確是放心地。”

諸葛小算不明白什麽意思,他自認聰明,居然看不破這點,明明是個將小樓看的很緊地醋男人,此刻卻又不避嫌的任憑此生最大情敵跟小樓共處一室,要知道,那兩個可是郎情妾意啊,郎情妾意!雖然一個還昏迷不醒著。

他想不通,便覺得好奇,好奇得不到舒緩,就有點氣悶,於是板起臉來又問:“那該弄點什麽來伺候這位大爺?誰知道他喜歡吃什麽,萬一浪費糧食可就不好了,見他那麽風神如玉,恐怕亦如仙人一般,習慣喝風也一定,不如不用準備。”

“嗬嗬……”步青主笑著搖頭,想了想,說道:“她……平時喜歡什麽,那就給他送點什麽進去吧。”聲音惆悵,仿佛歎息。

諸葛小算暗罵自己其蠢如豬,前一刻才說那兩人“郎情妾意”,卻連這個小小問題答案都猜不到,真個兒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空稱天下無雙的諸葛軍師。

啊,這個章節名該沒有用過吧,抓頭

小金:唉,我玩的不夠盡興啊

小飛:某大人,你有女王的傾向哦

小步:我絕對可以作證,看我腿上這麽大烏青

大家:隻恨沒有多踩幾腳啊……

小飛:~~~~

嘿嘿,粉紅票還有八張加更?好了,十一月最後兩天了,抱拳向大家,有票票別浪費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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