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宛若濃墨,他手上的血如此醒目,小樓皺了皺眉,去替他包紮,手一動,想到他所作所為,卻又停下,勉強地再度讓自己的心硬起來,轉過頭去不看。wWw,QUanbEn-xIAoShUo,CoM

梅南蘇夜低頭望著她一舉一動,神態變幻,見她終於又扭頭回去,才歎了一聲,又說道:“你可知道,我怕。雖然不知你嫁入大秦之後,步青主做了什麽,可是在舒郡的時候,我已經發覺,你跟他之間,同以前大不相同。你們之間,不再是陌生人的關係,也不是仇人的關係,雖然你在我的跟前,對他不假以顏色,但是我知道,你對他是在乎的。”

小樓怔怔地,聽著梅南蘇夜講述,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現在舒郡時候,同步青主鬥嘴的情形,想到那人驕傲得意顧盼神飛的樣子,心底竟前所未有的想念,喉頭哽咽,現在卻不是痛哭的時候,隻好強忍著。

梅南蘇夜說道:“先前的你,何曾顧及過別人的目光,可是,當步青主出現的時候,你卻忽地離開了我的身邊,你可知道,那一刻,我的心多涼?你若是不在乎他,怎會這麽做?如果真的討厭他,就算是利用我做做樣子的話,也很好啊……”他忽然苦笑,“我怕,我怕如果我再不動手,你終究有一天,會忘記我的,小樓,你不是薄情的人,你的缺點卻是太過多情,誰在你眼前多些,便必將占盡優勢,所以,我怕。”

小樓身子輕輕發抖,當時她沉浸在跟梅南蘇夜久別重逢的歡喜之中不能自拔正抱著他依依不舍的時候,聽到步青主來到,卻條件反射地爬了起身來開了抱著蘇夜的手。當時她隻是擔心,卻沒有細想,現在梅南蘇夜提醒驀地回想起當日自己的情形,為什麽會那麽做?是怕惹怒了那個驕傲的人,還是說……自己怕……他見了自己跟蘇夜那麽親熱會……受不了,會……傷心?

梅南蘇夜見她抖如此,心底憐惜,低下頭來輕輕地親吻她的發絲:“你明白嗎……無論你心底認為我已經變成了怎樣冷血無情的人我之所以做,最大的原因卻是……我不能對你忘情。”

“不是,不是……”小樓心頭一震,聲地說,眼中淚光閃爍,“你休要這麽說讓我無地自容,梅南蘇夜這是說,天下如此魁禍首是我麽?你可知道,你這一句話以置我於死地了?”

梅南蘇夜怔住,思考了一陣,忽地哈哈笑起來。

小樓悲憤交加,想著步青主正是因為自己的勸說才“引狼入室”,她不知要說什麽好,憤憤地問“你究竟在笑什麽?你還不如一掌打死了我的好,如此罪孽深重的我死了,也可向那些千千萬萬無辜葬身的生靈有所交代。”

梅南蘇夜低頭看她,歎息說道:“小樓,你太天真了。”

小樓伸手抓住他地手臂。真想狠狠地打死這男人。卻無法動作。梅南蘇夜長長一歎。伸手輕輕拍肩頭。說道:“世人常常說道:紅顏禍水。現如今我竟也讓你有這種遐思。可是小樓。你可曾想過。我是心頭對你有情。所以才如此做。但是若我身邊無外力推助。我會成功嗎?這兩者。是必不可少地。野心。跟**。”

小樓發呆。皺眉說:“我不懂……”

梅南蘇夜說道:“我對你有情。我對金紫耀有恨。我對步青主有嫉妒之心。而我身邊之人。他們之所以追隨我。是想要追隨者我。走到那權力地頂巔而至。他們要地是天下。我能如何做?天下跟你。本是沒什麽可比性地。然而現在地局勢是。得了天下。便能得到你。那你說。我會如何做?”

小樓咬著唇:“可是……”

他搖搖頭。又說道:“紅顏禍水?不……對於追隨著我地眾人來說。他們看到地。隻是南安勝出。成為天下霸主。揚眉吐氣。而你。不過是附屬地勝利品。或者。曾經地被利用者。但對我來說。你。才是唯一。而促使三國交戰。這件事情發生地原因。卻是先有天下為誘餌。而後是你。就算沒有你。這場戰爭也同樣不可避免。所以。不要那麽想你自己。男人地野心戰爭。賴在女人頭上。沒有道理。”

他輕輕地撫摸小樓地頭發。說道:“你知道。我是南安地國主。我是一國之君。你也知道。身為一國之君。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做地。大部分是身不由己!所以。就算我心頭無你。為了眾人地意願。我仍舊會不惜如此。我仍舊會選擇顛覆天下!畢竟。我也曾心頭有恨。我也是男人。我也會不甘心。我不要當弱國之君!我曾經是堂堂地南安儲君。卻入了神風身為質子。受盡屈辱。若不是你。恐怕我早就死在神風……這一口氣。我怎麽吞地下?若是有機會能夠翻牌。我自然不會甘心。我要證明給天下人看。更何況。我身邊有著天下人望而生畏地謀士。就算不是利用你。他一樣可以用絕世智謀。助我奪取勝利!所以這才是事情地真相所在。沒有你。一切仍舊會發生。隻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

他低下頭,輕聲地問:“你明白了嗎?”

小樓聽的怔怔地,似懂非懂,梅南蘇夜抱住她的身體,又說:“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再說給你知道,男人若是有了野心,就會作出讓自己也為之驚訝的事情,你知道麽……大秦城外,射你那一箭,是我親自動手。”

小樓身子微微一抽,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呻吟:“你……你說什麽?”她心頭發顫,那好的差不多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不相信,不相信!蘇夜不會如此對自己動手!

梅南蘇夜說道:“我……不想騙你,我唯一不想傷害的人隻有你,但是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不得不如此做臥雲先生說要如此,隻有如此,才能引得那兩人失去理智敗俱傷。所以此事就算我不動手,也要讓別人來做,與其如此若我親自來。”

小樓渾身發抖,忽然啞聲叫道:“不,不要,不要不要聽了,你不要再說下去。”眼淚紛亂零落,小樓伸手,哆嗦著試圖捂住自己的耳朵:何其殘忍,這些何其殘忍。

“小樓,你必須聽下去。”男人的聲音沉穩穩地說,“你必須知道為了達到目的,男人的心是會變成怎樣!”他說道“我用了無的箭,尾端也無羽翎在決定要親自動手的那一刻我已經下了狠心,我不得不做,雖然要達到目的,卻不能真的殺死你!你知道我拉開弓的那一刻,我望見你的那一刻我心底是想什麽嗎?我有想過,若是我失手的話,會怎樣……”他輕輕一笑,說道,“我想到那個結果,我忽然不怕了,原先我怕的渾身發抖,手腳僵硬,額頭卻冒冷汗,幾乎站也站不住,但是我想到結果,我忽

懼怕,我望著你的那一刻,心頭忽然鎮靜下來,我暗自己:梅南蘇夜,假如這一箭射偏了,那麽,你就去陪她好了。”所以執意親自動手,無翎無,深深呼吸,瞄準不傷她心髒的地方,射出那狠心一箭。

小樓聽的忘了懼怕,雙眼瞪得大大的,聽那聲音從自己的耳中緩緩地灌入,如此殘忍而真實。

他笑的越發愉悅,說道:“你看……我一想到這裏,立刻就不怕也不擔心了,最壞的結果莫過於此,最好的結果也莫過於此,我隻要去你所去的地方,所以,假如真的射死了你,我隻好追隨你而去,什麽王圖霸業,什麽眾人期望,什麽謀士國士,我一概不再理會,讓別人去爭去繼續好了……隻是,對不住你了,我啊,就算是身入地獄,也要拖著你的……”

他淒然而冷酷地說。

小樓目瞪口呆,渾身冷的發顫。梅南蘇夜將她抱住,以自己的身體溫暖她,說:“你本是屬於我的,自從你在寧王府上突然出現,救了我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我不會放手。我恨隻恨,為什麽我身為質子,不是一國之君,否則的話,便有實力做我願做的,我後悔……當初在攏翠袖之中,為什麽要耽擱不去,若是我早些放下那所謀劃的一切,帶著你遠走高飛,事情,會不會跟現在有所不同,畢竟,當時你的心,也是屬於我這裏的吧……雖然不是百分百的喜歡,但是畢竟,你會順我的意思,我想做什麽,你就會允我做什麽,雖然心底不是很愛我,可是仍舊會作出十分喜愛的樣子,因為我知道,你是絕對不會忍心讓我傷心的,對不對?”

小樓咬著唇,隻流淚:“你當時,為什麽不帶我走?”可是這一切都已經晚了。假如梅南蘇夜他當時真正自私一點決斷一點,帶她離開神風,或許日後這些紛紛擾擾,真的不會再出現,可是,時光不能倒回。

當時梅南蘇夜隱忍,放手,如今卻又為了她,重新豎立爭奪之心。

“對不起……”他最長長地歎了一聲,將她抱入懷中,“隻不過,這一次,我不想再放手了。”

小樓的心一驚,恍惚中似乎聽某也說過類似的話,她原先軟下來的心忽然又鬆動:“不,不要!我不能留下。”

“你可以。”蘇夜大聲說,看破了她的心事,“他們要怎樣,我都接招!就算是玉石俱焚都好!”

“蘇夜……”小樓哽咽,“你不能這麽性……”

蘇夜說道:“任性?嗬嗬……我這一生,從來也有任性過,這一次,就允許我……”他低下頭來,輕輕地親吻小樓的鬢角,嘴唇順著臉頰向下滑過去,輕輕地吻上她顫抖的唇,感覺她的驚悸躲閃,他卻堅定地吻住不放,她眼中的淚滾滾而下,他隻當自己什麽也看不到,溫柔卻堅定地擁著她不放,甜蜜跟苦澀的滋味,刹那滿懷。

瞬乎半月已過。自從秦天那一場震驚天下的三國之戰後,一切平靜如昔。神風跟大秦,似乎都在安穩的休養生息無什麽大的動作,天下暫安,但是在表麵的安靜無波晴空萬裏之外似有驚雷陣陣,蓄勢待發。

這一日,神風城外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國師府中,金紫耀驀地回首:“說什麽?是梅南的使者?”他仰頭冷冷一笑,“梅南蘇夜又要玩什麽花樣?隻是,別是派人來求和那樣的讓我失望……”

雙眼眯起,說道:“傳他大廳相見。”

那人自門外進入,身形微微地僂慢走上前來,還伴隨不停的咳嗽,雙眉微皺,似乎是很嬌弱的模樣不過麵上倒是一股不驚不喜的模樣,見了高堂上那耀耀輝煌之人,拱手行禮道:“咳,咳咳南使者……曲臥雲,見過國師大人國師大人萬安。”

金紫耀淡淡一笑,說道:“原來是天下聞名的臥雲先生國主派臥雲先生親自前來,是為了什麽重要的事?”

曲臥雲說道:“曲臥雲前來,是為了親自告知國師大人一件事。”

“說。”

曲臥雲咳嗽兩聲,才又說道:“咳……敝國主對國師大人素來敬愛有加,隻不過天下之事,往往身不由己,對此國師大人想必也能體諒,隻是……曲臥雲明白,以國師大人的性子,恐怕也不會放過梅南,隻是據臥雲所知,卻另有一個人,想要搶在國師大人前頭對梅南下手。”

“臥雲先生說的,是大秦步青主麽?”他金眸閃爍,玩味地說。

曲臥雲說道:“國師大人果然一點就透,隻不過,國師可知道步青主為何要急著對梅南用兵嗎?”

金紫耀冷笑,說道:“想秦天新帝的想法,跟本國師是差不多的,梅南可是一方好地啊。”

曲臥雲低低微笑,說道:“咳,國師大人快言快語,隻是,咳咳,曲臥雲親自來神風,乃是想告訴國師大人的事卻並不是如此。”

金紫耀嘴角泛起冷意:“臥雲先生還想說什麽?”

曲臥雲微微抬眼,一雙看似愁眉不展的眉眼望著金紫耀,說道:“國師大人你可知……禦公主殿下她……”

金紫耀身子猛然繃緊,雖然未曾開口說話,卻已經全神貫注起來,聽到曲臥雲那緩慢低沉的聲音,慢慢說道:“禦公主殿下她,已經懷有身孕了。”

縱然金紫耀有千般準備,聽到這個消息,仍舊驚得倒退了一步,失聲叫道:“你說什麽?”

曲臥雲說道:“國師大人聽的很清楚,殿下她已經懷有身孕,所以……”他停下了,不再說話。

金紫耀心頭百般念頭急忙轉動,過了片刻才又說道:“難道說……大秦……也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所以步青主他才……”

曲臥雲點點頭,說道:“不錯,他已經知道了。”

金紫耀忽然看向曲臥雲,問道:“這等消息,步青主他是如何知道的?”

曲臥雲嘴角一動,不露痕跡,說道:“國師大人問的好……是……在下派人前去通知的。”

“你……”金紫耀恨得牙癢癢,望著曲臥雲,說道,“臥雲先生,你又在玩什麽花招?”

曲臥雲抬起雙眸,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望著金紫耀,說道:“國師大人,前一次神風跟大秦齊齊吃了梅南的虧,以兩位的性子,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梅南的,隻不過禦公主殿下向來慈悲為懷,上一次那一場戰,已經叫她心神疲累,殿下是什麽心思,我主自然也是什麽心思,我主不忍心再看天下風煙驟起……”他掃了金紫耀一眼,說道,“何況,國師大人跟神威帝君兩位,也都是明理

應該不會再想看到禦公主殿下傷心失望吧,再加上,如今的身子狀況並不算好,若是再多刺激的話……”

曲臥雲話沒有說完,隻聽得“啪”的一聲,金紫耀一掌拍出,將麵前一張椅子打得稀爛。

曲臥雲麵上無波,淡淡地說:“報仇之心固然讓人備受煎熬,但是,仁愛之心或許可以壓製那仍人不安的痛苦折磨知國師大人心頭是什麽想法?”

金紫耀仰頭,哈哈笑了兩聲,說道:“曲臥雲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妥協,實話告訴你國師今日就打算先殺了你,再攻打梅南!”

“是麽……”曲臥雲仍舊不驚,慢慢地說道“這倒是國師大人的作風,若國師大人真的想這麽做,曲臥雲一介殘軀,的確無能為力隻不過,在下仍舊想勸國師大人,三思而後行。”

“另外,”他說道,“原大秦要對梅南用兵,這是真的秦天新帝若是暴躁起來,不顧一切對付梅南許真的會完好無損地將殿下搶回,又或者……以國師大人的聰明才智可以想象到有什麽後果。”

“你當我不會搶在步青主前攻下梅南麽?”

“當然可以。隻狠下心來,沒什麽不能做的。”

“你是在威脅我?”

“我主對待殿下如何國師大人早該知道,他是絕對不會傷害殿下。”

“絕對不會傷害她?那頭一箭,射得好啊。”

“多謝國師大人謬讚,我主射不錯,若是換了別人,恐怕禦公主殿下就會活到現在了。”

他忍了心頭怒火,說道:“你今日來,到底什麽意思,直說吧。”

“國師大人自有主張,絕對不會任人擺布,這點曲臥雲明白的很,曲臥雲把所有情勢都直言相告,原因乃是,知道國師大人會作出正確判斷。”

金紫耀沉默良久,才又問道:“你覺得,步青主真的會對梅南用兵?”

曲臥雲淡淡而笑,說道:“咳,國師大人以為呢?”

“想聽你的想法。”

曲臥雲靜了靜,才說道:“說實話,曲臥雲還料不到。”

金紫耀冷笑:“這才是你來找我的真正原因吧。”

曲臥雲點頭:“國師大人果然聰明。”

金紫耀說道:“你告訴我殿下懷有身孕,你告訴我步青主也知道這消息,你冒險做這種賭,就是賭他會不會對梅南出兵,若是他投鼠忌器不出兵,那便是會肯定站在梅南一邊了,所以就算我動,哼……你也有大秦靠山。但如果他出兵,你賭的,卻是我的想法,你賭我是救還是不救,對不對?曲臥雲,你的心思真是深得叫人害怕。”金色的眸子看向那明明很虛弱的身體,恐怕他正是因為攻於心計,所以才累的身體病弱如此的吧。

曲臥雲說道:“國師大人,權術,豈非就是如此?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曲臥雲告知秦天那消息,若是對方擔憂禦公主殿下,便真正如國師大人所說,會投鼠忌器,按兵不動,就算是國師大人您想對梅南用兵,秦天也會相助梅南,實在是梅南靠山。但若是神威帝君若是對梅南用兵,證明他已經不會將禦公主殿下的安危放在心上,那麽,曲臥雲就想看一看,國師大人的心底到底在想什麽,是會坐視秦天吞並梅南,亦或者會搶先一步,更狠於秦天奪下梅南,亦或者,會以殿下安危為先,護著梅南。曲臥雲不知如何是好,所以靜靜等待國師大人自行判斷。”

金紫耀望著曲臥雲,人已經完全地冷靜下來,麵對這天下第一的謀士,越是急躁便越是處於下風,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是:縱然曲臥雲將所有的實情都告知了他,將所有的路都擺在了他的跟前,而他要走的,卻隻有一條,那最正確的一條。

對他來說,並不是一個霸主會走的正常之路,卻是一個愛人會選擇的正確之路。

曲臥雲賭的,是小樓在他心頭的重量。

曲臥雲賭的,是小樓在禦風步青主心頭的重量。

他放了兩個天平在他跟步青主之間,天平的一頭,是權霸天下,另一頭,卻是小樓。

他擺出了所有的真實籌碼,無非是想看看,放在兩人麵前的天平,哪一個的會先傾斜,會向什麽方向傾斜。

究竟是玉石俱焚亦或者是三方牽製,就在金紫耀跟禦風步青主兩人的心意而已。

曲臥雲似乎拉了一條線,拴著神風,大秦,以及梅南三方隻要這三方麵有任何一方鬆動,他們頭頂所苦苦撐著的那片天,就會全盤崩潰。

而最先死的那個人必定是她。

他,究竟會怎麽選擇呢?

金紫耀望著曲臥雲,忽然問道:“臥雲先生說梅南盧飛驚,是一代名將啊……”

曲臥雲嘴角一勾,說道:“盧將軍的確是不世名將。”

金紫耀說道:“梅南蘇夜何其有幸有曲臥雲,武有盧飛驚,其實,就算是大秦跟神風一並兵發梅南怕也不是那麽容易得勝的吧?”

曲臥雲輕輕咳嗽了兩聲,才說道:“國師大人高看梅南了……若是梅南固若金湯,曲臥雲就不必四處奔走了……嗯,國師大人不信?”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金紫耀淡然而笑“曲臥雲的話,總會叫人忍不住想多過,要想從盧飛驚跟臥雲先生手下討得好並非是容易的事情。”

曲臥雲靜靜地雙眸看向金紫耀,問道:“所以……國師大人你有決定了麽?”

金紫耀點點頭利的雙眸看向曲臥雲,似乎燃著一把劇烈的火,會將這人焚燒成灰在當場,他緩緩地,好整以暇說道:“本國師是有所決定了,本國師想,先殺了曲臥雲,去掉梅南蘇夜最大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讓梅南蘇夜失去了智囊,再發兵梅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梅南。臥雲先生,你覺得本國師這決定,這樣如何?”

台階下,曲臥雲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身體也微微顫抖,那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的反常。

與此同時,在秦天的皇宮之內,步青主正望著麵前那一卷秘書發呆。

旁邊諸葛小算看著這已經出神了半天的男人,沉吟片刻,說道:“你覺得……曲臥雲命人傳來的那個消息,是真的?”

步青主眼睛眨了眨,說道:“我……不知道。”

諸葛小算說道:“那你覺得,曲臥雲故意命人來告知這個消息,是什麽意思?”

步青主說道:“他……大概是想看看我的態度。”

諸葛小算撓撓頭,說道:“怎麽辦,你的態度?在

前,你不是已經決定了發兵日期了麽?萬事俱備,隻,以你昔日作風,要打下梅南,恐怕也並非難事,縱然有盧飛驚跟曲臥雲在。”

“可……我不知道。”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的迷惘,震驚,顏色尚未退散,他發愣了半天,眼波裏時而纏綿柔情萬種,時而淩厲迫不及待,如溫順的白兔,又如怒發衝冠的獅子,想來想去,卻隻得了這一個答案,他還沒有想好。

曲臥雲要的,怕就是這個……

諸葛小算在心底長歎一聲,早知道那個人是個禍害,明明是虛弱不堪的身體,卻偏偏有這麽巨大的力量,會輕而易舉地在最適當的時機出手,以輕微的力量,卻準確地左右這一代霸主,真是讓人又恨又是敬佩。

“曲臥雲是想告誡陛下你,投鼠忌器,不要輕舉妄動。可是,梅南蘇夜對殿下如何,你是知道的,他不會傷害她。”諸葛小算說。

步青主忽然說:“麽城頭上那一箭呢?”男人要狠下心來,不知會作出什麽事情。他自己知道。他心底後怕,甚至隱隱有些後悔:當初在舒郡,不該對梅南蘇夜那麽耀武揚威地姿態……不然的話,怕也不會刺激的他對小樓下那種狠手吧。

諸葛小算怔了怔,說道:“他經盡量在小心了,再說,他也是迫不得已,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也不會射得那麽精準,雖然受傷重,但是距離那麽遠卻不傷要害,已經算是……”

“手下留情?”步主忽然憤怒,雷霆大作,吼道,“那個狼心狗肺之人,這也算是手下留情?萬一他真的射偏了呢?就算他有一百分把握不去射偏,他也不該對她出手!當初為了他,她多麽委曲求全來求我收留下他!”

諸葛小算挑了挑眉,苦笑,說道:“縱此……戰爭麽,沒有辦法的事……又或者不是梅南蘇夜的主意,要出這種狠招,他還想不到有**,是曲臥雲迫他啦。”

“你替梅南蘇夜說話?”青主皺著眉,喃喃咬牙切齒說道:“曲臥雲,曲臥雲,若是再見到他定要捏死他了事。”

“哈……嗯……”諸葛小算想想曲小強捏死的苦苦掙紮樣子,差點笑出聲來,雖然知道現在不是能笑的時候。

步青主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小算他說的那個消息是真的吧?”他如夢如幻地,說,“我先前明明有讓禦醫把脈的……沒有……禦醫說沒有啊……怎會……”

諸葛小算心頭一動,小心翼翼地,說道:“是啊,說來也有些古怪況,梅南蘇夜對她向來是居心不軌的……這日夜廝纏道說這麽快的就……”

步青主頓時覺得周身陰風撲麵,狠狠地打了個哆嗦是摸到了蛇蟲一樣驚得叫道:“不,你說什麽!”

諸葛小算無辜地聳了聳肩頭動聲色地後退兩步離開這危險之人身邊,說道:“我隻是順著你的口吻說而已,怎麽,惹你不痛快了?不過這是事實,你該知道,瓜田李下,何況,那人的姿容絕色,再何況,梅南蘇夜向來就……”

“不要這麽說!住口!”步青主拍著桌子霍然站起身來。

諸葛小算緊緊地閉上嘴。

步青主皺起眉頭,似乎仍在難受無比。

諸葛小算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不是我多嘴,我隻是想問,假如他們真的已成事實,你會怎樣做?”

“我會殺了他。”毫不猶豫的,男人沉沉地說道。

諸葛小算單邊眉毛一挑,問道:“她呢?”

步青主本想裝傻,想了想,冷笑說:“我還沒想好。”

諸葛小算歎了一聲,說道:“她必定是被強迫的,唉,女性在這個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啊,當年,你對她,還不是強迫的?”

“你說的對……”步青主聽了前一句,脫口而出,喜形於色,似乎給自己找到了不錯的理由。惹的諸葛小算眼睛一白。

然而聽到諸葛小算後麵一句,步青主的俊臉頓時發紅,惱羞成怒地又改口,說道:“你胡說什麽,梅南蘇夜跟我怎能相提並論,我們是有婚約的!”

“可是人家也好歹是算‘青梅竹馬’吧?”諸葛小算善意地提醒說道。

“呸!”步青主忽然發怒,“若說青梅竹馬,他總比不過金紫耀!金紫耀都沒有……”

諸葛小算眼珠一轉,窮追不舍地問:“那假如是金紫耀……”

—我倒要看看你能失態到什麽地步啊,君上……

心底歎息。

而步青主快要崩潰,脫口說道:“小算,你想做什麽!沒有假如,我說過沒有!”他急躁地抓起一本書翻開,書上的字卻頑皮地都糾纏到一塊,他看了半天沒看清一個字,於是又憤怒地將它扔到一邊去。

諸葛小算歎息,說道:“好吧,那麽我們說回去,就算梅南蘇夜現在沒有出手,也不保準他以後會不會,何況我們還不知道他到底做了沒……那麽你,要不要對梅南出兵?要知道,那個可能存在的孩子,怕是君上你的……”他望著步青主。

“是我的。”步青主張口說道,而且鄭重點頭。

有沒有那麽肯定啊……諸葛小算翻白眼,決定敲擊他的弱點,說道:“這個不是重點……嗯,而且你方才說過,禦醫把脈的時候,明明沒有察覺……”

步青主忽然臉紅,說道:“嗯……當時是沒有察覺,可是,可是我們之後又……”

他忽然想起那一晚上,自己明明不想再碰她的,可是卻經不起她百般誘惑,難道說……是因為那一次……

步青主一時又發起呆來。旁邊諸葛小算看著他慌張又沉迷的神色,心想:完了,曲臥雲的詭計十有**是要達成了……唉……隻是,先前怎麽也想不到,明明是那樣冷酷的一個人,怎麽卻會露出這樣溫順小貓的一麵,以他的高智商,實在有些不能理解。

諸葛小算歎了一口氣,他諸葛小算的人生已經確立了兩大恐怖敵人:第一的那個人,叫做臥雲先生,並列第一的那個人,叫做神風小樓。

沒有第二,也不會再有第三。

諸葛小算確定以及肯定,他斜睨身邊仍舊在“沉思”之人,又歎一聲,才抱起雙臂,無言地抬頭看向房頂。

第一更。我今晚一定要再更一章,如果更不了,大家就來罵我……嗯,要踴躍的,那啥……

咳,再預告一下,粉紅票還有一張加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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