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跟大秦之戰,人人都在猜測究竟是國師大人技高秦天的帝君棋高一著,而那結果,卻是震驚了所有人的眼睛。wWw,QUanbEn-xIAoShUo,CoM

在神風跟大秦爭得你死我活的瞬間,原先居於弱勢的南安國主梅南蘇夜卻奇兵突出,宛如南獅在側,鎮住了在場龍虎。

原本以神風跟大秦的兵力,隨便哪個都要強於南安,但是此刻兩強相爭之下,各自傷亡慘重,國師金紫耀同禦風步青主兩人又拚鬥的兩敗俱傷無法再鬥,兵強馬壯養精蓄銳的南安趁機發難,頓時之間哀鴻遍野,神風跟大秦猝不及防,情形更是雪上加霜。

此一戰的結果,大秦跟神風各自傷重退讓,而南安一枝獨秀勝出,雄霸天下,消息傳聞天下,眾人瞠目。

兵家之爭,宛如天上風雲變幻,你說那一片烏雲是雨是雪,還是最後陽光燦爛,哪裏會有人計算的那麽清楚?雨或者雪,亦或者大風刮過吹去漫天烏雲露出晴空萬裏,誰輸誰贏誰是誰非究竟怎樣,不到最後一刻,還真不好說。

小樓自昏迷之驚醒過來。

她做了一個噩夢,天是黑,自己走在無邊的曠野之上,周圍有煙霧彌漫,披披駁駁的木料燃燒聲音,她踉蹌向前走著,望見前方有一麵棋子在燃燒,旗杆也正燒得爆裂開來。

天地之間,似有風的聲音,呼嘯盤旋著飛過,那火焰也隨之搖擺此之外,別無他聲,小樓害怕起來,瑟縮了一下,叫道:“步青主?”連叫了幾聲,竟無人應答試探著又叫:“紫耀哥哥!”仍舊是無人應聲,小樓隻好順著那旗子燃燒的一點紅光前走去,走了一會兒,才看的清楚,那麵正在燃燒的大旗,上麵還零落著半個遒勁有力的“秦”字。

“步青主!”小樓心頭一梗急的飛快跑過去,她伸手拿起那已經被火焰迅速吞噬了的大旗手驚得發抖,而就在她起手將大旗拿在手中之時,大旗上的光芒忽然暴漲,騰空而起,小樓抬頭去看,卻猛然見到圍的昏暗世界被那照亮,而自己麵前所見到的荒涼的曠野,曠野之中地之上,橫七豎八的倒著數不盡的屍體放眼看過去,這一望無盡的平川之上,竟隻有自己這一個活人煢煢獨立。

“不!”小大叫一聲。痛地彎下腰去。

“小樓。樓!”輕聲地呼喚。在耳畔響起。“醒來!”那人喚道。是熟悉地聲音。同時。有一隻溫暖地手。牢牢地握住了自己地手。雖然還沒有辨認清楚是誰地。小樓卻本能地牢牢反握著對方。仿佛那是唯一地救贖。

掙紮著。猛地驚醒過來。睜眼睛。望見眼前那張清雅依舊地眼。然而剛剛從噩夢之中驚醒。還沒有反應過來。雙眼一時隻盯著那人呆呆地看。竟記不得他是何人。

“小樓……”梅南蘇夜輕聲歎息。伸手。手上是一方柔軟幹淨地帕子。輕輕地擦拭她額頭上因為驚悸而冒出地汗滴。他地另一隻手。還牢牢地握著小樓地右手。

“是……樓主……”小樓這才反應過來。耳畔聽到自己地聲音。柔弱。嘶啞。像是餓了好幾天。又好像是沒有力氣地貓叫。“蘇夜……”她試著再度發聲。聲音是大了些。卻也更嘶啞了一些。

小樓呆了呆。伸手想去摸摸自己地胸膛。這到底是怎麽了。然而掙脫了蘇夜地手。想抬起手臂之時。卻覺得手上卻委實無力。手一動地功夫。眼前閃過這樣一幕……

那箭光一樣射過來,穿透了自己的胸前,真實的叫人驚悚。

“啊!”小樓一驚,心頭驀地一疼,好像又再度經曆了相同的那恐怖遭遇,身子微微拱起,似乎不勝痛苦。

梅南蘇夜伸手,將她肩頭按住,說道:“不要亂動,你的傷還沒好。”

小樓聽著他的聲音,心底想到:果然,我果然是受傷了,不是夢,那並不隻是一場噩夢那麽簡單!

她忽然想起方才的那夢中幻相來,忍不住毛骨悚然,抬頭看向梅南蘇夜,問道:“蘇夜……我剛才,夢見……”她忽然停住了,轉頭看了看周圍陳設布置,驚道:“這是哪裏?”

梅南蘇夜望著她,雙眸一垂,而後說道:“你先養傷,傷好之後……”

“蘇夜!”小樓伸手,勉強抓住了他的衣裳一擺,牢牢地攥在手中不敢放開,問道:“蘇夜,你告訴我,這是哪裏?我……我……我記得大秦跟神風打起來了,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啊,你告訴我?”

她是這麽焦急,雙眉都皺起來,期望地望著麵前之人。腦中一瞬間也閃過了很多的場景,紫耀哥哥,當時她見到了紫耀哥哥,然後……步青主他來到,兩個人,終究是無法避免麽?小樓苦惱地低頭,若不是還不能動,早就用手使勁打自己的頭了。

“你放心,他們都沒事。”梅南蘇夜忽然慢慢地開口,他伸出手,覆蓋上小樓攥著自己衣裳的那隻手,握在手中,他的手溫暖而柔軟,讓小樓心安。

“真的?他們……他們現在……”小樓不敢問。雖然她當時中箭,無法分辯清楚周圍的情形到底如何,可是刀光劍影,士兵倒下的影像,還是看了不少,而耳邊,刀劍交擊的聲音,有人慘叫的聲音,此起彼伏啊。她不敢問,也不敢問出一句“他們還好麽”。

梅南蘇夜說道:“我向你保證。他們都無事。”他知道小樓心頭矛盾,避重就輕,隻說那兩個人。

小樓聽了這話,終於鎮定了一些,低下頭

道:“我終究是沒有攔下他們,蘇夜,我……”她雖然蘇夜沒有對她說當時是什麽情形,雖然知道那兩個人暫時平安無事,可是她知道一場戰鬥,一定是極為慘烈的烈到她無法想象的地步。而毫無疑問,小樓已經將這場戰爭的責任,歸咎在了自己身上。

梅南蘇夜察覺被自己握在手心的那小手輕輕地抖動著,他心頭悲苦,麵上卻笑的清雅似仙:“乖要胡思亂想好不好?你的身子還弱著,不宜這樣傷神。”

“嗯……”小樓緩緩地答應一聲是因為聽了他的話,而是怕蘇夜會為自己擔心。

蘇夜抬手,又替她輕輕擦去眼角的淚光,小樓才抬起頭來,看著他,又問:“這是舒郡嗎好像不太像……”

她心底雲重重:自己怎會跟蘇夜在一起?這一場戰,如果是紫耀哥哥勝麽恐怕自己現在是在跟他在一起,但是若是步青主勝自己該是在大秦皇宮,可是眼前卻是蘇夜非是步青主有事麽?蘇夜才將她接來舒郡加以照顧?不然的話,以步青主那性子,是絕對不會讓她跟蘇夜在一起的……她想到這裏,又開始為金紫耀擔心,若是自己是在舒郡,那紫耀哥哥在哪裏?

她眼神閃爍,擔受怕,梅南蘇夜怎會看不出來,伸手將她抱入懷中,溫聲說道:“都說了不許你多想,你不聽我的話了麽?”

小樓急忙回答:“不,我聽,我……我隻是……”到底是放心不下那兩個男人,心底的名字,那兩個熟悉的名字,輪番出現,小樓忽地苦笑:為什麽呢,到現在,她竟一個都放心不下。

“你靜心養傷,過兩天,我就告訴你所有事情。”

梅南蘇夜輕輕地撫摸樓的肩頭,如此說道。

“好……”小愁腸百結,勉強答應。

蘇夜著小樓,過了很長時間才離去,等他離開之後,小樓才偷偷地起身,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前,感覺並沒有先前那樣火辣辣的疼了,而且被包紮的好好的,她心頭忽然想到,也許是蘇夜幫自己包起來的,忍不住臉上發紅。

怔了一會兒,終於落腳下:,她雖然答應了蘇夜不去追問,可是心底怎會不著急?挪動著步子,向外走去。

剛剛走了幾步,外麵簾子一動,有人走了進來,小樓一驚,抬頭看時卻驚呆了,麵前的來人,是個丫鬟打扮,然而這種樣貌打扮,卻不是大秦的樣式,小樓怔住,那人見小樓下地,卻是一聲驚呼,奔了上來,叫道:“殿下,您怎麽下來啦?”

小樓看著她,如夢如幻,問道;“你是誰啊?”

那女子攙扶著她向著床邊走去,讓她慢慢地坐回**,才說:“殿下,現在您的傷還沒有好,不能夠隨意動彈。”

“我……”小樓皺著眉,看著她的嘴蠕動著,不知不覺皺起眉來,試探著問,“這裏是哪裏,你可以告訴我嗎?”

那女子看著小樓惑的表情,眼珠一轉,笑著說:“殿下,這裏自然是你養傷的地方,殿下你不要著急,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國主自然會親自告訴你的。”

“你們國主……”小樓喃喃地。

女子笑吟吟地,說道:“是啊,殿下,你好好休息吧。”說著,抱起小樓的腿,放在**,又拉起被子,替她好好地蓋上,這才回身將自己方才端進來的藥碗拿了過來,笑說:“國主對殿下真是很體貼呢,殿下這是醒了,所以國主才離開,殿下昏迷的那四天內,國主擔憂的什麽似的,幾乎是衣不解帶地在伺候殿下,連喂藥都是國主親自來喂,不用我們動手,現在倒好,殿下您醒了,國主倒臉皮薄起來了。”

她笑語盈盈,說話也是一派的柔軟腔調,不似大秦的明朗跟神風的整齊,很明顯是梅南之人。

小樓懵懵懂懂地聽著她說話,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等她說完了,才問道:“你……你說什麽……”

女子見她茫然的表情,說道:“沒……沒什麽,殿下,來喝藥吧。”

小樓皺著眉,那女子用銀勺子舀了藥水,向著小樓嘴邊湊過來樓呆呆張口,吞了那一口藥,入口苦澀十分,她卻前所未有的安靜,並沒有叫苦。

一碗藥慢慢地喝了大半,小樓才忽然停下問道:“我記得,你剛才說昏迷了四天?”

女子微微一怔,才含笑點頭:“是啊,殿下。”

小樓的心忽然縮成一團,四天,昏迷了四天!

若是此刻在舒郡是此刻在步青主的秦天,就算是步青主他受了再重的傷也一定要自己在身邊的,可是他沒有。

小樓的心頭發涼。事到如今,她似乎已經窺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步青主要麽死了,要麽……自己就不是在舒郡,那麽自己在哪裏?

她想的頭疼,不想去思考這些忍不住會想。

丫鬟見她發呆,說道:“殿下有些藥……”小樓看她一眼,伸手拿過藥碗來將剩下的藥一口氣喝光。

丫鬟有些吃驚,將碗接過來,說道:“殿下……”眼睛看著小樓,有些擔憂。

小樓說道:“我累了,我要休息了。”說完之後,不再看她一眼,慢慢地倒**,將被子拉高。

丫鬟回身,喚人來將碗自收了,自己卻不離開,站在床邊上靜靜地伺候著,大概是過了半個時辰,小樓沒有動過分毫。

丫鬟見她果然慢慢地睡著,才笑了笑,轉身出了簾子。

一直等耳邊再無人聲,小樓才睜開眼睛,兩隻眼睛冷冷地望著頭頂,不知在想些什麽。

如此兩天而過,小樓恢複的很快,蘇夜每天都會來看她,而且會來好幾次,似乎是怕小樓會悶著。

小樓隻字不提過往的事情,每每同蘇夜談笑風生,看著她恢複了紅潤的臉色,蘇夜的心,也跟著喜悅起來。

小樓醒來的第三天,那一夜,蘇夜來探望過她之後,便離開,那婢女照舊端了藥進來伺候小樓喝藥,小樓喝過了藥,那婢女說道:“殿下的精神實在好了很多,這下好了,國主以後就不會那麽擔憂了。”

小樓笑笑,說道:“蘇夜是很溫柔的人呢。”

婢女臉上發光,說道:“是啊,殿下,國主真是我所見過最溫柔的男子了,長的又那麽好看……”說著,眼中露出憧憬的光芒來。

小樓望著她,說:“你喜歡他?”

那婢女嚇了一跳,雙眼閃看著小樓,急忙說道:“我怎麽敢呢,殿下……”心虛地低下了頭。

小樓微笑著,道:“喜歡他就喜歡了……又不是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怕什麽?”

那婢女的臉紅的不像,越發不敢看小樓,隻是小聲說道:“殿下你開玩笑呢……我怎麽能去喜歡國主呢,我隻是一個奴婢而已,更何況,國主的心底……喜歡的人是……”

小樓等她說完,便說道:“他心底喜歡誰,又跟你有什麽關係?喜歡一個人莫非還要看他是什麽身份麽?我不覺得。何況你的心是喜歡他的,這就好……隻要喜歡,就可以奪過來,不是嗎?”

那婢聽到她的聲音有點不對勁,皺了皺眉,迷糊說道:“陛下,這些話我不是很懂,不過我知道……就算我喜歡……國主,我也是不敢去奪的,更何況,我也奪不過來。”

小樓一笑,搖搖頭,說道:“隻有心,何不試試看,你不試試看的話,怎知道奪不過來?”

那婢女囁嚅著,似乎覺得小樓這番話說的很不可思議,卻又不知道怎麽反駁。小樓望著她,忽然說:“我覺得有點不舒服,勞煩你過來扶我一下。”

婢女見她不再說下去,鬆了一口氣,急忙跑過來,扶住小樓的肩頭,又問道:“殿下你哪裏不舒服?”

小樓微笑著,說道:“這裏……”手指輕輕地指著胸口的方向。

那婢女一驚,說道:“殿下,好端端地怎又疼了,這可不得了,我去叫太醫來……”

小樓身子輕輕一震,卻緩緩搖了搖頭。

婢女說道:“殿下……”

小樓卻說:“既然有太醫了……那這裏果然是梅南的王宮,是不是?”

那婢女一驚,情知失言,忍不住露出畏懼之色卻一笑,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害怕……”

婢女皺著眉,不敢再說話。小樓幽幽地說:“我現在隻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麽他要瞞著我……為什麽不告訴我這裏就是梅南皇宮?莫非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是說他做了什麽虧心的事情,不敢讓我知道?”

婢女叫道:“殿下是的,國主不是那樣的人隻是擔心您的身體而已!”

小樓轉頭看著她,說道:“我先前也是這麽以為的,可是現在……”她忽然一笑,這一笑,趁著朦朧的燭光佛霧裏看花,絕美之極婢女愣住,小樓伸手,輕輕地在她胸前一撞。

她的武功雖然低微,不如步青主跟金紫耀十分之一,可對付這婢女卻是輕而易舉,那婢女隻覺得眼前一花慢慢地委頓在地,昏迷不醒。

小樓翻身下床看著那婢女,低低說道:“對不住你了……”

伸手將她的衣裳解開。

夜的寒風涼入骨。

小樓緩緩地穿行在這陌生的王宮之內,越走覺得自己像是在闖迷宮。

果然,她料想的不錯,這裏果然正是梅南的王宮。除了王宮,世間何處還會如此的堂皇雄偉,小樓住慣深宮,自然認得。

人多的地方,她不敢去,縱然是已經換上了宮女的衣裳,仍舊盡量地避著人,隻向著人稀少的地方前行,一邊細心聽別人說話,想要找到能夠出去的路。

她左拐右拐,轉了幾個彎,卻聽得前方有一陣低低的喧嘩。

小樓一驚,停了步子。

她側耳傾聽,卻見眼前燈光一閃,竟是一隊巡夜的禁衛,慢慢地自走廊那邊轉了下來,向這邊而來。

小樓咬了咬牙,閃身入了旁邊的枯枝叢中,隻盼那些人不會看到自己。

那一隊禁衛緩慢走過來,頭前兩個,正低低地說話,小樓豎起耳朵,聽到他們交談說道:“聽說神風跟大秦最近很不安定呢。”

小樓心頭一跳,那胸口的箭傷忍不住隱隱作痛,卻又不敢動彈分毫。

“是啊,雖然我們這一仗勝得爽快,不過神風跟大秦恢複過來之後,難保不會向我們報複。”

“對啦,不知國主跟臥雲先生有何妙計。”

“安啦,有臥雲先生在,總不會吃虧,這一次,若非是臥雲先生設計,怎會禍水東引,讓神風跟大秦對上?我們卻趁機撿個漁人之利?”

“說的是,有臥雲先生在就好了,不過臥雲先生仿佛身體不太好,真叫人擔憂啊。”

“國主會好好地照顧臥雲先生的,不必擔心……上天總會護佑梅南。”

……

一行人一邊說,一邊慢慢地走過去,他們說的投入,竟也沒有注意到,灌木叢之中,還躲著一個人,而且身體正在無法控製地微微顫抖著。

小樓咬著牙,小小的拳頭放在嘴邊,牙齒將手上咬出幾個深深地壓印,有的地方,還滲出血來。

原來,這才是真相啊……

真的她不敢去承認。

若非是她親耳聽到,她怎麽都不敢相信。雖然知道蘇夜她瞞著自己什麽,雖然知道他有可能做了什麽叫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但是……當一切真的來臨之後,才霍然發現,原來,自己先前所猜想的種種可能,都不算什麽。

原先,她還想,或自己會原諒他的。

可是,真相呼嘯而來之後,樓卻感覺自己,已經被毫不留情地擊倒在地。

忽然想起了青主對自己說的話。

原來到底,不僅僅是金耀,不僅僅是步青主,還有他,梅南蘇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想必,是一早就設計好了的吧?委曲求全入秦天,都是為了一個“禍水東引”,讓金紫耀對上步青主,他好從中……

而她,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麽角色?他何以忍心如此來利用她?

而她的念惜舊情,卻分明害了步青主,不,不僅僅是步青主,還有紫耀哥哥。

忽然想到那一晚,自己去求步青主的時候笑微微的模樣。

他雖然曾說他是鐵石心腸,可是對她卻沒有鐵石過分毫。當時他,恐怕也猜到了蘇夜居心叵測吧,可是,卻又無法忤逆她的意思。所以才讓以後的種種,有可能發生。

想來想去的一味成全,想要諸人都安好分明又害了諸人。

她想金紫耀跟步青主不起爭端,不讓天下人受戰亂侵擾,不惜下嫁。

他們之間的爭端,卻在拖延了一年之後,激烈而起。

她想保護梅南蘇夜,卻不料想而成全了他的野心,昔日那個雲淡風輕月下彈琴的男子呢?被自己的婦人之仁給害死了吧!!!

她想護著這個護著那個,結果到最後分明是害了他們每一個。

步青主生死不知,金紫耀生死不知先前的那個自己所戀慕的樓主,他,又去了哪裏?

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在臉上慢慢地幾乎結了冰。

步青主說的對:她,還是小覷了男人的狠心啊。

慌亂的腳步聲忽然從耳旁響起,有人低低地呼喝什麽。

小樓身子一震,自悲傷莫名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這聲音,似乎是從她所來的方向傳來,一定是有人發現了她已經逃走了,所以現在開始追捕。

不,不能被捉到。

她要走,她一定要離開這裏!

小樓咬住嘴唇,早在知道這驚人的真相之前,她就如此想,如今,想要離開的感覺更為迫切了,她不想留在梅南,她想回神風,她想到大秦,她急欲看到那兩個人平安無事!

小樓轉身,飛快地跑上走廊,逆著嘈雜聲音的方向飛速逃去。

“……”

腳步淩亂地逃跑之中,耳畔響起了一聲低沉陰鬱的琴音。

小樓一驚,本能地緩了腳步。

為什麽這琴聲那麽近……

這是哪裏?她放眼四看之際,那琴音卻再度響起,好像正在耳邊,小樓驚得後退一步,那琴音再度纏上,似乎就在她身邊一樣,逐漸地從沉緩到快速,似乎已經將她包圍。

是蘇夜的琴聲!

莫非他已經發現了自己在這裏嗎?這琴音似在耳邊一樣,可是,為什麽她都沒有看到他在哪裏?

他想做什麽,貓捉老鼠麽?

欲哭無淚。小樓隻好步步後退,她退下走廊,退下花圃,退出燈光的籠罩,退到黑暗之中。

而那琴音,卻兀自揮之不去,似乎她退一步,他便進一步,陰魂不散一樣糾纏上來。

“不,不要!”小樓退無可退,身後已經是牆壁,她伸手捂住耳朵,似乎是想將那擾人的琴音從自己身畔趕走,可是無論她如何做,如何掙紮痛苦,如何喃喃企求,那琴聲還是直直地鑽入了她的心中。

“不要聽,我不要聽!”小樓腦中一片慌亂,幾乎被這琴音給逼瘋了,她喃喃地自言自語,背抵著堅硬的宮牆,背上的傷,碰到冷冷的宮牆,有些絲絲的疼痛。小樓低著頭,眼中有淚光浮動。

今日的蘇夜,可還是以前的蘇夜麽?

人既然已經變了,為何還要彈這無用的舊曲調?

你既然狠得下心來利用我,又為什麽還要假惺惺地護著我?

心魔亂舞,那琴音卻越發大了,脈脈地似鑽入了她的身體,小樓昏昏沉沉,赫然失控,大叫一聲:“你滾開,滾開!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滾!”她尖銳的聲音,刺破夜空,傳出很遠。

琴音嘎然而止。

小樓呼呼喘息著,似乎用盡了渾身力氣,那琴音卻好歹放過了她,小樓冷冷地笑,她慢慢地蹲下身子,縮在牆角裏,一動不動。

黑暗將她籠罩裏是看不到光明的所在,應該,也不會有人發現她吧。

小樓低頭,額頭捧著膝蓋,她伸手抱起雙腿,盡量讓自己縮成一團小,再縮小。

耳畔的嘈雜聲也逐漸地退去了耳畔一片寂靜,小樓望著腳下黑暗一片,淚水盈盈落下,她覺得疲倦,便逐漸地閉上眼睛。

過了許久細微的腳步聲從麵前傳來。

小樓茫然地睜開眼睛,卻望見前幹淨的袍子一擺,隨風微微一動,那人的聲音溫柔依舊,說道:“怎麽這麽不聽話,跑來這裏做什麽?”

那原本是能拯救她的聲音,如今卻成了她害怕聽到的地獄之聲。

“乖……”梅南蘇夜如此說著出手來,輕輕地搭上小樓肩頭。

小樓忽然覺得恐懼叫一聲,埋頭下去敢抬頭望那人麵孔。

或許……人是會變的,人的心變得這麽快隻是害怕地想,或許自己一抬頭,就會看到鬼麵猙獰的臉吧?

或許不見,他就不會在那裏麽?

小樓渾身發抖地想著,耳邊那人,輕輕地歎了一聲,說道:“先前我向你伸出手來之時,你會牢牢握住,為什麽,這一次不肯。”

小樓猛地想起,當年自己在雨中瑟縮成一團,幾乎被冰冷的雨水澆的昏迷倒地,便是他,撐一把油紙傘,向著自己伸出手來,當年,他雙眸如星,笑容清雅,他,他是攏翠袖之主,蘇懷南……

然而現在……他是南安的國主,他是謀劃天下的梟雄,他是梅南蘇夜。

小樓忽地想到步青主,想到金紫耀,想到那個可憐的在雨水中被澆的像是落湯雞一樣的自己,想到他昔日柔情萬種的對待,她忍不住大叫一聲,伸手抓住他放在自己肩頭上的手,一口咬下。

鮮血,自嘴邊滲出來。血腥的味道,沁入肺腑,讓她作嘔。

那人的手微微一抖,是因為疼痛,可是卻沒有掙脫開來。

小樓憤怒地咬著,感覺鮮血順著牙齒滲透進入,有的甚至蔓延入喉嚨之中,她瞪著麵前那人,如嗜血鬼怪一樣狠狠地瞪著他。

梅南蘇夜,還是那張臉,並沒有變。

小樓瞪著瞪著,眼淚自大眼睛裏滾落出來。

“這麽恨我嗎?”他問,眼睛望著自己,那一雙,如星子一樣的眼睛。

“其實,我最不想要傷害的,就是你。”他靜靜地說,星子一樣的眼睛裏有一道淡淡的傷痕。

小樓懷自己的雙眼:為什麽呢,做了那種事情,還要這麽溫柔對待自己?

—你怎麽可以如此?

小樓忽然放開蘇夜的手,轉過身,跪倒在地上,伏著身子大嘔起來。

她幾乎是趴在地上,拚命地吐著,從嘴裏到心頭都是苦澀一片,血腥味彌漫著,揮之不去。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的男人踱步上前,將她從地上抱起來,他將她摟在懷中,從自己袖子裏掏出一方手帕,細細地替她擦拭眼睛中的淚,擦拭嘴角的穢物。

小樓吸著冷氣,任憑他動作,渾身似已經僵硬。

“對不起。”他最後,喃喃地說道,如同自言自語。

小樓閉上眼睛,一聲不吭。

梅南蘇夜雙臂一伸,將她抱在懷中:“可是如果事情再來一次,我還會選擇如此做,因為我已經沒有選擇,小樓。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

小樓恍恍惚惚地聽著他這一句話,她忽然有些迷惘,她似乎在哪裏聽過類似的話,是誰曾經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來著?

“如果上天能讓我再選擇一次的話,我還會這麽做,因為……”

“你懂也罷,不懂也罷,我不會放手……”

眼前,閃過那個人秀美的臉。小樓忍不住低低哽咽。

梅南蘇夜抱著她,緩緩地走過長廊,回到自己的寢宮。恭候的宮人,行禮過後,魚貫悄無聲息地退下,梅南蘇夜抱著小樓,到了床邊,他輕輕地將她放在**,小樓抖了一下,向後退,他皺了皺眉,伸手將她拉回來,重新抱入懷中。

“我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喃喃地,他在小樓耳邊如此說道。

小樓掙不脫,咬著牙,忍著不讓自己跟他說話,在心底告訴自己:他不是蘇懷南,不是樓主,他是梅南蘇夜,他是南安的國主!

“如果我就此放手,你很快就會忘記我的吧……”他低低地又說。

小樓幾乎感覺自己快要哽咽出聲,他的聲音如此的柔和,宛如在攏翠袖之中時候,一模一樣。當時她要選擇離開,而他不舍,他們相擁纏綿,難舍難分,隻是那時跟現在,又怎能相提並論……時間,總會輕而易舉地改變很多很多。

“你的個性,太柔和也太慈悲了,你總想對每一個人都好,”梅南蘇夜的聲音宛如歎息,說道,“你總是不忍心看別人吃苦,所以寧肯做些難為自己的事情,最後反而害了自己,哈。”他輕輕地笑,不是取笑,卻如寵溺。

小樓身子一震,目光下移,望見,他的手上,還在流血,那被自己咬傷了的地方。

這兩天心情不太好,很狂躁。

雖然更得還算勤奮,不過仍覺得距離完結還有一大步要走,感覺非常艱難地爬行……

唉,這個十二月,過得很難受啊……

幸好有蘇夜陪我一起難受,嗯……其他兩隻怕也不怎麽好過吧,哈哈……(眾人:黑線……)

我今天爭取再加一更,奮鬥!嗯,粉紅票也還差六張加更了,又是月末了,有票的同學記得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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