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被元清她們派到藥穀等候柳若卿一行人的藥穀弟子,打遠遠瞅見到柳若卿她們的馬車,便掉頭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飛奔入穀,給元清她們報信。而早早就收到信息的藥穀一眾長輩們,一大早也都以各種借口聚在元清所在的主院內。

這會聽到柳若卿一行人已經進穀,在元清院子裏的十幾個老頭,一個個挺直了腰板,一改平日不問世事普通老頭老太的模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紛紛堆起溫和慈愛的燦爛笑容。

其中,坐在元清左手邊第一位手持龍頭手拐的白發白須的老頭兒,笑眯眯地瞅著臉上帶著些許無奈的元清和等不及奔出去的元虛道:“老頭兒我也好幾年沒見著若卿丫頭,這會也有些念的緊~”

話語落後,坐在他對麵的一個年級相仿滿頭銀發的老婆婆也跟著笑眯眯地點頭應和道:“是呢,老婆子也好幾年沒見到我們卿丫頭了呢~”說著了嗬嗬地拍了拍手,利落地站起身,往大門方向走去,佝僂著背邊走邊笑眯眯地道:“老婆子等不急了,先出去瞅瞅卿丫頭到了沒~”話說完,人跟著也走到了門口,成為繼元虛奔出去的第二人。

見到她如此動作,太上大長老也跟著杵著拐杖幽幽地站了起來,以一種年輕小夥見了都要自愧不如的幹淨利落的步伐,飛快跟了上去,同時嘴裏不忘衝著前麵的人中氣之足地喊道:“唉,我說老婆子,都這麽大年紀了,怎麽還這麽個德行,也不怕讓小輩們見了笑話。”話是這麽說,可腳下的速度卻是比前麵的人有過之無不及,一點也沒有似他們外表看起的那般老態龍鍾感。

那些分坐在大廳兩旁的老人,見兩個輩分最高的人率先出去了,也跟著笑眯眯地應和道:“我等也與太上二長老一同出去瞅瞅~”說完,唰唰幾聲,十個人動作幹淨利落地起身,快步跟上已經走遠了地兩位太上長老,沒有一絲方才老態龍鍾之感。

來不及說些什麽的元清,看著一眾老小孩樣的長輩做出這些迫不及待的模樣,無奈地長歎口氣,也跟著起身,往大門口走去。

於是藥穀的一眾長輩,此時便站在藥穀主院的大門口,翹首遠望。直到遠遠地瞧見一隊整齊前行的車隊後,這些一副翹首等待的人,才在太上大長老率,先後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地一聲幹咳下,眾人才快速地收斂臉上激動期待中夾帶著濃濃八卦的表情,紛紛調整麵目表情,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擺出各自平日裏麵對門下晚輩時的威嚴或者老態龍鍾無害的模樣出來,長幼有序地分站在兩個太上長老身後。

站在眾人前端上躥下跳的元虛,在這些神態自若的老人襯托下,成了眾人的焦點。待前邊車隊行至百米開外時,元虛終是隱忍不住,眼角帶淚,用帶

與主院這般熱鬧不同的車隊上,止末雙手拎著兩隻大肥雁,輕蹙眉頭,全副心思沉浸在一會提親的事上。

柳若卿就見她一副一刻也離不得大雁的模樣,忍不住輕笑道:“止末,大雁不會跑了~”

“嗯?”止末聞言,愣了下,才回過神來,順著柳若卿的視線,往自己手上看去。

“也不會有人敢搶了去~”柳若卿見她還一副呆愣的模樣,忍不住打趣。

“嗯~”可打趣的話,到了止末那裏,卻變了味道,想了下,才認真地點頭道:“這裏的人修為沒我高~”說完,還肯定般點了下頭。

“所以,止末不需拎著這大雁不放~”柳若卿見止末被轉移了注意力,認真思考大雁會不會跑了或者被人搶了去的模樣,笑彎了眉梢。

止末剛被引開的注意力,這會被柳若卿眼眉輕彎,嘴角微揚的淺淺笑意吸引。

柳若卿注意她突然驟變的眼神,心底第一次蕩起一抹為自己魅力感到驕傲的滿足,於是,心想的同時,臉上的笑意更添上了一抹魅惑,眼底也染上了輕易就能讓止末沉迷其中的柔情,看著止末,聲音帶著一絲不自覺的誘惑,輕聲道:“又或者說,比起我來,止末更願意近著這兩隻一動不動的大雁?”

這個模樣的柳若卿,讓止末瞬間就做了選擇,毫不猶豫地迅速將一路上被她視為珍寶的大雁放到一邊,對著柳若卿神情認真且嚴肅地表決心:“沒有什麽比的上若卿~”說完,見柳若卿隻是笑而不語,又快速地補充一句:“師傅師姐他們也不能!”

“那~”柳若卿剛開口,外麵突然傳來一道呼喊聲。

正是剛瞧見馬車,就忍不住的元虛,衝著車隊大喊道:“止末徒兒~嗚嗚~為師~想死你了~”吼完,人也跟著向馬車方向躥。隻向前踏出一步,便被站在他背後不滿他擋了自己視線的太上二長老,一手揪住了領子,拎到一邊,抬手就在元虛亂糟糟的腦袋上敲了一記,沉著嗓子責罵:“元虛子,身為一派掌門,不知矜持穩重,該罰~”說完,見元虛想反抗,反手又在他腦袋上補上一記。

就連邊上笑的一臉慈祥和藹的太上長老,也不著痕跡地動了下手指,在元虛整個人瞬間僵硬的同時,笑眯眯地對著太上二長老,勸慰道:“唉,老婆子,再怎麽的要教導晚輩孩子,也得看著點場合,再者元虛小子,這會怎麽得也是玄門之尊,你也給他留些麵子~”說完,抬手拎起元虛的領子,毫無慈愛地直接丟到一邊。

而車隊中,特別是柳若卿與止末兩人所在的馬車內,兩個人聽到外麵的動靜,視線在空中交匯,隻是一個眼底帶著疑惑,一個眼底一片了然。

見止末不解,柳若卿笑道:“他們是藥穀的長輩們。”雖然相隔百米,長老功力高深氣息不顯。但,自從經曆那個類似前世的夢境後,以及最近這些日子的磨練,她的五感越發敏銳。

“唔~”止末雙眼一亮,問:“是若卿說的長老?”

“嗯!”藥穀的人員,這段時間,她都為止末細細地說過一次。

得到肯定的止末,心中一喜,伸手重新將剛才丟到一邊的大雁拎到手上,認真點頭:“可以提親~”

柳若卿的目光隨著止末的動作,落到又被她拎在手上的兩隻大雁上,心微微一跳,張口欲言,馬車卻突然一個急停,同時外麵響起元虛得意的輕哼聲:“小小定身術罷了~”說完,後麵再次相繼響起的重物重擊的沉默聲後的呼痛聲與悶哼聲。

止末護住身微晃一下的柳若卿,看著微微挑眉的柳若卿,擔心她不習慣元虛這個模樣,猶豫了一些,解釋道:“師傅,他向來如此!”說完擔憂地看著柳若卿,記得某本媒人俗記的書中寫過,提親之時,如親近之人,不得對方家中或親近之人滿意,就會被拒。

外麵的元虛像是驗證止末的話一般,正翹著胡子,得意地瞅著兩位太上長老,再一次避過太上長老的暗招後,故作高人般地甩下袖子道:“獨創縮地成寸術法,沒見過了吧~~打不著~~”

藥穀的一眾長老,卻似習以為常般,連個眼神都沒給元虛一個,一個個的目光緊緊地落到前麵,準確而言,是盯著先後從馬車上下來的柳若卿和止末兩個人身上。

柳若卿與止末從馬車上下來,便感受到長老們投射到她們身上的熾熱眼神。柳若卿一臉淡然地抬頭,看著這些輕易不離開後山的長輩。微不可查地輕輕彎起眉梢,嘴角彎起淺淺的笑意,對止末輕聲道:“師叔性子純真如孩童~”對元虛的性子,隻怕她還熟過止末止清止陽三人,畢竟小時候她與這老頑童般師叔共處過十年。

聽柳若卿這麽說,止末這才鬆口氣。

察覺到那些長老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止末的視線也終於從柳若卿身上離開,抬頭向前麵那些看似老態龍鍾、細看之下卻是紅光滿麵的長老們看去。目光在這些長老身上淡掃,隨即輕蹙眉頭。這些長老的目光,雖然察覺不到惡意,但卻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原本在悄悄打量止末的長老們,見柳若卿和止末兩個人向她們看過來,連忙收斂各自激動的心情,慈愛地瞅著柳若卿和止末來著,繼續擺著慈祥長輩的架子。

柳若卿壓下心底的疑惑,淺笑著上前,態度恭敬地執晚輩禮先是對著站在最前麵的兩位太上長老,躬身道:“若卿拜見太上長老~”

太上大長老,一手撐著手拐,抬手虛扶柳若卿,和藹地點頭:“嗯~若卿丫頭不必多禮~”

柳若卿隨著太上長老的動作起身,隨後朝著站在他們身後的其他長老,再一次行禮問好。

隻是柳若卿恭敬的聲音被邊上元虛情緒激的動聲音給蓋了過去:“嗚嗚,止末徒兒……”

不見止末的動作,元虛整個人卻以一種極其滑稽的姿勢定立在止末三步之外,雙手微曲半張向上,單腳獨立,高抬一腳,身體微微向前,睜大著眼咧著嘴,臉上保持著激動驚喜的模樣,隻是整個人一動不動,猶豫石雕,卻又能穩穩地保持著傾斜向前的蹦跳姿勢。

止末看著被定住身形的元虛,暗自送口氣,目光悄悄打量包括柳若卿在內的藥穀眾人,見柳若卿依然是淺笑的模樣,而那些長老,卻是一副驚奇的摸樣瞅著自己時,心下不由一緊,連忙挺直腰板,正步向前,走到兩位台上太長老麵前,看了兩人一眼後,目光落到邊上的元清身上,而後,心念一動,解開兩隻大雁身上的咒術,定身已久的大雁,瞬間撲騰著翅膀同時發出驚恐的嘶叫聲。

止末穩穩地拎著手上拚命撲騰掙紮的大雁,神情恭敬地將它們遞到元清麵前,認真道:“大雁~”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這個節操無下限的日子裏,親們,你們都報仇或者被報仇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