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清淵!”陳吉一刀強力逼開羅刹,飛身後撤率先跳出戰圈,退到三丈外淩空站立。

羅刹見陳吉退開,也緊追,同樣淩空站立,手中長劍,看著劍尖上一抹黑血滑動,挽一個劍花將黑血甩落,直到劍身恢複原來的幹淨模樣後,才似笑非笑地瞅著陳吉,笑問:“本座何曾說過是了?”

說完,羅刹臉上沒有一絲在與人生死相鬥的神情,反而是帶著點點慵懶的神色,語氣間帶著慢散。

“哦,是嗎~”陳吉邪氣地勾起嘴角,目光在羅刹手中的長劍上轉一圈,嗤笑道:“原來如此~”說完伸出舌,舌尖慢慢在嘴角舔過,將最近的血絲全部舔淨後,眼底帶著一抹瘋狂地看著羅刹道:“不是更好~”

陳吉說完,手指輕動幾下,由遠處響起幾道女聲的痛苦的哀呼聲,大殿上還勉力維持一個結界站著的赤衣三個也跟著發出一聲悲慘的呼叫聲,跟著在眾人目光中便化成三色霞光與另外四道霞光一同飛入陳吉體內,消失不見。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入體後,陳吉似沉醉享受一般閉上眼,身上氣息猛的上升,肩膀被羅刹留下的傷口也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快速愈合;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在她腳下三丈遠的地麵也隨之卷起一個塵土的漩渦。

羅刹慢慢斂起臉上的慵懶模樣,目光饒有興致地瞅著似在消化著什麽的陳吉。手中的長劍的劍尖下壓,直指地麵。空的手也微不可查地微微扣動,打出幾個靈訣。

“手中的長劍,用的不太習慣吧~”陳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眼眶都變成了紅豔一片,雙唇更是紅豔浴血,臉色泛著青灰。

“對你,綽綽有餘~”羅刹麵上不動聲色,可心底卻將止末罵個遍,要不是呆頭鵝,她用的著拿這麽件不怎麽趁手的長劍嗎,她的長綾多好啊,可就因為呆頭鵝當年的猛撞,害她備受牽連,修為後繼無力,身形倒退不說,連分屬於她自己的混天綾都用不了了,落到如今要拿她長劍當武器的地步,想想都萬分糾結與不爽。

“嗬嗬,話說大了,可就不是簡單的過了而已,隨時~還會沒了命~”陳吉對羅刹語氣中的不屑,毫不在意,反而舌頭在紅豔的嘴唇輕舔後,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後,繼續說道:“倘若說這話的人是當年的那個赫赫威名清淵神君,本帥還能信幾分,如今對本帥說這話的人,偏偏隻是一個有著類似氣息,卻一個空架子的無名~人士……”

當年她飛升入魔神界,神魔兩屆爆發大戰,她拜入當時以為魔界大護法座下,掌三百魔將參戰,那一戰,魔界雙方絞戰勝負雖難分,但終因神君一些戰鬥了強盛的上古神君們的沉睡或隕落而弱於魔界,慢慢的神界開始敗退。

而在戰場,她同樣再次遇到幾萬年來的宿敵柳若卿,那一次是雙方飛升後的第一站,這一次,她臉上被柳若卿留下了一道無法磨去的劍道傷痕,而她也給柳若卿留下一個難以除去的血咒。本想這次交戰,能將柳若卿那女人斬落在刀下,無奈,神界突然出現一位神魔戰場上從未謀麵的清淵神君。

一身紫衣,手指黑色長劍,神情冰冷,不止神情冰冷,而是整個人從上而下都冰冷至極,身上的氣息比起她們魔界的魔王還要可怕,結果她也的確可怕,一劍便將魔界此次統帥斬下,那位大護法毫無反手之力不說,那道斬下大護法的劍光連帶著將後麵躲閃不及的兩千也一同斬下。

她那一劍,不但扭轉大戰結果,連帶著也讓她沒能將柳若卿斬下,便重新回到魔界修養。

倘若不是神魔大戰再次爆發,她率三千魔將與神界於煞海邊交戰,再一次對上老對頭柳若卿,借助當初飛升魔界後,第一次神魔大戰時給柳若卿身上下的血咒,終於在三百招後,將那柳若卿斬於刀下,就連她神魂被被她長刀重創,就差一步,柳若卿便變灰飛煙滅。

不想,中途被人參上一腳,救下了柳若卿神魂的同樣是那位清淵神君,隻是再見之時她身上的氣息一邊。就算如此,她最終還隕落在那晚清淵神君的長劍之下,同樣是一劍,隻不過,這一劍未能像當初那位大護法那般,讓她灰滅,但也相差不遠……

那一劍,讓她生生受了幾千年的輪回之苦,甚至還得小心翼翼潛伏人凡人身後,千年不敢妄動,直至今日……

這輪回之苦,她今天一定要報,雖然眼前這位叫羅刹神界女子,不是當初那位清淵神君,但以她長相及她手中拿的這柄當年傷她至極的長劍,想必與那位清淵神君的關係也是極為深厚才是。

“激將法?”羅刹挑眉,笑看著對麵邪氣十足的陳吉。

羅刹說完,手中的長劍,微微輕顫,發出一道若有似無的劍鳴聲。嘴角掛著一貫淺笑,鳳眼微眯,看向陳吉的目光,卻帶著冰冷的殺意。羅刹此時會對上陳吉,並不是她護短,想要幫呆頭鵝出頭,而是因著這個魔將,害的她無辜受牽連,跟著下屆一同遭受千年輪回的苦悶。特別是當年呆頭鵝救下那個柳若卿後,耗費修為救治她神魂不說,還要耗費精血封印她體內的血咒同時護著她進輪回養傷,害的她無辜受到牽連,修為倒退,回到幼年期沉睡了好幾百年。這筆賬怎麽的,她也要從這罪魁禍首身上找回來。

“嗬嗬~”陳吉突然又發出一陣刺耳的輕笑聲,輕揮手中長刀,在地麵上製造出好幾條深不見底的筆直地溝的同時,對羅刹道:“殺了你再去找清淵也一樣~”說話的同時,目光也往止末她們那邊瞥一眼。

羅刹不怒反笑,抬手挽起垂落到身前的一撮長發,甩到身後,發絲飛揚的同時,人已經像出鞘的利劍,朝著陳吉刺去。

兩個人再次交纏在一起,以兩人位中心,方圓百裏的建築瞬間在兩人的刀光劍影下化為平地,就連遠處好幾座山峰不是被削了山頭就是直接被劈成兩半。觀戰的人很快也發現,這些刀劍的餘波都被一道透明的屏障牢牢地困在藥穀範圍內,偶爾一些比較強勢的刀光劍芒想要衝出藥穀,都會被這道屏障攔下。

因著兩個人纏鬥,藥穀內唯一矗立不倒的建築,便隻剩下止末和柳若卿兩個人喜堂所在的龐大後殿及柳若卿居住的院落,護住兩處建築的陣法結界,在羅刹和陳吉之間激戰進入白熱化後,結界上的光芒也越發的耀眼。

而站在外麵未能進入後殿陣法內的,止清、止陽、元虛及兩位太上長老五個人,勉力撐著由止清打出的結界,元虛甚至也都將開戰時,止清給的東西統統拿出,用於加持結界,但終究還是勉強。

止末、柳若卿兩人見到她們這邊的困境,由止末一人進行維持著結界,柳若卿護著重傷的墨妖靠近止清她們的結界,最後匯合。

得止末的加入,修為低些的兩個太上長老和止陽兩個終於喘口氣,空出手將元虛給的一把丹藥,一股腦兒全塞進嘴巴,隻是臉上的依然是蒼白無色,特別是兩位太上長老,此時的模樣看起來像是蒼老了幾十歲一般,身形也變得佝僂起來。

至於那些叛變的藥穀長老們,早在陳吉和羅刹再次交手的時候,便相繼隕落在兩人的威壓或者刀劍餘波之下,連魂魄都沒能幸免。

被柳若卿替換下來的兩位太上長老,看著眾人結界和相繼半裏之外的後殿,憂心道:“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

二長老看著結界外的滿目蒼涼,眼角流出一抹熱淚,這是他們藥穀千年基業,盡毀一朝……

太上長老看著師妹的悲傷,自己也不好受,隻得喘著氣,蒼老的手在同樣蒼老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看著遠處將整個藥穀籠罩在內屏障,沉聲安撫道:“基業還可再建,倘若在外頭,造成生靈塗炭才是我等罪過!”

“咳咳~”眾人中修為最低的止陽,終於在結界攔下一波刀光後,吐出口血。

“回後殿!”止末見止陽倒下,元虛這會也是勉力支撐,似強弓之末。

她們距離後殿太遠,要回到那結界,需要耗費一些心理,隻是如今這樣,回到後殿那邊是她們唯一的選擇。

“嗯!”站在止末邊上的柳若卿,看到止末身上氣息的微微變化,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隻是結界內的人,除了柳若卿發現止末身上變化的人之外,還有重傷無法再動彈的墨妖也察覺到了她身上的變化。

止末沒發現柳若卿看她的視線,而是緊皺眉頭,一邊撐著結界,往後殿靠攏,一邊還要強忍體內修為竄動流失的那種來自靈魂深處劇痛。所收藏的各式法寶,這會也都被她統統拿了出來。

一行人,在刀光劍影下緩慢移動,到了距離後殿結界三丈遠的時候,止末臉色已經徹底泛白如紙。

邊上的柳若卿焦急卻也不能離開做些什麽,隻得全力給結界輸出自己身上的靈力,以求減低止末身上的負擔。

隻是,即便如此,止末嘴角終究溢出一抹紅豔的**,元虛也無力再支撐,一口血噴送到結界上,便栽倒在地。

少了一個人的支撐,結界也變得微微顫顫起來,好像隨時會蹦碎一般。讓止末原本就難看的臉色,變得灰白起來。遠處盤旋在後殿上結界上的兩隻火凰似也發現她們這邊的困境,焦急的不停高聲鳴叫,卻又不能脫身離開,上前救助。

終於,隨著遠處一道震懾心魂的利器撞擊聲,止清的四肢也微微顫動。

“大人~”兩道白色身影,突然從後方竄出,飛身落到止末這些人的結界外,同時兩人聯手,在止末她們的結界外打出一道結界,護住她們進入後殿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