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吉起初見柳若卿緊張兮兮地運起輕功,飛到止末身邊,很是詫異。一時,好奇地快步跟著走過去。正好看到止末小心翼翼擺弄她身上破了的袖子和衣擺,以及她那像泄憤一樣的對著白狼,甩出符咒的模樣。

這些,陳吉看在眼了,讓她不由地彎腰大笑起來,看著止末說道:“哈哈,你這是在遷怒嗎?而且還是為了一件衣服?”說完又大聲地笑起來。

止末扭頭看了眼大笑著陳吉,語氣認真地說道:“衣服很貴重,難於製作……”

陳吉一愣,笑聲戛然而止,一臉驚奇地打量著止末,更是轉身直接地拿出火折子,點燃了大殿兩旁燭台上的蠟燭,而後回來繼續上下打量著止末身上的衣服,嗤笑一聲說道:“就你這衣服,還很是貴重呢……”說著指著衣服上被磨發白的地方和一些露出線頭的地方笑起來

止末有些不悅地掃了陳吉一眼,抿緊嘴巴,任由她笑話。

陳吉看著止末這個模樣,停下來問道:“難道不是嗎?”說完,繼續笑起來說道:“你看,你身上的衣服本泛舊難看,正好這會破了,可以換件新的。我就好奇了,明明隨手就是大方地送玉送千年人參的人,怎麽連件好點的衣服都……”

“師姐!”柳若卿扭頭看陳吉一眼,開口打算她下麵的話,看著止末說道:“止末師姐若不嫌棄,我為你重新再做一件可好?”語氣中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

“你會製作衣服?”止末抬頭詫異地看著柳若卿。

“會一些……”柳若卿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著她,平日裏總是那麽一副認真模樣的人,竟然也會露出這樣欣喜的表情。

“什麽,小師妹,你要親自動手…額…”陳吉張著嘴巴,在柳若卿一個帶著笑意的眼神的掃看下,突然沒了聲音。

“我把蠶絲給你?”止末本來想將呐物袋裏麵那些蠶絲拿出來,扭頭看這地方好像不太合適,而且那蠶絲雖輕,但太多。想了想推翻前麵說法:“還是回去再給你好了,嗯~要是不夠,我可以再去找……”說完認真地看著柳若卿,等待她的答複。

“蠶絲?”柳若卿聽到止末的話,有些不解。

“嗯~”止末認真點點頭,說道:“製作衣服很是艱難,取蠶絲雖然麻煩,但還是能取到。”在山上,衣服向來由師姐止清製作,她和師兄二人負責用遁地術到後崖,抽取懸崖岩洞中修行的那些千年冰蠶的蠶絲,然後交給師姐製作成衣料,製成衣服。

柳若卿反應過來,明天她說的蠶絲是何意笑著搖頭說道:“不需如此麻煩,我那尚有些的衣料,可以做上兩件衣服!”

“這樣~”止末有些敬佩看著柳若卿,明明沒有修為,身上卻有能做兩件衣裳的衣料。在上山她要和師兄兩個人連續去後崖跟那些冰蠶纏鬥三個月,才能取回夠製作一件衣服的蠶絲。

“人類,放開我……”被忽視已久的白狼,掙紮著衝三人嘶吼一聲

止末聽到白狼的聲音,原本還有些惱怒白狼弄破了自己唯二衣服中的一件,現在有柳若卿說要給她新做,自然消氣,看著被困住的白狼,說道:“放你是可以,隻要你隨我離開這裏。”

白狼一聽要被帶著離開這裏,掙紮的更是厲害。甚至幽藍色的眼眸內都泛起了一抹讓人看了都心顫的絕望,嘶啞的女聲,甚至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嗤笑聲,許久,才停下笑聲,瞪圓狼眼看著止末說道:“你們也是,想從我身上找那上古神器碎片麽?”說完,發出一聲狼嚎聲,祭祠被這道飽含悲愴的狼嚎聲震的顫動起來。大殿四麵牆壁裂出許多細長的裂縫,房頂也微微傾斜。

止末抬手將兩道清心咒分別打到柳若卿和陳吉身上,護住她們心脈。單手輕輕扣動,打出一個簡單的手印,收緊貼在白狼身上的符咒,直到它停下,才鬆開手,皺眉說道:“我並非要從你身上找什麽東西。”

“哼~”白狼被身上的符咒緊緊地壓製著趴伏在地上,眯著狹長的眼睛,輕哼一聲,喘口氣說道:“說的好聽,不說我什麽沒有你們說的那什麽神器碎片;就算我有,我寧可毀去,也不會交給你們這些卑鄙人類。”說著幽藍的眼底閃過一抹決絕,眼角溢出些許水光。聚起身上煞氣,不顧懸掛在額心處的桃木劍,想要自毀來個同歸於盡。

止末察覺到白狼心思,在它身上氣息一變的同時,一個束縛咒與封印咒打了過去,製住白狼身上開始亂竄的氣息,同時召回桃木劍。

被止末強行封印住的白狼,隻能全身無力地倒在地上。被人類製住不能動彈讓它沒了尋找妻兒的希望,想起自己下落不明的妻兒,眼角溢出兩顆血淚。血紅色的淚珠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暗紅光芒。

柳若卿詫異地看著白狼眼角的溢出的血淚,不知為何,心中一陣不忍。

“你與我一同離開這裏,這裏是凡塵之地,你不適合在此地久留。離開後,我助你找到你妻兒,可好?”止末看到白狼眼角的血淚,揮手鬆開它身上的金色符咒。

金色符咒一散,白狼離開便掙紮著站起來,隻是身上的煞氣被封印,強撐著無力發軟的四肢,顫顫地支撐著龐大的身軀站起來,昂首高傲地看著止末說道:“你們人類素來狡詐,你們的話又如何能信……”

“你對我而言,無益

!”止末說著動了下手指,桃木劍從手中脫出,像有自己的靈智一般,圍繞在止末四周上下竄動。

白狼看了眼好像非常欣喜的桃木劍,眯起狹長的眼睛打量著止末。許久,眼底閃過一抹猶豫與掙紮。最終,像是下定某個決心一般,龐大的狼身一陣抖動,原本站在坑上的白狼,變成了一個身著白色衣袍的長發俊美女子。

白狼幻化而成的女子,看著止末,抿了下薄唇,說道:“我名無憂,我妻子無慮,還有我妻子腹中尚有未出世的孩兒,你能幫我尋到她們?”說完,看著止末。

止末輕點一下頭,抬手拿出一枚蘊含金吉之氣的似錢幣白石,然後對著白狼無憂說道:“占卜推演之事非我所長,我雖不能助你,但我師姐最為擅長占卜推演之術,她定能幫你尋的你妻兒線索。”說著揮手將玉幣拋給白狼無憂:“這個玉幣,你可先留著,你最近造下不少殺孽,它可助你散去身上的煞氣,回歸本源。他日尋得你妻兒,還可重修,再入大道。”

無憂看了眼手上的充滿靈氣的玉幣,猶豫了下點點頭。

止末見她點頭應下,伸手拿出一張下山時止陽給白紙,動作純熟地折疊出一隻小紙鶴。同時,在小紙鶴上結上五道符咒和陣法。隨後,對著手心上好像有了生命一般、煽動著一雙小翅膀的紙鶴說道:“師姐,我是止末。山下小鎮之事已完,個中緣由,這個人會告訴師姐。望師姐能助這人一臂之力,助她尋回她的妻兒。”說完這句,止末又給小紙鶴身上打上一個符咒注入一道她自己的元氣說:“帶她上山尋止清師姐。”

止末做完這些,抬頭對著對麵無憂說道:“你隨紙鶴一同到紫陽山,尋我師姐,她自會出手助你。”說完,停在止末手心上的小紙鶴,煽動的一雙小翅膀向白狼無憂飛去。

“你是紫陽山的傳人?”無憂看著停在自己麵前的小紙鶴,抬頭問止末。

“嗯!”止末認真點下頭。

“如此,我便信了你。”無憂說著將手上拿的玉幣收好,身上黑色的煞氣也跟著完全消去。

“等下……”陳吉見無憂準備跟著小紙鶴離開,連忙出聲打斷。

大殿上不單隻無憂和止末,就連柳若卿都詫異地看著陳吉

“那個,無憂姑娘,當年你和你妻子到底發生什麽事?怎麽會落的這般境地,還被封印於此……”陳吉很是好奇地看著無憂。

陳吉話語剛落,無憂身上的煞氣再次溢出,麵目上泛起一股濃鬱的殺氣。

陳吉一見她這個模樣,打個冷顫,尷尬地笑了下,擺擺手說道:“那個我隻是隨便問問,要不是不方便說就算了,嗬嗬……”

“當年我與我妻子用機緣下的來的上古禁術懷上了孩兒,原本我們二人計劃到紫陽山待產。不想半路被幾個道士和和尚尋得了行蹤,被圍追著討要什麽上古神器碎片。我妻子性子純善,不願與他們動手,傷他們性命。可,他們卻不知好歹,逼的我妻子動了胎氣,提前引來雷劫,那些道士和尚撐著我為護我妻兒周全,度雷劫之際,偷襲於我們。”無憂的語氣有些激動,目光變的陰沉,身上殺氣變得異常濃烈,讓整個大殿墜入冰窖一般。

“額~”陳吉連忙拿出止末給的玉,貼在心口握住,當著撲麵而來的冰冷殺氣。

“後來,我肉身毀在了雷劫之下,重傷之下,元神被封印於此;待我恢複神識,卻尋不到我妻兒身影,甚至連氣息也察覺不到。”說到最後無憂身上泛起一股濃濃的哀傷與思念的氣息。

“那個,我想你很快能找到你妻兒,看我們這個師姐修為,你就可以知道,我們那個還在紫陽山上的止清師姐的修為肯定比她還要高,定能助你找你妻兒下落……”陳吉尷尬地指著一邊的止末說道。

無憂看了陳吉一眼,視線掃過地上躺著李正陽兩個人,臉上閃過一抹殺氣,很快又隱忍起來,對著止末說道:“你們要小心這兩個人。”

“嗯?”止末疑惑地低頭看了眼遠處臉色發紫的兩個人。

柳若卿掃了李正陽兩個一眼,神情認真看著無憂問:“還望無憂姑娘指點一二。”

“他們身上有跟當年那個牛鼻子老道一樣的臭味,修行的功法更是同出一脈,隻是他們如今的修為不夠。”無憂說完,一臉不屑瞥了地上的人一眼,抬起步子跟上正在大殿門口徘徊的紙鶴,路過止末身旁時候,輕輕地說道句:“今日之恩,他日定當報還。”說完,縱身踏著虛空,跟在紙鶴身後往紫陽山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