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止末的是一聲暗啞低沉的憤怒嘶吼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煞氣從地下竄起的煞氣。煞氣將陳吉避開,直接纏繞到地上李正陽的身上。原本昏迷過去的李正陽黑著張臉,睜開眼睛,從地上一躍而起,往神台撲了過去,一掌將神台上的香爐擊碎。

香爐破碎後的瞬間,一股比狼身上更為強烈和陰寒的煞氣從香爐的底座溢出。煞氣直接從破碎的香爐溢出,形成旋風向淩空而立的狼身上匯集。濃鬱墨黑的煞氣將狼身幻化的更加真實,狼身不在是飄溢著的黑色煞氣的漆黑,而是通體雪白,變成高四尺有餘、身長六尺的凶猛白狼,白狼身上纏繞著濃鬱的墨黑煞氣。

止末見此,隻是微微地皺了下眉,臉色平靜地看著對麵衝著她們嘶吼的白狼問道:“你不願意?”而對於再次倒下的李正陽,她隻是淡淡地掃了眼,便不再理會。同樣對香爐被擊碎後,由煞氣幻化成實體一般的白狼

。她一開始沒有阻止它借助李正陽之手解除最後那點封印,這會也不怎麽在乎這個模樣的白狼。

白狼長大嘴巴,衝著她們嘶吼一聲,一道嘶啞低沉而壓抑的女聲響起:“我的妻兒在哪裏,還我妻兒來……”

“妻兒?”聽到白狼這句話,止末微了下,疑惑不解地看著對麵齜牙咧齒的白狼,皺起了眉頭。

陳吉和柳若卿兩個聽到這道女聲,同樣愣了下,疑惑地看著神台上的白狼。

“你們知道我的妻兒在哪裏?”白狼看著止末三次問道。

止末疑惑的搖一下頭,而陳吉則是直接睜大眼睛瞅著神台上的白狼。柳若卿先是愣然,而後神情微微有些疑惑,但很快平複心緒,神情恢複平靜。

“你們不知道?”白狼說完,瞪大眼睛怒吼一聲,衝著三人直撲過來。

止末手指一動,將手上凝結出來的金符,打了過去。白狼身子一扭,在空中直接斷成兩半避開這道閃著金光的符咒,龐大的身子淩空一轉,斷裂的身子瞬間複原,順勢往柳若卿那邊撲了過去,一隻閃著寒光的爪子直往柳若卿頭頂拍下。

柳若卿一手執劍,軟劍直指迎麵而來的狼爪,劍尖在空中劃破一道銀光,逼退白狼的同時,人也跟著向後飄落,避開與白狼,執劍站到止末身旁。

止末用餘光看了眼柳若卿,見她沒事,才看著對麵還準備去撲殺陳吉的白狼,皺緊眉說道:“你修行至開啟靈智,實屬不易,為何如此執著生前之事,被置於此地不能離去?”說著雙手快速結出一個玄雷的手印,將一道雷,打在張大嘴準備向陳吉咬去的白狼身上。

白狼被玄雷打在身上,急忙退開。身上煞氣被雷打的散去一些,但很快又重新凝聚起來,站在神台上,對著止末呲牙瞪目。

陳吉退到柳若卿邊上,拉起自己一隻袖子,看著上麵的一個小牙洞,一臉慶幸地說道:“呼~差點兒沒被咬了……”

柳若卿打量陳吉一眼,見她沒事,叮囑道:“師姐,小心些!”

陳吉衝著柳若卿搖搖頭:“小師妹,放心,我沒事

。”說完扭頭看著止末問:“喂,這狼,挺大一隻的,還這麽凶猛,你能打過它嗎?”

止末搖頭,想了下,認真地說道:“它有五百年修為,我這個樣子贏不了它。”何況這身邊還有她們兩個在,一會打起來,可能還無法顧及她們。

“嘶~五百年……”陳吉倒抽口氣。

柳若卿則是扭頭看著止末,想起出來時,她給自己身上下好幾道符的事,眉頭微動,手上的軟劍閃過一道暗芒。

止末看著兩個人,又看了看正對著她們虎視眈眈的白狼,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扭頭說道:“你們先離開這裏,到外麵等待。”

“誒?我們走了,那你呢?”陳吉一愣,扭頭詫異地瞅著一臉認真卻表情有些糾結的止末。

柳若卿握著軟劍的力道緊了幾分,沉默地看了止末一眼,便收回視線。明顯的表達出,自己不準備離去的意思。

“我一個人在這裏就可以了。”止末說著,身上的氣勢一變,將出門前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封印符咒逼散,打開神識。

“這可是有五百年修為的白狼,自己剛才還說打不贏,這會還想要一個人留下來,你這是嫌命長了吧……”陳吉說著拿玉扇指著神台上的白狼,瞪止末一眼。

“嗯,我不會輸~”止末應話的同時,從身上拿出好幾道符,分別打在大殿的四方位。

“它出不去,你們先到外麵等我。”止末說著從身上拿出一把下山時元虛給的桃木劍。

柳若卿看止末一眼說道:“白狼在找它妻兒。”說完,卻沒有絲毫要出去的打算。

“嗯!”止末點點頭,疑惑地看著她。

“對啊~”陳吉一聽也跟著用玉扇擊到手心上。

“前幾日,我向鎮上老人打聽過些消息。”柳若卿說著抬頭看著神台上的白狼,見它又嘶吼著準備撲過來,不由輕歎口氣。

“嗯?”止末聽到柳若卿的話,邊心中感到好奇,邊在白狼動作的同時,結出三道玄雷同時封住它動作,將它逼回神台上

“聽鎮上老人說,這祭祠是兩百年前由鎮上百姓籌款所建。因當年一位雲遊此地到此地的道長,在城外,遇到鎮上的一些獵戶被重傷在山上,誤以為是山上狼妖害人,便出手傷了那狼妖。可,後來那些獵戶卻說是狼妖非要害他們性命,反而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道長得知這真相之時,狼妖已重傷不治。另一位同樣雲遊至此地的得道高僧,憐憫狼妖修行不易,生前性子純善,身上不曾沾染殺孽,便於此為它們立下祭祠,享百姓香火供奉。”柳若卿說完,看著神台上的白狼問道:“聽聞當年那位高僧,將你們一同供奉在此。”

“吼……”白狼防備地看著止末,衝著柳若卿嘶吼一聲,說:“那我妻兒在何處?你們將她們怎麽樣了?”聲音裏麵帶著濃濃的思念與憤怒。

“我說,你到底是……嗯~雄性還是雌性?”陳吉說著視線不由地往白狼隱秘處瞄。

“人類,你們隻消告訴我妻兒下落,我便饒你們一命。”嘶啞的女聲響起的同時,一道煞氣向陳吉撲去,逼的陳吉連忙避閃。

“你不曾見到你妻兒?”柳若卿忍下心底的疑惑,不解地看著對麵的白狼,鎮上的老人也說不太清楚當年的事。

“不知。”而止末則是老實地說道。

“人類果然卑鄙無恥……”聽不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白狼嘶啞的聲音裏變的急躁起來。

“我說,你不是母的嗎?妻兒從何而來?”陳吉不怕死地繼續問道。

聽到陳吉的話,柳若卿怔了下,不由低頭往陳吉那看了眼,雖說她心底同樣疑惑,但史書自古便有餘桃斷袖、龍陽之好的記載。這修行五百年,心智已開的狼妖,也是如人一般的七情六欲吧。

止末也扭過頭直直地看著陳吉,滿臉的疑惑,同時也好奇地看著對麵的白狼。

“吼~我雖為雌性,可我與我妻子相守三百餘年,真心相戀相守……”嘶啞的女聲帶著急躁的同時也帶著濃濃的眷戀。

“那你們怎麽,怎麽?”陳吉乍然,有些別扭地不知道該怎麽問它們怎麽個相愛相守法。

“當年若不是你們卑鄙的人類,趁著我妻子臨盆雷劫降至之際,襲擊與我們,如今,我們孩兒應當成年……”說著白狼說著情緒再次激動起來,身上的煞氣又濃烈了幾分

柳若卿聽到白狼的話,心下驚訝,不由好奇地打量著對麵情緒激動的白狼。

“你,你妻子怎麽會懷上孩子的?”陳吉咬牙,終是不怕死地再次好奇地問道。

回應她的是白狼的一聲悲憤的嘶吼。

“如你願離開此地,我可助你尋你妻兒。”止末倒是三個人中最為平靜的一個,臉上雖然疑惑,但還不至於和陳吉或者柳若卿兩個那般震驚。

“你知道我妻兒在何處?”白狼的狼頭一轉,一雙狹長帶著藍色幽光的狼眼,直直地往止末身上看來。

“不知道!”止末認真地搖頭。

“人類你欺騙於我……”白狼身上的煞氣瞬間便的濃鬱固化,身形快如閃電,向止末直撲而來。

止末眉梢一動,足尖一點,拿著桃木劍迎麵而上,與大殿上跟白狼,你來我往地顫鬥在一起。

白狼似異常懼怕止末手上拿的桃木劍,不敢硬接止末的招式,隻能以它龐大身軀應該無法實現的靈巧,避閃著止末劈砍而來的桃木劍。同時也借助身上的煞氣、鋒利犬牙與利爪與止末鬥的平分秋色,難解難分。

“小師妹,我們要上去幫忙嗎?”陳吉看著大殿裏隻能勉強看到的兩道殘影,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搓著手臂,運起內力抵擋偶爾從那纏鬥圈泄出的陰冷寒煞。

柳若卿搖頭,皺緊眉頭,認真地看著纏鬥中的那抹青影。

“嘶~”陳吉打個冷顫,伸手探入衣襟,拿出有些溫熱的玉石說道:“這玉還挺有用的……”很多肉眼能見的黑色煞氣靠近的時候,好像在她身前遇到了什麽,被屏蔽在身前一尺的地方,便消失了。

“嗯!”柳若卿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目光緊張地看著大殿上的黑色金色光芒交織著的激烈纏鬥。

“吼~”一刻鍾後,大殿上響起一道嘶吼,因為這突然而來的嘶吼聲,整個大殿跟著輕輕地晃動了幾下

“嘭~”地上被重物砸的塵土飛揚,一個白色龐大的身體將大殿中央砸出了一個大坑。

止末落到白狼身前,手上還拿出一道玄天雷的符咒,認真地看著地上的白狼問道:“可臣服?”

“吼~”白狼不顧懸掛在她腦門上的桃木劍,用力想要掙碎身上那些閃著金光的符文。

止末見白狼如此,手上的符咒直接就甩了過去,一道雷電劈到白狼身上。

白狼痛苦的嘶吼了一聲,身上煞氣被雷打去大半,隻能齜著牙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瞪著止末。

止末看了白狼一眼,放下手,低頭抓起左邊衣袖和衣擺,看著上被利器劃出一道狹長口子的袖子和少了大半的衣擺,不由地皺起眉頭,抿緊了紅唇。

“怎麽了?”柳若卿幾步上前,緊張地看著止末,見她不出聲,不由低頭,往她手上抓著的袖子和衣擺看去。

“被傷到了?”柳若卿說著收起軟劍,緊張地伸手拉開止末手上的破了道口的袖子,檢查她的傷勢。

止末抬頭看著柳若卿說道:“不是~”

柳若卿聽到止末的話,又檢查了她衣袖下的手臂,看她沒有被傷到,袖子上隻是破了一個大口子罷了,心下一鬆,放開她的手。隻是抬頭一看,見她麵頭緊皺、唇瓣抿成一條一直線、麵色不愉的模樣,不由地擔憂地問:“怎麽了?”

止末抓起袖子衣擺,緊皺眉頭說道:“破了……”

柳若卿低頭往她手上抓著的袖子和衣擺看去,的確,一個是破了,一個則被利器削了大半。

止末見柳若卿隻是看了眼破的袖子和衣擺後,平靜地抬頭疑惑地看過來。心中一陣不快,於是小心的護住破的袖子和衣服,單手招出一道金符又打在了被困在地上的白狼身上。

柳若卿看著她的動作有些愣然,她這是在生氣?為了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