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末眨下眼,有些不解地看著琴藝,問道:“這兩者有區別?”說完一臉認真地看著她,等著她解答。

“自然有區別~”琴藝見到止末臉上的疑惑,眼底的笑意比剛才深了幾分?

“有何區別?”止末說完,自己跟著皺眉苦思起來。

“一個所指的乃是男子,一個所指乃是女子~”琴藝說著,用眼睛往靠右邊牆上的一副荷花潑墨圖看去,悄悄地衝著圖上荷葉方向挑了下眉,便移開視線。

坐在邊上的陳吉,微張嘴巴一臉詫異地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一時神情微愣地看了看沉思中止末,一時又扭頭看了看琴藝。

“男子?女子?”止末疑惑地看著琴藝問道。

琴藝點點頭,衝著止末抿唇神秘一笑,說道:“準確而言這兩句,意思皆指同性之好。隻是‘分桃斷袖’一詞,更多所指的乃是男子與男子之間的情愛。而‘磨鏡之好’一詞指的乃是女子與女子之間的情愛。”說完衝著止末拋了個意味不明的媚眼。

“嗯?”止末點點頭,將琴藝的話認真記下,心底跟著又有些不解,臉上依然帶著疑惑,一時間皺緊眉地看著琴藝,認真地想著她話中的含意。

“不明白?”琴藝笑著問止末。

“尚有些不解~”止末認真地點點頭,她曾在一本遊記中看過有關情愛的闡釋,但同性之間,男子與男子、女子與女子的情愛,她不曾在書上看到過,尚有不解

琴藝聽了,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精光,抬手輕輕翻轉手掌,憑空拿出兩卷顏色鮮豔的卷軸遞給止末說道:“這些或許能幫你解惑~”說完直接將卷軸塞進止末手裏

“嗯?”止末疑惑地看了笑眯眯的琴藝一眼,隨後低頭看著被硬塞到手上的卷軸,想了想,便將卷軸收下。隨後,抬手跟琴藝剛才一樣翻手拿出一枚紫黑色的果子,遞給琴藝說道:“這個給你~”

“朱果~”琴藝看到止末手上拿著的果子,眼神微閃,但很快恢複過來。

“嗯~你現在應該需要這個~”止末說著將果子放到琴藝前麵的桌麵上。

琴藝勾起嘴角嬌媚地看了止末一眼,說道:“不虧是修道之人,喜好講究因果之緣,不過,如此,也不好,互不相欠~”說完揮手將桌麵上朱果收下。

“嗯~”止末淡淡地點下頭,伸手將琴藝給的其中一個卷軸打開,隨後看到卷上起始頁中的提名,詫異了下,認真地念道:“女子房中要術三十六式?”說著繼續展開卷軸後麵的內容。

“噗~~”陳吉捂著嘴巴,瞪大眼睛看著止末,隨後驚愣地看著對麵的琴藝。

止末看著卷軸上,彩筆細描的人物畫,愣了愣說道:“為何此物看起來如雙修之法這麽的相似?”

“咳咳~”陳吉聽了被嗆了下,連忙伸手將止末手上拿著的卷軸,奪了過來。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瞬間愣在當場。顫顫地抬頭看著對麵笑的一臉狡黠的琴藝,這人怎麽可以給這麽直白,這麽大膽的春宮圖給止末;以及一臉疑惑不解地看著她的止末,這人怎麽這麽鎮定,難道看了上麵的內容,就沒有覺得臉紅耳赤嗎?

這卷軸上畫的是春宮圖,而且還是兩個女子間的圖冊。上麵的畫麵不單用彩筆細描,畫麵也是精湛大膽,就連圖上那些女子臉上的表情也相當逼真;而且,在每幅圖的邊上還有文字標示講解,露骨的詞匯,讓人看了血液上湧。她帶止末來這裏,雖然說是存有看小師妹好戲的動機在裏邊,可這些東西要是被小師妹知道了,那……陳吉打個冷顫,她不敢想下去~她使毒就厲害,可也比不上她們小師妹手上的銀針厲害。

止末見陳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不由有些擔憂地問道:“陳吉,你怎麽了?是看上了上麵的雙修功法?”

“你,你才~~”陳吉扭頭漲紅臉瞪著止末,一時激動地話不成句

“此處有兩卷,你若要,可拿去~”止末不解地看著突然激動的陳吉。

“你~你~~我~我才,不對,你才,才要修煉這功法呢~”邊上琴藝臉上越來越嬌媚的笑意讓陳吉臉上熱度瞬間漲到最高點。

琴藝似沒看到陳吉的激動一般,聽到隔壁細微的抽氣聲後,眼底閃過飽含某種趣味的神色,笑著說道:“止末姑娘,這女子雙修,可必須是與心愛的女子進行才成~~”

“心愛的女子?”止末聽了微微一愣,而後又想起以前在書庫中看過的雙修之法上的記載,恍然大悟,對著琴藝了然地點點頭。

琴藝見止末一臉明白的模樣,鳳眼微眯,然後試探地問道:“止末小姐,如今可有要與之雙修的女子?”

“嗯?”止末一愣,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著琴藝搖搖頭說道:“我非歡喜道派弟子~”她修的不是歡喜道派的雙修道法,隻是不知道為何,她突然想起問她‘分桃斷袖,磨鏡之好’的柳若卿來,跟著一怔。

“哦~”琴藝一副了然地掃了荷花圖一眼,然後問道:“那不知道止末姑娘為何突然尋問這種~‘雙修’之法。”特意在雙修二字上加重音調。

止末愣了下說道:“隻是突然疑惑罷了。”不知為何下意識地不想將柳若卿說出來。

“哦,原來如此~”琴藝點點頭。

“嗯!”止末隨意地應了聲,低頭看著琴藝剛才給的另一個卷軸,稍微猶豫了一下,便伸手拿起這個卷軸打開,不意外地看到跟剛才那個卷軸上相似的內容,隻是名字變了,這裏寫的是四十九式,而且畫風更加的大膽。

邊上的陳吉見到止末又將另一個卷軸打開,不由愣住。不等她出聲製止,突然後背一陣發涼,跟著不由地抖了下,下意識地,垂眼偷偷地看著四周,在視線掃過左邊牆上那幅荷花圖時,更是直接打了個冷顫。

陳吉咽咽口水,故作鎮定地快速將手上拿著卷軸收起來,然後一股腦兒塞到止末手裏,對琴藝扯了扯微微僵硬的嘴角說道:“琴藝姑娘,我突然想起,我們還有點事,所以今天就不多打擾了,先行告辭~”說完,就抬眼示意止末,催著她趕緊將東西收好,準備回去

“哦~”琴藝媚眼從陳吉身上掃過,饒有興致地瞅著止末說道:“陳公子何必這麽急著走呢~”

琴藝還沒講完,陳吉越發覺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於是不待琴藝將挽留的話說完,就直接地打斷說道:“嗬嗬,並非著急~隻是,我們真的有急事,改天,對,改天一定再來叨擾琴藝小姐……”說著就想站起身準備離開。

琴藝見陳吉這樣急切的模樣,突然想到什麽,微微眯起眼睛掃看了陳吉一眼,隨後眼底閃過一抹了然與算計的神色,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麽琴藝便不勉強公子~”說著抬手招了個小丫鬟過來,說道:“小柳兒過來,為陳公子結賬~”說完往止末投去一抹意味不明的眼神。

在琴藝看陳吉的時候,止末看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某種光芒,輕輕蹙眉,手上跟著一動,剛想動手的時候,又見邊上陳吉無礙,愣下,有些疑惑地對上琴藝看過來的眼神,停下手中動作,反轉手心,將兩個卷軸收歸到呐物袋中。

小丫鬟聽命走上前,看了眼桌上擺放的酒菜後,細細一算,便笑著對陳吉說道:“陳公子,恰好是一千兩白銀。”

“哦~”陳吉聽了笑著點點頭,然後轉頭看著止末,示意她付錢。

“嗯?”止末不解地看著陳吉。

陳吉這才想起這人不懂看人眼色,於是挺直腰板,端坐起來,抬手握拳放到嘴邊幹咳一聲,衝著琴藝笑了笑,小聲對止末說道:“止末拿銀錢結賬。”

止末聽了一愣,眼睛輕輕一眨,認真地看著陳吉說道:“身上銀錢已經沒了~”

陳吉一愣,詫異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止末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止末看著一臉不信她的陳吉,輕輕蹙眉。

琴藝則是趁此機會衝著荷花圖輕輕挑了下眉。

陳吉反應過來,見止末不似在開玩笑,於是緊張地問道:“你的錢呢?沒帶過來?”說完上下打量著止末身上能夠放錢的地方

“銀錢已經用完了~”止末說完見陳吉還不相信的模樣,於是解釋道:“下山隻是師傅給我三文銀錢,這些錢在小鎮上買糖葫蘆之時已經用完~”那時候還差了兩文錢來著。

“三,三文錢?還已經用完了?”陳吉張了張嘴巴,呆愣地坐在那裏看著止末。

“嗯!”止末認真地點點頭。

“嗬嗬~”琴藝看到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一個呆愣無神,一個表情認真,不由地輕笑出聲。

陳吉慢慢地回神,眼神哀怨地看著止末,心中萬分的後悔,這人竟然是沒錢的主,那麽今天她為何要將自己辛苦攢的錢都花完了,剛才還大方地賞了老鴇一百兩~那可是她兩個月的月錢~~

“若二位身上沒帶銀錢的話,不防寫下張欠條,改日再還回來便是~”琴藝好心情地提供一個可行的建議。

“這~”陳吉漲紅了臉不敢看對麵的琴藝。

止末扭頭不解地看了眼琴藝,而後扭頭看著陳吉問道:“陳吉,一千兩白銀是多少銀錢?”這個叫琴藝的女子是修行的狐狸,不知可否用符籙與她交換。隻是一張符咒才換一塊糕點,符籙雖比符咒好,但不知道能換過少銀錢?

“篤篤~”房門被輕輕敲響~

琴藝抬頭示意小丫鬟前去開門。

青紫站在門口,對著前來開門的小丫鬟,點頭笑了下,跟著走了進去。

“額,青紫你怎麽來了?”陳吉看到穿著男裝的青紫進來,不由一愣,跟著打了跟寒顫。

止末看到青紫,好奇地問道:“青紫,你原來也在此。”隨後扭頭往她背後看去,尋找柳若卿的身影。

青紫沒好氣地看了眼陳吉和止末兩個人,隨後笑著對坐在另一邊的琴藝一禮,跟著說道:“琴藝姑娘,我家小姐讓我來跟琴藝姑娘問一聲,‘千年參王有市無價’

。”說完,抬頭看著琴藝,等她答案。

琴藝嘴角微抽,抬頭往荷花圖那裏看了眼後,扭頭對青紫問道:“你家小姐呢?”

青紫上前,恭敬地說道:“琴藝小姐,我家小姐已先行一步離開~”

“嗯~回去轉告你們家小姐,就說若以後遇上對“雙修”之事不明的地方,可來尋我,到時,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琴藝說完衝著止末魅惑一笑。

青紫聽了琴藝的話不由一愣,想到剛才在隔壁聽到的對話,臉上顏色突然加深,連忙低下頭不敢看琴藝一眼地說道:“青紫定會如實轉告我家小姐。”

“好吧~我累了,就不送二位了~”琴藝說完直接起身,步伐優雅地往門口走去。

琴藝走後,陳吉和止末兩個人才跟在青紫後麵,起身離開,轉過幾處回廊,下了樓便往攬香樓後門方向走去。

將到後門的時候,遠遠地就能看到在夜色中朦朧地燈光下,一輛外表樸實的馬車此時正停在門口,等待著。

“青紫,這次隻是一你個人前來的是吧?”越近門口,陳吉的腳步就變的越來越小。

“回少爺,這次青紫是跟小姐一起來的~”青紫毫不客氣地打破陳吉的幻想。

“那你們是才來沒多久的對吧~”陳吉還想繼續幻想。

“少爺,不用想,該知道的小姐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小姐同樣也沒漏下~”青紫直接擊破陳吉其他幻想。

待三個人走到停靠在後門出的馬車前,青紫轉身對著陳吉和止末說道:“小姐正在車上等著少爺和止末小姐。”

一句話,陳吉聽了臉上瞬間變的灰暗,垮下了肩。

止末則是一喜,臉上跟著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率先躍上馬車,彎腰進了車廂。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突然發現三更根本不是我這種懶人能hold的住了,我想說以後再也不敢喊三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