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末一進車廂,看到男裝打扮的柳若卿,雙眼一亮,眨下眼睛,臉上揚起一抹微笑喊道:“柳師妹~”說完頓了下,看了看柳若卿沉靜的雙眼,又看了看比女裝時候多了一番俊俏的柳若卿,想了下補充道:“柳師妹男子打扮也好看~”說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柳若卿,似在等待她的回應。

原本臉上神色有些冷然,看不清表情的柳若卿,聽到止末突然而來的這句似誇讚的話,微微一怔,對上她還盯著自己看的視線,見她似在等待自己回應一般,不由展顏一笑。

止末見柳若卿臉上的笑意,不由地也跟著笑起來。

柳若卿見止末雙眼晶亮地看著自己,笑容燦爛、臉色認真的模樣,不由地臉上的表情跟著柔了幾分,看她的眼神泛起一抹柔柔的情意。笑著回道:“止末師姐,這個打扮也好看~”

止末一愣,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大大方方地點點頭。

不待止末再說些什麽,終於鼓起勇氣爬進車廂陳吉,開口說道:“嘿嘿,小師妹~真巧哈~”

柳若卿聞言,微微垂下眼眸,斂起對止末才有的那股柔和之意。抬頭臉上依然帶著淡淡的笑意,饒有趣味地看著陳吉,淡淡地應道:“嗯~”

陳吉一看柳若卿此時不但沒冷著臉不說,竟然還一臉的笑意地看著自己。不由地,渾身一顫,心底一懵,下意思地悄悄地往邊上挪了挪,企圖拉開與柳若卿的距離,同時幹笑著對柳若卿說道:“小師妹,今天這打扮的確是好看,哈哈~~”

柳若卿柳眉微挑,黑暗中靜靜地看著哈哈笑著陳吉,含笑不語。

“嘿嘿~”陳吉見柳若卿不但沒有理會她,還對她笑的這麽溫和。打一個冷顫,心下悄悄打鼓,小心翼翼地睜大眼睛打量著柳若卿臉上的表情。然後悄悄地往止末那邊遞了個求救的眼神,她今晚可是無辜的。

止末扭頭陳吉一眼,收到陳吉遞過來的眼神,想了下,打量了她一圈後,疑惑不解地問道:“陳吉,你很冷?”

“額?”陳吉一僵,直接抬頭往止末身上看去

“你很冷?”止末見陳吉看著自己發愣的模樣,眨下眼,再次問道。

“呃~”陳吉糾結地搖搖頭。

“嗯?”止末疑惑不解地將陳吉從頭到腳地又打量了幾圈後問道:“那你為何顫抖個不停呢?”

“額~”陳吉嘴角一抽,眼角抽搐著跳動。

邊上的柳若卿微微彎起唇角,笑看著陳吉柔聲問道:“夜深風涼,師姐注意保重才是~”說完從邊上抽出幾根金針,在陳吉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出手快如閃電。

陳吉反應過來的實話,三枚金針已經落到她身上的幾處穴道上。隻留了點點針頭在外麵輕輕顫動。

“唔~”陳吉悶哼一聲,軟□子,靠在車廂上,低頭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身上隻看到點頭的金針,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柳若卿說道:“小師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她這是為了誰啊?為什麽最後受罰的隻有她一個,另一個卻安然無恙地坐在邊上?

柳若卿似沒聽到陳吉的話一般,伸手搭上陳吉手腕,好一會說道:“師姐體內虛火過旺,好好休養敗火才是。”說完鬆開陳吉的手。

“啊~”陳吉長大嘴巴,愣愣地看著柳若卿,無聲地控訴。她什麽時候虛火過旺了,還敗火?那三枚金針封的可是她內力啊~有封著內力敗火的嗎?

止末看了看柳若卿,見她一臉風輕雲淡的模樣,眨眨眼,扭頭往陳吉身上看去,而後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身上的金針,三枚金針封的是陳吉的氣海,封住氣海可以敗火?止末有些不解,便扭頭往柳若卿那看去。

柳若卿對上止末看過來的疑惑視線,看出她心中的疑惑,不過她並不打算解釋。

見柳若卿不解釋,止末隻好忍下心中的疑惑,看著柳若卿說道:“剛才在隔壁的人是柳師妹!”說完還跟著皺了皺眉,她不喜歡柳師妹身上現在的味道。

“嗯~”柳若卿對止末剛才能察覺到自己在隔壁的事,倒也不覺得奇怪

止末皺皺鼻子,有些不滿,她還是覺得柳師妹身上那種淡淡的味道好聞一些。又想起攬香樓裏那個狐狸精花魁琴藝,看柳若卿的視線,便將她從頭到腳地打量一遍,見她沒事後才叮囑道:“柳師妹,日後最好是少來這個樓。”她雖然是封了神識感知,但那個攬香樓裏麵除了狐狸精琴藝,裏麵應該還有其他的妖精。

“嗯?”柳若卿有些詫異,看到她眼底不滿的神色,又見她皺鼻子的模樣,便低頭聞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嗯~雖然很淡,但卻是沾染了些許胭脂的香味。想到這裏,柳若卿心下了然,眼底笑意柔了幾分,輕輕掉頭應道:“好!”

陳吉聽了,連自己四肢無力的事也忘了,直接抬頭雙眼發亮、一臉八卦地看著止末說道:“止末,你這是吃醋了?”說完眼睛軲轆著在止末和柳若卿兩個人身上來回的掃視。

止末扭頭對著陳吉視線,皺皺眉努力回憶了一會,一臉認真地說道:“醋?我不曾吃過。很好吃?”

“咳~”陳吉聽了,嘴角痛苦地抽了抽。

柳若卿輕笑著視線淡淡地掃了陳吉一眼,看著止末問:“為何少去攬香樓?”她猜到止末要自己少去攬香樓的原因,但以止末的性子,定然不止是因為她身上的味道不好聞,才這麽說,她定是看出了些什麽,才會這麽說。

“還有哪裏的味道也不好聞,嗯,琴藝她是修行的狐狸化形而成。”止末說完停頓了下,又將自己的猜測地補充上:“那樓中應該還有其他修行的妖類。”

柳若卿聽了前半句,唇邊的弧度深了幾分。相反對止末後麵的話,她的反應倒是有些平淡,沒有太過的驚訝,相反眼底還閃過一絲了然,她一直知道琴藝不是一般的人,隻是沒想到是修行的狐狸。

而三人中,最不平靜地是陳吉。

陳吉張大嘴巴愣在當場,瞪圓眼睛看著止末,微顫著嘴巴說道:“止末,你剛才在樓裏麵說琴藝是狐狸精的話,是說真的?”

“嗯~”止末不解地看著陳吉,她說的自是真話。

陳吉後背發涼身體微顫,抬手搓著自己的手臂說道:“難怪琴藝她豔名遠播、才貌無雙的一個花魁,卻能安穩地呆在攬香樓裏,原來如此~~”說完又打一個冷顫扭頭疑惑地看著柳若卿問道:“小師妹,你跟她很熟?”

“尚可~”柳若卿淡淡地挑眉

“是嗎?”陳吉有些不信地看著柳若卿,想了想說道:“為何剛才青紫說了句什麽人參的,她就放了我們呢?”那個琴藝她出名的除了她的才貌之後,還有她愛財的性子。

聽陳吉這麽一說,止末也跟著想起來,隻是不一會便猜到了原因說道:“她修行遇到瓶頸,想借丹藥相輔?”說完止末的視線又落到柳若卿身上,疑惑地打量著柳若卿。

柳若卿任由著止末打量自己,神情淡然地笑著點頭說道:“大概是如此。”她不是修行之人,看不出琴藝身上的變化,不過她尋求千年參王這事是真。

“柳師妹,日後若一定要來此,可喚我一起~”止末看著柳若卿認真地說道。

“咳咳~”陳吉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止末,然後扭頭眼底滿是打趣地看著柳若卿,一臉的促狹。

柳若卿愣了下,隨後明白過來,笑著對止末點頭道:“好!”說完掃陳吉一眼。

陳吉連忙討好地笑了笑,連忙收回打趣的視線。

“嗯?”止末疑惑地看了看柳若卿又看了陳吉,她剛才的話有什麽不對的嗎?雖然柳師妹先是身上的靈氣不知為何突然變的不一樣,淡了很多,但她身體被靈氣滋養這麽多年,即使沒了靈氣,同樣會招惹那些精怪垂涎。

“沒事~沒事~”陳吉悶笑著擺擺手,想起在攬香樓內,那個琴藝交給止末的東西,然後不怕死地伸手從自己身上拿出當時止末給的那卷春宮圖,遞給止末促狹瞄了柳若卿一眼說道:“止末,這個可是那琴藝姑娘給的東西,你自己好好保管~”說完雙肩輕輕聳動地悶笑著又悄悄看柳若卿一眼,順便送上一個八卦的眼神。

止末看一眼陳吉遞過來的卷軸,問道:“陳吉不是想要嗎?”剛才在攬香樓的實話,她不是還很激動地伸手搶的嗎?

“咳,我不用~”陳吉一把將東西塞到止末手上

。然後低下頭,豎起耳朵,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止末不疑有他地將卷軸接過來,眨了眨眼,看著手上的卷軸,想起卷軸上的內容。感覺到邊上柳若卿看過來的視線,臉頰沒來由地一熱。抬頭對上柳若卿的視線,見她粉頰好像也染上淡淡的紅暈,心微微一挑,定了定心神後,猶豫了下說道:“柳師妹,女子雙修之法,我不曾見過,你可知道其中之法?”說著就想將手上的卷軸遞過去。

“噗~咳咳”陳吉低著頭輕咳著,抬手捂住嘴巴,雙肩聳動的更加厲害。

柳若卿臉上一熱,掃了眼遞過來的卷軸,抬眼似羞似惱地看止末一眼,紅臉輕輕搖搖頭。又見陳吉在邊上一副憋笑的模樣,於是伸手直接將她身上那三枚金針拍進她體內。

“呃~”原本還悶笑著陳吉,聲音戛然而止,動作一僵,頭歪到一邊,整個人直接昏睡過去。

止末看了陳吉一眼,隻是微微愣了下,便也不問柳若卿為何突然出手將陳吉弄暈過去,低頭看著手上拿著的卷軸,見柳若卿不解,皺眉苦思了一會,抬頭看著柳若卿說道:“既然柳師妹也不知這女子雙修之法,那麽,回去問問止清師姐,看她是否知道這其中之法。待明白其中之法後,我再與柳師妹解說如何?”止末想的是即使到時候,止清不知道,那個羅刹也許會知道。

“嗯~”柳若卿紅著臉悶悶地應了一聲,麵上雖然不顯,但是心底卻是懊惱不已,她怎就將這人是個涉世未深的修煉呆子的事給忘在一邊了呢,她如今明白為何羅刹會喊這人叫呆頭鵝了。

接下來,一路上,止末想著該怎麽將兩個卷軸弄回去止清。柳若卿則是惱羞地不願再與她說話,想著自己的事。而陳吉則是暈睡在一邊,睡的無知無覺。

進了客棧,一下馬車,柳若卿便徑直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止末隨著她的腳步,靜靜地走在她身旁,低頭依舊思索著送兩卷雙修卷軸的法子。

直至走到柳若卿的房門口,柳若卿才停下腳步,心中微微歎口氣,轉過身,臉上重新帶上柔柔的笑意,抬頭看著止末說道:“夜色已深,止末師姐早些回房休息。”

止末將拿在手上的卷軸放下,回柳若卿一個笑臉,點點頭:“嗯~”看著她推門進去後,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轉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