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院很雅致,亭台樓閣,鳥語花香,慕舒瑤這是第二次進來了,第一次是三天前她成了姨娘,孫氏給她在這裏改了名字,現在第二次到來,她在青玉的帶領下,穿過院中的花草,來到了上次見孫氏的客廳中。

“奴婢淩秀給夫人請安。”慕舒瑤麵罩絲巾,神色恭敬,手捏著一塊青色絲帕半蹲著向坐位上的孫氏行禮。

“起來吧。”今日的孫氏精神不錯,一身暗紅長裙,圓月的發髻上插著一對如意紅寶石頭籫,籫尾三顆純白珍珠微微晃動,稱得她如玉的皮膚更加光潤瑩亮。

“謝夫人。”慕舒瑤慢慢站起來,微低著頭,婉約大方,恭謹有禮。

孫氏端起手中的茶杯,將她上下打量,暗暗點了點頭,看來這丫頭還是個可造化的,幾日時間裏將規距學得不錯,若不看臉上的凍瘡,這身姿,這舉止還真看不出是個鄉下出來的。

當然,如果慕舒瑤知道孫氏這想法,一定十分的得意,她一個活了兩世的現代人,雖隻到這裏來了一個月,但以前電視上的宮庭戲她可沒少看,這些規距禮儀對她來說並不難,更何況她現在小命不保,一切都要看淩蕭然的臉色過活,現在要麵對他的母親,自然要盡量的給她留下好印象,一切以活命要緊啊。

“淩秀,昨日酉時你在何處?”孫氏放下茶杯。

“回夫人,昨晚奴婢吃完晚飯,大約酉時與淩月一起在院外散步,後來遇到了二公子身邊的丫環鳳草,她邀奴婢到池塘邊小坐,奴婢見她熱情,就與她在池塘旁的石桌邊坐了小半個時辰,後來天色漸晚,奴婢就回了院子,早早休息了。”

“你與鳳草在池塘邊坐了小半個時辰?”

“回夫人,是的。”

“那你與她說了什麽?做了什麽?你與她又是如何認識的?”孫氏麵容不改,但看著慕舒瑤的眼神以變得淩厲。

“回夫人,奴婢與鳳草是在清漱院吃飯時認識的,當時奴婢與她還發生了一些口角,昨日她特來向我道謙,還帶了一些糕點和酒水,奴婢與她說了會兒話,解開了之前的不愉快,後來看天色晚了就回去了。”慕舒瑤一直略著頭,這鳳草是二公子淩蒼然身邊的丫環,現在她不見了,這孫氏竟然如此細致的來尋問她,可想而知,這個二公子在孫氏心目中的地位是相當重要的。

“鳳草昨晚與你見過後就失蹤了,你可知她去了何處?”孫氏眼睛眯了眯。

“這個奴婢不知道。”慕舒瑤沒有抬頭,麵色不改。

“不知道?她失蹤前見過的最後之人就是你,難道她就沒說她會去哪裏?”

“沒有,奴婢……”慕舒瑤羞澀的抬頭看了孫氏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夫人……奴婢當時,當時貪杯喝醉了。”

“你……哼,你還真是心寬,什麽人的酒也敢喝,還一喝就喝醉,你身為妾室,卻不在屋裏服侍主子,輕狂貪杯,不守本份,你可知錯?”孫氏氣極,鄉下丫頭就是鄉下丫頭,改了麵容也改不掉鄉野之氣。

“夫人息怒,奴婢知錯,奴婢隻是一時貪杯,下次再也不敢了。”慕舒瑤急急辯解,就想要跪下去,攥著絲巾手緊緊扭著似乎被嚇得不輕。

“哼,現在知道怕了,我本念你身體虛弱免了你的每日請安,想讓你早日恢複,可不想你卻不侍俸在主子身側,而跑出去喝酒,現在鳳草失蹤,若她出了什麽事,看你如何脫身?”孫氏一拍桌子,神色嚴厲,看來這個丫頭,還得好好**,要不然她哪能放心放在兒子身邊。

“夫人,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慕舒瑤似乎嚇得傻了,翻來複去的隻會說這兩句話。

“青玉,帶她去側廳的佛堂,念二十四經一百遍。”孫氏看著慕舒瑤的樣子頭痛不已,她怎麽就給兒子納了這麽個傻子?

“是”青玉一直站在廳中,伸手一禮道:“秀姨娘,請。”

慕舒瑤期期艾艾的望著孫氏,見孫氏不理睬她,她隻得一禮後跟著青玉往旁邊的佛堂而去,隻是她剛出門口時,一個嬤嬤快步走了進來,到了孫氏的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孫氏一聽神情大變。

“等等,你站住。”

慕舒瑤轉回身,望著突然又將她叫住的孫氏:“夫人還有何吩咐?”

孫氏將她再次打量,銳利的眼神似乎要將慕舒瑤看透,然爾她看了兩眼後,卻並沒有向她問話,而是問向與她一起的淩月:“淩月,秀姨娘所說是否如實?”

淩月是淩蕭然的丫環,但她卻不是普通的丫環,在京城的王侯之家,大多都會有除了普通家奴外的一些特殊家奴,這些人大多都是孤兒,從小被人收留教養長大,教他們忠心,教他們各種本領,平時隱於暗處,並不示於人前,而遠親侯府同樣如此,遠親侯的這種家奴都是從一個叫忠烈堂的地方培養出來的,堂中的人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年紀略大,是遠親侯的親衛,另一部分就是如淩月這樣的,從小就跟隨淩蕭然住在東福寺的山下,與淩蕭然一起長大。

這些事情孫氏也清楚,忠烈堂的人一向忠心,所以剛才聽了慕舒瑤的話,她看過淩月的神色,見淩月沒有異樣,她也沒有懷疑,隻是現在聽了劉嬤嬤的話後,事有突變,她不得不再一次的確實一下。

“回夫人,秀姨娘所說句句屬實,昨日奴婢與秀姨娘一起,秀姨娘喝醉,是奴婢扶她回的房,當時鳳草還在收拾桌上的東西,她什麽時候走的,我們都不清楚。”淩月說著神色平淡。

“那……你們去吧。”孫氏再次看了慕舒瑤一眼後,見慕舒瑤她們走遠,轉頭看來劉嬤嬤站了起來。

“確認了嗎?沒有看錯?”

“夫人,隻有一個晚上,樣貌還沒有變化,確實是鳳草無疑。”劉嬤嬤回道。

“那走吧,去看看。”

“夫人,她現在的樣子……”劉嬤嬤麵有難看,夫人尊貴無比,這樣的事情哪裏能讓她親自去看。

“無妨……有人想要興風作浪,我怎麽能不去看一眼。”孫氏恨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