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裕交給她的木箱很沉,她差點兒沒抱住。打開木箱後,金錠隻有幾枚,全部是用來壓銀票的,厚厚一疊銀票看得她眼睛亮了。“哇……”她忍不住一聲低呼,那麽多銀,水西王也真是舍得。

他肯定寵,隻要去得意樓逛過就該知道,得意樓並不值錢,不過是間裝飾華麗的屋而已。樓裏的姑娘和得意樓的經營方法才是生財的母雞,公刻意讓水西王買了不值錢的屋,把值錢的姑娘和經營方法全部留給了她。

很快的,她就能用這筆錢複製一個得意樓出來,真正賺錢的還在後麵……

她手抱錢箱,滿心歡喜的在腦海裏勾勒著坐擁金山銀海的畫麵時,南宮裕問:“很開心?”

她頭也不抬的回,“謝謝殿下!”

“啪”地一聲,南宮裕用勁兒的扇了她一個耳光。

他的力氣很大,陳珈直接被他扇倒在地,手中的箱也落在了地上,一張張銀票像紙鳶般朝著空中飛去。

陳珈捂住臉,吃驚的看著南宮裕,卻不想南宮裕抬腳就朝她踩來,她手慌腳亂的從地上爬起,堪堪避過了南宮裕的襲擊。

“殿下,伽羅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過來,”南宮裕朝她招了招手。陳珈小心的走到他身邊,南宮裕抬腳就將她踢倒在地。

他一邊踢,一邊罵道:“還敢跑,你再跑一次試試?”

陳珈不敢動了,她捂住頭,將身體蜷縮成了蝦米一樣,用背部承受著他的打擊。

南宮裕起初隻是腳踢,當他踢累後,竟然奪過了皇甫端白的手中的拐杖劈頭蓋臉的朝陳珈身上抽去。

陳珈一動不動的躺著任他發泄,他大聲責問:“為什麽不哭,為什麽不喊?為什麽被人打成這樣還要沉默?”

“站起來,快給我站起來……”

陳珈站起來了,他抬起手中的拐杖就朝陳珈臉上打去,一直被皇甫端白緊緊拉住的謝濟軒終於掙脫了他的束縛想要衝到陳珈麵前,卻不想蟬如鬼魂一樣將他按在了原地。

拐杖最終沒有打到陳珈臉上,而是打到了她的額頭,她那美麗的麵容頃刻間就被大紅色的鮮血給遮住了一角。

陳珈笑了,帶血的麵容,腫得老高的嘴角,她的笑容隻能用猙獰來形容。

“笑什麽?”南宮裕衝著陳珈嘶吼。

“笑你懦弱,受到別人的侮辱,隻敢拿女人撒氣,有種你打死我?”

陳珈的話就是火上澆油,南宮裕憋著的一肚火氣好容易撒了一點,被她這麽一說,火氣又上來了。

“賤婢,你以為我不敢殺你?不過是個落魄府邸的(**)賤奴才而已,居然敢跟我唱對台?”

說著,南宮裕居然又給了陳珈一個耳光,“你笑誰懦弱?”

陳珈不說話,南宮裕反手又是一耳光,“你還笑,你居然敢笑……”

“啪……啪……啪……”耳光好似雨點一樣落在陳珈臉上,她的頭發早已在擊打中散亂不堪。若不是南宮裕一直揪著她的襟口,隻怕她已癱倒在地。

謝濟軒的眼睛紅了,在蟬的鉗製下,他空有一身武藝卻保護不了心愛的姑娘。他別過眼不忍再看,心中隻剩一個念頭——殺了南宮裕。

皇甫端白自拐杖被南宮裕奪走後,假扮瘸腿的他,直接躺在了地上。和激動的謝濟軒相比,他顯得非常冷靜,有些想不明白陳珈的做法,這姑娘不傻啊,為什麽要刺激暴怒的南宮裕呢!

南宮裕終於打累了,他搖晃著陳珈,問:“說,我是不是懦弱?”

陳珈蠕動著嘴唇,氣若遊絲的說:“別打臉,臉打壞了,我還怎麽去籠絡權貴來幫你回國?懦弱一點兒不怕,我可以讓你撒氣,別人欠我們的,我們遲早能拿回來。”

她的話驚呆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她知道南宮裕為什麽生氣,故意說些話讓他撒氣,緊接著來一番痛徹心扉的深情告白。所謂真愛,不過如此!

皇甫端白看她的目光,瞬間變得深邃起來。

南宮裕最先打她時,她一直蜷縮著身體,所有傷都是皮外傷。當南宮裕手持拐杖卻沒舍得打在她臉上時,她判斷出南宮裕還要利用她……接下來的一切,全都是她的表演。看似嚴重的十幾個耳光隻是聲音響亮而已,南宮裕不會武,她臉痛時,他的手肯定也痛,這種情況下他能有多麽使勁?

這姑娘真聰明,對自己也夠狠,居然想到用一身皮外傷來換取南宮裕的憐惜和信任,這等心思實在值得琢磨。

謝濟軒沒想那麽多,失去冷靜的他感覺又回到了幻境中,眼睜睜的看著陳珈死去而無能為力。他的心在呐喊,總有一日會將欺辱過陳珈的人全都殺死……

蟬的表情最奇怪,他貪婪的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自語道:真甜啊!

南宮裕好奇地看著陳珈,完全沒料到她會講出這樣的一番話,這話好像說到了他的心坎中。

他一掌將陳珈推倒在地,又從懷裏掏出手絹擦了擦手,道:“別以為你懂我,這世上沒人懂我。”

手絹像花瓣般飄落在了陳珈臉上,南宮裕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的院,蟬像影一樣跟著他離去了。

謝濟軒腳步踉蹌的跑到陳珈身邊,“珈珈,珈珈,你沒事吧?”

陳珈知道自己的臉一定很難看,多少年沒被這樣打過了。記憶中

有一次偷東西失手時被人這樣打過,相對那一次挨打,南宮裕下手還不算重。

她掙紮著說了一句,“沒事,我還等著你給我做老鷹的紙鳶,鷹眼一定要會動哦!知道嗎,我從來沒有放過紙鳶,那東西貴,姨沒錢給我買……”

“噓……噓……別說了,你醒過來就能看到老鷹的紙鳶。好好休息一會,我給你處理傷口……”

無論多珍貴的藥材,隻要是給陳珈用,謝濟軒一點也不吝惜。關於這一點,南宮裕顯然也很大方,稍晚些時候,蟬送來了大量的外傷藥。他同皇甫端白擦肩而過時,停下來看了皇甫端白一眼,鮮紅的嘴唇似乎微微的往上翹了起來。

皇甫端白故作鎮靜地杵著拐杖慢慢地朝院中走去,直至蟬的視線從他身上離去。院中刮過了一陣秋風,皇甫端白隻覺脊背早已汗濕。

蟬離開後不久,謝濟軒來到了皇甫端白的屋,“準備一下,等她稍微好些時,我們離開質府。”

皇甫端白鬆了一口氣,“早就跟你說過了,若你當時就同意,她又怎會被打?”

謝濟軒一言不發的掉頭就走。

北國之行是他下山後的第一個任務,自以為精通易容之後,尋找龍淵之匙會非常的簡單。怎料他在質府待了近年時間,龍淵之匙與他卻是咫尺天涯。

他是謝家嫡,藝下山後,一心想為家族做點什麽。卻不想遇上了陳珈,她的出現讓他將計劃改了又改,若不是噬心草的幻境讓他搞清楚了自己的真心,他絕不會半途而廢,在家族與女人之間,選擇女人背棄了家族。

家族是他的根,他不知道這樣做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父親必定是失望的,母親能讓他娶陳珈嗎?謝歡,他又該如何同謝歡解釋一切?

所有困擾他的問題,在看見陳珈恬靜的睡顏時,全都消失到了腦後。隻要她還在,家族的責難並不算什麽,哪怕要他離開謝家都行,隻要她還在。

第二日,陳珈美麗的小臉上青紫交錯,醜的像一個調色盤。她把腦袋埋在錦被裏不讓謝濟軒看,卻被謝濟軒打擊說:“你身上也好不了多少,滿身都是拐杖留下的痕跡,若不抓緊時間敷藥把傷治好,我不要你了。”

“不要,”陳珈捂住臉還不忘伸頭蹭著他撒嬌。謝濟軒看她這種生龍活虎的狀態,忍不住問:“不疼嗎?”

“疼,但幾日前那種寒冷才是真正的疼。現在這些傷都是皮外傷,小時候經常被打,習慣了。”

陳珈這句習慣了,是她上輩的記憶。藍伽羅可是嬌生慣養出的大小姐,一身肌膚水靈的不得了。謝濟軒看到她身上的傷痕後,差點兒沒心疼死,怎料自以為皮糙肉厚的陳珈根本就不把這當回事。

“別說以前的事兒,那些事兒都過去了。有我以後,你隻準想象將來的事兒,等著你的好日還長著呢。”

陳珈點點頭,後怕的問:“身上留疤你就不要我了?失貞都要,為什麽留疤就不要了?”

謝公見她認真了,急忙解釋:“先前那是騙你的,我怎麽會不要你。”

陳珈又問:“你不是說不騙我了嗎?”

謝濟軒反問:“我有說過嗎?我記得是你說過不會騙我的。”

“哦,”陳珈捂住臉就想往錦被裏鑽,謝濟軒扯住她的腳踝,道:“秋末不算冷,別老躲被裏捂著傷口,要想傷疤好得快,就得這樣晾著,我一會過來給你換藥。”ps好久沒有說話了,需要長評,據說小謝同誌不受大家歡迎!為什麽呢?給點意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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