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一個不起眼的侍衛悄悄將一枚藥丸塞入了北國國主口中,不等天亮,邀月公主暗害自己父親,偽造聖旨的事情就已從宮人口中傳到了權貴府邸。那沁族也覬覦王位,通往王座的道上從不乏野心勃勃的角逐者。

國主死不了,卻因藥物關係沉睡不醒。水西王對這突然出現的意外隻能保持緘默,為了辟謠,也為了坐穩王位,他不得不將邀月推到了朝臣麵前。

這個傻乎乎的公主,居然敢當著朝臣的麵兒,毫不畏懼的說出:我隻是輕輕地推了父皇一下,他不會有事,你們冤枉我……嫁給覃月是父皇答應我的事情,你們不能說我矯詔……

天真的公主啊!當她被自己的王叔軟禁在寢宮時,她以為隻需待上幾日,生活依舊可以同往日一樣精彩。她張羅著讓侍女們將她美麗的嫁衣一起帶入了寢宮,隻等國主清醒,她還能嫁給覃月。

沒有任何危機感的她,完全不曾想過,如果國主一直昏睡下去等待她的命運會是什麽?更沒有想過今日所有的一切,隻因她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女人。

賜婚一事因邀月矯詔之故不了了之。

覃月的婚事瞬間成了人人都想咬卻又顧忌多不敢下口的肥肉。

陳珈得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雙手合十朝著覃府的方向喃喃自語道:有怪莫怪,我不是故意不讓你娶親的。隻要不是邀月,你娶誰都好……

“啊,”謝濟軒突然從後麵抱住了她,“嚇死我了,你這人怎麽走像貓一樣。”

“不準你提覃月,我不喜歡他。”

陳珈“噗嗤”一笑,“怎麽?嫉妒了,人家比你優秀。”

“一個武夫,有什麽好嫉妒的。”

“武夫挺好呀,看誰不順眼一拳將其打翻,這世界就應該崇尚武力。人最討厭了,整日吵吵吵,很多國家都是人吵沒的。”

謝濟軒不喜歡陳珈說這些,他負氣的將她抱在懷裏,咬著她的耳垂,小聲說:“不準提覃月,我真會生氣的。”

陳珈無語望天,這人居然會撒嬌了,這不是她的強項嗎?

“公,能說說你生氣時會是什麽樣嗎?”

謝濟軒不說話。

陳珈試探性的說了一句,“覃月笑起來挺好看的,比你好看。”

謝濟軒還是不說話。

陳珈點點頭,道:“原來你喜歡冷戰啊!”

謝濟軒還是不說話。

陳珈笑眯眯的說:“冷戰很傷身的,像我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你的內心戲我根本猜不到!冷戰到最後隻會把你自己給憋死。”

謝濟軒仔細一想居然覺得她說的很對,可他還是繃緊了臉,就是不說話。陳珈把頭埋在他懷裏,蹭啊蹭。一段時間後,兩人一起笑了。

北國的秋天很短,不過深秋就已讓陳珈感受到了冬日的嚴寒。每天早上她都是被謝濟軒挖出被的,除了謝濟軒,沒有任何丫鬟能把她弄醒。

謝濟軒今日來得晚了些。

昨夜,他花了一宿功夫才在一支雪牛骨磨成的發簪上雕刻了十五朵蓮花。今兒是她及笄的日,以後的每一年他都會在發簪上為她多雕一朵蓮花。

這姑娘的味煞是奇怪,問她最想要什麽,她居然說想要一支可以殺人的頭簪……雪牛骨是他能夠找到的用於打製發簪最堅硬的材質。

屋內那麽安靜,她定是還在睡覺,這姑娘真是的……謝濟軒剛入屋就看到陳珈已經醒了,她乖巧的坐在了梳妝台旁。一身黑衣的蟬正用玉梳幫她梳頭,看她緊蹙的眉頭,顯然不喜歡被蟬這般對待。

他將發簪藏回了袖袋,道:“還是讓我來吧……”

蟬冷冷地看了謝濟軒一眼,自顧自地幫陳珈梳著頭。人遇到武夫,除了憋氣還能怎樣?

陳珈從未被大劍師伺候著梳妝打扮過,玉梳在蟬的手中就像織女的梭一樣靈巧,不多時,她那頭烏黑的長發就被編織成一個飛仙髻。

蟬從懷中掏出了紅寶石華勝一枚,金步搖兩根,分別插入了編好的發髻之中。

“夫人請起身,”見陳珈站起來後,他說:“脫衣服。”

陳珈看了看他嚴肅的麵容,提線木偶般脫下了身上的白色中衣,僅餘一件鵝黃色的肚兜蔽體。蟬伸手撫摸過她背部的每一寸肌膚,像是打量一件藝術般仔仔細細的查看著她的身體。

謝濟軒別過眼不去看這場景,努力勸慰著自己,蟬是閹人,不要緊,他隻是檢查珈珈的傷痕好了沒……

“夫人的皮膚真好,這才幾日身上的傷痕就已痊愈了。”

陳珈道:“這都得歸功於殿下讓你送來的藥材,一會還請你替我謝謝殿下。”

蟬指著榻上的衣服對謝濟軒道:“伺候夫人換上。”

謝濟軒沉默的走到陳珈身旁幫她穿衣,當他的手指滑過她肌膚時,熟悉的親密感讓兩人心頭皆是一震。

初潮來過之後,陳珈發育得飛快。昔日那個青澀的小姑娘早已出落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豆蔻花,出水芙蓉般嬌俏的她就這樣等待著他更衣。她那瓷白的肌膚,婀娜的身材,正在對他展示著什麽叫冰肌玉骨,綽約多姿。

蟬拿了一套大紅色繡黑色暗紋的衣裳過來,豔麗的大紅織錦,黑色的紋繡把陳珈襯得有些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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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濟軒不喜歡這個顏色,陳珈柔美的氣質更適合淺色調,櫻花瓣的粉色,荷花的白色,柳枝的綠色都是不錯的選擇。

陳珈換好衣裳後,蟬道:“夫人可以隨奴才一同去謝過殿下的藥材了。”

聽聞蟬要帶走陳珈,謝濟軒對此感到非常的不安,隻覺陳珈若是跟蟬走了,他將會永遠的失去她。

隻見他彈了彈衣裙上的褶皺,緊隨著蟬就要出門。

蟬伸手攔住了他,“你不用跟了,留在這裏做好自己的本分。夫人該回來時,自然會回來。”

謝濟軒可不願聽到這種敷衍,他大膽的推開了蟬的手,道:“奴婢的本分就是照顧夫人的安全,夫人身上的傷才愈合不久,不適宜出門!”

“哼哼哼……”蟬發出一陣怪笑,體內氣息隨著他的笑聲向外鼓蕩,像一股無形的力量逼得謝濟軒不得不往後退了幾步。眼睜睜的看著陳珈被蟬拖著揚長而去。

直到兩人走遠,躲在陰影處的皇甫端白才跑出來拍著謝濟軒的身體,問:“沒事吧?明知他是大劍師還和他作對。”

“咳……咳……”謝濟軒彎腰咳嗽了一陣後,用手背抹去了嘴角滲出的鮮血,語調森冷的說:“我原本要帶走她的,為什麽南宮裕就不能放過一個弱女呢?”

皇甫端白無法回答謝濟軒的問話,他也沒有料到南宮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把陳珈帶走。他們都已經計劃好了,隻要等幾天就會帶著陳珈離開這裏,消失在北國。

“你能拖住蟬多少時間?”

“你要幹嘛?”皇甫端白警覺的看著謝濟軒。

“殺了南宮裕。”

“絕對不行。”

謝濟軒不解的看著皇甫端白,問:“為什麽?”

皇甫端白別過臉,道:“我的任務隻是保護你,殺人這事和我沒有關係。”

謝濟軒再次問:“為什麽?因為南宮裕和皇甫家的冤仇有關?”

皇甫端白道:“南宮裕不能死,也不會死,別問我為什麽。”說罷,他逃似得出了這個院,不想與謝濟軒討論這個問題。

謝濟軒看著空蕩蕩的院,自語道:誰也不能阻止我要做的事情。

南宮裕寢宮,畫一樣的美景看在陳珈眼中隻餘心悸,仿佛那些奇怪的屍體一直都在這院裏搖搖晃晃,飄飄蕩蕩。

寢宮外的榻榻米上,一身紫衣的南宮裕正在用一個褐色的小爐燒水。見到陳珈時,他溫柔的說:“坐,喝茶。”

陳珈溫馴的坐在了他對麵的蒲團上,看見他將熱水注入茶碗,動作流暢的洗茶,溫杯,泡茶,倒茶。金黃色的茶湯在白瓷的杯盞中茶霧氤氳時,南宮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珈端起茶吹開茶霧,微微呷了一口,“不知殿下喚妾身所為何事?”

南宮裕笑了,道:“要成為上位者,你必須得沉得住氣。”

陳珈不解的看著南宮裕,道:“妾身不想……”隨即笑笑說:“多謝殿下指點。”同南宮裕說話,反駁不如承認,他不是一個喜歡聽到反駁的人。

南宮裕仔細打量著她的裝扮,道:“你這模樣有些壓不住這身衣裳,換個模樣定會好些?”

陳珈一言不發的看著南宮裕,完全猜不透他要幹嘛。隻見他從身旁的茶桌下拿出一個錦盒,對蟬說:“幫她這麵具戴上給我看看。”

錦盒打開了,蟬將一張人皮麵具輕輕地戴在了陳珈臉上。ps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女人的仇恨一向比較莫名,完全沒有理由的那種!當然,千萬不要邀月那般仗勢欺人,小螞蟻有大智慧,推薦一部無聲電影“昆蟲總動員”,我覺得挺好看。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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